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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穿插游擊隊

    直到18世紀,人類認知裡的“太陽系”仍舊只有“六大行星(水金地火木土)”,其中距離太遠的就是土星,它距離太陽的平均距離約為14億千米。不僅如此,從水星、金星,直到木星、土星,都是“古已有之”的天體,人類與它們打了幾千年的交道。當時恐怕沒有人想到,這遠遠不是“太陽系”的“廬山真面目”。

    “票友”的偉大勝利

    今天的人們當然知道,在土星的外圍,還有兩顆大行星(天王星與海王星)圍繞著太陽旋轉。說起來,其中的天王星倒也沒有遠到看不見的程度。在夜空裡,天王星的亮度足可讓肉眼勉強看見。實際上,在歷史上,它也至少已被天文學家觀測到超過10次,並一一記錄在案,但每次都被誤認為恆星而輕輕放過了。直到威廉·赫歇耳(1738—1822)的偉大發現糾正了這個錯誤。

    說起來,雖然後世往往恭維威廉·赫歇耳為“偉大的天文學家”,乃至“恆星天文學之父”,但在當時,他並非科班出身,而只是一位愛好天文觀測的樂手。用今天的名詞形容,赫歇耳算是個不折不扣的“票友”。

    威廉·赫歇耳,出生於德國漢諾威,英國天文學家及音樂家,有多項天文發現,1781 年發現天王星,被後世譽為“恆星天文學之父”

    威廉·赫歇耳18歲時,“七年戰爭”爆發,歐洲列強幾乎都捲入了這場混戰。當時正是“排隊槍斃”戰術在歐洲大行其道之際,每逢戰陣,軍樂隊都要演奏音樂,以助軍威。火槍方陣則跟著音樂節奏踩準步點前進。但威廉·赫歇耳對此毫無興趣,再加上日夜行軍、風餐露宿、作戰廝殺,他實在受不了了。在開戰的第二年,赫歇耳選擇當了逃兵,混在逃荒的人群中,登上了一艘駛往英國的難民船。據說他在多佛上岸時,口袋裡只有一枚法國銀幣,不諳英語,人地生疏,為了逃避緝捕,還要東躲西藏。好在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傍身,依靠嫻熟的音樂技藝,赫歇耳先靠為人謄寫樂譜餬口,後到軍樂團和教堂演奏為生。到1766年,他已經成為著名的風琴手兼音樂教師,每週指導的學生多達35名,生計再也無虞了。

    音樂僅是赫歇耳的謀生手段。他真正的愛好卻是天文觀測。他對這種枯燥無味的業餘愛好是如此痴迷,以至於他的妹妹卡羅琳·赫歇耳也受其感染而愛上了天文觀測,最終成為歷史上第一個以天文研究為職業的女科學家。

    1776年,赫歇耳已經制造出焦距3米和6米的反射望遠鏡。有了如此精良(以當時標準)的武器,他便從1779年開始“巡天”觀測。短短兩年之後,人類的天文學便迎來了一個歷史性的時刻。

    彩繪版畫,威廉和卡羅琳·赫歇耳正在給一架望遠鏡的鏡片拋光。卡羅琳·赫歇耳是威廉·赫歇耳的妹妹,受他的影響也愛上了天文觀測,最終成為歷史上第一個以天文研究為職業的女科學家

    1781年3月13日夜幕降臨時,43歲的威廉·赫歇耳又一次興沖沖地跑上了樓上的平臺,架起那臺自己磨製的望遠鏡。突然,望遠鏡的視場內出現了一個相當明亮、略帶暗綠色的光點,凝神一看,似乎又有一個極小的圓面。這是個極不尋常的細節:恆星會自己發光,因此其小小光點在望遠鏡內是閃爍不停的,只有自身並非發光源的行星的星光才會穩如泰山,紋絲不動。第二夜,赫歇耳帶著急切的心情又找到了這顆陌生的星星。果然,他發現昨天那個“圓面”的位置又有了小小的改變。連續四個夜晚的跟蹤觀測使他確信,他發現的是太陽系內的天體——而不是恆星!

