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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此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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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君箋雅侃紅樓
賈母不喜歡薛寶釵做自己的孫媳婦,不表示賈母不喜歡薛寶釵這個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部不同的《紅樓夢》,對紅樓人物的理解也各有不同。賈母更支援寶黛姻緣,不想賈寶玉娶商人之女,但這無關賈母對薛寶釵的讚賞!
賈母對薛寶釵的喜愛主要表現在給她過生日,當面誇獎薛寶釵,讓薛寶釵出席重要場合。
一,賈母給薛寶釵過生日。二十二回,賈母聽到薛寶釵即將十五歲,原文說賈母素喜薛寶釵為人穩重平和,就主動出錢替她做生日。這裡陰謀論者自然又有若干解讀認為賈母有意為之,提醒薛寶釵要嫁人了,我們不分析,只說賈母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提醒人家。薛寶釵十五歲,年紀到了這事不用張揚別人也知道。薛姨媽不著急,賈母也沒必要多管閒事。不喜歡寶釵大可不言不語就好了。主動做生日正表明喜歡薛寶釵,才在她人生重要時刻(將笄之年)替她做生日。
昨兒聽見老太太說,問起大家的年紀生日來,聽見薛大妹妹今年十五歲,雖不是整生日,也算得將笄之年。老太太說要替她作生日。想來若果真替她作,自然比往年與林妹妹的不同了。”
王熙鳳說賈母因為薛寶釵要成年,是重要時刻,老人家出錢操辦,意義更不一樣,也值得紀念!畢竟寶釵客居,賈母不做,她們也不好意思大張旗鼓。這樣人生較重要時刻潦草錯過也會留下遺憾。賈母主動操辦,正表明喜愛之情!當然你要硬說賈母有算計,誰也沒辦法不是?
二,賈母當眾誇獎薛寶釵。三十五回,賈寶玉勾著賈母想讓她誇獎林黛玉會說話,不想賈母偏偏誇獎了一頓薛寶釵。
賈母道:“提起姊妹,不是我當著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萬真,從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算起,全不如寶丫頭。”
賈母的身份地位,不會也沒必要說違心話。她既然說自己家四個女孩子(包括黛玉)不如寶釵,自然是打心裡認可。這點王夫人也隨後證明了。王夫人忙又笑道:“老太太時常背地裡和我說寶丫頭好,這倒不是假話。”
賈母經常誇薛寶釵一定是真的。真不喜歡,絕不會時常誇。薛寶釵平時不大說話絕不是不說話。她不在賈家的事上表態是她為客之道。其實薛寶釵是非常會說話的。看她奉承賈母:鳳丫頭再怎麼巧也巧不過老太太去。點戲也點的都是賈母喜歡又有意義的戲,不同於王熙鳳的赤裸裸奉承,薛寶釵是潤物細無聲的體貼,又能讓人有如沐春風的體驗,賈母很難不喜歡她。
三,賈母讓薛寶釵出席重要場合。如果賈母給薛寶釵過生日,當眾誇獎她還是私人感情的表達。那讓薛寶釵出席自家重要場合就更是對寶釵肯定了。賈母生日,南安太妃要見女孩子,就是薛寶釵帶頭和林黛玉,探春,湘雲,寶琴一起出來見客。這麼重要的場合,必然體現了賈母真實情緒。女孩子出場,既要拿得出手,又有一點炫耀有面子的意思,寶釵在賈母心中都是上上之選!
