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身邊有七個大丫鬟：襲人、晴雯、麝月、秋紋、綺霰、碧痕、茜雪；諸多小丫鬟：媚人、檀雲、紫綃、良兒、小紅、春燕、芳官、四兒（蕙香）、佳蕙、墜兒、篆兒等等。

不想當大丫鬟的小丫鬟不是好丫鬟！可是看看小紅想上位有多困難，柳五兒的母親又是如何急切的想讓她到寶玉房裡當差的，然而四兒一個小丫鬟卻因襲人、寶玉之間的一場拌嘴成功上位，不知道多少人心裡是不服氣的！

而且襲人和寶玉拌嘴是什麼時候？可以說正是兩人如膠似漆、你儂我儂的時候。雖然兩人拌嘴了，但四兒只是寶玉用來氣襲人的。但在襲人眼裡，你（四兒）本來是我抬舉的（本名芸香，襲人改為蕙香），竟然趁著我和寶玉鬧彆扭的時候拆我的臺，踩著我上位！寶玉、襲人和好後，襲人能看四兒順眼嗎？那是和寶玉生氣的鐵證啊！

王夫人為什麼趕走四兒？因為四兒私下說過“同日生日就是夫妻”。可是四兒為什麼敢這麼說？因為寶玉平日裡和氣太過，怡紅院裡的女孩子們寵的比小姐還尊貴。說幾句玩笑話怕什麼！襲人平日裡不也把寶玉和她自己說是“我們”嗎？她們是寶玉抬舉的，是寶玉縱容的，所以寶玉認為如果不是自己，這些女孩們都不會出事！

更重要的是寶玉此時懷疑是襲人告的密：“怎麼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單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紋來？”麝月秋紋都是襲人教的，可王夫人不知道，寶玉還能不知道嗎？襲人、麝月都和寶玉發生過關係，甚至秋紋也不清白。秋紋平日裡也囂張的很，看她是怎麼罵小紅的，怎麼奚落婆子，半路截下賈母的水的。

襲人、麝月、碧痕、秋紋都沒事，反而是三個清清白白的、和襲人有隙的被攆了（寶玉生日，襲人說是怕芳官鬧酒，卻把芳官扶到寶玉身側睡下，自己睡到對面床榻，眾人醒來後，又說芳官不知羞，不挑地方就亂挺下），寶玉能不懷疑？因為這份懷疑，所以寶玉方說：“四兒是我誤了他，還是那年我和你拌嘴的那日起，叫上來作些細活，未免奪佔了地位，故有今日。”

可以說四兒也挺冤的，除了襲人、寶玉吵架，她開始上位那一次，就是抄檢怡紅院這一次才露個臉，為人所知。本來“芸香”的名字用的好好的，結果被襲人一個不識字的丫鬟改為蕙香。蕙香這個名字還不知道有沒有適應，又因為寶玉和襲人生氣，被寶玉改為四兒。

襲人和寶玉拌嘴，寶玉賭氣連房裡的四大丫鬟全都不理，給了惠香攀高枝的機會，對她而言，應該是件好事。只是後來惠香沒有把握好分寸，把自己貼給寶玉的心，表現得太直白了，才遭的橫禍。襲人因寶玉一大早去黛玉房裡讓史湘雲洗臉梳頭，心裡大不自在，寶玉回家後，就拿臉色給他看，想借此教訓教訓他，按照襲人培養寶玉的思路走，良苦用心，可見一斑。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惠香趁虛而入，藉機上位，獲得了寶玉的關注，並給她改名叫四兒。

在賈府，給丫鬟改名雖是平常事，但也釋放了主人對其關注的訊號。比如襲人在進了寶玉屋裡，寶玉才給取的，襲人就成了他的頭牌大丫鬟。紫鵑也是給了黛玉後，黛玉才給她取的，也成了黛玉離不開的人。賈府裡，丫鬟、小子的都快有一千人，能讓主子認得張臉就不錯了，再給改個名字，可以說是得到了恩寵。四兒一看，自己給寶玉留下了印象，哪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馬上想盡辦法拉近距離。並在寶玉組織的一次夜宴上，公然說她與寶玉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命裡註定是夫妻。這對於襲人而言，是個多麼大的打擊。她都敢在晴雯背後捅刀子，一個名不轉經轉的四兒，她更嚇得了手了。

在受到襲人的猜忌後，四兒把好事辦成了壞事，直接被王夫人驅逐出了大觀園。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四兒的暴發戶心態，以為寶玉給取了個名，得了全天下給害了。

