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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波斯瞳

    葉門是伊斯蘭教載德派的發源地,宗教在國家生活中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但是長期以來,葉門的宗教力量並未像中東一些國家那樣,在政壇取得重大影響。究其原因,主要是以薩利赫為代表的強大世俗力量活躍所致。

    #「阿拉伯之春」#以來,葉門政治發生了重大的波動,在葉門(包括原北葉門)執政30多年的中東政治強人薩利赫和平交權,退居幕後。時至今日,葉門依然戰亂不止,各種政治力量暗流湧動,以薩利赫為代表的葉門傳統部族勢力在葉門政治經濟發展中的作用仍然十分巨大。

    一、薩利赫在北葉門政治經濟發展中的作用

    在其上臺初期,薩利赫卓越的組織和指揮才能便得到了發揮和展現,成為北葉門獨立後執政時間最長、政績最為顯赫的執政者。他透過談判和武力相結合的方法,逐步解決了北葉門全國各地的反政府武裝力量,積極爭取左翼力量和部落酋長的支援。

    薩利赫出生於葉門最有勢力的雜湊德大部落,他同部落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在政治上,薩利赫加強同部落酋長們的合作,形成了雙方相互依賴,協調合作的關係:在經濟和社會方面,薩利赫政府一直致力於改善部落地區的落後面貌,如出資在部落地區修建學校、醫院、水利設施、電力設施等等。

    薩利赫在執政後製定了一份體現不同觀點、不同思想願望的北葉門人共同期待的民族憲章,建立了一個代表北葉門全體人民利益的組織——全國代表大會。這些舉措團結了北葉門人民,推動了國家發展計劃積極實施。隨著北葉門政治經濟狀況的好轉,薩利赫在北葉門的威望也不斷增長,成為能夠控制北葉門甚至整個葉門唯一人物。

    二、薩利赫在葉門統一過程中和統一後的作用

    在海灣戰爭中,由於薩利赫支援伊拉克對科威特的入侵,葉門遭受到了西方和阿拉伯國家的一致制裁,葉門經濟發展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海灣戰爭結束後,雖然薩利赫政府極力修復同上述國家的關係,但是效果不大。在內戰後,薩利赫積極推動葉門政府制定一系列的經濟社會發展政策,推動了葉門經濟的發展。

    軍人出身的薩利赫,是阿拉伯世界除卡扎菲之外執政時間最長的領導人。長期以來,薩利赫把大部分精力集中在如何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上。薩利赫家族許多成員都擔任了國家的重要職務:他的長子艾哈邁德是特別部隊和共和國衛隊指揮官;空軍司令和陸軍第一炮兵指揮官都是薩利赫的同父異母兄弟;負責國家安全的副指揮官阿馬爾是薩利赫的大侄子;中央安全部隊兼反恐機構指揮官亞哈亞是他的二侄子;他的另一個侄子塔裡克則是總統衛隊指揮官。另外,國家重要經濟機構也都控制在薩利赫家族手中,如武器、石油公司、航空公司、建築公司等,葉門軍報《九月二十六日報》也由薩利赫兒子主管。

    三、對薩利赫在葉門執政的評價

    薩利赫對葉門經濟和社會的影響是多方面的:

    首先,從積極效應來看,薩利赫在北葉門和葉門統一後一直擔任國家最高領袖,在維護葉門民族團結和國家統一過程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同時,薩利赫與大部落酋長保持著長期緊密的聯絡。在2006年舉行的大選中,正是因為得到了葉門最大部落——雜湊德部落酋長阿赫馬爾的大力支援,薩利赫才獲得了連任。

    而在議會里,299個席位幾乎全部都由薩利赫掌控的執政黨「全華人民大會」與阿赫馬爾領導的「伊斯蘭改革集團」佔據,其他政黨根本構不成威脅。薩利赫在中東屬於老一代政治家,革命元老,在葉門擁有很高政治威望,幾乎是惟一能保持葉門政治穩定的強人。此外,近年來薩利赫大力推動經濟改革,實行對外開放,使葉門經濟保持了較快發展。目前除北部一些什葉派部族外,薩利赫在國內基本沒有挑戰者。

