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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酒館演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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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史家趣談
孔子與盜蹠的爭論,出自於《莊子》,他們之間的爭論,其實說明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為人明大義好,還是為了自己好。
看完《莊子》中的記載,我們不難發現,孔夫子本想以德、以義來開導盜蹠。
孔夫子對盜蹠說的話,並非是因為孔子被名利迷了心智,而可以說是早期的儒家思想版本:行俠仗義者,應該從軍愛民,光宗耀祖;而不是危害人間,殺人如麻。
所以孔子並非是被迷了心智,而是在表達一種儒家的聖人理念。
至於盜蹠的回答,那就更有意思了。盜蹠說了那麼多,無非是表達一個觀點:孔子你那套仁義,就是害死自己。他還列舉出了伯夷、叔齊、介子推等人的事蹟來說明。
盜蹠所說的話,就算是放在現代,也是非常現實的,更別說是從前的奴隸社會了。所以,盜蹠才能說得孔子啞口無言。
但實際上,與孔子相比,盜蹠並不能算是智者,因為他所有的話都表達一個觀點:人的自由不應該有任何拘束,想幹嘛就幹嘛。
到底是莊子寫的東西,滿滿都是道家理念。但在現實中,如果人人都像盜蹠那樣,那就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了。所以,要想構建和諧世界,還得需要孔子的仁義思想。
綜上所述,盜蹠並非真正的智者,孔子也不是被名利迷失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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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層城鵷雛
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是極其艱難的。道理人人都懂,可到了實際操作的時候,就比較難辦了,是殺身成仁、捨生取義好,還是違背天理、恥辱地生存下去更好,這是一個哲學命題。
盜蹠也是為了生活,不得已而為之。這個世界上,純粹的壞人很少很少。盜蹠是一位智者,看清了社會的剝削與壓迫,統治階級不勞而獲,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農民階級累死累活,一年到頭,也填不飽肚子,都被封建地主給剝削了。封建社會就是一個階級社會,就是一個不公平的社會。
盜蹠看清了封建制度的剝削和壓迫本質,起來反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誰都想不勞而獲,誰都想以極低的代價獲得高額的回報。封建社會統治階級的剝削與壓迫,名正言順,而底層勞動人民的反抗,卻被稱為大逆不道。因為農民起義領袖動了封建君主的乳酪,本質上屬於利益的爭奪問題。
孔子作為封建君主制的代言人,本身就是一個官迷,一個追求名利、追求身份地位的人,孔子是很在乎自己“大夫”的身份的,也曾在魯國做過大司寇。孔子出門的時候做的都是豪華馬車,相當於今天的勞斯萊斯。儒家思想看起來很仁義,實際上特別虛偽,儒家培養的最多的就是虛偽的君子。當代社會,孔子的老家曲阜,曾被報紙報道過許多人不孝順。
孔子不種地,卻天天吃上農民供奉的糧食和肉,孔子不養蠶,卻能穿上綾羅綢緞。孔子收徒,學費是很高的,貴族才能夠上得起。盜蹠說得孔子啞口無言,一下子就看清了儒家思想愚弄大眾、迷惑人民的虛偽本質。