這事兒說來倒有些話長了。

襲人曾以贖身回家為藉口，與寶玉約法三章：

一、注意些體面，不要乖張另類，痴痴傻傻說死覓活的，老是和女孩們廝混。

二、至少要做出個喜歡讀書的樣子來，討老爺歡心，人前也好說嘴。不得貶低讀書人，褻瀆聖賢之書。

三、不可毀僧謗道，調脂弄粉，吃人嘴上胭脂。

為留住襲人， 寶玉自然是滿口答應。一日，史湘雲來了，宿在黛玉房中，天到二更多時，談興正濃的寶玉遲遲不肯回房歇息。第二天一大早，還沒梳洗呢，就又下去了，趁便請湘云為他編髮，試圖往口邊送胭脂時，被湘雲打落，教訓道：“這不長進的毛病兒，多早晚才改過。”寶玉違背承諾，襲姑娘當然生氣了，向寶姑娘抱怨：“姊妹們和氣，也有個分寸禮節，也沒個黑家白日鬧的！憑人怎麼勸，都是耳旁風。”因此事襲人與寶玉拌了嘴，寶玉負氣，不用襲人等服侍，這時，有兩個小丫頭被叫了上來，其中有個叫蕙香的（原名叫芸香，襲人給改了），寶玉便說正經該叫‘晦氣’罷了，既然家中排行第四，就叫‘四兒’，不必什麼‘蕙香’‘蘭氣’的。哪一個配這些花，沒的玷辱了好名好姓。這一日，寶玉也不使喚眾人，只叫四兒答應。四兒是個極聰敏乖巧的丫頭，變盡方法籠絡寶玉，可見也是個有點兒心機的人。四兒成功上位，成為寶玉跟前能拿東拿西，端茶遞水的人，在一眾伶牙利爪的大丫鬟中殺出了一條路來，可惜有些得意忘形，連和寶玉所說一日生日的私語，都傳到了王夫人耳中，被王夫人劈頭蓋臉一陣羞辱，“這也是個不怕臊的。他背地裡說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這可是你說的？打諒我隔的遠，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雖不大來，我的心耳神意時時都在這裡。難道我通共一個寶玉，就白放心憑你們勾引壞了不成！”王夫人所責之事皆系平日之語，寶玉心內暗忖：“誰這樣犯舌？況這裡事也無人知道，如何就都說著了？”已然生了懷疑襲人的心思，索性明說“四兒是我誤了他，還是那年我和你拌嘴的那日起，叫上來做些細活，未免奪佔了地位，故有今日。”“怎麼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單挑不出你和麝月秋紋來？”

表面看來風平浪靜的大觀園，其實也是暗流湧動啊，而且不止一股……

“四兒”，是曹雪芹所著的古典小說《紅樓夢》中的人物，這丫頭是賈府家生奴婢，本名為芸香（芸香，原是一種有濃烈香氣的芸草），應為就地取植物之名命之。襲人是後來才給改為蕙香（蕙蘭散發的香氣），襲人雖也是丫頭但地位較高，為一個最低等的小丫頭改名很正常的事，沒什麼不妥，但改成 “蕙香”，便有意突出這“香”字，為幽蘭之香，大有花襲人“花氣襲人知驟暖”之意，這暗地裡已是把她拉攏為自己一夥；當時賈寶玉和襲人賭氣，聽見是襲人把她名字改成“蕙香”的時候，料想也是襲人一夥的，突然發飆也就很容易理解啦！

言歸正題：襲人與寶玉拌嘴，為何害了小丫頭四兒？

首先，需要弄懂，襲人為什麼和寶玉斗嘴？讓我們重演一遍當時的情景：

故事發生在《紅樓夢》第二十一回：賢襲人嬌嗔箴寶玉；俏平兒軟語救賈璉。

襲人因為寶玉一大早跑瀟湘館，吃胭脂不說，還使史湘雲幫他梳頭，心中不滿被冷落，於是向薛寶釵埋怨：“姊妹們和氣，也有個分寸禮節，也沒個黑家白日鬧的。憑人怎麼勸，都是耳旁風。”（注意：這句話是一個伏筆，成為引發王夫人搜查大觀園，進而攆退四兒、晴雯等人的原因之一，最終導致司琪、晴雯暴死，芳官出家，四兒配人的結局；可見襲人之心機及對其他競爭者的無情）

賈寶玉回來後，襲人怨氣不減，寶玉哄了半天“仍是不理”。賈寶玉便自己賭氣一邊去了，因麝月秋紋等都是襲人一夥，便越發得“一併連麝月也不理，揭起軟簾自往裡間來。”麝月只得“喚了兩個小丫頭進來”服侍寶玉。這四兒，便是兩個小丫頭之一。

