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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東家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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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司馬長史
張伯駒先生是一個真正不朽的人,在中國收藏界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張伯駒先生和妻子潘素研究書畫
現在很多人調侃“要研究中國歷史得到國外去,尤其是日本。”雖說是調侃,但也帶有一點認真。
因為光是在日本大大小小的博物館中,收藏的中國歷史文物有200多萬件,僅東京國立博物館就藏有9萬多件。
其他國家諸如美國、英國、法國的博物館都藏有大量的中國珍貴文物。
看到這些,大家都很無奈、氣憤,不過慶幸的是,我們手裡還留有幾件書畫的國寶。這些都得益於張伯駒先生!
張伯駒先生曾收藏的李白《上陽臺貼》
“為人不識張伯駒,踏遍故宮也枉然”,故宮的頂級書畫國寶幾乎有一半都是張伯駒先生捐贈的,他捐贈的文物可以建一個大博物館了(文物盡是國寶級)。
其收藏的范仲淹《道服贊》
張伯駒能夠有這麼大的成就離不開他的出生,他父親是清末重臣張鎮芳,開辦了鹽業銀行,他的表叔則是袁世凱。
在他長大後,父親將他帶進軍營,但是他並不喜歡軍營生活,便回家專注自己的愛好——詩詞歌賦、戲曲書法。
他一天在家,父親怕他玩物喪志,就把他安排在自己銀行幹事,也就是在銀行,改變了他的一生。
由於鹽業銀行有很多達官貴族典當的文玩,張伯駒在這裡對古玩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也是這裡使他擁有了極高的鑑賞能力。
張伯駒非常喜愛文玩,為了收藏不惜傾家蕩產。
年輕時的張伯駒先生
1936年唐代名畫《照夜白圖》流失國外,極大的刺激了張伯駒,張伯駒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會被流失出國的文物挽救下來。
他曾說:“黃金易得,國寶無二。我買它們不是為了錢,是怕它們流入外國。”
隨後他收藏了被譽為“中華第一貼”的《平復貼》。收藏《平復貼》可謂是一波三折(這裡鄙視一下溥儒),後來日本人出20萬大洋,張伯駒一口拒絕,此貼現在估價20億。
陸機《平復貼》
1946年,張伯駒又收藏了隋朝展子虔所畫的《遊春圖》,此畫是迄今為止存世最老的畫卷,被稱為“國寶中的國寶”,這次張伯駒又是從日本人手裡搶下來的,為了收藏這幅畫,張伯駒將自己的宅院都賣了(這個宅院可是李蓮英的舊宅,擱到現在光地皮都得上百億)。
《遊春圖》
在動盪不安的年代,張伯駒以一己之力儲存了中國一大批國寶級的書畫,光是中國曆代名家頂級書畫,僅是在冊收錄的就有118件之多。
最令人敬畏的是,張伯駒先生在解放後將《平復貼》、《遊春圖》等國寶文物捐獻給了故宮博物館和吉林博物館,最後連二十萬獎勵都沒要,只得了一張褒獎令。
1982年2月25日,張伯駒最後的合影
