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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噩夢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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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老衲侃春秋
唐朝建立之初,照搬了隋朝的官員銓選辦法,一般根據身、言、書、判,計算資歷、衡量勞績而後擬定官職。首先集中於吏部進行考試,看書法的好壞,判詞文理的優劣;考試後入選的,再察看體貌是否豐滿高大,言詞是否明白準確。
但什麼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許多制度一開始執行時都是循規蹈矩,但慢慢的就會走樣,甚至和原來的規定南轅北轍。這不,到了唐德宗時期,有一個相貌十分醜陋的人就當了官,而且是大官,官至宰相。他就是唐德宗時期的權臣,鬼臉宰相盧杞。
有個歌唱的很到位“我很醜,但我很溫柔。”盧杞卻直接顛覆了這句話。因為盧杞實在是醜陋不堪,不光是形體難堪,更令人稱奇的是他的臉色,我們雖然是黃種人,一般形容人的臉色,什麼面色紅潤啦,黑裡透著紅啦,白生生啦等等,都屬正常,如果說一個人臉色蠟黃,那就是有病了。但如果一個人的臉是藍色的面孔呢?很多人都要懷疑,此人是人還是鬼了。但盧杞恰恰就是這副面孔,你能不服嗎?( “體陋甚,鬼貌藍色。”《新唐書·盧杞傳》“貌陋而色如藍,人皆鬼視之。”《舊唐書·盧杞傳》)
盧杞的爺爺是唐玄宗時期的宰相,叫盧懷慎。其為人謙和,為官清廉。死後安葬時,因為官清廉,沒有積蓄,家裡人只好做了一鍋粥給幫助辦理喪事的人吃。
但好人有好報,這事恰巧被唐玄宗碰見,看到眼前的這付潦倒的慘狀,不禁潸然淚下。隨即讓隨行的宰相蘇頲草擬碑文,並親自書寫,又命官府為其立碑,以表彰其一生清廉的高風亮節,同時追贈荊州大都督,諡號文成。他的父親因堅守都城被叛軍所殺。都是忠良之輩。
但到了盧杞這一代,一切都變樣了,這是否是真的發生了“基因突變”?這個有待進一步考證。
按照正常的情況,見著禿子不講瘡,見著瞎子不講光,當著朱元璋的面不能提和尚,為何?忌諱唄。
盧杞也有忌諱,如果誰要是當面嗤笑了他,那這個人就死定了。因為盧杞不僅人長得磕磣,心裡還十分的陰險歹毒。
就連再造大唐的功勳,大將軍郭子儀都怕他。郭子儀晚年很會享受,每次會見賓客,姬妾不離身邊。盧杞曾因郭子儀患病而前往問候,郭子儀卻將隨侍的姬妾悉數屏退,只一人在椅子上端坐著接待盧杞。事後,有人問其原故,郭子儀說:“盧杞面貌醜陋,心地險惡,女人見了必然要笑,以後盧杞得志了,我便舉族無一倖免了!”
和盧杞一齊搭班子當宰相的楊炎,長相出眾,而且風度翩翩,文章還雄辯華麗。(“炎美鬚眉,風骨峻峙,文藻雄麗” 《舊唐書·楊炎傳》)。
俗話說,秀色可餐,這一般形容俊美女子可以下飯。其實男士何嘗不是這樣,好容貌就給人以好心情不是?楊炎看不起盧杞,和他吃飯倒胃口,常常假託有病,不與他在政事堂一起進餐,盧杞從此是懷恨在心。
楊炎因在劉宴的事情上推卸責任,得罪了唐德宗,從而被冷淡。閒來無事的他開始琢磨起家裡的事情來。他物色了一塊風水寶地,位於長安城東南角的曲江江畔,要蓋個家廟,也好光宗耀祖呀。
但是盧杞向皇帝讒言:“楊炎蓋家廟,所選的地方,歷來就有王氣,所以玄宗皇帝當初才會命蕭嵩搬遷。楊炎明知這一點,卻故意在此地建廟,顯然是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一句話就將楊炎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唐德宗聽說後下詔三司審理,結果是不言而喻的。於是一紙詔令,將他貶為崖州司馬。
詔書下達後,楊炎踏上遙遠的行程。在途經廣西一個叫“鬼門關“的地方,他似乎已預感到前景不妙,這位以文筆而出名的大才子觸景生情的寫下此生最後一首詩句:
一去一萬里,千知千不還。
崖州何處是,生度鬼門關。
此詩充滿了無限的悲涼,也是一首憤慨的直抒胸臆的詩句。
然而,他可以活著走過鬼門關,但崖州是走不到了。在走到離崖州百里的地方,德宗賜他自盡的詔書又到了,他的生命最終定格在五十五週歲上。
盧杞做宰相時,讓前任宰相李揆到吐蕃去。李揆對唐德宗說:“我不怕遠,只怕死在道上,不能完成皇上的使命。”
唐德宗於是動了惻隱之心,很可憐他,對盧杞說:“李揆這麼老了,遠途能承受住嗎?”
