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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的相當一段時間裡,Camp(坎普)一詞會頻繁地出現在時尚稿件裡,坎普是如何成為時尚界寵兒的?
美國時間2019年5月6日晚7點,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慈善晚宴Met Gala盛大舉行。此次Met Gala由Gucci贊助,以《Camp:Notes on Fashion》為主題,將探討反諷、幽默、戲劇性和誇張是如何在時尚中進行表達的。此外,Virgil Abloh、Alexander McQueen、John Galliano等多位設計師的作品也將展出。
得益於2019年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時裝學院主題展,“Camp:Notes on Fashion”,坎普完美地將部分“時裝主義”籠統地做了一個範圍更為龐大的主題概括,比如巴洛克風格、洛可可風格、超現實主義、裝飾主義等等,它們統統都可以作為坎普時尚的篇章之一。所以我們不妨把難以穿出門的誇張服飾都粗暴地理解為Camp風格吧。至少,這是一個行之有效且通俗易懂地告訴大眾“何為Camp”的方式。
2019 Met Gala主題敲定
但坎普風的內涵卻遠遠不只於表面的誇張怪誕。
長久以來,服裝的主要功能轉向了對社會風氣、文化變遷和政治信仰的“面相反饋”。可如今行業外的普通人在看待伸展臺上的新款服飾時,甚少會從上述角度看待設計師每一季展現的主題故事,他們依舊會用簡單的四個字,“奇裝異服”去表達自己看到的內容。這種觀點長期伴隨著巴黎高階定製周,尤其是每逢看到Jean Paul Gaultier、Christian Lacroix、John Galliano時期的Christian Dior。的確,這些大師們的絕大多數設計就是坎普的同義詞,既是天馬行空的,卻也是矯揉造作的。
John Galliano時期充滿戲劇性的Christian Dior秀場就是一種坎普
但我們不能只是在服裝領域裡看待“坎普”。我們需要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背景塑造了T臺上的Camp風格,或是說它是如何影響設計師去設計出如此風貌的服裝。所以故事還是要回到這場展覽的策展背景裡。
身為大都會博物館時裝學院主策展人的Andrew Bolton(如今他的職位全稱應該是“時裝學院Wendy Yu主策展人”,Wendy Yu Curator in Charge of The Costume Institute)從已逝藝術評論家Susan Sontag 在1964年發表的《Notes on “Cmap”》中得到靈感。這篇讓Sontag初露鋒芒的散文在一開始就對“坎普”做出一個背景敘述:“世上的許多事物從未被賦予名稱。許多有名稱的事物又從未被詳加描述。時髦語彙中的所謂‘坎普’情趣就是如此:它無可置疑地產生於當代。人們常用它來指稱某種品味上的成熟,然而它卻又與一般的所謂成熟品味不盡相同……”
Susan Sontag
“為了浮誇且達到戲劇化效果”,Sontag繼續補充,“但卻不只是一種主觀態度,而一種看待事物的方法。它同時還客觀存在於藝術作品和人類行為本身之中,因此才有了所謂“坎普”的電影、服裝、傢俱、流行歌曲、小說、人物和建築。”Sontag列舉了她認為非常“坎普“的東西,雖然這是基於她所生活的年代背景下,但這份清單的偉大絲毫不亞於《時代週刊》年度人物評選:小說《朱萊卡??多卜生》;洛杉磯日落大道上的布朗德比飯店;《問詢者報》的標題和內文;Aubrey Beardsley的素描;歌劇《天鵝湖》;Bellini的歌劇;Visconti導演的《莎樂美》和《惜為風塵女》;Lynn Ward的木刻畫小說《上帝的選民》;以及1920年代的女裝(羽毛圍領、垂邊懸珠的裙子等等)。
這一處描述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成為了時尚媒體們大肆渲染的“坎普服飾”之代表。