晚年的張伯駒先生可謂是悽慘,無工作,無戶口,只能靠寫字賣畫,朋友救濟為生。
晚年的張伯駒先生
1982年,張伯駒先生聚會回來突發不適,2月26日悄悄的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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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五味雜沉的生活
張伯駒先生真是一位正直,善良,有同情心的君子。他是一位有頭腦,有思想,有靈魂的風流君子。所以,他才會培養出一位畫家妻子,他才會把半生的收藏捐獻給國家。他致情致信,品德高尚,胸懷大愛,是後人學習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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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文藏
【關於張伯駒,不妨看看程朱理學朱熹的後人朱家溍先生是怎麼描述的~~】伯駒道兄和我認識是偶然的。我的父親翼庵先生平生收藏法書名畫及各種古器物,所以琉璃廠各古玩鋪都經常往我家送東西,我和他們非常熟悉,也常到琉璃廠去。有一次在惠古齋,遇見伯駒,惠古齋掌櫃的柳春農給我們倆人介紹的,當時我二十歲。我還記得那天我在低著頭看一個高澹遊《萬峰秋霽圖》卷,柳春農在陪著我的時候,忽然聽他自言自語地說:「張大爺來了,四爺您慢慢看,我先去招呼一下。」說著話他就迎上去,徒弟已經開門,進來一位細高身材,三十多歲,在戲院也常遇見的人。我聽別人說過,他就是張伯駒,但因為沒人介紹,沒說過話,所以我仍舊低頭看畫。柳春農陪他坐著。
張伯駒先生舊影
惠古齋在廠東門裡,路南的古玩鋪如吉珍齋、韻古齋等等都是老字號,惠古齋當時是路南的新字號,匾額是我父親寫的。柳春農是個很能幹的人,琉璃廠的同行們都叫他小柳。當時古玩行業中有幾個人,如尊古齋小焦、虹光閣小杜、惠古齋小柳,都是歲數並不算太小,而以小稱,大概是因為他們都能說會道很讓人喜歡的緣故。當時我看完把卷子卷好,小柳看我和伯駒兩人都沒有主動要互相說話的意思,就笑容滿面地給介紹了。我們寒暄幾句,當時我覺得伯駒說話聲音很低,好像也不愛說話,所以我也不和他說話。這時候小柳就兩邊說,施展他的周旋本領,一個人談笑風生,風雨不透,可是我和伯駒始終沒談下去,坐了一會我就走了。
張伯駒繪《菊》
第二次是在豐潤張孟嘉先生家裡,孟嘉先生是一位畫家,又是長我兩輩的親戚,他藏有一幅王煙客的《曉嵐圖》軸,一個王石谷的青綠山水長卷。伯駒這次是來看這兩件東西的,我因為早已看過,所以那一次我也沒有久坐。此後有時遇見不過點頭而已,就是這樣淡淡如水之交。這其間經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很長時間根本沒見面。