    赫歇耳發現天王星時所使用的牛頓反射式望遠鏡(複製品),現藏英格蘭薩默塞特郡巴斯的赫歇耳天文博物館

    起先,赫歇耳把他的新發現當作一顆“彗星”。奇怪的是,當他仔細觀察這顆“彗星”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異常的情況:這顆“彗星”並沒有彗發和彗尾,而且並不像其他彗星一樣軌道是橢圓形,而是近乎圓形的軌道。所以赫歇耳認為這可能是一顆獨立執行的行星。不久之後,至今仍在《高等數學》教材裡“折磨”學生的法國數學家拉普拉斯計算出該天體的軌道:距離太陽大約19.18天文單位(約28.7億千米),軌道偏心率介於木星與土星之間。至此,一切疑雲煙消雲散。威廉·赫歇耳發現了“太陽系”中的一顆大行星——同時也是第一顆由望遠鏡發現的大行星。

    “烏拉諾斯”之星

    這個劃時代的大行星究竟應該叫什麼名字呢?按照天文學的慣例,發現者可以為新天體命名。

    那麼,赫歇耳打算起為行星起什麼名字呢?答案是“喬治星(Georgium Sidus)”。很明顯,他是用這個名字表達對英王喬治三世的尊敬。從喬治三世對他的知遇之恩這一點來看,這原本也無可厚非。誰知這個提議在國際天文界的反應極為冷淡。大約是不願被人誤認是用行星的名字來攀附權貴。絕大多數的天文學家,還是建議遵循慣例,以古代希臘羅馬神話的名字來為行星命名。當時的普魯士柏林天文臺長約翰·波得提議,將其稱為“烏拉諾斯(Uranus)”。

    馬賽克地板畫,烏拉諾斯與蓋亞,出土於義大利馬爾凱的薩索費拉託,約製作於公元前 250- 前200 年。圖中烏拉諾斯站在一株綠樹和一株禿樹前,身邊圍繞裝飾十二星座的帶狀物,象徵其是掌握時間的永恆“天空之神”;坐在他前面的是蓋亞和四個孩子,可能代表四季

    在希臘神話裡,烏拉諾斯(Οὐρανός)是第一代統治宇宙的“天空之神”。正是他創造出大地、湖泊、江河與海洋。後來他又在海洋中創造了魚類,在大地上創造了花草樹木和大大小小的動物。從這個說法看,烏拉諾斯的所作所為就跟《聖經·創世紀》裡的“上帝”差不多。在希臘神話裡,烏拉諾斯與“大地之神”蓋亞結合,生下了後來的天神克羅諾斯。細算起來,後來在奧林匹斯山上主宰一切的“眾神之王”宙斯只是烏拉諾斯的孫兒罷了。

    實際上,將新行星冠以“烏拉諾斯”延續了西方世界對木星、土星的命名方式。古代的羅馬人把“木星”稱為“朱庇特星”。眾所周知,羅馬神話裡的“朱庇特”就抄襲自希臘神話中的“宙斯”。而“土星”的名稱則來自羅馬神話中的農業之神“薩圖爾努斯”——“朱庇特”的父親。既然“土星”是“木星”的父親,按照同樣的邏輯,在土星軌道之外發現的新行星當然就應該是“土星”的父親了。其實,薩圖爾努斯本來是羅馬最古老的神祇之一。但隨著古代羅馬、希臘文化的交融,從前3世紀開始,他就與希臘神話中的“克羅諾斯”(同樣也是“宙斯”的父親)混同起來。因此,“克羅諾斯”的父親“烏拉諾斯”當然就應該是新行星的名字了。

    要是今天的中文也將其稱作“烏拉諾斯星”的話,如此難以記憶的名字無疑將成為考生的噩夢。值得慶幸的是,近代西方天文學傳入中國之初,這顆行星就有了簡潔的意譯。既然“烏拉諾斯”是位地位如此顯赫的“天空之神”,李善蘭等人於1859年翻譯《談天》時,就按照神話人物的內涵將其中文名定為“天王星”。不言而喻,這個名字比音譯的“烏拉諾斯星”要好得多。所以與中國共享漢字文化的日本(てんのうせい/tenousei)、南韓與北韓(천왕성/ cheonwangseong)及越南(Sao Thiên Vương或者Thiên Vương tinh)裡的相關名稱,其實也就是對“天王星”的不同讀法了。

    “天王星”的命名就此塵埃落定。有趣的是,赫歇耳後來還曾發現了兩顆天王星的衛星(“天衛三”與“天衛四”)。很久之後,他的兒子(約翰·赫歇耳)吸取了老爸起名“喬治星”失敗的教訓,分別將其命名為“奧勃龍(Oberon)”和“緹坦尼婭(Tiania)”——莎士比亞名劇《仲夏夜之夢》中的仙王和仙后。看起來,威廉·赫歇耳註定與天王星有緣。他享壽84歲,恰好是天王星的公轉週期。

    海王之名

    太陽系第八顆大行星的發現,堪稱人類數學和物理學的最偉大的勝利。同時,這也意味著人類認知的太陽系邊界又一次向外延展了約17億千米。新行星距太陽約45億千米,是地球到太陽距離的約30倍。它繞太陽一週約165年。從發現到現在,170多年間,它繞太陽才剛剛走完一週而已。