自然,又有人說賈母讓薛寶釵拋頭露面是讓別人注意薛寶釵,變相給薛寶釵找婆家,可這樣,林黛玉也出場,豈不是得不償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倒認為恰恰是這次出場,薛寶釵沒被看上,探春和林黛玉一定被人看上了。八十回後,探春遠嫁,和林黛玉之死,十有八九與這次會面有關。這裡不多說了。
綜上,賈母對薛寶釵的喜愛是真心的,否則也沒必要做那些做作的表現,活到賈母那個年紀和地位,已經沒必要再違心的活著了。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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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阿丹151014015
賈母作為賈府的最高精神領袖,“揣著明白裝糊塗”是老祖宗的一大技能。另外一方面“從重孫媳婦兒,做到有了重孫媳婦兒。”在賈府已經獲得至高無上地位的史太君,也早已經完全不需要藉由一種向他人示好的姿態,而對晚輩們曲意表達自己真實意圖了。
如果我們把賈母理解為一個畏畏縮縮、拐彎抹角、曖昧不明,常常在對晚的讚揚之中包藏著無法言明的貶損之意很抺不開面的老太太,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老祖宗?豈不是混得比劉姥姥還不如了嗎?孀居的薛姨媽帶著一雙兒女舉家進京都來投奔賈府,薛家人姿態身段都是放得很低的。而作為主人的賈府老祖宗本應高高在上,接受晚輩王夫人的姐妹薛姨媽的拜見。
原文:“ 過了幾日,忽家人傳報:“姨太太帶了哥兒姐兒,閤家進京,正在門外下車。”喜的王夫人忙帶了女媳人等,接出大廳,將薛姨媽等接了進去。姊妹們暮年相會,自不必說悲喜交集,泣笑敘闊一番。忙又引了拜見賈母,將人情土物各種酬獻了。閤家俱廝見過,忙又治席接風。薛蟠已拜見過賈政,賈璉又引著拜見了賈赦、賈珍等。”
薛家進賈府自找上門,自己在門外下車。曹翁短短几句話,一帶而過卻有三個“忙”字在其中,再有三個“拜”字和兩個“引”。
第一“拜”是王夫人帶上薛姨媽“忙又引了了拜見賈母”,第二、第三“拜”是“薛蟠已拜見過賈政,賈璉又引著拜見了賈赦、賈珍等。”,哪有87電視劇中的賈母那麼上杆子,親率一大群的孫子孫女們走出院內親自迎接的款兒?薛家住得久了,賈母看出寶釵這孩子的好來。在薛家借住在賈府進入第四個年頭的正月裡“元妃省親”之後,賈母親自拿出二十兩銀子來要為寶釵過十五歲生日,當然是待客之道,也是賈母真的感覺寶釵這孩子不錯!
第二十二回原文:(鳳姐道)“昨兒聽見老太太說,問起大家的年紀生日來,聽見薛大妹妹今年十五歲,雖不是整生日,也算得將笄之年。老太太說要替她作生日。想來若果真替她作,自然比往年與林妹妹的不同了。”賈璉道:“這麼著,就是比林妹妹的多增些。”………
原文:“誰想賈母自見寶釵來了喜他穩重和平,正值他才過第一個生辰,便自己捐資二十兩,喚了鳳姐來,交與他置酒戲。”……
原文:“到晚間,眾人都在賈母前定省之餘,大家娘兒們說笑時,賈母因問寶釵愛聽何戲、愛吃何物。寶釵深知賈母年老之人,喜熱鬧戲文,愛吃甜爛之食,便總依賈母往日素喜者說一遍。賈母更喜歡,次日便先送過衣服玩物去,王夫人、鳳姐、黛玉等諸人皆有隨分不一。”
對賈母的善意,寶釵也很懂得配合。第三十五回、寶玉捱打,寶釵第一時間送來棒瘡藥。第二天又與薛姨媽一起到怡紅院探望寶玉,正碰上了一起來看望寶玉的賈母、邢夫人、王夫人、鳳姐等人。
原文:“寶釵一旁笑道“我來了這麼幾年,留神看起來,二嫂子憑他怎麼巧,再巧不過老太太。”賈母聽說,便答道:“我如今老了,那裡還巧什麼?當日我像風鳳丫頭這麼大年紀,比他還來得呢。他如今雖說不如我,也就算好了,比你姨娘強遠了。你姨娘可憐見的,不大說話和木頭似的,公婆跟前就不大顯好兒。鳳兒嘴乖,怎麼怨得人疼他。”寶玉笑道:“若這麼說,不大說話的就不疼了?”賈母道:“不大說話的又有不大說話的可疼之處,嘴乖的也有一宗可嫌的,倒不如不說話的好。”寶玉笑道:“這就是了。我說大嫂子倒不大說話呢,老太太也是和鳳姐姐的一樣看待。若是單是會說話的可疼,這些姊妹裡頭也只是鳳姐姐和林妹妹可疼了。”賈母道:“提起姊妺,不是我當著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萬真從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算起,都不如寶丫頭。”薛姨媽聽說忙笑道:“這話老太太是說偏了。”王夫人忙又笑道:“老太太時常背地裡和我說寶丫頭好,這倒不是假話。”寶玉勾著賈母原為要贊黛玉,不想反贊起寶釵來,倒也意出望外,便看著寶釵一笑。寶釵早扭過頭去和襲人說話去了。”
這一段原文比較長,中間有好幾層意思。
第一、寶釵奉承賈母“鳳丫頭再巧,也巧不過老太太。”賈母誇讚寶釵說“我們家四個女孩兒都不如寶丫頭。”賈家這未來的祖孫兩代的媳婦兒賈母和寶釵誇起人來真是如出一轍呀!賈母與寶釵這兩個常常“裝糊塗”的祖孫兩代人之間的相互欣賞、接納、和相互理解有默契的。
第二、一貫快人快言什麼事都能插科打諢來兩句活躍氣氛的鳳姐,卻在這一段裡做了完全沉默的背景人物了。並且賈母還提到“嘴乖的也有一宗可嫌的,倒不如不說話的好。”,這簡直就是直接在嫌棄某些時候鳳姐和黛玉、湘雲們的“快嘴快舌”也是惹是非的呀!
