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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耕山種水

    耶律阿保機於公元907年建立契丹王朝,為實現其“廣土眾民之志”,積極進行對外擴張和掠奪。經過歷代契丹統治者的征戰,其境“東至於海,西至金山,暨於流沙,北至臚朐河,南至白溝,幅員萬里”。儘管歷代契丹統治者都對中原虎視眈眈,耶律德光甚至乘滅亡後晉之勢,一度佔領了中原政權的中心大梁,最後還是被迫放棄,回到草原。目前,學術界多數學者認為是契丹的殘暴殺掠,激起中原人民的反抗,迫使耶律德光不得不撤離。這種看法過於簡單。本文擬以947年耶律德光南征中原失敗,分析契丹自身存在的缺陷,探討當時契丹未能統一中原的原因。

    一、契丹政權政治思想不成熟 從草原民族發展歷史看,契丹的崛起並不是偶然的,以前匈奴、鮮卑等民族都曾逐鹿中原。在契丹之後,女真、蒙古、滿族等相繼南下,併入主中原與漢民族輪流執掌江山。契丹民族南下之所以沒能確立在中原的統治,主要在其政治組織和社會思想等方面還不成熟,他既沒有擺脫落後的舊習俗,又缺少成功的經驗。 自阿保機建國以來,契丹統治者常有覬覦中原之心,往往插手中原割據勢力間的衝突,從中漁利。936年,耶律德光扶持石敬瑭取代後唐,不但使後晉成為契丹的附庸,而且直接佔據了燕雲十六州。942年,石重貴繼位,不顧國力尚弱,有心擺脫藩臣地位,對契丹稱孫不稱臣。從944年起,耶律德光屢次大舉攻晉。但直到滅亡後晉,耶律德光也並沒有做好統一中原的政治和思想準備。 首先,在進入大梁前,耶律德光對統治中原的方式並無既有方案。按以往的經驗,面對雙方人口和經濟文化懸殊的差距,往往只能扶植傀儡政權來間接地統治中原。在戰爭之初,耶律德光就委以趙延壽經略中國,曰:“若得之,當立汝為帝。”又常指延壽謂晉人曰:“此汝主也”;在與杜重威的大軍決戰時,耶律德光又以帝位為誘餌,對他說:“趙延壽威望素淺,恐不能帝中國,汝果降者,當以汝為之。”這些言行不能一概視作耶律德光的權謀之術,否則後來趙延壽也不敢求立為太子,一再試探耶律德光能否兌現其諾言。如何對中原進行治理,其實他並沒有既定的方案。進入大梁後,耶律德光在皇宮接受百官參拜時,曾對身邊的侍臣說:“漢家儀物,其盛如此,我得於此殿坐,豈非真天子邪?”他還徵詢後晉降臣的意見,“欲擇一人君之”。這些言行反映了耶律德光受傳統的中國“華夷觀”的束縛,自認夷狄的自卑心理在作祟,表明此時他對稱帝中原仍缺乏信心。後晉的降臣們奉承道“夷、夏之心,皆願推戴皇帝”。耶律德光在眾口一詞的吹捧聲中,自我膨脹起來,開始相信自己已經是“人心所向,天命所歸”。於是耶律德光決定對中原實行直接統治,改元“大同”,國號“大遼”。對征服後的中原,耶律德光表現得過於驕傲和自負,聲稱“自今不修甲兵,不市戰馬,輕賦省役,天下太平矣”。 其次,進入大梁後,耶律德光墨守陳規,沒有順應形勢的發展,對契丹落後的舊制度進行改進,最終錯失良機。針對契丹諸將如蕭翰、耶律郎五、麻答等肆意殺掠的暴行,張礪曾向耶律德光進言:“今大遼始得中國,宜以華人治之,不可專用華人及左右近習。苟政令乖失,則人心不服,雖得之亦將失之。”然而,耶律德光當時並沒有採納他的建議。

