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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此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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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扎金買個有
自古文人相輕。因為有資本,滿腹經綸,因為沒錢財,大多窮酸。
現實已經這麼不如意,所以再沒有點姿態,活著多無趣。
妙玉同上。
因為有資本,曾經輝煌,並且還儲存有輝煌的物證。因為當下落魄,孤苦伶仃,出家遁世。
看著花枝招展的同齡人,自己袈衣僧袍,不拿出點小驕傲表達點孑傲,難道一定要表現自己無家可歸(父母亡故又不能嫁人)的淒涼落魄?
妙玉的驕傲很可憐,所以飲茶時,即使對黛玉寶釵無禮,大家只說她向來如此而不計較,是憐她身世悽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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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棲鴻看紅樓
寶玉開玩笑說妙玉的“綠玉斗”是俗器,妙玉反唇相譏:“這是俗器?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家裡未必找的出這麼一個俗器來呢。” 有人斷章取義,認為這句話反映妙玉瞧不起賈家,甚至由此引申,把妙玉的身份抬高,差一點又成了公主。
妙玉出生身其實不低。林之孝(家的)向王夫人介紹過:她祖上是讀書仕宦之家,因為多病才被迫出家修行。而曾跟她做過十年鄰居的邢岫煙,又說她“不合時宜,權勢不容”,顯然妙玉進京是躲避政敵迫害。
兩種說法相反相成,既有矛盾又有統一。我們先放下矛盾看統一,就是妙玉確實出身官宦之家,而且是世家後代,不是賈雨村這樣的暴發戶。
既然是世家,家裡有幾件傳家之寶,也就不足為奇了。而心愛的女兒離家遠走,隨身帶走一部分珍藏,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妙玉所說,是賈家找不出一件像綠玉斗這樣的東西。而綠玉斗只是她“常日吃茶”所用。如果這就是賈家找不出來的珍寶,那麼用來招待寶釵黛玉的兩件茶器,再加上後來尋出的大茶海(抱歉,手機打字,這三件東西的名字都有打不出來的,就不獻醜了),又該有多麼珍貴?
賈家並不是沒有根基的。鳳姐隨便拿出兩件噹噹的金項圈,就“與宮中之物不離上下”。賈母的“軟煙羅”,是“如今上用的府紗也沒有這樣軟厚輕密的”,而賈母並不珍藏秘斂,送人、做帳子,做“夾背心子給丫頭們穿”。就憑這種豪奢,會被妙玉輕易比下去嗎?
我們來看看妙一那句“狂話”,是在什麼情況下說的。劉姥姥進大觀園,賈母帶著眾人陪她進櫳翠庵吃茶,妙玉應酬幾句後,請寶釵黛玉到自己耳房內吃體己茶。 除了看不起賈家,妙玉還順便鄙視了黛玉一下:“你這麼個人,竟是大俗人,連水也嘗不出來。”超塵脫俗的林妹妹竟被妙玉貶為“大俗人”!只是因為她嘗不出泡茶的是雨水還是雪水。
其實黛玉並不是嘗不出水來。她問:“這也是舊年的雨水?”是個問句,多半是因為她嚐到這茶和那茶不同,才會有此一問。 妙玉的鄙視也不是僅僅因為兩種水,而是因為在她心中,招待劉姥姥的雨水和招待釵黛的雪水層次大異,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雪水是從寺中梅花上掃下來、收在花甕中、埋在地下、藏了五年之久的。這個過程,在今人看來,即使不考慮空氣汙染造成的酸雨,五年下來已經足夠成為臭水了,喝下去會鬧肚子。可是妙玉看來,卻是“輕淳”到自己也捨不得吃的好水。