被Sontag點名的即是1920年代Art-Deco時期盛行的Flapper Girl著裝風格:泛著金光的H型連衣裙,搭配著被羽毛和珠鏈裝飾的輕盈頭飾,還有掛在胸前,繞了好幾個圈的項鍊,釘珠和假珍珠交錯一起,瑪麗珍高跟鞋在爵士樂的伴奏下踢踏作響。這些都不是現代人的陌生時裝風格了,《了不起的蓋茲比》和《唐頓莊園》已經為我們科普了太多相關知識。所以你只需要做出一項淺顯的總結:帶有強烈裝飾風格的服飾都可以視為“坎普風尚”。
但是在此之前,被Coco Chanel稱之為“義大利女裁縫”Elsa Schiaparelli以藝術家好友達利為靈感的龍蝦禮服其實早就已經是標準的“坎普服飾”了。只不過在展覽現場,你看不到這件超現實主義的代表作,取而代之的是Schiaperelli在2018秋冬高階定製系列中那套火焰鳥斗篷裙和相應的誇張帽飾,這套造型已經在網際網路世界裡漫天飛揚了。
身著Moschino 2016春夏羽毛裙的超模Edie Campbell
與帶著火烈鳥頭飾身著Schiaparelli 2018秋季高階定製服的模特
這恰好也是Santog在文章一開始對“坎普”下的註解:決非一種自然而然的情趣。相反,它在本質上就是對不自然事物的愛好——對奇詭和誇張造作的事物。這句話是啟發Andrew Bolton決定以此為今年時裝學院展覽主題的關鍵話語。Bloton表示如今政治陣營、酷兒陣營、流行陣營、高與低的融合,以及認為不存在原創這種東西的觀點,都在其多元化中變得越來越主流。Camp被描述為沒有內容的風格。但他認為要理解坎普品牌,你必須非常老練——“多去看看Yves Saint Laurent和marc jacobs的設計吧”。
Bolton認為這個詞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法語動詞“se camper”,意為擺出誇張的姿勢。它起源於路易十四時期法國宮廷的華麗姿態。太陽王為了鞏固他的權力和地位,修建了凡爾賽宮。國王下令製作精美的宮廷芭蕾舞劇,並且要配合奢華複雜的戲服。甚至命人建立了一支人造軍隊,以滿足他和他的朝臣們身著更為奢華的服裝在“群眾”中進行遊行表演。而宮廷畫家Hyacinthe Rigaud在1701年為太陽王繪製的那副肖像畫則真實地描繪了他的奢侈,輝煌的宮殿作為背景,奢華的加冕長袍,還有長及大腿根部的白色絲襪,以及鑲嵌著珠寶的白色高跟鞋,鞋跟和搭扣甚至還漆成了大紅色。Bolton為了該展覽特意從波士頓美術博物館(Boston s Museum of Fine Arts)借來了這雙鞋子。
這一時期的舞蹈手冊中記錄了太陽王莊嚴的舞步以及他的弟弟,菲利普一世(奧爾良公爵)的種種大膽行為。毫無疑問的,在許多方面,奧爾良公爵有著是標準的坎普正規化:沉迷於華麗服飾和奢華珠寶,同時沉溺寵幸漂亮小奶狗,反倒對他的第二任妻子,夏洛特夫人毫無興趣。在太陽王所處的時代,同性間的曖昧幾乎是一種流行在上流社會的“時髦趨勢”。去年的熱門電影《寵兒》恰好就捕捉到了這種“坎普範兒”。
凡爾賽宮裡的一切都是關於姿態(POSE)和表演(PERFORMANCE),修剪地極為整齊規整的花園,宮殿內的擺設做到了千物千面。這樣的驕奢淫逸和矯揉造作,甚至是異想天開,促進了巴洛克和洛可可先後的繁榮。而且太陽王的兒子和孫子都在坎普做派上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看看蓬巴杜夫人(路易十五的情人)和那個被送上了斷頭臺的瑪麗王妃(路易十六的皇后)的德性就知道了。電影《絕代豔后》是最好的野史教科書。
電影《絕代豔后》:路易十六王后Marie Antoinette矯揉造作的日常生活
中世紀之後的歐洲皇室愈發成為“坎普子弟”的最佳詮釋者。而Sontog也在文章裡對這個現狀做了分析,她認為十八世紀似乎是一個歷史分界線。人們可以在這個世紀的趣味中發現坎普的雛形,如哥特式小說、“中國風”、諷刺畫、仿造的名勝古蹟等等。“但我們必須留意,那個時代,人和自然的關係與現在頗為不同。十八世紀的名士或者嚮往自然,或將自然修修剪剪,令其人工化(如凡爾賽宮)。對古風,那時的人不遺餘力、亦步亦趨。