第三、寶玉本想引著賈母讚美的黛玉,結果硬是被賈母在有意無意之間完全忽略過去了,直奔主題的讚美了寶釵。而此時的寶釵卻早已扭過頭去和襲人說話,迅速脫離了談話中心。在這一段裡寶釵猶如一位“狙擊手”在長期觀察“一發入魂”之後,迅速撤離現場。寶釵的這種談話風格與賈府老祖宗賈母套路是不謀而合的呀!接下來是寶玉求寶釵叫鶯兒來打絡子,賈母聽見了立即幫著寶玉求寶釵“叫鶯兒來給寶玉打絡子”。
原文:賈母對寶釵說道“好孩子,叫他來替你兄弟作幾根罷。你要人使,我那裡閒著的丫頭多著呢,你喜歡誰,只管叫了來使喚。”
賈母上午求了寶釵,下午鶯兒來了怡紅院替寶玉打的“漢巾絡子”剛打了半截,寶釵也跟著來了怡紅院。
原文:寶釵笑道:“這有什麼趣兒,倒不如打個絡子把玉絡上呢。”一句話提醒了寶玉,便拍手笑道:“倒是姐姐說得是,我就忘了。只是配個什麼顏色才好?”寶釵道:“若用雜色斷然使不得,大紅又犯了色,黃的又不起眼,黑的又過暗。等我想個法兒:把那金線拿來,配著黑珠兒線,一根一根的拈上,打成絡子,這才好看。”
賈母和寶釵都是言語不多,但是出言就抓得住關鍵問題的行動派,說幹就幹馬上行動。賈母上午剛說了“叫鶯兒來給寶玉打絡子”的事情,寶釵下午就到怡紅院親自配了金線絡上了“通靈寶玉”。
賈府中能與賈母智慧相媲美的絕不是快人快言的“鳳辣子”,老祖宗賈母比鳳姐還要“巧十倍”。賈府中唯一可以和賈母智慧媲美的只有她的這個未來的“孫子媳婦”薛寶釵,賈府中唯有賈母和寶釵祖孫倆人的生日才是探春所說的“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孃兒兩個遇得巧。”
第六十二回原文:(探春道)“………大年初一也不白過,大姐姐佔了去。怨不得他福大,生日比別人就佔先,又是太祖太爺的生日冥壽。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孃兒兩個遇得巧。………二月沒人。”襲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怎麼沒人?就只不是咱們家的。”探春笑道:“你看我這個記性兒!”寶玉笑指襲人道:“他和林姑娘是一日,所以記得。”
瞧瞧曹翁這人物生日編排的!探春說,賈元春與太祖太爺生日在一塊兒,賈母和寶釵的生日是一塊兒的,卻忘了黛玉生日。襲人說,黛玉就只不是咱們家的。寶玉說,襲人和林姑娘是一日,所以記得。你要想說曹翁這人物生日編排的沒什麼其它的意思都難呀!第四十回裡,賈母對寶釵所住的蘅蕪苑一番評價,往往被讀者認為是賈母不喜歡寶釵的鐵證。可是仔細體察卻會發現是老太太史太君是在賣弄風情顯擺自己也一樣深得寶釵“極簡主義”室內裝飾的要領。
原文:賈母搖頭道“使不得。雖然她省事,倘或來一個親戚,看著不像;二則年輕的姑娘們,房裡這樣素淨,也忌諱。我們這老婆子,越發該住馬圈去了。你們聽那些書上、戲上說的,小姐們的繡房精緻的還了得呢。他們姊妹們雖不敢比那些小姐們,也不要很離了格兒。有現成的東西,為什麼不擺?若很愛素淨,少幾樣倒使得。我最會收拾屋子的,如今老了,沒這閒心了。她們姊妹們也還學著收拾的好,只怕俗氣,有好東西也擺壞了,我看她們還不俗。如今讓我替你收拾,包管又大方又素淨。我的體己兩件收到如今,沒給寶玉看見過,若經了他的眼,也沒了。”說著叫過鴛鴦來,親吩咐道:“你把那石頭盆景兒和那架紗桌屏,還有個墨煙凍石鼎,這三樣擺在這案上就夠了。再把那水墨字畫白綾帳子拿來,把這帳子也換了。”
個人以為,賈母的表達是“你的情趣我懂得!”和“你想要素淨的風格,我還可以幫你提升,做得更高檔精緻些、把低調素雅的風格效果表達得更完美。”。果然賈母替寶釵搭配的幾件擺設都屬於“無色系列”的裝飾品,“無色系列”黑白灰裝飾在現代室內裝飾設計風格中也屬於“新潮前衛時尚風格”。賈母的審美情趣與寶釵是相通的,“你的雅緻他們可能不懂,但我和你、我們倆人都是相互明白的。”,這才是賈母為寶釵搭配了三、四件“擺設”所想真正想要表達的“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意境。此時寶釵一言未發,一切的明白理解全都盡在不言中!
