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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至尊寶TH騰輝

    魯迅作人兄弟在八道灣聚居三年多,突然在一個下午決裂了。1923年7月14日魯迅日記記有:“是夜始改在自食吃飯,自具一餚,此可記也。”在這個一直都在一起吃飯的大家庭裡,中飯還是大家好好坐在一起吃了,為什麼晚飯就不能再坐在一起吃了呢?這天下午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了五天,7月19日上午,作人將一封絕交書交給魯迅:

    魯迅先生:

    我昨天才知道——但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我不是基督徒,卻幸而尚能擔受得起,也不想責誰——大家都在可憐的人間。我以前的薔薇色的夢原來卻是虛幻,現在所見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訂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後請不要再到後邊院子裡來。沒有別的話。願你安心、自重。

    七月十八日,作人。

    這天魯迅的日記記有:“上午啟孟自持信來,後邀欲問之,不至。”

    就從這點滴的直接材料裡,人們可以推知這事對於他們兩人都是意外地突然發生的。周作人的絕交書說了,他是“昨天才知道”的。也就是說在昨天之前他並不知道魯迅有什麼不自重的、他無法容忍的事情。在魯迅這方面呢,就在收到這絕交書的時候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想要問個清楚。假如他真做了什麼不自重的事情,他還好意思邀作人來問嗎?

    事情鬧到這地步,已經不能再同住在一個院子裡了,魯迅決定搬家。不久,許欽文、羨蘇兄妹幫他找到了磚塔衚衕六十一號的房子,那是羨蘇的同學俞芬帶著兩個小妹妹的住處,有幾間餘屋,可以分給魯迅暫時居住。

    在決定遷居磚塔衚衕的時候,魯迅徵求過妻子的意見:“你是否仍住在八道灣,或者你回紹興孃家去,我每月給你寄錢去。”妻子回答說:“八道灣我不能住,因為你搬出去,娘娘(魯迅母親)遲早也要跟你去的,我獨個人跟著叔嬸侄輩過,算什麼呢?紹興我也不想去。你搬到磚塔衚衕,橫豎總要人替你燒飯、縫補、洗衣、掃地的,這些事我可以做,我想和你一起搬出去。”兩夫妻商定之後,8月2日就一同搬到磚塔衚衕住了下來,一面尋找合適的房屋。在他搬到這裡之後的兩三個月裡所寫的日記中,觸目皆是到各處看屋的記載。10月31日,看定了阜成門內西三條衚衕21號房屋,窗體底端

    房價八百元。11月辦好過戶手續,12月2日立契,經過翻建窗體頂端

    裝修,1924年5月25日他們就遷入新居了。

    在新居安頓好之後,魯迅要去取回自己存放在八道灣的東西,這就爆發了他同周作人之間最激烈的一場衝突。1924年6月11日魯迅日記:

    下午往八道灣宅取書及什器,比進西廂,啟孟及其妻突出罵詈毆打,又以電話招重久及張鳳舉、徐耀辰來,其妻向之述我罪狀,多穢語,凡捏造未圓處,則啟孟救正之。然終取書器而出。

    這件事,許壽裳在《亡友魯迅印象記·一七·西三條衚衕住屋》一節裡有所記述:

    說起他的藏書室,我還記得作人和信子抗拒的一幕。這所小屋(引者注:指西三條新居)既成以後,他就獨自個回到八道灣大宅取書籍去了。據說作人和信子大起恐慌,信子急忙打電話,喚救兵,欲假借外力以抗拒;作人則用一本書遠遠地擲入,魯迅置之不理,專心檢書。一忽兒外賓來了,正欲開口說話;魯迅從容辭卻,說這是家裡的事,無煩外賓費心。到者也無話可說,只好退了。這在取回書籍的翌日,魯迅說給我聽的。我問他:“你的書全部都已取出了嗎?”他答道:“未必。”我問他我所贈的《越縵堂日記》拿出了嗎?他答道:“不,被沒收了。”

