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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中華歷史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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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文化史中來
唐朝與吐蕃在公元623年到907年之間,先後在河西、隴右、關中、等地區與吐蕃長期作戰。目的是保衛邊防安全,加強對西域的實際控制。
唐朝與吐蕃相生相殺,兩個國家幾乎同生同亡。唐太宗時期交戰上唐佔據上峰,唐高宗和武則天時期吐蕃佔據上峰,唐玄宗時期唐朝處於攻勢,但安史之亂之後,吐蕃趁機對唐發起咯大規模戰爭,一度攻陷了長安。
總結起來吐蕃與唐朝的關係始終在交戰、談判、和親、交戰之間不斷互相制衡。
唐朝與吐蕃會盟
1.唐太宗安撫吐蕃,嫁文成公主於松贊干布。
2.唐太宗攻打龜茲,徵吐蕃軍隊。
3.吐蕃出兵幫助唐朝打敗中印度。
4.唐太宗征伐高句麗,松贊干布派使祝賀。
5.唐高宗時期,松贊干布派使朝見。
直到松贊干布死後,吐蕃與唐逐漸脫離了附屬關係。
唐朝與吐蕃之間的幾次戰爭
大非川之戰
高宗元年,吐蕃攻陷西域十八羈縻州,唐高宗任命阿史那忠為西域行軍大總管,出征西域,任命薛仁貴為邏娑道行軍大總管,進攻吐蕃。唐軍共出動五萬人,長驅直入,一舉擊敗吐蕃。唐軍進入大非川后,薛仁貴率先頭部隊輕裝前進,在積石河口擊退吐蕃,駐軍烏海等唐軍主力,但唐軍主力行動遲緩,還沒到烏海遭到20萬吐蕃大軍襲擊,打敗退走。薛仁貴退守大非川,吐蕃相論欽陵率大軍40萬進攻唐軍,唐軍傷亡殆盡,薛仁貴被迫與吐蕃約和退軍。
青海之戰
儀鳳三年,唐高宗派中書令李敬玄等率兵18萬再次進攻吐蕃。雙方先戰於龍支,吐蕃退走。唐軍繼續深入,在青海附近與吐蕃主力激戰,唐軍大敗。唐將黑齒常之率敢死隊夜襲吐蕃軍,唐突軍才得以趁亂退回鄯州。
安西之戰
公元687年,吐蕃翻越喀喇崑崙山進入西域,攻克安西四鎮,長驅東向,前鋒直達敦煌。長壽元年,唐將王孝傑率兵從西州出發,轉戰數千裡,直至於真等地,大破吐蕃,復取安西四鎮。
武街之戰
開元二年秋,吐蕃大將乞力徐等率兵10萬進攻唐臨洮、蘭州、渭州等地,唐派隴右防禦使薛訥等率兵反擊。唐軍主力並不固守城池,而是實施機動作戰。十月,唐軍以夜襲發起進攻,大敗吐蕃於武街附近。然後又追擊逃敵,連戰連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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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白髮布衣的藏地讀行
唐憲宗李純是中唐時期一個比較有作為的皇帝,其在位的十五年間(805-820,年號“元和”),任用李吉甫、杜黃裳、李絳、裴度等幾位賢相,力主革除弊制、養兵削藩,討劉闢、除李琦、收魏博、平淮西、滅李師道,中學課本上《李愬雪夜入蔡州》便發生在這一時期。[1]
隨著唐庭權威的再度樹立,沉痾數十年的藩鎮割據局面幾乎一掃而空,各地藩鎮都開始重新上繳賦稅,接受朝廷任命的官吏。如果不是之後穆宗、文宗等幾位皇帝實在不堪,唐朝的國祚尚有逆轉的可能。
正因於此,目前史學界多將目光專注於“元和中興”時期,“兩稅制”推行和“削除藩鎮”之上,少有人關注憲宗在位期間唐蕃兩國的博弈。