當然,這個故事是編的,具有寓言性質,盜蹠和孔子是不可能見面的。從他們的對話裡,我們可以知道生存何其艱難,選擇是多麼不容易。凡是世間存在的事物,皆有存在的道理,所以我們需要珍惜當下美好的生活,對一切冷眼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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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閒聊天下
孔子勸說盜蹠不成反弄個大窩脖的故事出自《莊子/雜篇/盜蹠第二十九》。是故事大王,道家二掌櫃莊子調侃儒家的經典之作。如果從故事表面看,你說盜蹠智慧很高,孔子想用名利的引誘盜蹠歸正不能算錯,但這些表面現象並不是作者本意,作者本意是透過寓言故事,以盜蹠之口來抨擊、諷刺儒家思想,用儒家所樹的歷史標杆人物的不仁不義或悲慘結局指斥儒家觀點的虛偽性和欺騙性。盡而主張道家返歸原始,順其自然的思想。
春秋戰國時期即是中華文明史上動亂的年代,也是思想最活躍年代,諸子百家爭鳴於世,道家和儒家是其中較有影響力兩個學派。道家主張無為而治,“絕聖棄智”;儒家主張克己復禮,施仁政。要說兩家的思想根源就不得不說一下兩家的大掌櫃:
道家大掌櫃老子是大周王朝的圖書館館長,閱書無數,通曉古今,只為後人留下五千言《道德經》,還是因為出國沒有護照被海關扣壓逼著寫的。他老人家身為大周官員,又在周天子身邊工作,在他大作中卻隻字不言大周,更不談周禮。在下分析他老人家正因為在朝堂上班更瞭解朝庭底細,看透了朝庭的把戲和朝庭的昏庸,所以在他眼中什麼仁呀、智呀、禮呀、信呀的根本治不好國家,所以他在大作中說:“大道廢有仁義;慧智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由此主張“絕聖棄智”,實行無為而治,讓百姓無憂無慮自由的生活。
而儒家大掌櫃孔子身居廟堂之外,只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無官無職的沒落貴族,對朝庭崇敬有佳,眼中看到是各諸侯國亂臣賊子犯上作亂,所以在他老人家看來,要想避免亂臣賊子犯上作亂最好的辦法就是“克己復禮”,分清上下尊卑,使社會恢復秩序,實現這一目標措施是倡導仁,施仁政。
正因兩家治政主張不同,思想不同,由於思想的排他性,就必然發生識知上和理念上的衝突,相互貶低詆譭在所難免。所幸中華民族具有包容性,歷來就是求同存異,兩家爭歸爭,吵歸吵,最終還是都被後代子孫所接受,後來又引進一個佛家,並用荷花的花、葉、藕關係開形容它們並容不悖,均成為中華民燦爛文化的一份子。
回覆列表
孔子和柳下季結成朋友,柳下季的弟弟,名字叫盜蹠。盜蹠隨從計程車卒有九千人,橫行天下,侵襲諸侯,穿室破戶,趕走人家的牛馬,擄奪人家的婦女,貪得無厭忘卻親友,不顧忌父母兄弟,不祭把祖先;所到過的地方,大國嚴守城池,小國堅守城堡,民眾都感到痛苦。孔子對柳下季說:“做父親的一定教導兒子,做兄長的一定教育弟弟。如果做父親的不能教導兒子,做兄長的不能教育弟弟,就沒有人看重父子兄弟的親屬關係了。現在,先生是當世的才智之士,而弟弟卻是盜蹠,成為天下的禍害,你不能教育他,我私下為你感到羞愧!我請你允許我為你前去進行說服他。”柳下季說:“先生說:‘做父親的一定能教導兒子,做兄長的一定能教育弟弟。’如果兒子不聽從父親的教導,弟弟不受兄長的教育,雖然現在有先生的辯才,又能把他怎樣呢?況且,蹠的為人,心境象湧泉一樣不可抑制,意境象暴風一樣不可測度,強悍足以使之對抗,雄辯足以掩飾過錯,順從他的心意就高興,違逆他的心意就發怒,輕易地用語言汙辱別人,先生一定不要前去。”孔子不聽柳下季的勸說,讓顏回駕車,子貢陪乘,去會見盜蹠。