    在北返草原途中,耶律德光親眼目睹戰爭造成的滿目瘡痍和中原人民的反抗,才反省道:“朕此行有三失:縱兵掠芻粟,一也。括民私財,二也。不遽遣諸節度還鎮,三也。”在向李胡介紹軍情時,他認為:“所在盜賊屯結,土功不息,饋餉非時,民不堪命。河東尚未歸命,西路酋帥亦相黨附,夙夜以思,制之之術,惟推心庶僚、和協軍情、撫綏百姓三者而已。”事情遠非耶律德光所說的如此簡單。以耶律德光為首的契丹貴族仍然深受傳統的華夷觀念的束縛,往往以“夷狄”自居,沒有信心確立自己的“正統”地位。“夷狄”既然不是中原“正統”的主人,自然就沒有必要愛護這塊土地上的子民,而專以劫掠財富為樂事。這種思想上的認識導致耶律德光根本無心改革契丹陋習。史載“契丹主(耶律德光)廣受四方貢獻,大縱酒作樂,每謂晉臣曰‘中國事,我皆知之,吾國事,汝曹不知也。’趙延壽請給上國兵廩食,契丹主曰‘吾國無此法。’”

    二、新舊勢力分歧的牽制 契丹統治階級之間的矛盾是制約契丹王朝發展的一個痼疾,幾乎貫穿於契丹王朝的始終。史載:“自太祖之世,刺葛、安端首倡禍亂,……李胡而下,宗王反側,無代無之,遼之內難,與國始終。”而在契丹王朝的前期,最尖銳的是新舊勢力之間的鬥爭,也就是契丹貴族中改革和守舊的鬥爭。關於契丹王朝初期的社會性質,陳述先生在《契丹社會經濟史稿》中指出:“阿保機的汗國(帝國)是以奴隸佔有為基礎的各部落聯合”。在遼聖宗完成契丹社會的封建化改革之前,契丹仍處於奴隸制的發展階段。雖然契丹佔領渤海國,耶律德光時又得到幽、雲等十六州,增加了契丹社會的封建化改革的可能性,但是頑固的奴隸主貴族勢力還十分強大,他們竭力維護既得利益。滅晉戰爭並未贏得契丹貴族的一致支援,始終受到以述律太后為首的保守勢力草原本位主張的掣肘。 在南征中原的時機、方式和目標上,新舊兩派勢力存在著根本的分歧。以述律太后為代表的一部分契丹貴族對中原的興趣僅在於掠奪財物和奴隸上,並無意將中原納入契丹王朝的版圖。相反,耶律德光繼位後,思想有了一定的轉變,佔有中原的慾望也日漸增長,因而在這一問題上,與述律太后產生了深刻矛盾。 但是927年曲陽之戰的失敗使耶律德光南下的野心受挫,他只得謹慎地考慮述律太后的意見,甚至欣然接受她的要求,冊封其弟李胡為擁有皇位繼承權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從而韜光養晦,等待時機。直到石敬瑭向契丹求援,耶律德光才藉助神人託夢來說服述律太后:“吾嘗夢石郎召我,而使者果至,豈非天邪!”援晉滅唐戰爭大獲全勝後,由於耶律德光感到中原人民會反抗異族的奴役,契丹進行直接統治的時機尚未成熟,於是冊封石敬瑭為大晉皇帝,讓他成為契丹的藩屬。石敬瑭甘當兒皇帝,割讓幽、雲等十六州,並向契丹納貢。耶律德光威望得到空前提高,對保守派的鬥爭處於上風。 後來,耶律重光與石重貴結怨,連歲入寇中原,後晉疲於奔命,契丹人畜亦多死,反對戰爭的聲浪也此起彼伏。述律太后極力反對南征,“漢兒何得一向眠!自古但聞漢和蕃,未聞蕃和漢。漢兒果能回意,我亦何惜與和!”耶律德光進入大梁後,曾對李崧等人說:“向使晉使再來,則南北不戰矣。”可見述律太后雖然沒能成功阻止耶律德光,但也給契丹的南征留下影響。由於有後顧之憂,當耶律德光面臨困境時,就無法一心一意克服困難,而是急於“歸省太后”,甚至感嘆“我在上國,以打圍食肉為樂,自入中國,心常不快,若得復吾本土,死亦無恨。” 當耶律德光遺體運回草原,述律太后不哭,且說:“待諸部寧一如初,則葬汝矣。”這一方面反映了她對違揹她意願的南征耿耿於懷,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她正在為即將到來的皇位繼承鬥爭做準備。當初阿保機去世時,述律太后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曾利用殉葬風俗殺死太祖親信,前後所殺者以百數。述律太后又排斥了主張契丹封建化的皇太子耶律倍,冊立當時政治上傾向於自己的耶律德光為帝,並殺害或拘禁了大批同情耶律倍的契丹貴族。因此當耶律德光死於征戰時,南征的契丹將領都擔心述律太后大肆殺戮,危及自己。被述律太后所殺的契丹貴族的子孫一直心懷不滿,也欲藉此機會復仇。於是耶律倍的兒子耶律阮被南征諸將擁立為帝,即遼世宗。述律太后偏愛幼子李胡,加之與耶律阮政見分歧,聽到訊息後極為憤怒,調派軍隊南下討伐。耶律阮與述律太后為爭奪契丹政權幾乎釀成一場大規模的內戰,留守中原的契丹軍隊也發生了動搖,匆匆北還草原。 雖然此後耶律阮在同述律太后的鬥爭中取了勝利,但是經過連年戰爭的契丹,人民疲憊,財政匱乏,南征中原不得人心。