盧杞卻振振有詞的說:“同少數民族結盟的使者,必須熟悉朝廷事務,非李揆不行。況且派李揆去,那些比他年輕的大臣們,就不敢推辭到遠處去的差使了。”老丞相到了吐蕃,蕃長說:“聽說唐朝有個第一人李揆,您是不是?(當年李揆號稱門第出生第一;文采第一;官職第一。)”
李揆怕被扣留拘禁,便欺騙蕃長說:“那個李揆,怎麼肯到這裡呢?”
這一趟,不光是旅途勞累,還受到驚嚇,回來就臥床不起了。
大書法家,大忠臣顏真卿,為人很正直,經常批評盧杞的所作所為,盧杞自然懷恨在心,想盡辦法排擠他。這一日,終於逮著一個機會,直接將這位忠貞大臣送上了不歸路。
淮寧(今河南汝南)節度使李希烈自稱天下都元帥,公開叛唐後,盧祀說動唐德宗,讓顏真卿到敵營,去勸慰李希烈。此訊息傳出,朝廷一片譁然,因為此時的顏真卿,已經七十六歲高齡,是個幾近耄耋的老人了。大家都認為這是讓一個德高望重的四朝老臣去送死。但朝臣再說也是枉然,皇帝的詔書已下,顏真卿只能領命。
顏真卿到敵營後,勸李希烈懸崖勒馬,不要做歷史的罪人。但已經利令智昏的李希烈根本聽不進去,反而來勸顏真卿,讓他投靠自己,共同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來,事成之後封他為宰相。
顏真卿一看,怎麼地?我來勸降,你到反過來勸起我來,立即進行了義正言辭的駁斥。李希烈被駁的啞口無言,只好先把他囚禁起來。
一計不行,李希烈後來又想花招,設盛招待顏真卿,暗中指使戲子們借唱戲攻擊和侮辱朝廷,想看看他的反應。顏真卿憤怒地說:“您是皇帝的臣子,怎麼能這樣做!”