盜蹠正在大山的陽面休整士卒,切碎人肝而食之。孔子下車走上前,看見傳命官,說:“魯華人孔丘,聽說將軍高尚正義,敬請傳令官傳達。”傳令官入內通報。盜蹠聽到此事,大怒,眼象明星,怒髮衝冠,說:“這個人是不是魯國的巧偽人孔丘?替我告訴他:‘你做花言造巧語,虛妄地稱道文王、武王,頭戴裝飾象樹枝般的貴冠,腰纏死牛脅的皮帶,餘辭纓論,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搖唇鼓舌,專生是非,用以迷惑天下的君主,使天下的書生,不務正業,裝作孝悌,而僥倖得到封侯富貴。你的罪惡嚴重,快滾回去吧!不然,我要用你的肝當作午餐。”孔子再一次通報說:“我幸運地得到柳下季的介紹,希望到帳幕下拜見。”傳令宮又通報。盜蹠說:“讓他到前面來!”孔子快步而進,避開席位退步快跑,再拜盜蹠。盜蹠大怒,叉開兩腳,握劍瞪眼,聲如母虎,說:“孔丘,你往前來!你要說的,順著我的意思就活,違逆我的心思就死!”孔子說:“我聽說,凡天下的人有三種美德:生就而身軀魁梧,容貌美好無雙,不分老幼貴賤,見到都喜歡他,這是上德。智慧能包容天地,才能足以辨別各種事物,這是中德。勇猛、強悍、果敢,聚眾率兵,這是下德。凡是人具有這一種德的,就足以南面稱帝了。現在,將軍兼有這三種德行,身高八尺二寸,面目有光澤,嘴唇猶如鮮紅的丹砂,牙齒象排列的貝珠,聲音宏亮,而名字叫盜腑。我孔丘私下替將軍感到羞恥不可取。將軍有意聽我的意見,我請求向南出使吳國和越國,向北出使齊國和魯國,向東出使宋國和衛國,向西出使晉國和楚國。給將軍建造周圍數百里的大城,設立數十萬戶的采邑,尊奉將軍為諸侯,和天下的諸侯共同除舊佈新。停戰休兵,收養眾弟兄,共祭祖先。這是聖人才士的行為,也是天下人的願望。”盜蹠大怒說:“孔丘,你往前來!凡是可以用利祿來規勸的,可以用語言來諫正的,都可以把他們叫做愚陋的平民。現在,身體高大,面目美好,人人見到都喜歡,這是我父母所遺留的德性。孔丘你雖然不讚美我,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況且,我聽說:‘好當面讚美人的人,也是好背後毀謗人的人。’現在孔丘你告訴我有大城民眾,是想要用利祿規勸我,而言養我當順民,怎麼可以長久呢!城再大,也沒有比天下更大的了。堯、舜雖然有天下,但子孫沒有立錐的地方;商湯和周武王立為天子,而後代滅絕;不正是他們貪大利的緣故嗎?況且,我還聽說:‘古代禽獸多而人少,於是人民都住在樹巢中以躲避禽獸,白天撿橡慄充飢,夜晚棲於樹上,所以命名叫他們是有巢氏的民眾。古代人不知穿衣服,夏天積蓄薪材,冬天就用來燒火取暖,所以命名叫他們是隻知生存的民眾。神農時代,躺下時安靜,起來時舒緩,人只知自己的母親,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野獸共同相處,耕地吃飯,織布穿衣,沒有相害的心,這是道德的極盛時代。然而黃帝不能達到這種德,與量尤交戰於啄鹿的郊野,流血百里。堯、舜做天子,設群臣,商湯流放他的君主,周武王殺殷紂。自此以後,以強大欺陵弱小,以勢眾侵暴寡少。商湯、周武王以來,都是害人之徒。’現在你修習周文王、武王治國之道,掌握天下的輿論,用來教化後代,寬大的衣裳,淺薄的腰帶,矯揉的言論,虛偽的行為,用以迷惑天下的君主,而想要求取富貴,強盜之中再也沒有比你更大的了。天下人為什麼不把你叫做盜丘,而把我叫做盜蹠呢?你以甜言蜜語說服子路,而使他跟隨你。讓子路摘掉他的高冠,解掉他的長劍,而受你教育,天下人都說:‘孔丘能制止強暴禁止非禮行為。’其最終結果,子路想要殺死衛的國君,而事情沒有成功,在衛國的東城門之上身軀破剁成肉醬,這是你教育的不成功。你不是自稱才士聖人嗎?然而一再被趕出魯國,在衛國被剷平足跡,在齊國窮途末路,在陳國和蔡國之間被圍困,天下沒有容身之處。你教育子路身軀被剁成肉醬,這樣的禍患,對上無法保護自己身體,對下無法做人。你的道哪裡有什麼可貴的呢?世上所推崇的,沒有超過黃帝的,黃帝尚且不能全備德行,而戰於涿鹿郊野,流血百里。堯不慈愛,舜不孝順,禹半身偏癱,湯流放他的君主,武王討伐紂王,文王被囚禁在麥裡。這六個人,都是世上所推崇的。仔細地討論這些事,都是用利祿迷失其本真而強迫違反其性情,他們的行為乃是特別可恥的。世上所說的賢士:伯夷、叔齊。伯夷、叔齊辭去孤竹國的君主地位,而餓死在首陽山上,屍骨得不到埋葬:鮑焦行為矯飾非議當世,抱著樹木而死;申徒狄諫正國君而不聽,揹著石頭投河自盡,為魚鱉所食;介子推是最忠貞的,自己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給晉文公吃,文公回國後卻背棄他,子推一怒之下而離開,抱著樹而被燒死;尾生和女子相約在橋下,女子沒來,河水來到,也不離開,抱著橋柱而死。