    守舊派契丹貴族更是對耶律阮十分不滿,謀殺行刺事件不斷髮生,史載“帝慕中華風俗,多用晉臣,而荒於酒色,侮辱宰執,由是華人不附,諸部數叛。興兵追討,故數年不暇南征。”此時中原的政局已開始發生重大變化。951年正月,郭威取代後漢建立後周政權,國勢日益強大。北漢劉崇約耶律阮南下,合擊後周。但契丹內部發生了叛亂,叛亂被鎮壓後,耶律阮被殺,繼位的遼穆宗“年少,好遊戲,不親國事”,契丹又一次喪失了入主中原的時機

    三、農業發展不能支撐戰爭供給 契丹本是遊牧民族,生產以遊牧方式為主,畜牧業是其立國之本。在建國後,契丹仍將畜牧業放在首要位置,畜牧業的興旺是契丹社會的經濟基礎。在建國初期,農業在契丹經濟中仍處於次要地位,只是傳統畜牧業經濟的補充,而軍事掠奪則是其經濟生活的重要內容。王鍾翰先生在《中國民族史》中指出,契丹的農業生產是由於中原大批逃亡或被掠漢人的進入帶來的,他們憑藉豐富的生產經驗,在今灤河上游一帶開墾田地。阿保機奪得遼東和滅亡渤海國後,獲得了農業比較發達的第二個農業生產區。938年,耶律德光從後晉得到燕雲十六州,使契丹國又增加了一個富饒而廣闊的農業區。儘管當時耶律德光高度重視農業的發展,但因為燕雲十六州歸附未久,又遭契丹與後晉的連年戰爭破壞,契丹農業的發展仍很薄弱。契丹本來就地廣人稀,氣候惡劣,農業生產能力有限,加上多年的大規模戰爭,早已不堪重負。糧食等物資的匱乏導致契丹軍隊只能依靠掠奪來以戰養戰,耶律德光滅晉之際,中原財物幾乎被席捲一空,就是最好的說明。 契丹軍既然無輜重糧餉,所到之處,“以牧馬為名,分番剽掠,謂之‘打草谷’,‘丁壯斃死於鋒刃,老弱委於溝壑,自東、西兩畿及鄭、滑、曹、濮,數百里間,財畜殆盡’;又多以其子弟及親信左右為節度使、刺史,不通政事,華人之狡獪者多往依其麾下,教之妄作威福,掊斂貨財,民不堪命。”於是各地人民聚眾反抗,使契丹的統治無法穩固。如《舊五代史·漢書一》也記述: 時契丹以族人朗五為澶州節度使,契丹性貪虐,吏民苦之。瓊為水運什長,乃構夏津賊帥張乙,得千餘人,沿河而上,中夜竊發,自南城殺守將,絕浮航,入北城……契丹主初聞其變也,懼甚,由是大河之南無久留之意。 面對風起雲湧的中原軍民反抗,耶律德光無力穩定統治,只得放棄。