珍貴的不是水,而是收集珍藏水的過程,以及過程中所費的心血。在《金瓶梅》中,世俗之家的吳月娘,也從梅花上掃雪烹茶,請丈夫和眾妾來吃。用梅花上的雪融化泡茶,是一件雅事。
寺院中的梅花,就更加清雅。然後埋在甕裡、珍藏五年、又從外地帶進京來,恐怕除了妙玉誰也不會下這一番心血。而這,才是雪水泡茶的珍貴之處。
理解了茶水,也就不難理解妙玉的綠玉斗之珍貴了。她明白告訴寶玉:“你這遭吃茶是託他兩個福,獨你來了,我是不給你的吃。”那麼寶玉用的綠玉斗,自然不如釵黛的茶具珍貴。而“你家裡未必找的出”,顯然是指綠玉斗的珍貴,在於妙玉這樣一個“啖肉食腥羶,視綺羅俗厭”的高潔尼姑把玩經年,是人的因素——說得大一些,就是附加的文化典故因素——珍貴,而不是實際價格高昂。
就像慈禧屍體嘴裡含著的珍珠,未必就是最大最罕見的,因為權傾天下的太后、帝國實際統治者殯殮殉葬用過的,就格外珍貴了。
理解了綠玉斗的珍貴,也就不難理解妙玉對賈府的鄙視。那絕不是出於家世、財富的高下,是出於世外高潔對世情世俗的鄙夷,是“啖肉食腥羶,視綺羅俗厭”的摒棄塵俗,是妙玉不得不託庇於人、卻要鄙視一切的“天生”“孤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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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大先生的故紙堆
我覺得沒有必要上綱上線,這回書說的是劉姥姥逛大觀園,逛至櫳翠庵,賈母遂進來喝茶。妙玉給他們準備好茶水,悄悄煽火另備一套茶,和寶釵黛玉共品。寶玉隨她們進來,順勢也討一杯茶,妙玉給他自己的綠玉斗當茶具,寶玉巧妙地回絕,說這是“俗器”,世法平等,他也要一個“雅具”。妙玉這時說“翻遍賈府未必找得出這麼一個‘俗器’”。
我覺得這句話並不是瞧不起賈家,青春期少女在和喜歡的男子聊天時會犯這個毛病,就是“我也見過,我見得比你多”。誰都年輕過,這句話沒有那麼多隱含的意義,雖然聽到的人可能不會很舒服。我想起魯迅先生,剛剛娶了朱安的時候也試圖和她展開對話,朱安很想討好“大先生”,但是有時用力過猛。一次,魯迅先生和朱安講一種日本點心,朱安為了能插上話,拼命表示,我也是吃過的,還描述了一下,這件事甚至成了導火索,讓魯迅對朱安徹底喪失興趣。
這是一種戀愛病,就像朱安並沒有去過日本,甚至連字都不認識,但是會嘴硬說吃過日本點心。妙玉偏居一隅,和賈府眾人並不來往,卻偏偏說自己的東西整個賈府都找不到。
王熙鳳和賈璉玩笑的時候也曾這麼說過“把我們王家地縫子掃一掃,夠你們過一輩子的”,眾所周知,王熙鳳為賈府操勞一輩子,連有身孕都累掉了,如果這麼說,是不是王熙鳳也看不起賈府呢?戀愛病的人們說出的話概不作數,他們還說過海枯石爛呢,然,並,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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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萍風竹雨123
妙玉父母雙亡,一個人在外飄泊,一定很缺乏安全感。她又目下無塵,自傲自尊,總在擔心別人瞧不起她,所以總在不停的自抬身價。因此,她初入賈府時,一定要等王夫人下了帖子,抬了轎子去接才肯。但若是說她看不起賈家,則有點過分解讀了。
妙玉雖然出家,卻並未六根清淨,心裡隱隱約約尚有些私情,因此,第四十一回,妙玉邀寶釵黛玉喝私房茶,寶玉也跟了過去,她為寶釵黛玉準備了上古茶具,卻為寶玉準備了自己常用的綠玉斗:
又見妙玉另拿出兩隻杯來。一個旁邊有一耳,杯上鐫著“<分瓜>瓟斝”三個隸字,後有一行小真字是“晉王愷珍玩”,又有“宋元豐五年四月眉山蘇軾見於秘府”一行小字。妙玉便斟了一斝,遞與寶釵。那一隻形似缽而小,也有三個垂珠篆字,鐫著“點犀{喬皿}”。妙玉斟了一{喬皿}與黛玉。仍將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隻綠玉斗來斟與寶玉。寶玉嫌棄綠玉斗是俗器,戳中了妙玉的自尊,才出口相譏:“這是俗器?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家裡未必找的出這麼一個俗器來呢。”這是小兒女的矯情,也有心意被拒絕的尷尬,卻實在上升不到看起看不起的層面。
事實上,賈府是建朝的功臣,傳承百年,也可以說是當朝最老牌的貴族,妙玉出身再高貴,也越不過賈府去。因而,妙玉才會在賈母面前曲意奉承,為賈母準備了賈母最喜歡的茶,又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茶具招待賈府最尊貴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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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君箋雅侃紅樓
《紅樓夢》中妙玉是個奇怪的人,不但讀者覺得奇怪,就連紅樓夢中人都覺得她是個奇怪的人。她與賈家沒什麼關係,只因元春省親需要一個出身,學識都好的修行之人主持櫳翠庵,被接進了大觀園,從此身入紅塵,共遊一夢。
【一】
妙玉曾毫無顧忌的當著賈寶玉的面表現出對賈家的瞧不起:“這是俗器?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家裡未必找得出這麼一個俗器來呢。”妙玉此言雖然用了“狂話”遮掩,到底不客氣。賈家富貴如此還沒有,並不是說賈家沒有她家富有,而是文化積澱不夠,甚至是說賈家的品味有問題,還處在爆發的程度。
賈寶玉自然明白妙玉的心思,自己認慫說了句“俗說‘隨鄉入鄉’,到了你這裡,自然把那金玉珠寶一概貶為俗器了。”妙玉聽了果然歡喜。賈寶玉的聰明是他不和女人辯解。而且他也認為妙玉說的對。賈家使用的那些金銀陶瓷器皿,確實比不上妙玉的雅器高階。而妙玉擁有的這些雅器,也絕不是賈家不到百年的積澱可以擁有的。
【二】
妙玉出身介紹的清楚。
外有一個帶髮修行的,本是蘇州人氏,祖上也是讀書仕宦之家。因生了這位姑娘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到底這位姑娘親自入了空門,方才好了,所以帶髮修行,今年才十八歲,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文墨也極通,經文也不用學了,模樣兒又極好。
妙玉和林黛玉非常想像。都是蘇州人士,都是書香世家。不過按照妙玉對茶水的講究比林黛玉高明看,妙玉家的文化底蘊甚至高過林黛玉家。
中國古代的文人階層是特別奇怪的。有些人家一心入仕求功名,有些人家一心避世求出世。妙玉家應該介於兩者之間,祖上入仕為官,家族富貴,但後面卻開始避世隱居。這一點與時代非常契合。《紅樓夢》產生於明清之交,有太多明朝的遺老遺少不肯為清朝所用,避世隱居。我認為妙玉家就是這樣的書香世家,她家的文化積澱要推到前朝,自然是本朝發跡的林賈兩家比不了的。我說的是文化,不是財富。妙玉正應了那句詩: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三】
妙玉的茶具都是古董,與賈家各個鑲金點翠,各大窯口的精美茶器完全不同。分明代表了兩種不同的文化觀念。不一定妙玉的茶具有多貴,而是妙玉的茶具在文化追求上更高。妙玉家作為積澱幾百年的書香世家,祖上還富貴。幾百年的收集,哪怕最後敗落,留下的也是最好,最雅緻的精品。就像石呆子的扇子一樣,哪怕窮那樣,賈家依然沒有!