今天,我們就憲宗在位的十五年,從唐蕃二百年的關係史中抽離出來。看看這個頗有意味的時間段裡,唐蕃兩國是如何在朝堂、沙場兩個層面角逐博弈的。如果用一條曲線來勾勒出唐蕃二百年的關係史,那太宗時期處於上揚週期,最高點是文成入藏後的十年。
之後,在高宗武后時期開始震盪下行,中宗李顯嫁金城公主入藏,至玄宗天寶年間,兩國關係開始轉暖,雖依舊上下搖擺,但總體保持平穩,算是一段略有上升的盤整階段。
安史之亂爆發後,吐蕃併吞河攏西域,兩國關係斷崖式跳水,戰爭成了對話的主要方式,尤其在唐德宗貞元三年(787年),平涼劫盟事件爆發後,唐蕃關係跌入谷底,幾乎斷了使臣互訪。
憲宗即位後,曲線再度上揚,兩國在朝堂、邊疆兩個戰場上鬥得你來我往。
(這其實恰好說明了,唐朝在安史之亂後,歷經肅宗、代宗、德宗、順宗四朝的黑暗期,至憲宗時已有了還手之力。)
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的鹽州之戰以唐軍獲勝告終,此後兩國再也無心戀戰,和談成了雙方唯一的選擇。
公元821年的“長慶會盟”(唐穆宗長慶元年),標誌著兩國關係的最後一個高點。之後842年(唐武宗會昌二年),吐蕃內政外交徹底崩盤,吐蕃王朝滅亡,再無唐蕃關係可言。
這條綿延二百餘年的曲線,波動之劇烈,持續時間之長,在中國古代王朝與少數民族政權的關係史上極為罕見,以至唐庭上下皆以“邊患莫大於吐蕃”為論。
對於這點,我在之前的文章《唐蕃百年國戰的階段與轉折中》中,有比較詳細的分析。
不過那篇文章主要關注兩國的戰事,對外交層面涉及較少,今天我們會從外交和軍事兩個維度入手,把元和時期的博弈細細講來。首先需要申明一點,兩國百年的關係史是不可能用一句話簡單描述的,這是一曲和緩與緊張反覆出現的樂章。
在這個樂章裡,強與弱不但相對,而且是個不斷轉換的變數,沒有誰一直強或一直弱。
要知道,在唐蕃交往的二百年裡,有紀錄可查的戰事多達197次,邊境摩擦無以計數,如果某一方持續積弱,早就亡國滅種了。
因此,不要拿某一場或某幾場戰例出來說事兒,一戰勝敗、一城得失都不足以左右國戰的走勢。
就比如,763年(唐代宗廣德元年)吐蕃曾攻入長安,但之後數十年卻再也無力染指關中,並不是吐蕃軍力變弱了,而是唐朝以涇源(甘肅涇川縣)為節點,構築更嚴密的防禦體系,並將最有戰鬥力的朔方軍調至西部防守隴山(六盤山)。
古代戰爭通常都有很複雜的歷史背景,有時候戰役的醞釀期,甚至比戰役本身更值得玩味,就像吐蕃入長安的戰例,遠不像網上流傳的那麼簡單,有機會我們把這段仔細說說。
好了,經過剛才敘述,大家對唐蕃間綿長的關係,已有了一個總體上的認識。現在,我們來始說憲宗時期唐蕃關係的變化。
剛才提及德宗朝“平涼劫盟”爆發後,兩國關係全面進入冰凍期。
在此期間,德宗接受了李泌“北和回紇、西聯大食、南通南詔”的連橫之策,在東亞構建了一個“反吐蕃聯盟”,史稱“貞元之盟”[2]。
應該說“貞元之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回紇(後改稱回鶻)在與唐朝結盟後,同吐蕃在天山南北爆發了多次血腥的戰爭,極大消耗了吐蕃的軍力。
794年6月(唐德宗貞元十年)南詔國也與唐朝重歸盟好,並與吐蕃兵戎相見。面對南詔國的背離,吐蕃朝廷極為憤怒,稱南詔為“兩頭蠻”,以斥其“首鼠兩端”[3]。
身在多國圍攻之中,吐蕃也有點招架不住,吐蕃贊普赤德松贊開始謀求同唐朝緩和關係,以便集中軍力同回鶻死磕。
德宗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五月,吐蕃首先向唐朝伸出了橄欖枝,吐蕃使臣論頰熱入貢長安,商討和談會盟之事。
這次,德宗沒有執行他著名的對蕃“三不政策”(不許入境、不接盟書、不見使臣),不但接待了蕃使,還在六月遣右龍武大將軍薛抷還使吐蕃。