說完當即起身拂袖而去。最後,叛賊一看勸降不成,於公元784年8月23日被縊殺。
盧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陷害、排擠、傾軋、報復。據統計死在他手上的有宰相楊炎、張鎰、御史大夫嚴郢、太子太師顏真卿等人。同時又推舉同黨關播、於頎、趙贊等人,嚴重擾亂朝政。
後來在盧杞一黨的專權下,政局轉壞。公元783年爆發了“涇原兵變”,亂兵拿下長安,唐德宗無奈棄都而逃。
等朝廷官軍平定了叛亂,唐德宗還朝後,大家的矛頭一直對準了盧杞,最後唐德宗迫於壓力,把他貶官外放,貶為新州司馬,結束一了代奸相的宰相生涯。
參考資料:
《舊唐書》後晉·劉昫等
《新唐書》宋·歐陽修
《資治通鑑》宋·司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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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白髮布衣的藏地讀行
長得難看也就算了,心眼還這麼壞——唐朝著名坑人宰相盧杞盧杞在唐朝宰相絕對算坑爹的典範,關鍵是他不光坑爹,還坑同僚、坑皇帝。
在不到三年的宰相任期內,他坑完文臣坑武將、坑王武將坑皇帝。一輪無差別的挖坑之後,成功的讓天下所有人,不論好壞貧富都視其如仇寇(“故天下無賢不肖,視杞如仇”)。要論坑人的頻率,唐朝著名奸相李林甫都遠不及他。
從祖蔭上說盧杞還是挺有背景的,他是盛唐宰相盧懷慎之孫,御史中丞盧奕之子。
盧懷慎是盛唐時期著名的清官,死後追諡“文成”,可見其官聲。其父盧奕在安史之亂時,忠貞不屈被安祿山所殺,唐肅宗追授禮部尚書,諡號“貞烈”,入《忠義傳》。
盧杞可倒好,也不知道是怎麼遺傳的,父祖廉潔勤奮的優點沒繼承不說,長得還跟車禍現場似的。
按照《舊唐書·盧杞傳》的記載,盧杞長得實在太磕磣,白天出門都會嚇到小朋友。(“貌陋而色如藍,人皆鬼視之”)
而舊唐書對他爹盧奕的描寫是“大腹豐下,眉目疏朗。謹願寡慾,不尚輿馬,克己自勵。”
當然了,史官寫史也是有傾向性的,盧奕恪盡死節必須得用點好詞兒,盧杞全天下人都煩他,給個差評也可以理解。
但從別人對他的態度能看出,大家都煩他可不是因為長得難看。唐朝江湖裡的老油條,郭子儀郭巨俠是這麼對待盧杞的。
這段的意思是,盧杞去郭子儀的府上拜訪,郭巨俠屏退左右和家人,獨自接待盧杞。等他走了,家人詢問原委。郭子儀說:“盧杞長得這麼難看,下人見到難免訕笑,這哥們心靈扭曲、睚眥必報,將來一旦掌了權,咱全家都得挨收拾。”
要說“手提兩京還天子”的郭子儀真是目光如炬,盧杞成了宰相後,所有跟他不對付的同僚都被他送上了不歸路。德宗臨朝後,最先任命的宰相是唐朝著名的財稅改革者楊炎,他提出並推行的“兩稅法”是中晚唐能搖搖晃晃支撐一百多年的重要基石。
等到盧杞也成了宰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後,楊炎嫌盧杞長得醜,又沒本事,不願意搭理他,二人由此結仇。
要說二人鬧得很不愉快,裡面也有楊炎的問題。這位大哥雖然是個能臣,但心胸也不寬綽,唐朝另一財稅方面的專家著名劉晏就是被他辦了。
所以,郭德綱說的一點沒錯,“同行都是刻骨的冤家!”
最終,盧杞給楊炎找了個暖和的地方“養老”,貶去崖州(今海南三亞西)做司馬。
在被貶的路上,楊炎估計自己要掛,寫詩感嘆:“一去一萬里,千知千不還。崖州何處是,生度鬼門關。”
果不其然,走到離崖州還有一百多里的地方,德宗的賜死詔書追了上來。
盧杞辦了楊炎也算能理解,畢竟同為宰相,爭寵是萬古不變的定律。但盧杞將時年七十多歲的顏真卿推上絕路,就實在是有點令人髮指了,要知道顏真卿可是有恩於盧家。安史之亂時,顏真卿平原郡守,為了震懾河北諸郡,安祿山將盧奕、李憕、蔣清三人的首級傳閱諸郡。
傳到平原郡時,顏真卿殺死叛軍使者,收好盧奕等人的首級,用草編做人身,接上首級,裝殮後祭奠,設靈位哭祭。
盧杞做了宰相後,卻不知報答,反而嫉怨顏真卿耿直上言,先是改授他為太子太師,奪了顏真卿在吏部的實權,還到處打聽哪個方鎮有空缺,準備把他排擠出長安。
顏真卿去見盧杞,對他說:“你先父盧中丞(指盧奕)的頭顱送到平原郡,臉上滿是血,我不忍心用衣服擦,親自用舌頭舔淨,你還容不下我嗎?”