相形之下,當代的坎普風格情形就十分不同:自然或被嗤之以鼻,不管不顧,或索性被露骨的不自然所代替。”可見凡爾賽宮是一個不可忽視的證據,在現代時裝裡,Karl Lagerfled在Chanel1986年秋冬高階訂製裡設計一款以凡爾賽為主題的粉色禮服;而John Galliano在Christian Dior高階訂製中的設計則讓迪奧品牌與凡爾賽宮建立了一種戲劇化的形神合一,同時也讓前者的坎普能力最大化施展。即便如今這個英華人身處Maison Margiela,效果也是一樣,那些藉助熨斗吹燙出人像圖案的薄紗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嘛。
Bolton透過查閱大量的文獻資料,認為“坎普”第一次被正式提及應該是在1869年,阿瑟??克林頓勳爵(Lord Arthur Clinton)寫給他的同性情人弗雷德裡克??帕克(Frederick Park)的一封信裡提到了這個字眼。而Park則是當時著名的異裝癖,他的女性角色名叫Fanny。當時Park還有一個同為異裝癖伴侶,Ernest Bolton(女性角色的名字是Stella),兩人當時因為嚴重的猥褻行為而被送上法庭,最終卻被無罪釋放。他們的故事在2013年被Neil McKenna出版成書,《Fanny and Stella》。這本書後來成為Erdem2019春夏系列的靈感,設計師Erdem Moralioglu特意在釋出會上請到了變性模特演繹該系列。相似的時裝也出現在Thom Browne2018年春夏系列中的那個雌雄同體(正面新郎+背面新娘)的造型中。
《VOGUE》拍攝的身著Thom Browne 2019秋冬系列的Keiynan Lonsdale
與身著Thom Browne 2018春夏系列的Ezra Miller
同性戀和異裝癖正式與“坎普”產生了關聯。這讓“坎普”有了約定俗成的新涵義,成為一種審美標準和身份認同。
在英國維多利亞時代,同性戀文化圈子裡已經愛用這個詞。1909年出版的一本維多利亞時期的俚語書中明確地將“坎普”一詞描述為主要由缺乏個性的人所使用的誇張強調的動作和手勢。在城市小圈子裡,“坎普”成為了一種私人密碼。這裡的“城市小圈子”當然就是指同志群體。即便當時,同性戀是一種犯罪行為。VOGUE美國版也在今年的5月刊裡採訪了世界上最知名的變裝皇后,RuPaul。他的綜藝節目“RuPaul’s Drag Race”幾乎成為了酷兒文化節目的門面。顯然他是“Camp:Notes on Fashion”展覽中不可缺少的篇章之一。
話題聊到此,“何為坎普”的答案越來越寬泛。
所以我們還是隻能透過例子去做解釋。Sontag在文章中引述了20世紀最自戀最偉大的同志名人,奧斯卡??王爾德在其著作《供年輕人參考的短語和哲學》中的一句話,“人成不了藝術品,也該身穿藝術品”。
她認為這句話是對坎普風格最為精準的提煉。這句話最終也極致地反映在了時裝行業的私密沙龍和伸展臺上,從Cristóbal Balenciaga到Christian Dior;從Franco Moschino到Jeremy Scott進一步戲謔化的Moschino;從Bob Mackie到Alessandro Michelle重新塑造的Gucci。
從左到右依次是:Alessandro Michele, Andrew Bolton和Anna Wintour
Sontag不惜用58個小段文字華麗且生動地描述了“到底什麼樣的東西,人和事才能算得上坎普”。這到底是一套什麼樣的準則呢?嗯……當你讀完之後,你只會覺得這個準則過於寬泛,以至於難以被準確定義。但同時你會忍不住點頭稱讚,並試圖去回憶博物館裡的哪些藝術家,時裝行業的哪些設計師歸屬或不屬於“坎普”範疇。比如建築師高迪(Gaudi)為巴塞羅訥設計的美麗奇詭的建築不僅因其風格的不同凡響而可被視為坎普。
但Thomas Maier執掌下的Bottega Venetta卻很難與坎普沾邊。Andy Warhol憑藉將高階文化和低俗文化的大膽整合讓其成為了20世紀下半頁當之無愧的坎普之王,就如同20世紀初期的奧斯卡??王爾德。這是一個有趣的思維互動過程。而更為有趣的是Warhol在電影《Camp》(1965年)中特意選擇了Sontag的這篇散文。
此次展覽最大的贊助商是奢侈品牌古馳。若將展覽主題與古馳現任創作總監Alessandro Michele放在一起思考,你會恍然大悟,會心一笑。Sontag的文章不正是完美地表達了坎普文化對於這個羅馬人的真正意義嗎?他猶如半個世紀前的Andy Warhol,將高雅藝術,諸如古羅馬文明,希臘神話,文藝復興運動與流行文化(對街頭潮流的捕捉、多維度的創意拼接)相結合,這種獨特能力不是任意一位服裝設計師可以輕易嘗試,且大放異彩的。古馳這個品牌給予了他足夠的資本去施展想象力和個人情懷。