寶玉……抬頭只見....一個大些兒的生得十分水秀，便問：“你叫什麼名字？”那丫頭便說：“叫蕙香。”寶玉便問：“是誰起的？”蕙香道：“我原叫芸香的，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一聽這話，寶玉暴脾氣來了）寶玉道：“正經該叫‘晦氣’罷了，什麼蕙香呢！”又問：“你姊妹幾個？”蕙香道：“四個。”寶玉道：“你第幾？”蕙香道：“第四。”寶玉道：“明兒就叫‘四兒’，不必什麼‘蕙香’‘蘭氣’的。哪一個配比這些花，沒的玷辱了好名好姓。”

可見，寶玉並不是生四兒的氣，發火其實還是因為和襲人賭氣；（“不必什麼‘蕙香’‘蘭氣’的”，當然指的就是花氣-襲人啦）

（在這段描寫裡，隱藏著幾個重要的暗示，值得讀者們細細品味，詳細見下面附錄）

能得到男主角親自改名，對這個小小丫頭那是相當幸運和榮耀的，從此，“四兒”也像她的名字從“芸香”到“蕙香”最後到“四兒”一樣，逐步從低賤的外屋丫頭，一步步走近男主角，以她的“水秀”樣貌和“聰敏乖巧不過的”靈巧心思，獲得男主角的喜歡和重視；

然而，幼稚的“四兒”，以為有了幾次近距離服侍寶玉的經歷（也就是端茶、倒水、撩簾、挑燭等等，並沒有像襲人等已有云雨之歡等事），就有機會攀龍附鳳，甚至幻想能夠和寶玉做夫妻（因與寶玉生日相同，曾對寶玉說出了同日生日就是夫妻的私密話），這就惹了怨，招了妒，註定了四兒最後被攆出配人的結局；

試想，四兒原是個地位很低的小丫頭，襲人主動為她改名“蕙香”，是為了壯大自己的隊伍對抗晴雯等，以便最終順利實現做寶玉姨娘的目標；“我幫你露個臉，而你卻隔著鍋臺上炕，跟老孃搶男人，花姑娘我豈能留你？”於是，王夫人就聽到了“同日生日為夫妻的私語”，四兒也就順理成章的、無話好說的被攆走了；（與寶玉同日生日的還有平兒、寶琴、岫煙，她們都沒事，為何只是四兒這個小丫頭？可見告密者劍鋒所指只四兒一人矣！當然同時被趕走的晴雯早就風流倜儻惹人怨，被花大姐除掉是早晚的事）

耐人尋味的是，四兒沒有像司琪、晴雯想不開而死，也沒有像芳官看破紅塵出家，而是選擇了認命（書中並沒有明確四兒出府後如何，但按照書中對類似攆出門的丫頭們的描寫，應該是配與下人了）；不過這也符合“四兒”的性格，有機會就拼一把，拼不成就認命了；

由此，我們看得出，正是由於寶玉和襲人賭氣，才引得“四兒”出場，而四兒則經歷了一段如過山車般的短暫歲月，因被襲人怨恨、告密出賣，最後被攆出大觀園；

然而，像“四兒”這樣，一些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們，就算沒有襲人等人的陷害，最終也會是悲慘的結局，都會是大觀園中勾心鬥角的犧牲品！

附錄：

但是，在這裡卻是有個很重要的暗示，非常值得讀者們細細品味的：

1、脂硯齋在“水秀”，旁批：二字奇絕；多少嬌態包括一盡。今古野史中無有此文也。後代學者多認為其實是暗示“四兒”這兩個字奇絕，而這個“四兒”則暗指“乾隆爺”（乾隆排行第四），是暗示乾隆爺做的“事”，今古無有！

2、脂硯齋在“誰知四兒是個聰敏乖巧不過的丫頭”處批：又是一個有害無益者。作者一生為此所誤，批者一生亦為此所誤，於開卷凡見如此人，世人故為喜，餘反抱恨，蓋四字誤人甚矣。被誤者深感此批。

對於此處，後代學者認為，《紅樓夢》最早原型為乾隆年間一部補記皇家秘事的禁書《石頭記》（《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最初作者和脂硯齋批者，很有可能就是廢太子胤礽長子弘皙（乾隆堂兄弟，曾被乾隆黜去宗室）和錢春華，而再由曹雪芹批閱增減為《紅樓夢》；