但小人的陰暗心理是剛直的顏真卿不能理解的,建中四年(783年),叛亂的淮西節度使李希烈攻陷汝州。
盧杞派顏真卿去李希烈軍中傳達朝廷旨意,這簡直就是讓顏真卿去送死,大臣們紛紛上奏堅決反對。另一個宰相李勉偷偷上奏德宗,“以為失一國老,貽朝廷羞”,但德宗一味輕信盧杞的話,下達了詔書。
面對這道催命詔書,顏真卿整理好行囊,以“君命可避乎?”謝絕了同僚的挽留,慨然上路。
最終,顏真卿在李希烈軍中,怒斥叛賊被殺,享年七十六歲。
類似的例子還有禮部尚書李揆,盧杞將七十三歲的他送去出使吐蕃,導致這位老臣在路上暴斃。
除了上述三位外,短短三年間被盧杞坑了的文臣還有嚴郢、張鎰、崔寧、杜佑、關播、源休、鄭詹、劉暹等人,黨同伐異之下,朝中能臣為之一空,重要崗位都是他的黨羽。
在坑同僚之餘,盧杞還用坑老百姓的方式,順便把德宗也帶到了坑裡。德宗一朝最頭疼的問題就是沒錢,因此才會頒佈楊炎的“兩稅法”改革。
擅長揣摩上意的盧杞,當然清楚德宗為這件事睡不著覺,但朝裡理財的能手楊炎、杜佑都被他送上路了。無人參謀之下,盧杞開始琢磨斜招了。
建中二年(781年)正月,河北的節度使公然開始對抗中央的敕令,旋即戰火再燃。
盧杞為了籌措每月一百萬貫的軍費,讓自己的黨羽趙贊、韋都賓上奏德宗說:“國家沒錢平叛,可富商有錢吶!家財超過萬貫的,留一萬貫持家,多出來的借給國家,按這個辦法籌集五百萬貫軍費,分分鐘就能搞定。”
德宗一合計也是哈!等仗打完了,再還唄,咱也不賴賬!(“上許之,約以罷兵後以公錢還”)
但他忘了一件事兒,雖然以國家信譽背書向民間借貸,也可以算國債的一種,但如果不是以自願為前提,就跟搶錢沒區別了。
結果,京兆少尹韋禎、長安尉薛萃在“借錢”過程中,動輒爆捶長安富商,逼人走投無路上吊自殺,京城富戶如同被盜賊洗劫。但即便如此,蒐羅的財物估值也只有八十八萬貫,離五百萬貫的目標相差甚遠。
盧杞一看完不成任務,把手伸向了長安市場中自發形成的商業信用體系,將富商存在市場的貨款、抵押金、預付款(“僦櫃納質錢”,“積錢貨”、“貯粟麥”)全部收走了1/4,並直接封了市場中的錢櫃。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商人們頓時都炸了,長安城內的市場全部罷市抗議。憤怒的市民堵住道路,指名道姓的要求盧杞出來走兩步,給個說法。(“百姓相率千萬,眾邀宰相於道訴之”)
盧杞雖出來極力解釋,但百姓情緒越來激憤,一副擼胳膊挽袖子要揍他的架勢,嚇得盧杞一溜煙跑回了朝廷。(“杞初雖慰諭,後無以遏,即疾驅而歸。”)
最後,德宗不得不出來給他擦屁股(“德宗知下民流怨,詔皆罷之”)。可“借錢”行動失敗了剛一年,盧杞又開始動歪心思了,這次他盯上了房產稅(“稅間架”)。
建中四年(783年)六月,戶部侍郎趙贊又請求收“房屋間架稅”、設立“除陌稅”。“間架稅”實際上就是最早的“房產稅”,“間”是個量詞,“架”指的是兩根柱子之間的空間,兩架為一間。
盧杞這回坑人的覆蓋面可實在太大了,堪稱360°全覆蓋無死角的打擊。不論男女、老幼、貧富,只要有房全在徵收範圍之內,而且還沒有免徵額度。
在他的房產稅計劃裡,“房屋分為三等:上等每間收稅二千,中等收稅一千,下等收稅五百。”
要注意呀!徵收單位是每間(開間),而不是一棟,換句話說就是兩柱子之間一個窗戶的面積是徵稅的基本單位。而一般的房屋都是三開間,一門兩窗的佈置。
這樣徵收下來,窮人家的房子也得上千錢,富人家的大宅子動輒數以萬計。
要是戶主敢不交,後面還跟著罰則呢,“凡隱沒一間,杖打六十,舉報人賞錢五十貫文。”
伴隨“房產稅”一起實施的還有“除陌稅”(“商品交易稅”)。盧杞將之前的稅收額度從20%,直接提升到了50%(“率一貫舊算二十,益加算為五十”)。
如果是以物易物的交易,直接折算成錢徵稅,如果私自交易被稅官發現,隱瞞一百錢就沒收;隱瞞兩千錢杖六十;舉報的人賞錢十千,賞錢由隱瞞者出。
這兩條政策施行後,唐朝的商業日漸蕭條,百姓民怨鼎沸,“痛怨之聲,喧囂遍及天下”。以至於,建中四年(783年)“涇師之變”中,譁變計程車兵衝入長安城,對老百姓居然喊出了,“不搶你們的‘僦櫃納質’了,不稅你們的‘間架、除陌稅’了!”