整個賈府唯有寶釵藝術修養的高度能和賈母的相匹配,“淡極始知花更豔”也只有賈母才能真正領悟、把控和提升“我的心你最懂”。
與對親孫女兒黛玉的疼愛不同,與對薛家美麗活潑的小妹寶琴的喜愛不同,賈母與寶釵之間有之種無言的“惺惺相惜”,彼此的心知肚明。好像忘了薛姨媽,與賈母達成天衣無縫配合行動的還有薛姨媽。“紫鵑試玉”令剛剛才在元宵節家宴上“掰謊”的賈母,又一次被“寶黛私情”架上高空,這一次形成勢比上一次嚴峻十倍,給賈母遞過來高梯子的人是薛姨媽,賈母被薛姨媽的高梯子穩穩接了下來。
原文:賈母一見了紫鵑,便眼內出火罵道:“你這小蹄子,和他說了什麼?”紫鵑忙道:“並沒有說什麼,不過說幾句頑話兒。”誰知寶玉見了紫鵑,方噯呀了一聲,哭出來了。眾人一見,方都放下心來。賈母便拉住紫鵑。只當他得罪了寶玉,所以拉紫鵑命他打。誰知寶玉一把拉住紫鵑,死也不放,說:“要去連我也帶了去。”眾人不解,細問起來,方知紫鵑說要回蘇州去一句頑話引出來的。賈母流淚道:“我當有什麼要緊大事,原來是這句頑話。”又向紫鵑道:“你這孩子素日最是個伶俐聰敏的,你又知道他有個呆根子,平白的哄他作什麼?”
賈母的怒火在聽說寶玉發病是因為紫鵑的玩話“黛玉要回蘇州”就立即轉怒為悲、再轉悲為淡定,輕描淡寫一句寶玉有“呆根子”,薛姨媽這時趕緊給賈母遞梯子。
原文:薛姨媽勸道:“寶玉本來心實,可巧林姑娘又是從小兒來的,他姊妹兩個一處長了這麼大,比別的姊妹更不同。這會子熱刺刺的說一個去,那說他是個實心的傻孩子,便是心腸的大人也要傷心。這並不是什麼大病,老太太和姨太太只管萬安,吃一兩劑藥就好了。”
薛姨媽如此默契的配合賈母,當然是為了掩蓋元宵節家宴上賈母剛剛洗過地,馬上又要遮不住了的“寶黛私情”。接下來就是賈母和薛姨媽之間,順便進入了“互動模式”。過來人薛姨媽心知肚明,賈母對薛姨媽投桃報李。沒過多久賈母“硬做保山”,薛姨媽為薛蝌定下了邢夫人的侄女邢岫煙,接薛姨媽就瀟湘館放風願為“寶黛姻緣”保媒”。
這是成就“寶黛姻緣”的絕佳時機,寶玉為黛玉發痴病賈母、王夫人當然更是心知肚明。只要賈母堅持賈政會孝順、王夫人唯有“從夫”。
可是賈母熱心於為薛蝌邢岫煙做保山,卻無視了寶玉的痴情、黛玉的苦情,對“兩個玉兒”的痛苦感情視而不見 、聽而不聞,賈母又一次使用了老祖宗絕技“揣著明白裝糊塗”。 因為賈母真的已經從內心放棄了“寶黛姻緣”,這就是“紫鵑試玉”的現實結果,此時寶玉寶釵奉旨入住大觀園正好一年時間了。
距寶玉與眾姐妹奉旨入住大觀園,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半時間了。 寶釵在這年八月十二抄檢大觀園之後第二天搬回薛姨媽處。再過半年寶釵就滿十八歲了,仍然沒有等來任何關於“金玉良緣”的訊息。 同樣也沒有“寶黛姻緣”的任何訊息,因為對自己感情婚姻前途的焦慮黛玉的病情越來越沉重了。不管是“人參養榮丸”,還是“燕窩粥”都治不好黛玉抑鬱難言的情傷。
賈母呀!賈母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大觀園中,寶黛釵的青春歲月“似水流年”。 “如花美眷”的黛玉在最疼愛她的外祖母的呵護之下,苦苦焦熬著一年睡不足十晚的日子,繼續著對老祖宗賈母為她的婚姻大事做主的無望的盼望。
榮國府內唯一的身體力行的改革者小三姐賈探春,在老宗祖親自主持大查賭打板子攆走婆子、太太王夫人親自主持抄檢大觀園攆走丫頭之後,對李紈、寶釵、湘雲和寧府當家人尤氏說了。
原文:“咱們倒是一家子親骨肉呢,一個個不像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唉……!神仙打仗,百姓遭殃。