過去四年間的成效讓其成為了如今時尚行業內最有影響力的“坎普之王”。Bolton也表示坎普文化裡包含的元素,諸如諷刺、幽默、滑稽、東拼西湊、誇張技巧,過量堆積、奢侈與懷舊都被Michele輪流地呈現在如今的古馳作品中。
左一:Alessandro Michele 出席2018Met Gala紅毯
從2015年1月推出的首個古馳男裝系列開始,他建立了一個圍繞著義大利文藝復興運動的,跨越了宗教信仰的新世界。在這裡,他將不同維度的錯誤和華麗交融於一體,極盡浮誇之能,呈現瞭如今坎普風如此耀眼且張揚的古馳王國。甚至是延伸到後來的家居家紡產品中。在某種意義上來看,Michele踐行了奧斯卡??王爾德的那句“自然而然的姿態真是難以保持!”因為他塑造的古馳有太過強烈的刻意而為和人工痕跡。最開始這種人工痕跡被描述為“創舊”。他將很多Tom Ford時代,乃至1970年代的古馳遺產以偷樑換柱地形式復刻迴歸。這些都能在位於佛羅倫薩的古馳花園(GUCCI GARDEN)裡發現。而極繁主義和雌雄同體一方面成為了全新古馳的視覺語言,另一方面也恰好詮釋了坎普在服裝領域的表現力。問題是,當時的Michele真的有意識到這一點嗎?
後來的故事就猶如我們所見,Michele愈發地做自己,把一個羅馬文藝青年從小接受的耳濡目染一點一點地,猶如曠工鑿金般地,釋放出奪目的光彩。他不可收拾地異想天開,找到了各種稀奇古怪之物,將各類動物,諸如紅色的珊瑚蛇,咆哮的大貓,無處不在的小蜜蜂,三隻小豬等等串聯編織成一個完整的,系統化的敘事角色,使它們成為了如今品牌產品中的顯性符號,讓你一看便知,這是古馳。同時,賽博科幻元素也被注入其中,從2018秋冬系列延伸到2019秋冬系列,那些浮誇且拜金的眼鏡類配飾居然呈現出了奇妙的未來感。
Marc Jacobs 2016春夏廣告:用歌劇女星Maria Callas頭像做波普印花的時裝
至於Sontag所說的“文藝復興繪畫大師卡洛·克里韋利油畫中鑲嵌著真正的珠寶,而且用錯視法畫出的昆蟲和石縫極為逼真”,這些都被Michele變成了現實。在佛羅倫薩皮蒂宮內舉辦的2018早春秀場上,款款而來的模特與觀眾身後的六個世紀前的名畫如出一轍,戲劇化地實現了“佳人自畫中來”。而Sontag另一句更為知名的,“一個女人身著由三百萬根羽毛製成的華美衣服”也能在2018秋冬系列中找到實物。在巴黎傳奇劇院Le Palace內舉辦的2019春夏系列極盡坎普風之最,戲服般的服飾繼續遊歷在可穿性和實驗性之間。
在接受美國版VOGUE的採訪時,Michele表示他的童年就是成長在坎普文化包圍的環境裡。特別是2019秋冬系列中帶有1940年代風格的套裝,這些衣服都帶有他外祖母和母親的影子。Michele的外祖母在年輕時就是一個時髦女郎,有著標準的著裝性格:只穿黑色,偶爾新增一些威爾士親王格,但是珠寶卻是必不可少的。這一點直接影響到Michele對珠寶的熱愛。
而古馳的確要正式推出由他打造的首個高階珠寶系列了。外祖母也極力鼓勵她的女兒們去羅馬電影城工作。Michele的母親就是一個對美國電影和電影院異常著迷的女人。1960年代的義大利正值電影產業的黃金年代,Michele的母親果真在羅馬電影城裡謀到了一份作為電影執行製片的第一助理的工作。她曾把工作中遇到的八卦趣事分享給年幼的Michele,比如在當地咖啡店裡與Elizabeth Taylor的擦肩而過。這些名人軼事讓Michele對跨時代的偉大女演員們有了偏愛。比如Vanessa Redgrave、Faye Dunaway。後者甚至成為了古馳品牌廣告中的面龐,同時還有一款以其名字命名的時髦包袋。
這些童年時光也間接塑造了古馳2019春夏系列廣告中的坎普風光:品牌大手筆地包下了好萊塢環球工作室(Univesal Studios),御用攝影師Glen Luchford在這裡花費了十天時間以致敬好萊塢音樂劇為主題,拍攝了一組動感鮮活的,帶著鎏金歲月美好的廣告片。“我一直都認為好萊塢就是希臘神話的第二篇章”,Michele如此表達了對好萊塢的熱愛,而他的熱愛也一直停留在過往。這也導致瞭如今的古馳具有鮮明的懷舊感。但懷舊依舊是當代性逐一展示。
