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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人皆可為舜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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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春秋正義
首先歸集一下三位開國功臣的死因:
李善長:1390年,因胡惟庸案發並處死,妻女弟侄七十餘人受株連;
劉基:因領導浙東集團與胡惟庸的淮西集團黨爭,(1375年)失勢後胡惟庸被朱元璋派去看望,服藥後病情加重去世;
宋濂:1377年因胡惟庸案其孫受牽連,遭到流放,在途中病逝。
從三個人的死因來看,都與胡惟庸有關。
胡惟庸作為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宰相,被朱元璋懷疑謀反而處死,前後株連達三萬餘人,時間跨度十幾年,是明初四大案之一。
李善長、劉基和宋濂,作為輔佐朱元璋奪取天下的開國功臣,不得善終的原因有三:
1.直接或間接參與黨爭
從上述死因羅列來看,三位開國功臣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參與黨爭。朱元璋稱帝以後,李善長曾任左丞相、劉基受封誠意伯、宋濂為太子老師,全都位極人臣,在朝中有極深的城府和人望。然而都是文臣謀士,他們並不瞭解朱元璋。
儘管跟隨朱元璋多年,但朱元璋把他流氓、為求生存而作奸犯科的一面藏得很好,對天下英才禮賢下士。
只是這是打天下必要的技能,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明朝與宋朝不同,朱元璋一面將官員的俸祿定得特別低,同時也相信“暴力征服一切”,絕不搞“刑不上大夫”這一套,光一個貪汙就可以株連幾萬人,更何況爭權奪力、欺君謀反呢?
李善長,早早退休,卻不是對朝堂之事不聞不問,他多次獲得胡惟庸要謀反的線索,卻不上報,在朱元璋看來,這與謀反的共犯沒什麼區別,試想一下,一個跟隨你是十幾年的人知道有人要害你卻不加你提醒,你覺得這個人是站在誰那一邊的?
劉基更是直接領導了浙東集團與淮西集團的內鬥,在朱元璋的眼皮底下,把朝堂搞得烏煙瘴氣,僅僅是開國便形成如此政治風氣,有著幾十年鬥爭經驗、十分務實的朱元璋可不管你什麼浙東、淮西,你們都是朱家的臣子,能將你捧上天,也能轉手滅掉你。
所以在利用胡惟庸打倒劉基七年以後,胡惟庸也被朱元璋誅殺。
宋濂則是管束家人不利,圓滿退休卻是不能善終,在馬皇后和朱標的力保下處以流放。
2.君權至上
朱元璋擊敗陳友諒、張士誠,驅逐蒙古人,一步步將天下的權力收入懷中,儘管在承襲元制的基礎上仍設有丞相,但朱元璋一直在觀察,一直在想方設法將權力永遠儲存在朱家子孫手中。
他通讀漢代外戚干政、唐代宦官亂權的歷史,直到將胡惟庸放縱得驕奢謀反,才動起刀子。
從明初四大案(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藍玉案)來看,朱元璋早就想透過大加殺戮,以整頓官僚體系,重新樹立與前朝均不同的政權結構,從而將大權集於皇帝手中。
李善長、劉基、宋濂聰明一世,卻在最危險的建國初放鬆了警惕,對“兔死狗亨”的歷史規律心存僥倖,誤判或是沒有預料到朱元璋暗藏殺機。
作為最具權威的三大文臣,仍不知收斂和低調,直接被朱元璋當成首批需要剪除的目標,不僅不得善終,還由此牽連家人。
3.為繼承人清理門戶
胡惟庸案發生在朱元璋執政中期,此時他不得不考慮繼承人的問題。與他的冷酷權謀相比,太子朱標顯得文弱不經。
在朱元璋看來,朱標極其容易被文官蠱惑,因此有必要替自己的兒子掃清執政障礙,文官武將,一切有一定權勢足以威脅到朱家統治的人,無論其功勞多大,都難逃被殺的命運。