這幾句話口號一出,亂軍立刻和百姓達成了默契。長安城內出現了一幕奇景,亂軍在前鼓譟而行,數以萬計的長安百民夾道而觀,涇原軍變幾乎演變成了一場市民狂歡的花車遊行。
德宗在皇宮中彷徨無計,傳令禁軍前來護衛,結果“上召禁兵以御賊,竟無一人至者”。
見勢不妙的德宗只得帶著太子、貴妃和一百多太監倉皇逃出長安,直奔奉天(今陝西乾縣),成了唐朝歷史上第三位出奔的皇帝。
就算把皇帝都坑出京城了,盧杞還不忘在坑人的溜光大道上狂奔。德宗從長安逃到奉天(今陝西乾縣)叛軍緊隨而來,靈武節度使杜希全率鹽(今陝西定邊縣)、夏(今陝西靖邊縣)二州士卒六千人趕來勤王。
結果盧杞從旁邊蹦出來了,支稜著眼睛說道:“援軍怎能從乾陵旁邊走呢?驚動了先帝的陵寢誰負得了責任?要走也得走漠谷呀!”
名將渾瑊出來反對說:“走漠谷不好,地勢險要恐怕叛軍會有防備。”
德宗再次聽從了盧杞的意見,果如渾瑊所料,杜希全被叛軍據險堵在漠谷不能透過,只得撤軍而回。
朔方節度使李懷光帶兵自魏縣趕來救援,一路上多次痛罵盧杞、趙贊等人都是奸臣,並說:“搞亂天下的就是這幾個貨,等我見過皇上,將請求殺了他們。(“宰相(盧杞)謀議乖剌,度支(趙贊)賦斂重,京兆尹(白志貞)刻薄軍食,天下之亂皆由此。吾見上,且請誅之。”)
訊息傳到盧杞耳朵了,這廝可嚇壞了,他跑到德宗面前說:“就別讓李懷光來奉天了,直接然他屯住在長安附近,等其他勤王軍隊到達,約定時間一起收復京師”。
德宗下召,令李懷光屯軍便橋等待訊息,李懷光大怒以為朝廷對他有猜忌,看不起他,漸生反意。
不過,盧杞蹦躂的日子也不多了,各地彈劾他的奏摺雪片般的飛來,德宗無奈只得將其貶為新州司馬。沒想到,盧杞被貶後還挺篤定,他在新州口氣非常堅定的對人說:“老子還會回去做宰相的!”(“吾必再入用”)
還真別說,盧杞把德宗的脈把的還真準。貞元元年(785年)正月,德宗回到長安後,廢止了“房產稅”,下《罪己詔》(《奉天改元大赦制》),並大赦天下。
這時候,他居然又想起了盧杞,想要任命盧杞為饒州刺史。想法一經傳出,引得群臣激憤,堅持反對給盧杞授任這一官職。
次日早朝,德宗很不高興的對宰相李勉說:“朕想安排盧杞做一個小州的刺史,可以嗎?”(“朕欲授杞一小州刺史,可乎?”)