可憐的寶黛釵三個好孩子,慈愛的薛姨媽心疼他們,想幫他們能早些安心,走出情感的糾葛煩惱,早些迎來宿命的結局,然後隨遇而安好好生活下去。
可是!不能。不能也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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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蘇小妮
《紅樓夢》中,賈母有向薛姨媽示好的行為嗎?我不這麼認為。賈母所有的表現,只不過表示出她會做人而已,表現出了一位老祖母、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具有的涵養和素質,而不是向薛姨媽示好。事實上可能是恰恰相反。
主動提出給寶釵過生日,是想提醒寶釵到了婚嫁的年齡了。鳳姐聽了,冷笑道:“我難道連這個也不知道?我原也這麼想定了。但昨兒聽見老太太說,問起大家的年紀生日來,聽見薛大妹妹今年十五歲,雖不是整生日,也算得將笄之年。老太太說要替他作生日。想來若果真替他作,自然比往年與林妹妹的不同了。”鳳姐跟賈璉商量給寶釵過生日按什麼規制,在這裡借用鳳姐的口告訴我們幾點:一是老太太要給薛大妹妹過生日的;二是寶釵是將笄之年;三是這樣的生日雖不是整生日,卻也與平時林妹妹過的那些小生日不同,告訴我們賈母每年也是給林妹妹過生日的,並不像大家所說的那樣,賈母怎麼沒有給林妹妹過過生日。因為那是家裡的日常,不需要專門去寫。
我想寶釵應該是忌諱年齡的,她應該是不想過這樣的生日,可是賈母的禮節,薛家母女又不好拒絕。只好揣著明白當糊塗了。後來為什麼薛姨媽提出要給黛玉保媒,也是她在多次試探後對“金玉良緣”死心了的緣故。
而賈母當著張道士面說寶玉不宜早娶,恰恰又跟寶釵的生日形成鮮明的對照,一個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一個還小呢,沒到談正事的時候呢。
賈母誇寶釵的那話,我們應該怎麼看?賈母道:“提起姊妹,不是我當著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萬真,從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算起,全不如寶丫頭。”薛姨媽聽說,忙笑道:“這話是老太太說偏了。”王夫人忙又笑道:“老太太時常背地裡和我說寶丫頭好,這倒不是假話。”關於這四個女孩兒究竟是哪四個,有兩種說法,迎探惜是肯定的,剩下的那一位,究竟是黛玉還是元春呢?有人認為是黛玉,因為黛玉住在賈家這麼多年,什麼都享受著賈家姑娘的待遇,賈母也一定把她當成比親孫女兒還要親了。再說元春早就入了宮了,按理說不能再算賈家的女兒,所以說四個女孩兒包括迎探惜和黛玉。果真如此,那就是賈母會說話。哪有當著客人的面說自家的孩子好的呢?總是誇別人家的孩子貶自家的孩子啊。
你想想,古人當面稱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令郎、令媛,稱自家的孩子為犬子。所以,以賈母的智慧,當面誇寶釵是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四個女孩兒包括元春,那就更厲害了。元春是什麼人?人家都成了皇妃了,難道說還不如寶釵嗎?如果你是薛姨媽,你聽了會怎麼想?我在看《劉心武解讀紅樓夢》時,他就認為賈母所說了我們家的四個女孩兒包括元春。雖然我對劉老師關於秦可卿的解讀不敢苟同,但是,對這四個女孩兒的解釋,不管是包括元春還是包括黛玉,都不是誇寶釵的話。這個稍稍明白的人都能看出來。
所以,從這兩件事來看,賈母哪裡是向薛姨媽示好?分明是向薛姨媽示威:你們這麼大的姑娘,長期住我家不走,想的是什麼心思,以為我不明白嗎?