    與發現天王星時的情形如出一轍,圍繞著如何為這顆新行星命名,國際天文學界又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勒維烈搶在英華人之前發現了新行星,這極大地滿足了法華人的民族主義虛榮心。法華人不但將勒維烈這位“民族英雄”的肖像印上了50法郎的紙幣,還理直氣壯地提出建議,將新行星稱為“勒維烈之星”。

    尼普頓雕像,由安東尼·柯塞沃剋制作於1705年,現藏盧浮宮

    英華人對此當然不買賬,建議命名為“俄刻阿諾斯之星(Oceanus)”。這個名字來自古代希臘神話中的俄刻阿諾斯,從詞根就不難明白,如今印歐語言的“海洋”一詞大抵也都來自這位大洋河河神。考慮到新的行星在大望遠鏡中呈現淡藍色,容易使人聯想到大海。這個“俄刻阿諾斯之星”的名稱倒是有些道理,起碼比觀測到新行星的加勒的提議要合理一些。

    後者建議起名為“雅努斯(IANVS)”。這是一位羅馬神話中看守門戶的雙面神。羅馬士兵出征時,都要從象徵“雅努斯”的拱門下穿過,發展成四方雙拱門,後來歐洲各國的凱旋門形式都是由此而來。單憑這點,似乎看不到跟新行星有什麼關係……

    作為新行星的“紙面”發現者,勒維烈倒是沒有堅持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不久,他提出了一個新建議:“尼普頓之星(Neptune)”。羅馬神話中的“尼普頓”有著自己的希臘原型——“波塞冬”。在國內,或許是由於《聖鬥士星矢》系列動漫的關係,這位海王“波塞冬”的知名度大大超過了羅馬版本的“尼普頓”。

    說來有趣,古代的希臘神話,活生生一部父子相殘的宮斗大戲。克羅諾斯推翻其父親烏拉諾斯取得最高權力,結果他跟自己的幾個兒子也變成了生死冤家,領頭領導兒子們反抗老爸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宙斯”。最後,克羅諾斯被兒子們扔進了黑暗的地獄。為了選出第三代神王,“大地之神”蓋亞做了三個鬮兒,分別寫上“天界”“海洋”“冥土”。結果,最小的三弟宙斯抓到了“天界”,成為高居奧林匹斯山巔的“眾神之王”;二哥普魯託抓到了“冥土”,成為統治地獄的“冥王”;大哥波塞冬則抓到了“海洋”,成了掌管大海的“海王”。

    勒維烈畫像,法國工藝學院的天文學教師

    如同中國傳統神話裡的龍王一樣,海王波塞冬在海底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海洋宮殿。可是總待在海洋裡,日子一久波塞冬便感到不滿足,還想佔據一塊陸地。在希臘神話裡,波塞冬曾與力量和聰慧的化身雅典娜女神爭奪一座希臘城市的命名權。按輩分說起來,雅典娜(宙斯的女兒)還得叫波塞冬一聲伯父。但古希臘神話壓根不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套,雅典娜毫不謙讓地贏得了與波塞冬的競賽,將自己的名字賦予了那座美麗的希臘城市——這就是希臘首都“雅典”的來歷。

    儘管波塞冬在神話裡“丟掉”了雅典,但在近代的太陽系,他在羅馬神話中所對應的“尼普頓”卻贏得了一席之地。某種意義上說,勒維烈想出來的“尼普頓”這個名字倒像是一個“和稀泥”的產物。它與加勒建議的“雅努斯”一樣來自羅馬神話。與此同時,它又與英華人主張的“俄刻阿諾斯”一樣可以聯絡到海洋——因為在希臘神話裡,波塞冬最終取代了俄刻阿諾斯海洋主宰的地位。於是,此名一出,德裔俄國天文學家、德高望重的斯特魯維立即在1846年12月29日在聖彼得堡科學院挺身而出加以背書,大多數人隨後也表示支援。這樣一來,太陽系的第八顆大行星遂被命名為“尼普頓之星(Neptune)”(希臘語叫“波塞冬之星”)。就連天文學上表示這個行星的符號,也採用了波塞冬手中武器,可以讓大地震撼、海浪滔天的“三叉戟”形象。

    與天王星一樣,“尼普頓之星(Neptune)”在進入東方世界時採用了“意譯”。尼普頓(波塞冬)既為“海王”,又有“天王星”先例在先,中文采用“海王星”為名,實在也是順理成章。其影響所及,日、韓、朝、越亦轉舶而去,分別將“海王星”稱為“かいおうせい(kaiousei)”“해왕성(haewangseong)”以及“Sao Hải Vương (或Hải Vương tinh)”了。就連看不到大海的蒙古國,也將“海王星”稱作“Далайн ван(Dalain Van)”。它直譯過來,也是“海洋之王”的意思。“海王星”在不同地方的名字,就是如此萬變不離其宗。