在這裡,我們可以看到,倖存的功臣有耿炳文、郭登,都是極其低調,懂得知時勢而退,早早交出大權,朱元璋根本沒有殺他們的理由。
再對比胡惟庸,公然賣官鬻爵、結黨營私、枉法誅殺良民,只此一項就逆了朱元璋的龍鱗,然而他自以為位高權重,朱元璋不敢對他如何,實則早已是溫水中的青蛙,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胡惟庸不懂這個道理,李善長、劉基、宋濂也不懂,雖然在世人看來,他們罪不當誅,但遇上經歷過人世黑暗的朱元璋,也只能自認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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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不離不棄192657081
本來都是派系平衡無足輕重,但他們與到是猜忌日盛的朱元璋,就怕功高震主,尾大不掉,對未來之儲君不利,為保所謂的萬世基業,江山社稷,不得不死,早晚的犧牲品,誰也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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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南方小胡塗
要站在當時的情勢背景,歷史背景之下分析這個問題。朱是草根皇帝,天下是他一步步打出來的,那麼諸臣只可同患難,不可同富貴。李,劉,藍之輩確實有勞苦功高,但是百年之後誰可以駕馭他們,朱的後代子孫也不一定能駕馭,況且朱本身又是剛愎雄猜,稍微有點不慎,就會疑心大起。所以,為保大明長治久安,一定要殺之以除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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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來趣兒影視
主要原因還是功高蓋主,他們沒有在適當的時候退位,降低在朝廷中的聲望和影響!
其次還是時間原因,能立下功勞使朱元璋在那個時候需要他們,他們能給朱元璋做事,利大於弊:在明朝穩定後,他們的作用不再像之前那麼大,朱元璋的心也變了,不再那麼有進取心,但他們在朝廷中影響力太大!所以最後不得善終。
回覆列表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縱然是高明的智者,也無法預料自己的結局。
1
至正十二年(1352年),定遠土豪郭子興率眾揭竿而起,攻佔濠州,加入浩浩蕩蕩的紅巾軍起義。
郭子興的部下湯和給兒時的小夥伴朱元璋寫了一封信,勸他“速從軍,共成大業”。
此時的朱元璋簡歷上也就只有放牛、乞討和撞鐘這些工作經歷,實在乏善可陳,在一番猶豫後“被迫”參加造反隊伍。
這次豪賭為朱元璋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投身義軍後,他迎娶郭子興的養女馬氏為妻,手下更聚集了徐達等一幫精兵強將,事業蒸蒸日上。
朱元璋看了一下自己的創業團隊,都是大老粗,自知有必要最佳化管理層,尤其是招攬知識分子。朱元璋自己也說:“方今群雄並爭,非有智者不可與謀議。”
至正十四年春,朱元璋帶兵攻打滁州,安徽定遠的老鄉李善長前來拜見。
李善長粗通文墨,喜歡讀法家學說,曾在鄉里擔任祭酒,即節日祭典上代表鄉親以酒祭天的人。身為鄉間小知識分子,李善長一向注重鄉土觀念,日後更是成為明初淮西官僚集團的領袖。
當時有不少淮西文人在郭子興帳下任職,唯獨李善長看上了在郭子興手下打工的朱元璋。
朱元璋正愁團隊裡沒有讀書人,正好就來了一個,便和李善長一見如故,聊得很投機。
朱元璋問李善長:“四方戰事何時才能平定?”