    四、軍事力量不足以控制整個中原 雖然契丹鐵騎以剽悍勇猛聞名天下,但縱觀歷史,我們可以看到契丹軍隊並非百戰百勝。甚至,與被他們打敗的晉軍相比較,在人數、武器裝備和地利等方面,契丹軍隊都不佔優勢。雖然契丹滅掉了後晉,但是各地的軍閥割據勢力依然很強大,而投靠契丹的漢族將領,也掌握著相當數量的軍隊,他們更關心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且隨著局勢的變化隨時可能改變立場。 契丹軍隊的優勢在於騎兵的機動靈活。契丹是所謂馬背上的民族,“其富以馬,其強以兵”。他們自幼生長於艱苦的遊牧生活,自然練就一身精湛的馬術,這是生長於農耕生活中的中原軍隊無法相比的。但是,《遼史·兵衛志上》這樣記載契丹兵制: 每正軍一名,馬三匹,打草谷、守營鋪家丁各一人。人鐵甲九事……皆自備。人馬不給糧草,日遣打草谷騎四出抄掠以供之。皇帝親征……各路軍馬遇縣鎮,即時攻擊。若大州軍,必先料其虛實,可攻,次第而後進兵。沿途民居、園囿、桑柘,必夷伐焚蕩。……軍行當道州城防守堅固,不可攻擊,引兵過之,恐敵人出城邀阻,乃圍射鼓譟,詐為攻擊。敵方閉城固守,前路無阻,引兵進,分兵抄截,使隨處州城隔絕不通,孤立無援。……若帝不親征,……若春以正月,秋以九月,不命都統,止遣騎兵六萬,不許深入,不攻城池,不伐林木;但於界外三百里內,耗蕩生聚,不令種養而已。 可以看出,契丹軍隊的戰術是貫於偷襲和剽掠的流動式作戰。它的缺陷是不能建立鞏固的根據地,在處於攻勢地位時,固然可以所向披靡,一日千里,但居於守勢時,則有孤軍深入,遠離後方,後援不繼的危險。這也成為耶律德光在面臨劉知遠的進攻威脅時,不得不撤離大梁的最直接的原因。

    此外,由於契丹軍隊不備輜重,“人馬不給糧草”,以“打草谷”作為主要的後勤保障方式,導致弊端百出。922年,耶律阿保機敗於唐莊宗,就是因為“時契丹值大雪,野無所掠,馬無芻草,凍死者相望於路。”這種野蠻的搶掠既激起了人民的激烈反抗,又很難獲得穩定可靠的補給,成為契丹軍隊失敗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南征中原的過程中,契丹軍遭遇多次失敗,無數將士戰死沙場。耶律德光只好多次徵兵和更改作戰策略。944年,耶律德光率契丹大軍南下,西路軍在河東敗於劉知遠,東路軍先獲小勝,旋即失利,趙延壽為先鋒的中路軍最後也無功而返。第二年再次南征

  • 2 # 千夜看世界

    後唐是沙陀人創立的政權,晉王李克用因為平定安史之亂有功,被大唐皇帝賜國姓李。後來他的兒子李克用建立了“後唐”,雖然沾了一個“唐”字,其實是沙陀人血統的政權。其實後唐一點都不弱,當年沙陀人的鴉軍橫行天下,中原豪傑都要賣幾分面子。黃巢的小舅子林言,殺了黃巢之後投奔大唐,就是折於沙陀人之手。黃巢起義軍被剿滅,沙陀人出了大力,就連最後一點殘餘勢力,都被沙陀人毫不客氣地幹掉了。

    沙陀跟契丹一樣,都是塞外民族建立的政權。後唐的核心軍事力量是沙陀騎兵,既有塞外民族的彪悍血勇,還受大唐朝廷恩澤,有唐軍的先進裝備武裝,豈是剛從草原部落的崛起的契丹,能一較高下的。

    沙陀人的後唐彪悍,開國之君更是“五代第一戰神”——莊宗存勖。李存勖,沙陀人,小名亞子。遼開國太祖阿保機是被李存勖打怕了,從此不敢南下牧馬。

    李存勖最彪悍的戰績,就是以五千精兵對陣大遼開國皇帝耶律阿保機的十萬大軍。李存勖能打也敢打,阿保機發兵圍定州,他就整理隊伍直奔定州,一出手就俘虜了隨阿保機出征的耶律牙裡(契丹小王子)。

    俘虜了契丹小王子不算,李存勖追著阿保機打,大遼的軍隊抱頭鼠竄,跑回瞭望都。追到望都的李存勖,僅憑五千人馬,在望都城下血戰契丹十萬大軍。沒轍的阿保機依仗人多,用車輪戰的打法,李存勖也沒有在怕的。

    李存勖帶的五千人逐漸折損了不少,後來部下李嗣源帶著援軍趕來,還是能夠全身而退。但是經此一役,阿保機真是嚇到了。他明白中原還是有能打的鐵血男兒,從此牧馬不敢南下。他十萬南征大軍,回到契丹,最後只剩下兩萬人。從此之後,阿保機的人馬只敢西擴東征,再也不敢南下犯境。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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