3、由於書中太多描述類似“襲人、四兒”這些小人物，甚至釵、黛這樣的大人物們，之間的情愛與鉤心鬥角，會誤導讀者，而理解不了作者本意，於是就有了接下來作者透過寶玉執筆，戧殺了這些“有害無益者”；（這也就再次暗示了這些人的命運結局，包括四兒）

寶玉看一回《南華經》，看至《外篇、胠篋》一則，不禁提筆續曰：“焚花散麝，而閨閣始人含其勸矣，戕寶釵之仙姿，灰黛玉之靈竅，喪減情意，而閨閣之美惡始相類矣。彼含其勸，則無參商之虞矣，戕其仙姿，無戀愛之心矣，灰其靈竅，無才思之情矣。彼釵、玉、花、麝者，皆張其羅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纏陷天下者也 。”

驚訝不？ 焚燒襲人，攆散麝月，戧寶釵仙姿，滅黛玉靈竅，自此，作者已經下定決心 “殺” 掉這些有害無益者，從而來警示讀者，不要被這些“色相”所迷惑、所纏陷，要品味理解作者真實的本意；

紅樓是個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法，是非對錯或與他人評？

襲人與寶玉拌嘴，為何害了小丫頭四兒？

　　大觀園裡出了繡春囊，王夫人“龍顏大怒”，發動檢查團，把大觀園搜了一遍，結果查來查去，也不過是查出了司棋有問題，入畫有點點小事，其餘的就都是沒證沒據的。可是“聖旨”已出，不可能就那麼輕飄飄地了事。王夫人不好拿別的小姐房裡說事，就主動拿自己兒子賈寶玉屋裡開刀，把晴雯和芳官四兒一起給攆出去，理由就是這些人都是狐狸精，都勾引壞了寶玉。

　　這件事，很讓寶玉疑惑，晴雯和芳官當然是張揚了些，可是四兒的事呢，非常私密，王夫人竟然也知道，寶玉很懷疑襲人，襲人自辯說肯定是他自己說的，她提醒過他。寶玉不傻，他說人人的都知道，可是襲人麝月卻完全沒錯，這不合理。襲人當然心裡有鬼，笑說將來會有這一天的（沒想到一語成讖了），寶玉笑著說：“……四兒是我誤了他，還是那年我和你拌嘴的那日起，叫上來作些細活，未免奪佔了地位，故有今日。……”

　　寶玉一句話，說出四兒被害的理由，是奪佔了地位，奪佔了誰的地位？還用說嗎？不需要吧。

　　四兒在怡紅院的人生，是成也襲人，敗也襲人。

　　寶玉一早起來，就往瀟湘館去，結果就在那兒梳洗了，正巧寶釵來看寶玉，襲人和寶釵酸話連連，寶玉回來後襲人就冷笑不斷，說自己還要伏侍（原文）老太太去，兩人就此冷戰，寶玉連麝月都沒有敢打擾，他想喝茶時，有兩個小丫頭站著，其中大一些的生得水秀些的就是四兒。這個時候，四兒還不叫四兒，還叫蕙香，原本她叫芸香，可是襲人覺得這名不好，就改成了蕙香，寶玉聽來覺得晦氣，就按照她家裡的排名改成四兒，這天晚上，寶玉就沒讓襲人麝月等人照顧，讓四兒剪燈烹茶，紅袖添香了一回。

　　從此，四兒就進了寶玉的屋裡，有了端茶吹湯的資格，掀簾打水的，也因此和寶玉有了多開玩笑的機會。

　　四兒為什麼會被攆，因為她說過同一天生日的就有可能做夫妻，這話傳到王夫人耳裡，然後就成了罪證。這話是什麼時候說的呢？這樣的話，自然是極秘密的，四兒又不傻，哪會把這事滿世界嚷嚷？可是王夫人就是知道了，怎麼知道的呢？王夫人說她的心耳神意都在，至於是誰，就不好說了，反正誰告密誰得利，這個原則是不會錯的，也許不是襲人本人做的，但是麝月秋紋都是她的人，她她們是一條線上的人。

　　四兒佔了不該佔的位置，於是她被排擠出去了。佔了什麼位置呢，不過就是將來有可能成為姨娘罷了，按四兒的精明，多半將來有機會，是會爬床成功，成為第二個準姨娘的，對此，有人會放過嗎？

大觀園的怡紅院非常複雜。一二十個丫頭人人都有不同心思，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作為大觀園競爭最激烈的地方，幾年時間一群人在其中起伏沉淪，不可為不殘酷。失意者如茜雪被攆走，得意者如襲人上位準姨娘。另闢蹊徑是小紅，最慘有晴雯丟了性命。而像四兒一般坐了一回過山車者，屢見不鮮。