李善長早已胸有成竹,答道:“秦末天下大亂,漢高祖也是白手起家,但他豁達大度,知人善任,民心所向,因此五年平定天下,成就帝業。如今元朝綱紀紊亂,天下土崩瓦解,您的家鄉鳳陽與漢高祖的家鄉沛縣相去不遠,這天子之氣應在您身上。若是能效仿漢高祖,何愁天下不平。”
這一番戰略規劃,讓朱元璋心潮澎湃,他將李善長視為心腹,負責後勤保障、收羅人才。後來,朱元璋將無行軍打仗之功的李善長喻為“蕭何”,列為開國功臣之首。
而李善長為明朝做出的貢獻正好與漢代的蕭何相似。
朱元璋自稱吳王后,留鎮後方的李善長以元朝制度為基礎,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制訂了一套新的法律法規,包括經營法、立茶法、立錢法等等。前線將士征戰四方時,李善長將後方打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
朱元璋稱帝后,李善長又為明朝制定六部官制和朝廷禮儀,監修《元史》,編《祖訓錄》、《大明集禮》。開國之初,明朝的大小事務幾乎都有李善長的一份功勞。
但是,能跟李善長競爭明朝開國第一文臣的,其實還有二人。
2
創業之初,朱元璋聽取李善長勸其效法劉邦“豁達大度,知人善任,不嗜殺人”的建議,禮賢下士,延攬人才。
然而,並非所有知識分子都和李善長一樣,找工作直接跟老闆談。元末亂世時,還有許多文人志士隱居山中靜觀時變,其中就包括浙東大儒——宋濂。
宋濂的文名天下皆知,其文章“浩浩乎莫窺其際,源源乎不知其所窮,洋洋乎不見其所不足也”,是元末的文壇大咖。元朝多次向其丟擲橄欖枝,擢其為翰林兼國史院編修官,宋濂都推辭不受。
以一介布衣一步登上史館,多少文人夢寐以求,但宋濂固辭,更多是出於冷靜的政治頭腦。
元朝任命其為編修官時,距離滅亡只有19年,統治集團相互傾軋,黎民百姓生計維艱,群雄斬木揭竿,至正初年,僅京南一帶的起義就有三百餘起。
宋濂平生規規默默,奉行的是孔子的入世思想“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他以太公望、諸葛亮自比,強調“古之人非樂隱也,隱蓋不得已也”。
宋濂一直在等待,一個足以平定亂世的英主。
至正十八年(1358年),朱元璋在攻佔應天后,親率大軍進攻浙東。
此前,朱元璋宣佈“賢人君子有能相從立功業者,吾禮用之”,又對李善長說:“我手下不缺淮陰侯韓信這樣的人物,徐達便可擔當大任,但是少了個留侯張良。”
李善長就說:“宋濂博物洽聞,兼通象緯,可堪大用。”
於是,朱元璋徵召宋濂等浙東名士前來應天。
在仙華山隱居多年的宋濂,此前曾婉拒過朱元璋部下甯越府知府的聘書,自稱自己雖然讀了很多書,但不過是藉此消遣,並沒有真才實學,只想在山中草屋照顧年邁的父親。
當朱元璋親自禮聘,宋濂這才欣然前往。
出山前,宋濂還特意徵詢當地隱士千巖大師的意見。千巖大師表示不贊成,可宋濂不聽,反而拂然而去。
作為一名儒者,宋濂有著根深蒂固的觀念,遇無道之朝,固然可以隱而不出,但若遇有道之君,就應當入仕,不仕則無義。
宋濂到應天后,被任命為儒學提舉司提舉,長期擔任朱元璋的顧問和秘書。朱元璋還將長子朱標託付給他,讓其教授經學。
宋濂教導朱標長達十餘年,為培養皇位繼承人竭盡心力,又在朱元璋戎馬倥傯之際,為其講授帝王之學,堪稱一代帝師。他是朱元璋親自認證的“開國文臣之首”。
3
和宋濂同時被朱元璋徵召的浙東名士,還有劉基。
當年,李善長舉薦宋濂通曉經緯,可為人一向低調的宋濂卻說,我的本領不如青田劉伯溫。
宋濂與劉基相識多年,他們都曾跟隨鄭復初學習理學,而當宋濂隱居仙華山義不仕元時,劉基卻在朝廷為官,助元朝剿滅義軍。