    “旅行者”的奇遇

    海王星的發現,等於為天王星找到了藏匿已久的“孿生弟弟”。海王星比天王星略小,其半徑是天王星的97.4%,為24750千米。兩者的質量也只相差18%(海王星略大一些)。海王星的平均密度為1.66克/釐米,比水大不了多少。除此之外,海王星和天王星的大氣、內部結構狀況也極為相似,在氫、氦為主的大氣下有一層冰外殼……然而,這對“雙胞胎”距離地球實在是太過遙遠。它們的表面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模樣,這個疑問在海王星發現之後又持續了一個半世紀之久。

    1977年,肯尼迪航天中心與卡納維拉爾角空軍基地先後發射了兩顆無人探測器,這就是至今仍在宇宙翱翔的“旅行者2號”(1977年8月20日)與“旅行者1號”(1977年9月5日)。在1981年向土星告別之後,兩艘“旅行者”宣告分道揚鑣。“旅行者1號”朝著太陽系的邊界直飛而去,“旅行者2號”則向天王星、海王星賓士。後者經過4年多枯燥乏味的無聲旅行,走過了幾十億千米的漫長旅程,終於在1985年底開始進入“烏拉諾斯”王國的領域。

    旅行者2號於1986年拍攝到的天王星照片

    第二年的1月到2月,“旅行者2號”在天王星身邊逗留了30多天,最近時距離它只有8萬多千米,先後向地球傳回了7000多幅天王星全景、近景和特寫電檢視像。天文學家們從中得到的資料比發現天王星以來204年的總和還多幾十倍,可謂價值連城。

    從“旅行者2號”照相機拍攝的照片看,天王星的表面是藍綠色的。這是因為天王星上空的雲中有一層甲烷霧,甲烷吸收紅光,散射藍光和綠光,所以天王星呈淡淡的藍綠色。在照相機前天王星色彩均勻,幾乎沒有顯示出任何細節特徵,靜如止水,平淡無奇。

    然而,看似平靜的天王星其實是個十足的煉獄。“旅行者2號”接近天王星表面的時間不過短短十幾秒鐘,但僅此區區1/4分鐘所得的資料已足以確定,在天王星厚達幾千米的大氣(80%是氫)之下的是汪洋大海。組成這個海洋的是真正的水,但與地球大海中的水截然不同,它的溫度高得駭人,它比地球上的鍊鋼爐裡的鋼水溫度還高1倍多,達三四千度!天王星上的水之所以沒有沸騰蒸乾,完全是因為它“身上”承受著幾千個大氣壓的關係(壓力越高,水的沸點也越高)。據計算,天王星上的大海深達8000千米,這比地球上最深的馬裡亞納海溝(11千米)深700多倍。要是把火星投進去,它將全部沉沒於天王星海底!

    “旅行者 2 號”於 1989年8月拍攝到的海王星照片

    由於地面收到“旅行者2號”實拍影象時正好是晚上9時的“黃金時間”,美國公共廣播電視網(PBS)破天荒地轉播了從45億千米之外發回的一幅幅神奇的照片。從此,人類對海王星的瞭解再也不像霧裡看花那樣朦朦朧朧了。

    與“孿生哥哥”天王星截然不同,呈現在“旅行者2號”面前的海王星顯得狂躁不安。海王星的大氣層動盪不定,大氣中含有由冰凍甲烷構成的白雲和大面積氣旋,跟隨在氣旋後面的是時速高達640千米的颶風。在海王星的南半球有一個醒目的大黑斑。天文學家認為它也是一個大氣旋,是令人驚心動魄的風暴區。

    “旅行者 2 號”拍攝到的海王星衛星“海衛一”的照片,確認其為是太陽系中唯一一顆沿行星自轉方向逆行的大衛星,也是太陽系中最冷的天體(表面溫度為 -240 攝氏度),並且表面聳起高達 5.6 千米、由氣體和塵埃組成的細長煙柱

    當然,“旅行者2號”與海王星的相遇,既是初見,也是告別。“拜訪”海王星之後,它就徑直向著太陽系的邊界飛去。2018年12月10日,美國國家宇航局確認,“旅行者2號”已於2018年11月5日離開太陽系……很遺憾,由於行星位置的關係,“旅行者2號”錯過了冥王星——那顆早在海王星發現不久就被勒維烈預言過的行星:“對這顆新行星(海王星)觀測三四十年以後,我們又將能利用它來發現就離太陽遠近而言緊隨其後的那顆行星。”

    參考文獻:

    卞毓麟《追星 關於天文、歷史、藝術與宗教的傳奇》

    張明昌《宇宙索奇》

    李芝萍《探索太陽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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