這六個人,與分屍的狗、飄流的死豬和持瓢乞丐,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重於名而輕於死,不惦念本真保養壽命的人。世上所說的忠臣,莫如王子比干、伍子肯。伍子胥被殺死屍沉入江中,比干被挖心而死,這兩個人,是世上所謂的忠臣,然而最終遭到天下人的恥笑。從上述來看,伍子胥,比干,都是不足推崇的。孔丘你用來說服我的,如果告訴我鬼的事情,則我不知道;如果告訴我人事,不過如此而已,都是我所聽過的,現在我告訴你人的性情:眼睛要看顏色,耳朵要聽聲音,嘴巴要品味道,志氣要得到滿足。人生上壽一百歲,中壽八十歲,下壽六十歲,除了疾病、死喪、憂患,其中張嘴而笑的,一月之中,不過四五天而已。天地無窮盡,人死有時限,持有時限的生命,而寄託於無窮盡的天地之間,迅速得和駿馬賓士過縫隙一樣。不能悅其意志,保養壽命的人,都不是通達道理的人。孔丘你所說的話,都是我所拋棄的,趕快回去,不要再說了!你的道理,狂妄無度,心情急切,是詐巧虛偽的事情,不可以保全真性,還有什麼可以值得討論的呢!”孔子再次叩拜,急忙跑出門外,上車,韁繩三次脫手,眼睛茫然不見,面色如同死灰,按著車軾低頭,不能喘出氣來。回到魯國東門之外,正好遇見柳下季。柳下季說:“近日怎麼好幾天沒見到你,車馬有出發的樣子,莫非去見蹠了嗎?”孔子仰天而嘆說:“是的。”柳下季說:“蹠是不是象我從前所說的違背了你的意願呢?”孔子說:“是的。我此舉是沒病而自己針灸,急跑挑弄虎頭,編織虎鬚,幾乎不能免於虎口啊!”
原文:
孔子與柳下季為友,柳下季之弟,名曰盜蹠。盜蹠從卒九千人,橫行天下,侵暴諸侯,穴室樞戶,驅人牛馬,取人婦女,貪得忘親,不顧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過之邑,大國守城,小國入保,萬民苦之。孔子謂柳下季曰:“夫為人父者,必能詔其於;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父不能詔其子,兄不能教其弟,則無貴父子兄弟之親矣。今先生,世之才士也,弟為盜蹠,為天下害,而不能教也,丘竊為先生羞之。丘請為先生往說之。”柳下季曰:“先生言‘為人父者必能詔其子,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子不聽父之詔,弟不受兄之教,雖今先生之辯,將奈之何哉!且蹠之為人也,心如湧泉,意如飄風,強足以拒敵,辯足以飾非,順其心則喜,逆其心則怒,易辱人以言,先生必無往。”孔子不聽,顏回為馭,子貢為右,往見盜蹠。
盜蹠乃方休卒徒大山之陽,膾人肝而哺之。孔子下車而前,見謁者,曰:“魯人孔丘,聞將軍高義,敬再拜謁者。”謁者人通。盜蹠聞之,大怒,目如明墾,髮上指冠,曰:“此夫魯國之巧偽人孔丘,非邪?為我告之:‘爾作言造語,妄稱文武,冠枝木之冠,帶死牛之脅,多辭繆說,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搖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學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僥倖於封,侯富貴者也。子之罪大極重,疾走歸!不然,我將以子肝益晝浦之膳!’”孔子復通曰:“丘得幸於季,願望履幕下。”謁者復通,盜蹠曰:“使來前!”孔子趨而進,避席反走,再拜盜躍。盜蹠大怒,兩展其足,案劍瞑目,聲如乳虎,曰:“丘,來前!若所言,順吾意則生,逆吾心則死!”孔子曰:“丘聞之:‘凡天下有三德:生而長大,美好無雙,少長貴賤見而皆說之,此上德也;知維天地,能辯諸物,此中德也;勇悍果敢,聚眾率兵,此下德也。’凡人有此一德者,足以南面稱孤矣。今將軍兼此三者,身長八尺二寸,面目有光,唇如激丹,齒如齊貝,音中黃鐘,而名曰盜歷,丘竊為將軍恥不取焉。