數年間,劉基見證各地義軍攻城略地,官軍暴虐無道。昔日繁華的杭州城慘遭兵燹,被元軍舉火焚城,只見“市人半荷戈,使客盡戎裝”。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讓劉基“悲從怛中懷,泣涕縱橫流”,只好棄官歸鄉,隱居青田。
有意思的是,當宋濂勸劉基入仕,輔佐朱元璋時,劉基卻勸宋濂入山為道,諷刺朱元璋等義軍不過是盜賊。他寫過一首詩,說“五載江淮百戰場,乾坤舉目總堪傷。已聞盜賊多如蟻,無奈官軍暴如狼”。
朱元璋讓處州總制孫炎邀劉基出山,劉基不幹,還回贈了一把寶劍,潛臺詞是你們別逼我,我寧死也不從。
孫炎也是個文化人,就給劉基寫了首《寶劍歌》,其中有“還君持之獻明主,若歲大旱為霖雨”二句,意思是這寶劍我不敢接受,希望你獻給明主,也就是我家主公。
再三考慮後,劉基決定和宋濂等三位名士到應天見見朱元璋。
朱元璋熱情接待他們,態度也很誠懇,說:“我為天下屈四先生耳!”並在自己住所的西邊修築禮賢館,供他們居住,禮遇有加。
劉基心動了,有別於宋濂,他一向慷慨敢言,針對朱元璋“四海紛紛,何時能定”的疑問,劉基呈上時務十八策。
此後,劉基一直擔任朱元璋的軍師,除了奉獻一身天文算卦的本事,更是在戰場上出謀劃策,被朱元璋譽為“吾子房(張良)也”。
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鄱陽湖大戰中,朱元璋與陳友諒展開為期36天的決戰。
劉基與朱元璋在此役中共乘一船,參與作戰指揮,借鑑古代兵法,提出了運用火攻的戰法。
在此戰中,劉基還救了朱元璋一命。當時朱元璋正在船上督戰,一旁的劉基發現陳友諒的戰船正對著朱元璋所在戰船,急忙請朱元璋轉移到其他船隻。
朱元璋前腳剛走,還沒坐下,回頭一看原來的船已經被擊沉。
而劉基“移軍湖口”的策略,更是為朱元璋軍奠定勝局。兩軍大戰正酣時,朱元璋聽從劉基建議,命常遇春諸將橫街湖面,斷絕陳友諒軍的退路,又分兵斷其糧道。
陳友諒進退失據,只好從湖口突圍,退回武昌,結果水陸兩路都遭到朱元璋軍隊堵截,陳友諒自己在突圍中中流失身亡,其原先佔據的廣大地區很快歸朱元璋所有。
在平定陳友諒、張士誠,乃至北伐中原的過程中,劉基多次獻計建功,後世稱其為“渡江策士無雙,開國功臣第一”。
4
李善長是朱元璋的患難之交,還是故舊鄉人,宋濂是太師兼帝師,劉基是朱元璋的首席軍師。明朝建國後,從新王朝的名稱、皇宮都城建設到諸多典制、封賞冊封,此三人統籌決議尤多。
多年來,他們隨朱元璋南征北戰,一身才智正好為農民出身的朱重八建言獻策,如今功成名就,只待頤養天年。
其中,左丞相李善長被封為南韓公,歲祿四千石,位列功臣之首。當其他大臣質疑李善長的能力時,朱元璋還為他辯解,稱李善長“雖無汗馬功勞,然事朕久,給軍食,功甚大”。
李善長還與朱元璋結為親家,其兒子娶了朱元璋的長女臨安公主。此外,朱元璋還賜李善長丹書鐵券,可免李善長兩次死罪,免其兒子一次死罪。然而,這不過是皇帝演的一出好戲,這“免死鐵券”上有“謀逆不宥”四字,歷史證明這免死金牌確實沒什麼用。
常年擔任“侍從之臣”的宋濂,深得朱元璋的信任和尊重。平時朱元璋與大臣們唱和的詩集,都由宋濂作序,並賜予其白馬、黃馬,還稱讚“翰林首臣,只有宋濂一人合宜”,一度想把他提拔到中樞。
洪武八年的中秋節,朱元璋和宋濂開懷暢飲。
朱元璋親自賜酒,宋濂不勝酒力,喝得爛醉。朱元璋看著這位帝師的醉態,寫了首《賜醉贊善大夫宋濂歌》調侃:“宋生微飲兮早醉,忽周旋步兮蹌蹌”。
你把我灌醉,還給我寫詩,一片君臣無猜的和諧畫面。
建國之初,朱元璋將一起奮鬥的部下視同手足,可皇帝的位子坐久了就難免漸漸暴露出驕矜多疑的性格。