近些年紅樓夢的閱讀陷入一個可怕的怪圈,人人都出身不凡,彷彿皇親貴胄,其實並不是。妙玉來歷清清楚楚。我不否認妙玉身上有林黛玉的另一個影子。但家世清白。她擁有的賈家沒有的茶具也不奇怪,誰家傳承幾百年都會有一些後人沒有的東西留存。就像我們不能猜測石呆子的身份背景一樣,妙玉也不用過度解讀。她瞧不起賈家,代表了一種先進成熟文化,對另一種成長初級文化的俯視而已。
妙玉沒什麼身世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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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燈籠果
書中交代了妙玉家是讀書的仕宦出身。是世代書香門第,又出仕做官的。在過去萬般皆下品 惟有讀書高的理念中,自然無比清貴。更何況是因讀書科舉在朝為官的。所以妙玉隨便拿出的茶具都是歷朝名士的收藏古董。這樣的人家當然有資格俯視賈家這種包衣奴才出身,靠替主子拼命擋刀槍獲得封賞加功進爵的武夫。
這是飽讀詩書的文官對只懂拼命打殺的一介武夫的鄙視。
所以可以體會一下賈政為什麼對寶玉寄望那麼多,希望他科舉進仕光宗耀祖以雪包衣奴才之詬病。從此也可以進階到仕宦貴族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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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一笑齋
茶具和茶文化在過去是一直與文人雅士緊密聯絡在一起的。妙玉出生於世宦大家這在書中有所透露,至於是否詩禮簪纓之族,因為80回後的缺失,我們不得而知,只是根據書中情節推斷妙玉必是詩書傳家的名門閨秀。自古詩禮之族是瞧不起行伍發家的豪門政客的,而賈家就正是于軍功發跡,歷代蔭寵,至賈政達於極盛的。這就不難明白妙玉為何對賈家進行冷嘲熱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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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夜舞風花雪夜
妙玉本是賈家一個成員,他並不是瞧不起賈家,他瞧不起的是賈家某些人和事。妙玉對賈府各方面情況,可以說了如指掌。妙玉要是瞧不起賈家的話,王夫人差人下帖並派車馬去請妙玉回府時,也未必能請到妙玉。
原文:〔妙玉〕仍將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隻綠玉斗來斟與寶玉。寶玉笑道:“常言‘世法平等’,他兩個就用那樣古頑奇珍,我就是個俗器了。”妙玉道:“這是俗器?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家裡未必找的出這麼一個俗器?不是我說狂話,只怕你家裡未必找得出這麼一個俗器來呢。”寶玉笑道:“俗說‘隨鄉入鄉’,到了你這裡,自然把那金玉珠寶一概貶為俗器了。”妙玉聽說,十分歡喜……
妙姑奶奶對寶玉說的話,絕非狂言。妙玉所言的含義如下:
1)賈府絕大部分都是不識雅興的俗人,高雅之士沒幾人,包括寶玉、黛玉、寶釵、湘雲、元迎探惜四春、李紈、熙鳳等,沒一人比妙姑奶奶更高雅。
2)賈府有多少古董,哪些是雅器,哪些是俗器,哪些是珍品,等等,妙姑奶奶最清楚,賈府上下沒一人更比妙姑奶奶識貨。賈府最珍貴的雅器已在妙姑奶奶這裡了,寶玉家就找不出這麼一個俗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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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出家,本就是為了躲避身體疾病而帶髮修行,所以內心對於佛法並未參悟透徹。“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這個判詞是對妙玉性格與命運最好的解讀。所以,她一味透過茶具來標榜自己的高潔,很明顯用力過猛了。
加上妙玉本來就是仕宦小姐的出身,與生俱來的“傲氣”更增添她與世格格不入。她未必認為賈府沒有比她更好的茶具,更多地是認為賈府這些凡夫俗子不懂怎麼搭配不同的茶具飲不同的茶,甚至還嘲笑黛玉嘗不出是用雨水還是雪水泡茶。
這些鬥茶的細節描寫,無非是在暗示妙玉六根未淨,即曹公所言““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一個一心向佛的人,是不會把眾生分為三六九等,更不會恨不得將劉姥姥用過的茶具砸碎拋棄。這心中沒有半分悲憫情懷,哪是佛家弟子所為?
所以妙玉身在佛家,心卻未曾遠離俗世,塵緣未斷。就連賈環也看出了她內心的小心思,“妙玉這個東西是最討人嫌的,他一日家捏酸,見了寶玉,就眉開眼笑了”。文中妙玉為寶玉送梅花,請他吃茶等細節描寫,足以看出寶玉在她心中的分量。
妙玉擺脫不了自己仕宦家庭裡天生的傲氣與潔癖,身在佛家,心在俗世,對於自我身份的認同終究充滿了不確定性。她只對她自己看得上的人好,如寶玉、黛玉,偌大個賈府縱然是由金山銀山,她也認為俗氣不堪,何況一個茶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