李勉聽後,也沒含糊硬邦邦的迴應道:“陛下安排他做大州刺史也沒問題,然而百姓失望怎麼辦?(“陛下授杞大郡亦可,其如兆庶失望何?”)
德宗被撅的直翻白眼,哼哧著說:“你們都說盧杞是個奸臣,我怎麼沒感覺到呢?”(“眾人論杞奸邪,朕何不知?”)
李勉一針見血的迴應道:“天下人都知道盧杞奸詐,只有皇上不知,這正說明了他的奸詐!”(“盧杞奸邪,天下人皆知;唯陛下不知,此所以為奸邪也!”)
等到散騎常侍李泌上殿奏事,德宗又問道:“盧杞的事兒,我都答應了,這可如何是好?”(“盧杞之事,朕已可袁高所奏,如何?”)
李泌是個歷經玄、肅、代、德四朝的老江湖,不像李勉是頭倔驢,說話非常藝術。
聽到德宗問話,馬上整冠下拜,說道:“我之前聽說外人說,皇上相當於漢朝的桓、靈二帝,現在看來就是堯、舜也比不上您呀!”(“累日外人竊議,以陛下同漢之桓、靈;臣今親承聖旨,乃知堯、舜之不迨也!”)
這馬屁拍的德宗全身通泰,再也不提盧杞的事兒了。就這麼著,盧杞這小子,再也沒能見到德宗,當年就憋屈死了。
縱觀盧杞為官一任,坑人密度之大曠絕古今,可以這麼說,他不在挖坑,就在挖坑的路上。坑人的打擊面之廣,基本是無差別級的,忠臣、良將、皇帝、百姓無一不坑,當屬坑爹界的翹楚。
好在他一共就幹了三年,要是向李林甫幹個十七八年,估計唐朝就得垮在他手裡。
有一點頗值得玩味,唐德宗李適可不像穆宗、敬宗整天只想著鬥雞走馬、吃喝玩樂,李適還是很想把皇帝幹好的(“推誠至玄化,天下期為公”)。
但就是這麼一個有點想法的皇帝,卻對盧杞為人一無所知,在幾年時間裡,對他言聽計從,乖乖的當槍使。
甚至都被坑的逃出長安了,大臣崔寧憤怒的揭發盧杞奸惡,結果盧杞跑來一頓哭訴,唐德宗甩手就把崔寧殺了。
說來說去,奸臣自有奸臣的道行,要論體察上意的本事,忠臣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當一件事,忠臣奔著事兒去,而奸臣奔著人去,自然勝敗立分。
所以,當李勉一針見血的打皇帝的臉,“盧杞奸邪,天下人皆知;唯陛下不知,此所以為奸邪也!”德宗也只能翻白眼受著。
您都被坑的漢中自駕遊了,還不知道是咋上路的,也算挺奇葩的一件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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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杞,字子良,滑州靈昌人,“伴食宰相”盧懷慎的孫子。他出生“五姓七家”,是名門望族范陽盧氏之後。
瞭解了他的身世,你就能知道他為什麼要搞掉名相楊炎。不在於楊炎心胸狹窄、不能容物,而在於楊炎的兩稅法。兩稅法代替了西晉以來按人頭收稅的制度,以田畝計稅。西晉的稅法是為大世家們量身定做的,變更稅法讓朝廷收入增多的時候,從經濟上打擊了舊貴族世家。楊炎更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作為舊世家代表的盧杞,天生和楊炎勢不兩立。這不,盧杞一掌權就廢除了兩稅法,改回以丁夫為本的租庸調製。把稅收的負擔又壓回了老百姓身上,吸老百姓的血,導致民怨沸騰。
此後,盧杞不斷鞏固權力,他很會討好皇帝,用讒言接連幹掉了對他有威脅的崔寧、顏真卿等人。他不知道自己倒行逆施嗎?我看未必!他倒是一直盡心盡力為了天下世家而操持。
漢末以來,這些腐朽的世家望族對整個中國危害極大。他們只知有家,不知為國。他們排擠賢能,妄圖透過種種手段延續世家政治。最終他們等到了黃巢的一把大火,將他們這些蛀蟲徹底燒進了歷史的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