倒是劉基一早就在建都一事上得罪了皇帝和淮西官僚集團,也感受到了朝堂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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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朱元璋打算在臨濠府(鳳陽)營建中都,建造宮殿,仿造京師之制。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老朱建設家鄉的舉措,尤其是以李善長為首的淮人也都盼望著故鄉建都。
朱元璋理由很充分:“臨濠前江後淮,以險可持,以水可漕。”
劉基膽識過人,又不善鑽營,從維護朝廷利益出發,堅決反對:“鳳陽雖是帝鄉,但絕非建都之地。”一句話就把朝中重臣得罪了一大半。
不過,朱元璋還是不忍心立刻與這位老臣決裂。在淮系官僚集團日益膨脹後,朱元璋產生了撤換李善長的想法,他問劉基,誰是合適人選。
劉基與李善長素有嫌隙,此時卻為李善長說話:“李丞相是元勳舊臣,能調和諸將,不宜驟換。”
朱元璋不解:“他數次想害你,你反而為他說話,看來你比他更適合為相。”
劉基即刻叩頭回答:“這可使不得。這好比換柱子,要大木才行,若以小木代之,只會加速傾覆。”
朱元璋先問他楊憲如何。劉基答,楊憲有相才,而無相器。
朱元璋又問汪廣洋如何。劉基說,汪廣洋還不如楊憲呢。
最後,朱元璋又問及胡惟庸。劉基更不以為然,說胡惟庸現在是一頭小牛,將來一定會擺脫牛犁的束縛,那就要翻車了。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朱元璋乾脆對劉基說,要不還是你來。
劉基再次力辭:“臣嫉惡太甚,又不耐繁雜的事務,恐怕會辜負陛下一片好心。其實天下有的是人才,惟明主悉心求之。至於目前諸公,確實沒有合適的人選。”
劉基很聰明,再一次全身而退,但是他也該知道,此時的朱元璋已經不需要聰明人了。
更何況,胡惟庸還是李善長的死黨,也是淮西集團的骨幹,由李善長一手舉薦而擢升為中央大員。胡惟庸還將自己的侄女嫁給李善長的侄子,結為姻親。
劉基得罪他,也就再次得罪了淮西集團。
6
洪武四年(1371年),劉基在受封為誠意伯一年後激流勇退,辭官歸故里,並給朱元璋上了一個《謝恩表》表示感謝,也算正式退休。
劉基告老還鄉後謹慎有加,平時唯有飲酒下棋,閉口不談功勳,甚至連當地知縣要拜訪他,他也避而不見。
知縣為了見他一面,只好微服私訪,打扮成山野村夫。那日,劉基在家剛洗完腳,見有客人拜訪,就讓侄子請他入內,好生款待。
飯吃到一半,知縣才向他直言,我是本地知縣。嚇得劉基忙起身,以平民自稱。從此之後,這名知縣再沒能見到劉基。
劉基雖已還鄉為民,但性情坦率的他還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厄運終究找上門。
當時甌、閩一帶有一個地帶叫談洋,是鹽販、盜賊聚集之地。劉基委託兒子上奏,稱可在該地區設立巡檢司,以控制該地刁民。
胡惟庸得知此事,指使刑部尚書吳雲上書彈劾劉基。說談洋踞山臨海,有王者之氣,劉基是想謀取該地作為自己的墓地,當地百姓不允許,才建議設巡檢司為難百姓。
劉基本來就懂風水,朱元璋一聽還有這麼一茬,信以為真,就把劉基的俸祿奪了。
劉基自知惹禍上身,急忙進京請罪,路上心情悲慼,寫詩曰:“今日復明日,明日能幾何?壯心蕭索盡,思念恆苦多……我獨無羽翼,慷慨中自傷。”到了京城,冤屈無處辯白,又得不到朱元璋寬宥,沒病也得憋出病來,劉基很快就病倒了。
劉基生病期間,胡惟庸派太醫來醫治。劉基服藥後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覺得腹中似有石塊,病情加重。