    第二,薩利赫對葉門也存在消極影響。薩利赫家族式的統治和任人唯親的陋習導致葉門政府腐敗叢生。《紐約時報》在2008年1月4日刊登的評論說,美國在葉門的反恐要取得成果,最艱難的任務是跟葉門總統薩利赫搞好關係。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前葉門官員稱,葉門每年都有近三成的稅收「不知去向」。「管理國庫的都是總統的親屬,究竟錢到哪裡去了,我想總統最清楚不過了。」

    這位現已移居沙特的前官員諷刺地說道。一位駐葉門的西方高階外交官說,葉門中央政府的權力一直在萎縮,「中央政府的政令目前幾乎出不了首都薩那」。而今,掌控葉門中心城市外部的部落勢力,對薩利赫的忠誠已經不再牢固。政治分析師穆拉德說,在葉門南部省份阿比安,「你甚至看不到一個穿政府服裝的人」。他說,葉門很大一部分地區,缺電,缺流動水,沒有「中央權威」。

    四、薩利赫最終和平交權

    「阿拉伯之春」以來,隨著內外部環境的影響,最終薩利赫和平交權,從葉門政壇上退出。

    開始受到挑戰,只是「阿拉伯之春」的形勢最終促使他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迅速退出葉門政壇。薩利赫在國內外左右逢源的高超策略是其能全身而退的主要原因,主要表現在:

    第一,薩利赫善於掌控國內局勢。相對於卡扎菲來說,在中東政壇上縱橫幾十年的薩利赫(包括其親信)最終獲得了豁免權,並和平交權、避免了一場血雨腥風。在葉門國內,薩利赫作為葉門統一的主要推動人物,在北葉門、葉門統一過程中、統一後葉門經濟與社會發展過程中,都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因此薩利赫在葉門國內也擁有大批的支持者,這些支持者支援薩利赫繼續在葉門擔任總統,併發揮其作用。

    第二,薩利赫高超的外交技巧使其左右逢源,主要大國和主要鄰國沙特支援葉門在薩利赫的領導下保持統一和穩定。在外交方面,薩利赫積極參加以美國為首的「反恐聯盟」,在支援恐怖主義方面給予美國巨大的支援;美國對此投桃報李,雖指責薩利赫在經濟和制度方面的獨斷專行,但是為了打擊恐怖主義和維護葉門的穩定統一,美國總體上對薩利赫在葉門的統治表示支援。沙特由於政治和經濟方面的因素,也希望葉門維持統一和穩定,以保證沙特南部邊界的安寧。

    五、後「阿拉伯之春」時代的薩利赫與葉門

    「阿拉伯之春」以來,葉門政壇政治力量不斷分化組合。薩利赫雖然下臺,但其在政界、軍界以及各地仍然有廣泛影響力和控制力,依然在遙控指揮軍隊以及執政黨全華人民大會,葉門政治並未真正步入「後薩利赫時代」。

    大體來說,葉門政壇當今活躍著三支重要的政治力量:

    第一,流亡沙特的葉門政府。遜尼派的葉門政府雖然流亡沙特,但是擁有政治上的合法性,仍然是國際社會廣泛承認的民選政府,並且受到沙特等國的支援。

    第二,葉門北部的什葉派胡塞族武裝。胡塞族武裝自上世紀九十年代活躍在葉門北部,謀求獲得更大的自治權利,與葉門政府時常爆發的武裝衝突,葉門政府始終未能將其徹底消滅。

    第三,葉門南部地區的恐怖主義勢力。從基地組織阿拉伯半島分支到現在廣為關注的「伊斯蘭國」,葉門幾乎成為國際恐怖主義分子活躍的天堂,他們在葉門政府與胡塞族的衝突中求得發展,並逐漸壯大。2012年5月20日,在葉門經濟首都亞丁建都的基地組織阿拉伯葉門分支至今仍未被徹底清除。

    在上述的三股力量中,薩利赫與他們都保持著密切的關係,仍然保留著對葉門政壇的影響,其在葉門政府中的影響自不必多言。在與基地組織的關係上,「根據上個月(筆者注:指2016年2月)聯合國的一份報告,當2011年「阿拉伯之春」抗議活動威脅到他的統治時,薩利赫首先乾的一件事就是和基地組織達成秘密協議,將葉門南部的一個省份完全讓給基地組織。」

    在與胡塞族武裝關係上,薩利赫已經與其結盟,間接地造成了北部的胡塞族武裝與南部的葉門政府的兩權並立的局面。

    薩利赫,人已退,影響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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