一九五一年為了支援抗美援朝,我們故宮博物院的業餘京劇團發起捐款的義演。從正月開始每週演出兩場或三場,參加演出的有一部分故宮的職工,同時還有專業演員參加,例如《陽平關》,我演趙雲,劉硯芳先生演黃忠,錢寶森先生演徐晃。《連營寨》祝蔭亭先生演劉備,我演趙雲。這個演出團體售票情況非常好,繼續了一年,到「三反」運動開始才停止演出。專業演員參加的還有遲月亭先生、王福山先生等等。樂隊則完全是專業的,場面頭是馬連貴,打鼓佬有杭子和、侯長青、裴世長,三位輪流來做活。大鑼馬連貴,小鑼王長貴,齊鈸小杭,胡琴朱家奎等等。他們諸位先生在一九五一年的時候都還是「散仙」,尚未參加組織,所以連貴先生很容易組織了這樣一個強陣容的樂隊。
張伯駒《七言對聯》
有一次我演《長坂坡》,散戲正在卸裝的時候,看見伯駒進後臺來了,「真正楊派的《長坂坡》!現在演《長坂坡》趙雲沒有夠上楊派的,只有你這一份」。他還沒走到我面前,就大聲地把話說完。我連忙說:「你過獎了,我很想聽聽你有什麼意見。」我一邊洗臉,換衣裳,一邊我們就沒完沒了地談起楊小樓。這時候劉硯芳先生也過來,我們三個人一同散步到景山東街馬神廟路南的一個四川小館吃晚飯。席間伯駒說想參加演幾次,當時商量妥當,訂好戲碼。從次一個星期開始,共演出四次。一次是我演《青石山》,伯駒扮呂洞賓。二次是我演《拿高登》,他在壓軸演《打棍出箱》。三次是他演《摘纓會》,我扮唐蛟。第四次是《陽平關》,他演黃忠,我演趙雲。
張伯駒先生扮演黃忠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來往,我們原來淡淡如水的關係變成莫逆之交。他到我家來,我也到他家去,談古書畫,談戲。我們又共同組織京劇藝術基本研究社,有載濤、劉曾復、葉仰西、錢寶森、王福山、遲景榮等諸先生參加。一九五五年在中國京劇院的小劇場,我們演過一次《祥梅寺》,因為錢寶森先生臨時患病,我替他演黃巢,王福山演了空,四將是伯駒演葛從周、劉曾復演孟覺海、金惠演朱溫、王玉珏演班翻浪。後來又排《安天會》,未能上演就掀起反右運動、「四清」。後來伯駒去吉林博物館,十年動亂的後期我去了幹校。客觀環境把我們隔開。我從幹校回京,可巧伯駒也從吉林辭職回來,在一個晚上,他到我家來看我,這一次我們互相傾吐了二十年來的彼此經歷和感受。
自傳統戲曲恢復上演以後,一九八〇年我演出《麒麟閣》,伯駒和李萬春、許姬傳、梅紹武、王金璐、吳小如等等諸位都坐在第一排。謝幕後他們都到後臺向我祝賀,伯駒走在最前面,笑著說:「始望不及此,誰想還能有今天。」那天演過之後,我就到武當山去,在這期間夏淳同志在劇協還為我這次戲開了一個座談會。我從武當山回來,聽了這次開會的錄音,伯駒熱情的發言有很豐富的內容,並提出希望我演《狀元印》。我們兩人認識以來,因為彼此不瞭解,有幾年見面無話可說,自一九五一年以後成了知己,在我最倒黴的時候,他不避嫌疑來看我,在他倒黴的時候我也同樣關注他,我認為這都不是偶然的。還有把無法以經濟價值計算的國寶文物無償地捐獻,我們二人也都做到了,應該說算得上同心同言的朋友了。
餘叔巖、張伯駒演出《探母見娘》
伯駒是個樂天的性格,他在最窮困的時候,我們見面聊天,談古書畫、談老戲、談楊梅餘還是照舊興高采烈,大有「回也不改其樂」的意思。當他手頭富裕的年代,對於認識的人,如果有困難,他常常解囊相助。這種習慣一直繼續到他自己已經不是有錢的人了,但遇年節如果有他認為應該幫助的人,他還是勉強地點綴點綴。一九五六年他有一次向我借四百元,說有急用,可巧我又親眼見到他的用途,就是開發幫助幾個人。這種性格很像《儒林外史》中的杜少卿,杜十七爺。
今年伯駒逝世十週年了,他的女兒傳、女婿樓宇棟計劃出版一本紀念文集,我想起這位老友,拉雜寫些回憶,當作紀念吧!