一直拖到洪武八年三月,朱元璋才放劉基重回故里。回家不到一個月,65歲的劉基就病重身亡。到底是誰害了他,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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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三年(1380年),胡惟庸案發。朱元璋在案情未明的情況下,除掉了擅權枉法的胡惟庸後,又向開國功臣舉起了屠刀,連累受害者數以萬計,即便是宋濂和李善長也未能倖免。
洪武十年(1377年),年邁的宋濂致仕還鄉。
宋濂退休,朱元璋仍尊稱其為先生,賜其緡綺,並關懷備至地問他年歲幾何。
宋濂答,六十有八。
朱元璋說,好好珍藏此綺,三十二年後做一件百歲衣。
宋濂頓首拜謝。“生世而逢真主,仕宦而歸故里”,是為臣者的至高榮譽。
歸鄉後,宋濂終日閉戶不出,不問世事,親戚中有人託他向府、縣衙門疏通,都被他一口回絕。每每有人議論國事,他都三緘其口,說:“臣老矣,退休田裡,久欲無言矣。”
宋濂深知官場險惡,更是不願重蹈好友劉基的覆轍,只求善始善終。可是,謙遜低調的宋濂還是在退休三年後遭遇無妄之災,其長孫宋慎捲入胡惟庸案,宋濂一家受牽連。
早已遠離朝堂的宋濂被定為死罪,將要斬首。幸虧馬皇后極力勸止,對朱元璋說:“民間尚且懂得對老師以禮相待,何況天子,而且宋濂久居鄉里,必不知情。”
朱元璋根本聽不進去。馬皇后只好一改往日習慣,不吃葷菜,不沾一滴酒。朱元璋納悶,問她這是何故。馬皇后說,妾為宋先生作福事也。朱元璋一聽,未免有些惻然。
太子朱標則進行“死諫”,以投河自盡為要挾,請求朱元璋赦免自己的老師宋濂。
朱元璋只好放過宋濂,將其全家流放到茂州(在今四川北部)。本來就年老多病的宋濂,經不起長途顛簸,經過夔州府時就一病不起,含冤而死。
敢言直諫的劉基和謹慎小心的宋濂都不得善終,曾為淮西集團領袖、扶持胡惟庸上位的開國丞相李善長更是危在旦夕。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77歲的李善長被揪出來清算舊賬。
此時距胡惟庸案已過去整整十年,李善長仍被舉報曾參與謀逆。朱元璋故作怒態,宣佈:李善長身為朝廷重臣,又是皇親國戚,有人謀反,居然知而不報,實在是大逆不道,正好當時有星變,需誅殺大臣應災。
李善長自知唯有一死才能解脫,在家中自縊而死,其全家七十餘人一併處死。這位曾被朱元璋稱讚為蕭何的股肱之臣,也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
第二年,虞部郎中王國用就上《論南韓公冤事狀》,為李善長公然叫屈。
王國用的《冤事狀》大意是說,李善長與陛下齊心協力,出生入死,生前封公,位極人臣。若是他自己想圖謀不軌還說得過去,但說他要幫助胡惟庸造反,就太荒謬了。
最後,王國用冒死勸諫朱元璋,說:“李善長功勳卓著,在審案不明的情況下,就藉口殺大臣以應天象而將他論罪,只怕滿朝文武都會為此寒心。只求陛下以此為戒,不要再行殺戮。”
也許是朱元璋一時良心發現,看到《冤事狀》後竟沒有發怒,也默默認同了李善長之罪確實是莫須有。
然而,恐怖的政治氣氛並沒有因此消散。無論是“出萬死以取天下,勳臣第一”的李善長、“開國文臣之首”的宋濂,還是“渡江策士無雙”的劉基,乃至平定雲南的傅友德、遠征遼東的馮勝等等開國功臣大多不得善終。
洪武一朝,朱元璋誅殺的官員和儒生多達十餘萬,其中有許多貪官汙吏和不軌之臣,但也有不少王公、列侯、宰相、大將無罪被殺,成了冤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