    魯迅畢竟是偉大的,他受了種種的誣衊委屈,搬出了八道灣住宅,又生了一場病,而對於作人和信子的事,日記上卻一字不提。這是我在他死後數個月,為的要趕撰年譜,翻閱他的日記才知道的。

    對於許壽裳的這一段文字,周作人後來在《知堂回想錄·一四一·不辯解說(下)》裡做了這樣的答辯:

    關於那個事件,我一向沒有公開的說過,過去如此,將來也是如此,在我的日記上七月十七日項下,用剪刀剪去了原來所寫的字,大概有十個左右,八月二日記移住磚塔衚衕,次年六月十一日的衝突,也只簡單的記著衝突,並說徐張二君來,一總都不過十個字。——這裡我要說明,徐是徐耀辰,張是張鳳舉,都是那時北大教授,並不是什麼“外賓”,如許季茀所說的,許君是與徐張二君明白這件事的內容的人,雖然人是比較“老實”,但也何至於造作謠言,和正人君子一轍呢?不過他有一句話卻是實在的,這便是魯迅本人在他生前沒有一個字發表,他說這是魯迅的偉大處,這話說的對了。

    兄弟失和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兩個當事人都沒有留下一點直接的文字記錄。許壽裳把這事歸咎於羽太信子。他在前面所引的那一節裡說:

    作人的妻羽太信子是有歇斯臺裡性的。她對於魯迅,外貌恭順,內懷忮忌。作人則心地糊塗,輕聽婦人之言,不加體察。我雖竭力解釋開導,竟無效果。致魯迅不得已移居外窗體頂端

    窗體底端

    客廳而他總不覺悟。魯迅遣工役傳言來談,他又不出來,於是魯迅又搬出而至磚塔衚衕了。從此兩人不和,成為參商,一變從前“兄弟怡怡”的情態。這是作人一生的大損失。

    魯迅也認為主要的責任在羽太信子。1924年9月21日他為自己收藏的古磚拓本集《俟堂專文雜集》寫的“題記”說:

    曩嘗欲著《越中專錄》,頗銳意蒐集鄉邦專甓及拓本,而資力薄劣,俱不易致。以十餘年之勤,所得僅古專二十餘及打本少許而已。遷徙以後,忽遭寇劫,孑身逭遁,止攜大同十一年者一枚出,餘悉委盜窟中。日月除矣,意興亦盡,纂述之事,渺焉何期?聊集燹餘,以為永念哉!甲子八月廿三日,宴之敖者手記。

    這裡“專”字與“磚”字通。“遷徙”指舉家從紹興遷居北京。“寇劫”指為周作人霸點。“逭遁”指移居磚塔衚衕。“盜窟”指八道灣周作人住處。這些都容易懂得。需要做一點解釋的是“宴之敖者”這個署名。據許廣平在《略談魯迅先生的筆名》一文中說:

    先生說:“宴從宀(家),從日,從女;敖從出,從放(《說文》作,遊也,從出從放);我是被家裡的日本女人逐出的。”

    有趣的是,後來魯迅在小說《鑄劍》裡,把“宴之敖者”用做那個同暴君拼命的黑色人的名字。看來,魯迅是把自己的態度和氣質,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放到這黑色人的身上了。至於他寫這篇的時候是不是也想到了作人和信子,那就不知道了。

    魯迅認為自己是被家裡的日本女人逐出的,這一點已無可疑。只是這日本女人為什麼要逐出他呢,這原因人們還是不知道。曾經有過一些傳言,說是因為男女情愛方面的糾葛。例如張菊香、張鐵榮編著的《周作人年譜》就引證了章川島提供的一項材料:

    1975年頃,與魯迅、周作人雙方都有密切交往的章川島曾對魯迅博物館的工作人員說:“魯迅後來和周作人吵架了。事情的起因可能是,周作人的老婆造謠說魯迅調戲她。周作人老婆對我還說過:魯迅在他們的臥室窗下聽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為窗前種滿了花木。