將軍有意聽臣,臣請南使吳、越,北使齊、魯,東使宋、衛,西使晉、楚,使為將軍造大城數百里,立數十萬戶之邑,尊將軍為諸侯,與天下更始,罷兵休卒,收養昆弟,共祭先祖。此聖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願也。”盜蹠大怒曰:“丘,來前!夫可規以利而可諫以言者,皆愚陋恆民之謂耳。今長大美好,人見而悅之者,此吾父母之遺德也。丘雖不吾譽,吾獨不自知邪?且吾聞之:‘好面譽人者,亦好背而毀之。’今丘告我以大城眾民,是欲規我以利而恆民畜我也,安可久長也!城之大者,莫大乎天下矣。堯、舜有天下,子孫無置錐之地;湯、武立為天子,而後世絕滅;非以其利大故邪?且吾聞之:‘古者禽獸多而人少,於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晝拾橡慄,暮棲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古者民不知衣服,夏多積薪,冬則煬之,故命之曰知生之民。神農之世,臥則居居,起則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與糜鹿共處,耕而食,織而衣,無有相害之心,此至德之隆也。然而黃帝不能致德,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堯、舜作,立群臣,湯放其主,武王殺紂,自是之後,以強陵弱,以眾暴寡。湯、武以來,皆亂人之徒也。’今子修文、武之道,掌天下之辯,以教後世,縫衣淺帶,矯言偽行,以迷惑天下之主,而欲求富貴焉,盜奠大於子。天下何故不謂子為盜丘,而乃謂我為盜蹠?子以甘辭說子路,而使從之。使子路去其危冠,解其長劍,而受教於子,天下皆曰:‘孔丘能止暴禁非。’其卒之也,子路欲殺衛君,而事不成,身範於衛東門之上,是子教之不至也。子自謂才士聖人邪?則再逐於魯,削跡於衛,窮於齊,圍於陳、蔡,不容身於天下。子教子路範,此患,上無以為身,下無以為人。子之道豈足貴邪?世之所高,莫若黃帝,黃帝尚不能全德,而戰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堯不慈,舜不孝,禹偏枯,湯放其主,武王伐紂,文王拘羨裡,此六子者,世之所高也。孰論之,皆以利惑其真而強反其情性,其行乃甚可羞也。世之所謂賢士,伯夷、叔齊。伯夷、叔齊辭孤竹之君,而餓死於首陽之山,骨肉不葬;鮑焦飾行非世,抱木而死;申徒狄諫而不聽,負石自投於河,為魚鱉所食;介子推至忠也,自割其股,以食文公,文公後背之,子推怒而去,抱木而燔死;尾生與女於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樑柱而死,此六子者,無異於磔犬流豕,操瓢而乞者,皆離名輕死,不念本養壽命者也。世之所謂忠臣者,莫若王子比干、伍子胥。子胥沉江,比干剖心,此二子者,世謂忠臣也,然卒為天下笑。自上觀之,至於子胥、比干,皆不足貴也。丘之所以說我者,若告我以鬼事,則我不能知也;若告我以人事者,不過此矣,皆吾所聞知也。今吾告子以人之情,目欲視色,耳欲聽聲,口欲察味,志氣欲盈。人上壽百歲,中壽八十,下壽六十,除病瘦、死喪、憂患,其中開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過四五日而已矣。天與地無窮,人死者有時,操有時之具而託於無窮之間,忽然無異駭駭之馳過隙也。不能說其志意,養其壽命者,皆非通道者也。丘之所言,皆吾之所棄也,亟去走歸,無復言之!子之道,狂狂汲汲,詐巧虛偽事也,非可以全真也,奚足論哉!”孔子再拜,趨走出門,上車,執轡三失,目茫然無見,色若死灰,據拭低頭,不能出氣。歸到魯東門外,適遇柳下季。柳下季曰:“今者閥然數日不見,車馬有行色,得微往見蹠邪?”孔於仰天而嘆曰:“然。”柳下季曰:“歷得無逆女意若前乎?”孔子曰:“然。丘所謂無病而自灸也,疾走料虎頭,編虎鬚,幾不免虎口哉!”《莊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