Gucci拍攝的2019秋季廣告片
而1980年代活躍在義大利的電視明星或是流行歌手,諸如米娜(Mina)、帕蒂??普拉沃(Patty Pravo)和拉菲拉??卡拉(Raffaella Carrà)都是Michele心目中坎普風的寵兒,“Raffaella Carrà至今是我心目中最坎普的女人,而我至今依舊很坎普。我喜歡將稀奇古怪的和誇張的東西以一種錯誤的方式穿在一起。完美既然不存在,何不去慶祝將錯誤的東西以好的方式呈現呢?”Michele坦言他的審美哲學是一種具有不確定性的流動形態,新與舊之間本並沒有區別,但漂亮與否才是重要的。這也是他經由古馳的設計對時尚行業固有的一套審美做出的挑戰。當然這種挑戰能夠成功也得益於他在古馳的庇護下。
另一個最好的證明是他曾用一套全新的公寓去儲藏他收集的古董畫,這些東西被他稱之為“像玩具一樣的有趣玩意兒”。他的第一套公寓位於羅馬廣場上的一棟18世紀老宅子裡,至於他的新家估計會讓奧斯卡??王爾德嫉妒到跳腳,一棟巴洛克宮殿,當年是專門為教皇建造的。這處新家裡還有一處空間作為他的衣帽間,而面積也就跟他以前的家一樣大吧。而且還有幾個世紀的歷史壁畫作為背景。現在試想一下,當年Mr Big為Carrie Bradshaw買下的新婚公寓裡的巨大衣帽間簡直就不值一提了。
讓我們回到這場展覽的佈局吧,Andrew Bolton選擇的175 件展品,包括男女服裝、雕塑、油畫和平面繪畫。它們被劃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基於“坎普”的起源,以凡爾賽宮而起點,經歷維多利亞時代的作品,延展至現當代。而第二部分是激動人心的服裝,圍繞現當代設計師對“坎普”的各種天馬行空的立體化呈現。其中部分展品已在網際網路上傳播開來,比如Virgil Abloh為Off-White設計的小黑裙(2018早秋系列),比如被Cardi B穿著去格萊美紅毯的Mugler高訂禮服(1995年秋冬)。
但是對於一般的博物館參觀者來說,這場展覽裡所展出的大部分衣服也會顯得非常不實穿。但坎普的樂趣正式在於它忽略了社會對可穿戴的或實用性的界限,只是告訴你想象力可以讓一切都變得生動活潑,趣味十足。而展覽的成功舉辦或多或少會讓一些設計師和造型師有意識地從Met Gala的主題中汲取創作靈感。同時這也是一個相互的作用。畢竟作為藝術機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是需要預見當下的氣氛,或者時尚界潛意識的轉變,才能策劃出引發人們討論並觀賞的展覽。事實證明,Andrew Bolton的敏銳洞察力和策展主題構建能力真的在為整個時尚屆產生一些難以言喻的連鎖反應。這也解釋了為何去年的“Heavenly Bodies”展開會成為2018年全球範圍內參展人數第一的展覽。
大都會博物館策展人Andrew Bolton
正如大都會博物館館長馬克斯·霍林(Max Hollein)所指出的那樣,“坎普對現代審美價值的顛覆性往往被人忽視,但這次展覽將揭示它對高雅藝術和流行文化的深遠影響。”Bolton自己也表示在策劃這場展覽的過程中,他發現對於正在經歷各種文化和政治問題的我們而言,坎普會引起很多文化上的共鳴。最終你會發現當下的生活中,坎普無處不在。難怪連Anna Wintour都要在卷首語裡將Warhol那句名言改為:“在未來,每個人都有十五分鐘成為坎普範兒”
展覽再有趣,也比不過五月第一個週一傍晚,全球最時尚面孔踏上紅毯的瞬間。而誰能夠演繹出“極致浮誇而達到戲劇化效果”呢?至少這次Met Gala的Dress Code還算簡單吧?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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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p,你可以把它理解為誇張的,戲劇化的風格表達。
坎普風格涵蓋了超現實主義風格,巴洛克風格,洛可可風格等等,只要是你覺得是不自然的,跳脫的風格基本就可以歸類到坎普風裡。
很多秀場上的設計都可以包羅在坎普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