    這個說法似乎也不很近情理。男女之間的調笑,甚至稍稍過“度”的事,通常只會發生在兩個親近友好的人之間,而不會發生在懷有敵意和惡感的人之間。已經有材料表明,在事情突然爆發之前,也就是魯迅被“逐出”之前,信子對魯迅已經是滿懷敵意了。這裡只舉一事為例:魯迅1934年寫的《從孩子的照相說起》(收《且介亭雜文》)中說:

    因為長久沒有小孩子,曾有人說,這是我做人不好的報應,要絕種的。房東太太討厭我的時候,就不准她的孩子們到我這裡玩,叫作“給他冷清冷清,冷清得他要死!”

    這“房東太太”說的就是羽太信子。她不許她的孩子到他這邊來玩的事,魯迅曾經說給增田涉聽過。增田涉在《魯迅的印象》一書中說:

    還記起他曾經說的一件事,他在北京和周作人同住的時候,他常買糖果給周作人的小孩(他自己那時沒有小孩),周作人夫人不讓他們接受而拋棄掉。他用充滿感慨的話說:好像窮人買來的東西也是髒的。

    這事大概很給了魯迅一些刺激。小說《孤獨者》(收《彷徨》)中就寫了這樣一個情節:

    ……只見他側耳一聽,便抓起一把花生米,出去了。門外是大良們笑嚷的聲音。

    但他一出去,孩子們的聲音便寂然,而且似乎都走了。他還追上去,說些話,卻不聽得有回答。他也就陰影似的悄悄地回來,仍將一把花生米放在紙包裡。

    “連我的東西也不要吃了。”他低聲,嘲笑似的說。

    就在兩兄弟還是和睦相處的時候,信子對魯迅的敵意就有這麼深了。會有人去調戲一個對自己滿懷敵意的人來自討沒趣嗎?

    許壽裳說“羽太信子是有歇斯臺裡性的”,是確實的。歇斯臺裡,通譯為歇斯底里,即癔病。周作人自己就常常為信子的癔病所苦。例如1934年她同周作人到日本遊歷,這在她本來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可是她疑心丈夫有外遇,“冷嘲熱罵,幾如狂易”。下面從《周作人與鮑耀明通訊集》(河南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一書中所載周作人晚年日記中摘錄一點她癔病發作的記載:

    1960年11月15日:上午大不快,似狂易發,請江太太來勸,殆無效。……白太太、王大夫來,亦加勸喻。……晚又大不快,八時始得了事大吉。

    1961年3月30日:晚又不快,近日幾乎無一日安靜愉快過日者,如遭遇惡魔然。

    4月2日:又復發作,甚感不快,深以無法擺脫為苦惱,工作不能,閱書亦苦不入。

    4月3日:又復不快,每日如是,如惡夢昏囈,不堪入耳。

    4月12日:晚又無端發作,獨語歷一時許始已。

    4月13日:晚又發作,獨語一刻,不快殊甚。

    6月4日:終日不快,如遇鬼祟,一似故意尋釁者然,殆非雲冤孽不可也。

    6月28日:似午前輒易作,語無倫次,只能不聞對付之,然亦苦矣。

    8月20日:下午無端易作,大為不快,唯有歸之因緣運命而已,殆非死莫救也。

    9月4日:每日囈語如易作,殆不能堪,真冤孽也。

    9月26日:上午又復易作,但在自己不知警惕,亦咎由自取耳,以後當勉作聾啞,或為死人,則尤善耳。

    10月25日:不快,為避喧至街……

    10月26日:寫《談往》,苦易時作,不能靜心。

    11月7日:上午無端發怒,易作如遇猘犬。

    11月12日:晚因魚又狂易大作,避至西屋睡,後昏囈至十一時始已。

    12月17日:下午又易作,雖是病態,然破壞所有感情,不惜破釜沉舟,真“惡魔”也。

    12月20日:晚又易作,真不知好歹,只好默然耳。

    1962年3月2日:易作,如譫如囈。

    3月3日:上午囈語不可堪,殊難執筆。

    這裡的“易”字當是“癔”字之代,“易作”即“癔病發作”的意思。現在我們回過頭來看事發那天被周作人剪去十來個字的日記:“7月17日,陰,上午池上來診。下午寄喬風函件,焦菊隱、王懋廷二君函。”池上是常來八道灣看病的日本醫生。《周作人傳》的作者錢理群看到“池上來診”的記載,推想道:“那麼,信子是否也發生了類似的病呢?這一天,周作人所住的後院裡肯定是不寧靜的。”假如這天池上真是來給癔病發作的信子看病,信子“易作,如譫如囈”,周作人就是把她的譫語或者囈語作為同兄長絕交的理由了。難怪後來魯迅說起他,說“啟孟真昏”。

    羽太信子之所以敵視魯迅,還有人提出是由於經濟方面的原因。最早提出這個說法的,是魯迅作人共同的朋友郁達夫。郁達夫在《回憶魯迅》這篇長文中說:

    據鳳舉他們的判斷,以為他們兄弟間的不睦,完全是兩人的誤解。周作人氏的那位日本夫人,甚至說魯迅對她有失敬之處。但魯迅有時候對我說:“我對啟明,總老規勸他的,教他用錢應該節省一點,我們不得不想想將來,但他對於經濟,總是進一個花一個的,尤其是他那位夫人。”從這些地方,會合起來,大約他們反目的真因,也可以猜度到一二成了。

    後來周建人、許廣平也都談到了這個經濟方面的原因。

    魯迅和周作人不僅僅是同胞兄弟,而且在寫作翻譯這些方面長期合作,志趣相近,關係不比尋常。決裂之後,兩人都不能忘懷舊日的情誼。1925年10月間,兩個人都互道了一聲“珍重”。

  • 2 # 俚言

    魯迅三兄弟,即周樹人、周作人、周建人,走過的人生道路各不相同。

    周樹人即魯迅,是大哥,一生剛烈,嫉惡如仇,是堅定的民族主義者和左翼文學的旗手。

    周作人是二弟。父親去世,長兄如父。周作人去日本留學,離不開魯迅的支援。周作人感情細膩,極具文學才華。在北大時,他的名聲不輸魯迅,對新文化運動也做出了較大的貢獻。但他以平淡無爭自矜,家國情懷較弱。

    周建人,是三弟,也曾在日本留學,是生物學家,是中國民族促進會的創始人之一。

    說到兄弟反目,主要是指魯迅與周作人的決裂。其中的焦點,就是周作人的日本妻子羽太信子。對於這門婚事,魯迅是贊成的,因為魯迅本人深受封建包辦婚姻之苦。

    傳聞魯迅偷看羽太信子洗澡,是無稽之談。其實是因為周作人為人懦弱,從而造成了他妻子的跋扈作風,這中間也有羽太信子做為日本人的優越感的因素。長期進進出出同一個院子,他妻子與魯迅之間的磕磕絆絆不少。最後的大爆發,只是找個藉口而已。

    周建人曾經回憶他的二哥:

    他(指周作人)卻受到百般的欺凌虐待,甚至被拉著要他到日本使館去講話。

    關於周作人的弱點,在他投日一事當中,可見一斑。當時,他扭扭捏捏不肯答應日偽的要求。但是,一個刺客上門,打了他一槍,幸虧被長衫紐扣(記得是)擋了一下,周作人只是受了點驚嚇。但是,周作人的心理防線就此崩塌,很快就賣國投敵啦。

    他們三兄弟的事,許廣平一般不參與,也參與不上,當然是因為許不是魯迅的正牌妻子。她能做的,只是疏遠周作人而已,與周建人還是一直保持聯絡的。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下賽季的東部冠軍會在凱爾特人和76人之中產生嗎?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