而以賈母那已老了成精的人設,她的做法和言語裡都是綿裡藏針的,不露鋒芒的,但是,聰明人自是會看出來的。她不可能接受“金玉良緣”,也不會主動向薛姨媽示好。她的說法和做法處處透著禮貌、疏離,所在才更在乎禮節,哪怕是口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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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其實並不十分喜歡寶釵的性格,雖然寶釵落落大方、善解人意,辦起事情來也面面俱到。或許,正是這種事事求周全的性格,對於賈母來說,正是甲之甘露、乙之砒霜。而薛姨媽和薛寶釵入住賈府,加上與王熙鳳和王夫人之間的關係,相處起來也是客客氣氣。
要說刻意的示好,並沒有,反而一些場合不經意地誇讚,反倒容易讓讀者感覺出賈母對於寶釵的一些反感。在第三十五回,寶釵誇讚鳳姐的嘴再巧也趕不上老太太。她的本意是抬高老太太,加上寶玉的反問,賈母說“不大說話的又有不大說話的可疼之處”。賈母並且趁機說寶釵的姨母,自己的兒媳婦王夫人像一個木頭人,無疑是當場貶低了王夫人。接下來賈母這句看似誇讚的話,“千真萬真,從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算起,全不如寶丫頭”,話語裡充滿了客套。
很明顯,不管這四個女孩算不算元妃,是把林黛玉或者史湘雲代入其中,寶釵都是被排斥在外。後來在第四十九回,薛寶釵的堂妹薛寶琴出場,一來就深得賈母喜歡,又問生辰八字,又送珍貴的鳧靨裘,甚至讓邢夫人認了作乾女兒。這種鮮明的對比,就連寶釵都些許妒嫉。寶釵的性格不討賈母喜歡,從賈母對她房間的評價,也能看出來。第四十回,劉姥姥遊大觀園,賈母看到寶釵的房間,認為如“雪洞“一般,太過素淨,也不吉利,如果這樣”我們這老婆子,越發該住馬圈去了”。
從賈母喜歡鳳姐、晴雯、寶琴甚至黛玉來看,賈母並不喜歡寶釵這種過於寡淡和冷靜的性格,喜歡女子身上有自己的個性和生氣,不拘小節,爽利乾脆。縱使史湘雲的螃蟹宴寶釵幫忙辦得再得體,賈母也只是誇讚了一句辦事穩妥。最後賈母臨走之前,首先囑咐湘雲“別讓你寶哥哥、林姐姐多吃了”,後面順帶了一句,讓寶釵和湘雲也別吃多了,吃多了肚子疼。而且在這次宴會上,賈母講自己小時候在枕霞閣玩水而差點被淹死的經歷,也說明賈母曾經也有過天真爛漫個性,與寶釵截然不同。
賈母對於寶釵和薛姨媽,更多的時候是帶著親戚的禮貌與客套,並沒有什麼特意的示好。薛姨媽“慈母”的形象,也維護得很好,甚至連黛玉都被其深深感動。不管最終結局如何,賈母心尖上的人只能是寶玉和黛玉,尤其寶玉要排在黛玉之前。
高鶚的續寫不管是不是曹公本意,這段金玉良緣的俗世姻緣,與木石前盟的前世情緣,終究都會成為“鏡中花,水中月”,淹沒在似水流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