一次百年不遇的堂會
還有一個堂會被說得很多,這就是張伯駒過四十歲生日,在隆福寺的福全館舉辦的一場大型堂會演出。大軸是《空城計》,張伯駒自演諸葛亮,當時是楊小樓配演馬謖,餘叔巖配演王平,程繼仙配演馬岱,王鳳卿配演趙雲,所以被稱為“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楊小樓、餘叔巖、程繼仙、王鳳卿等都是平常單挑班的了不起的大佬,或是息影舞臺多年的名角兒,這四個人給張伯駒配演四將,都是因為和張伯駒的交情,是絕無僅有的盛況。當時張伯駒用八毫米的膠片錄了影,後來他將膠片捐獻給藝術研究院,結果藝術研究院在“文革”中給毀掉了,非常可惜。雖然張伯駒自己只是玩兒票,但是實際上這場堂會確是可以載入戲曲史冊的。
(因篇幅限制,原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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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susie李舒
都說張伯駒是美食家,銜著金湯匙出生的他口味並不是非名貴食材不食。王世襄去張伯駒家吃飯,看到他拿整盤的炒口蘑待客,簡直兩眼放光。要知道,這種珍貴的蘑菇食材平時只捨得拿來切片做湯調味。但他其實吃得極其簡單,他吃一個雞蛋大蔥就覺得很滿足。要學生帶來北京的點心竟是天津的煎餅果子。
大家說張伯駒是真正的民國公子,從來沒見到他大笑過,平時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平時愛穿長衫大褂,在王世襄家玩耍,他斜躺著和大家說話,說著說著,他便把襪子偷偷甩掉,在摳腳皮。
張伯駒是一個可以為了心愛的古畫撒潑打滾的男人,這並非我杜撰,據張伯駒的女兒張傳綵回憶,出手古畫的人要價不菲,而張公子此時已經家道中落,連一向慷慨支援丈夫“尋寶”的潘夫人,面對這種情況也很是猶豫。公子見夫人沒答應,索性躺倒在地。任她怎麼拉,怎麼哄,也不起來。最後,潘素允諾拿出一件首飾換錢買畫。張公子這才翻身爬起,拍拍沾在身上的泥土,自己回屋睡覺去了。
張伯駒與潘素的愛情也是個傳奇故事。相遇時潘素已經名花有主,張伯駒也妻妾皆具,潘素卻下定決心跟定張伯駒。隨後潘素被軟禁在西藏路漢口路的一品香酒店,不許露面。張伯駒與好友孫曜東趁天黑開出一輛車,買通了看守的衛兵,將潘素接走帶回了北京。
在兩人結合40年後,年近八旬的張伯駒到西安女兒家小住,與老妻暫別,仍然寫下深情款款的《鵲橋仙》送給潘素。也許無論她如何白髮蒼蒼,如何容顏老去,在他眼中,她依舊是40年前的認識的那個,明媚鮮豔地彈著琵琶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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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歷史雲頂
在中華民族上下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傳下無數書法珍寶。在封建社會中,這些書法珍寶往往都是被地主豪紳和國家掌握的,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清朝。在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中,清朝的紫禁城就是國家的寶庫,其中無數奇珍異寶讓人憧憬。
在清朝被推翻之後,紫禁城也就成為了人人都可以進入觀賞的地點了,然而由於戰爭年間情況複雜,當年清朝被推翻後,溥儀等人被驅逐出宮,他們在走的時候帶走了大量的書畫財寶,這也導致很多奇珍異寶都流離失所,這對於中國文物保護工作是一個打擊。
經過中國文物保護者的不懈努力,追回了很多的奇珍異寶,其中這也有很多民間的愛好者的幫助。但其實追回文物這個工作是一個非常燒錢的事情,對於很多民間的文物愛好者,他們的經濟情況想要幫忙追回文物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此很多人只能調研到文物的流失地,卻沒有辦法為國家盡一份力。然而在民間還是有非常愛國、非常注重國家文物的保護工作的文物愛好者,並且他們有足夠的財力去幫助文物討回,其中一位就是張伯駒。
張伯駒作為清末大家族的幼子,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並且由於張伯駒的家族在清朝中擔任很重的職位,所以張伯駒從小與袁氏家族的小公子一起讀書。張伯駒長大後由於學識淵博,開始擔任重要職位,在他以後的人生中還在金融界施展過一番拳腳。
張伯駒從小就喜歡書畫珍寶,在數十年的人生中生活過得都很拮据,這是因為張伯駒將大量的錢都投入在文物上面,在張伯駒的收藏中有很多罕見的書畫。並且他視書畫珍寶若自己的性命,在一次綁架中,綁匪要求用文物來抵酬金,但張伯駒堅決不肯,可見張伯駒對於書畫古物的喜愛。
也正是因為有過這些經歷,所以文物追回工作對張伯駒來說不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情,在張老數十年如一日收藏文物的歷程中,幫助國家追回了很多古代文物,並且他在建國以後將手中的很多書畫珍寶都無償捐獻給了國家,他曾為國家捐獻價值上億的文物,這也讓張伯駒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受到國家的讚賞和肯定。
結果就是這樣一個人,老來由於身體疾病居然不能入住條件好病房。在建國初期,由於醫療條件的落後,有身份有錢的人可以入住好病房。這種將人分類的行為讓人心寒,更是讓這位無償捐助國家上億元書畫珍寶文物的老先生心寒。1982年,外出歸來的張伯駒突患感冒,再加上年齡太大,最終沒能從死神手裡逃脫,享年84,永遠銘記這位低調的老先生,學習他的精神!