四兒這丫頭原來叫蕙香，名字是襲人由芸香改成蕙香，很可能是襲人調教的小丫頭。怡紅院丫頭分三六九等，四兒從小跟襲人學習，被晴雯攆走的墜兒極可能是跟晴雯的，否則不能氣成那樣。

四兒上位源於賈寶玉與襲人鬧彆扭。二十一回因史湘雲來，賈寶玉特別開心，大早上沒洗漱就跑到林黛玉房中看湘雲，因貪玩在黛玉房中洗了臉後求湘雲幫忙編辮子。襲人趕過來叫他洗漱發現此情此景很生氣。襲人認為寶玉、黛玉、湘雲年紀都大了，平日要注意禮節避嫌，尤其姑娘們早上還沒起來，賈寶玉不該莽撞過去。

襲人此舉不錯，無奈賈寶玉不聽。為此襲人有意挑起冷戰，不理會賈寶玉。寶玉心中無私，想不到這一點，奇怪襲人為何突然對自己冷淡，也生了氣，當天伺候的人一概不用。卻提拔了小丫頭蕙香。

寶玉便問：你叫什麼名字？那丫頭便說：叫蕙香。寶玉便問：是誰起的？蕙香道：我原叫芸香的，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寶玉道：正經該叫晦氣罷了，什麼蕙香暱！又問：你姊妹幾個？蕙香道：四個。寶玉道你第幾？蕙香道：第四。寶玉道：明兒就叫“四兒”，不必什麼蕙香蘭氣的。哪一個配比這些花，沒的玷辱了好名好姓。

賈寶玉和襲人生氣，便宜了四兒上位，四兒原本從一個還在學習的預備丫頭，變成了寶玉房中說得上話日常伺候的有頭臉的丫頭。四兒幸運臨頭獲得賈寶玉青眼，主要在於她懂得把握機會。時刻準備著在寶玉面前露臉。

賈寶玉看到她時，她年紀稍微大一點，引起寶玉注意因為長得水秀。所謂水秀就是水靈秀氣，是整體評價，未必多美，穿的也好看才行。王夫人攆她時，就見她“穿著打扮與別個不同”。否則以她“不及晴雯一半”的相貌，怎能入賈寶玉眼！

賈寶玉問她叫什麼，換成別人也就一問一答，偏偏四兒重點提了襲人。賈寶玉雖然生襲人氣，不過是意氣，鬧彆扭。私心裡還是想知道襲人的事，或者想找個襲人親近的人傳遞自己生氣了。四兒的話正中寶玉心意，才借給四兒改名字的機會傳達自己“晦氣”的心理。

不過四兒成也一句話，敗也一句話。王夫人雷嗔電怒整治大觀園。四兒僅僅因為一句話被攆：

這也是個不怕臊的。她背地裡說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這可是你說的了

四兒平時並沒什麼錯，只是驟然被賈寶玉提拔有些輕狂，“視其行止，聰明皆露在外面”，如此“聰明”也算不得多聰明。她當初說“同生日是夫妻”的話也不過是湊趣，討好賈寶玉而已。賈寶玉也說：

“四兒是我誤了她，還是那年我和你拌嘴的那日起，叫上來做些細活，眾人見我待她好，未免奪佔了地位，故有今日。”

客觀來說，四兒被攆有點冤枉，屬於被王夫人遷怒。她算怡紅院唯一被冤枉攆走的丫頭。不過蒼蠅不叮沒縫的蛋，當初不是四兒巴巴趕上來，她也不會有今日。

“誰知四兒是個聰敏乖巧不過的丫頭，見寶玉用她，她變盡方法籠絡寶玉。”脂硯齋對四兒獻殷勤的舉動特別不感冒，批語言辭很重：【庚辰雙行夾批：又是一個有害無益者。作者一生為此所誤，批者一生亦為此所誤，於開卷凡見如此人，世人故為喜，餘反抱恨，蓋四字誤人甚矣。被誤者深感此批。】

脂硯齋認為四兒的“聰明乖巧”是小人行徑，有害無益，也對賈寶玉那個“晦氣”點評作了註解。四兒如一道流星劃過賈寶玉的人生，甚是可惜。不過煩惱皆因強出頭，四兒的遭遇有因有果，她自己還是要負更大責任的。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如果說元妃省親前後是寶玉和襲人的蜜月期，那麼元妃省親後不久，襲人因為吃醋，與寶玉拌了嘴，他們的蜜月期也因一個丫頭而發生了變化。所以襲人把自己當寶玉的老婆，看到四兒想接近寶玉，把她當小三，想辦法把她趕出大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