回覆列表
張伯駒晚年向故宮捐贈的文物,佔據故宮所藏半壁江山。在動盪的歲月裡,張伯駒以一人之力試圖挽回和保護過去的歷史的痕跡,他所試圖還原的,是屬於我們的民族印記。所以,我想來說說他的事蹟。
他是中國第一大藏家,也是中國近代第一文化奇人。他,就是張伯駒。
父親張震芳,滿清最後一位直隸總督,辦過煤礦,私人鹽業銀行大亨。張伯駒可以說是標準的富二代。七歲入私塾,九歲能寫詩,從小享有“神童”之譽。博覽群書,通今博古。
張伯駒書畫
富貴人家的孩子,一出生,人生就已經被規劃好了。繼承家業、光耀門楣。但張伯駒偏偏放縱不羈愛自由。
一不認官,二不認錢,獨愛詩詞、書畫、戲曲。一生都醉心於古代文物,致力於收藏字畫名跡。據女兒張傳綵回憶:在奶奶眼中,父親是十足的“敗家子”,不可能使家業中興。
他是中國第一大收藏家
“予生逢離亂,恨少讀書,三十以後嗜書畫成癖,見名跡鉅製雖節用舉債猶事收蓄,人或有訾笑焉,不悔。”——張伯駒《叢碧書畫錄序》自述。
搞收藏對於張伯駒,起初,只是出於愛好。 卻沒料想成為了一生的事業。
張伯駒收藏的李白《上陽臺帖》
1936年,道光皇帝的曾孫溥儒要賣自己收藏的唐代韓幹的《照夜白圖》,張伯駒費了心思,卻與之失之交臂,此畫後流於海外。
其實也沒多大事,就是特別“心疼”。從此,保護重要文物不外流就成了他的畢生追求。 而此時,溥儒手中還有另外一幅傳絕跡:中國傳世年代最早的名家法帖《平復帖》。
《平復帖》
張伯駒害怕《平復帖》會重蹈《照夜白圖》的覆轍,請求收購。 這一幅,一定要保下來!但三番請人說合都因價錢太高而談不妥。
張伯駒收藏的唐寅王蜀宮妓圖軸
後來溥儒母親過世急需用錢,張伯駒卻又不想乘人之危,並未買畫,只說是借給他錢以應急,溥儒感動,以四萬元低價將《平復帖》售予張伯駒。
而另一件稀世珍寶《遊春圖》更是幾經波折。
《遊春圖》
當時擁有《遊春圖》的馬霽川準備將畫賣往海外。 張伯駒聽聞此事,這還得了?求助故宮博物院,無果。
急而氣極的張伯駒衝到琉璃廠,挨家挨戶聲討盜賣國寶流外的叛族行徑。 鬧的滿城風雨,逼得馬霽川只得將價錢壓到220兩黃金賣給張伯駒。
《遊春圖》區域性
然而此時的張伯駒因買畫早已身無分文,別無他法,他只得賣掉自己最愛的15畝大宅(原清朝大太監李蓮英的舊宅),再湊足銀兩,換回如今故宮博物館的頭牌珍寶《遊春圖》。
他在北京,曾有上百所房宅,就用這樣“一宅一畫”的方式,都被他換做了件件頂級書畫。
張伯駒收藏的杜牧《張好好詩》
《平復帖》,《遊春圖》,《百花圖》《上陽臺帖》……這些神話般存在的真跡,都被他完好的保留在中華大地上。
哪怕後來張伯駒被綁架勒索,潘素欲賣畫救他,都被他嚴詞拒絕,稱“寧死也不能賣畫!”
他捐了“半個故宮”
高山之所以稱為高山,並不僅僅是因其巍峨挺拔的身姿。 更是因其面對狂風暴雨,還能夠滋養一方水土,守護芸芸眾生。
張伯駒收藏的范仲淹《道服贊》
20世紀50年代,這些珍藏了30多年書畫名跡,被張伯駒夫婦陸續無償捐給國家。其中多幅國寶級名畫,現在靜靜地陳列在故宮博物院中。
而這些文物的價值,如今已經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了。
張伯駒收藏的宋代楊婕妤百花圖,為現存最早女畫家作品
故宮雖然不是張伯駒的家,可他的東西都在故宮裡了。
張伯駒自創書法——“鳥羽體”
文化部所頒獎狀
文革中,張伯駒未能倖免於難。
“此人很壞!”
“他資助過袁世凱!”
“拉出來!”
71歲的張伯駒被被隔離審查8個月後,被打成“現行反革命”,進行勞動改造。但因為年齡過大,革委會拒絕接受張伯駒夫婦。
兩位老人無奈,只好回到北京。
張伯駒潘素夫婦合唱
曾經風光無限的“民國四公子”,如今卻落得個家徒四壁的境地。一生傾盡全力保護國寶,晚年卻獲得如此待遇。旁人都為其憤憤不平,可他自己面對磨難,卻一直坦然自若,不怨天,不尤人。
張伯駒作品
1982年2月,張伯駒因為感冒住進北大醫院,被安排在一個八人間的病房內。夫人潘素提出要換個單人間或雙人間,有利於病人休息。
但醫院方面拒絕了,理由是:張伯駒不夠級別。
1982年2月26日,張伯駒病逝。
事後有學生跑到醫院大罵:“你們知道張伯駒是誰嗎?你們說他不夠級別住單人間?他一個人捐獻給國家的東西,足夠買下你們這座醫院!”
4.世上再無第二個張伯駒
人心鄙夷,世情益乖。 固然是因為堅持本心,他一生都潔身自好。
但潮漲潮落有沙過,煙雨散盡亦有云。
他的氣節,他的風骨, 卻影響了一代、甚至幾代文人大家。
「“父親把畢生心血傾注於保護中華文明、中國藝術之中,我亦難辭其咎。” 」——張傳綵
「“這幾年,我參加的八寶山追悼會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很多人的悼辭上無一例外的寫著‘永垂不朽’。依我看,並非都能永垂不朽,真正的不朽者 ,張伯駒是一個。” 」——千家駒
張伯駒畫作《白芍藥》
「 “不論中國文學如何發展,都不會再有張伯駒。” 」——章伯鈞
張伯駒現存唯一故居
我們有幸去拜訪了張伯駒先生最後的一處宅院,低調如斯,就坐落在北京的後海邊。
黃包車伕載著遊客路過時,總時忍不住吆喝一聲:這是民國四公子張伯駒的故居,過去這樣的宅子,他在北京有幾百個。
是的,幾百個宅子,都換了這些珍貴的字畫和文物。
張伯駒現存唯一故居
在和張傳綵老人聊天的過程當中,她反覆提及的除了父親賣房買話,便是他對於年輕人無私的提攜。一代文化大師王世襄一直想要研究《平復帖》,但深知此物實在太珍貴了,便小心翼翼地提出,能否去張家看上一次。沒想到,張伯駒竟說:“你拿回家看去。”
張伯駒女兒(拍攝於2016年11月)
就是這一次的“借貼經歷”,造就了正在醞釀的一個大計劃……我們按下不表,下回分解。有些東西必須要留下來。 以高山之巍峨,呵護文化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