這次十七年間的首次互訪,意味著兩國冰凍期的結束。
德宗態度的轉變,有可能基於上年唐軍在維州(四川理縣)大勝吐蕃,生擒了吐蕃內大相兼東鄙五道節度大使論莽熱[4]。這讓他覺得,有底氣開始和吐蕃恢復接觸。
兩國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充滿悖論,有時“接觸反倒需要更多勇氣,而封鎖卻源於怯懦”。這種情況,直到今天依舊反覆出現。貞元二十一年(805年)德宗李適駕崩,長子李誦繼位,是為唐順宗,改國號“永貞”。但順宗李誦只幹了八個月皇帝,便禪位其子李純,自己做了太上皇。
李純便是我們的主角,唐朝第十一位皇帝——唐憲宗,年號“元和”。
李純繼位後,唐蕃關係繼續緩和,兩國會盟之論不斷髮酵。但朝堂上使臣往返的熱絡局面,並沒有對映在邊疆地區,吐蕃軍隊依舊歲歲寇邊,唐軍也在隨時謀求反擊。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古代王朝文武之間從來都是一對矛盾體,軍功是武將晉升的唯一途徑,所以發動戰爭變成了一件可以獲利的買賣。
而吐蕃則更為嚴重,由於吐蕃軍隊的戰果是分賬制,贊普和邊將各得其利。導致戰爭成了邊將及其家族,獲取財貨的最佳手段,會盟就意味著斷了豪門的財路,邊疆節度當然不願意了。
對此,中原史料裡很幾條很有意思的記載。上面三條記載,前兩條記於《冊府元龜·將帥部》和《全唐文拾遺》,說的是吐蕃歲歲寇邊劫掠唐朝財物;後一條,記載於《資治通鑑》是唐鳳翔節度使李惟簡,告誡唐朝邊將都老實點,別亂搞事情[5]。
由此可見,唐蕃國境線兩側的戰爭販子其實都挺多。因此,唐蕃兩國的關係始終在戰和間左右搖擺,多次發生和談使臣剛剛到達,邊境卻以大打出手的情況。
例如元和十三年十月,吐蕃使臣論矩立剛到長安,次月吐蕃邊軍便入寇河曲、夏州(陝西靖邊縣)大肆掠奪,引得憲宗下旨斥責[6]。
當時,往來奔走的使臣是個很有風險的工作,唐蕃兩國都發生過君主暴怒,扣留使臣的事情發生,有些甚至一直囚禁致死。元和十三年這次,憲宗便直接扣了論矩立。[7]
但元和年間,兩國和好已是大勢所趨,吐蕃的主要精力放在了西域,“吐蕃歲西師,故鮮盜邊”[8]。
(其實,吐蕃將帥心裡也清楚,只要唐軍全力防守,受制於攻堅能力太差,隴山一線打不進來。)
而對於唐朝來說,緩和西部邊防的壓力,全力以赴搞定國內割據的藩鎮更為重要。
正式基於兩國戰略重心的轉移,雖然邊境依舊烽火不熄,但整個元和十五年間,決定性、轉折性的大戰幾乎沒有。這也是史學界,一直不太關憲宗時期兩國關係的根本原因。
另外,和談之所以能一直磕磕絆絆進行的重要原因是,吐蕃手裡拿的籌碼,恰恰是唐朝想要的。為了緩和之前冰凍期結下的宿怨,吐蕃在和談初期便拋下了一個巨大的誘餌,引唐朝上鉤。
關於這個從天而降的巨大餡餅,唐庭曾有一個頗有趣味的君臣奏對。[9]
這是時任宰相李吉甫,向憲宗表明自己對吐蕃求盟的態度。可以看出憲宗初年,吐蕃至少兩次向唐庭表示了和談的意願。
其中第一次,李吉甫認為“南詔國已經與唐重修舊好,如果同吐蕃和盟可能會使南詔心存疑慮,不利於‘反吐蕃聯盟’的穩定(南詔怨望,邊隙叢生)”,結果是“帝辭其使”。
吐蕃見狀,增加了籌碼“復請獻濱塞亭障南北數千裡求盟”,這個大餡餅扔出來,憲宗馬上就被砸暈了。
南北數千裡呀!這對有志於中興唐庭的憲宗來說,簡直就是“致命誘惑”。
要知道,憲宗和中晚唐那些致力於飛鷹走馬、頓吃等死的皇帝相比,還是很有進取之心的。《資治通鑑》裡記載了,這樣一段憲宗的內心獨白。[10]
他對憲宗說:“您仔細看看地圖,吐蕃準備放棄的地方,都是‘邊境荒岨,犬牙相吞’之地。就是邊吏拿著地圖去,都不見得能搞清楚具體情況。
現在,吐蕃拿著幾張破紙就來了,這不是忽悠咱嗎?(有得地之名,而實喪之,陛下將安用此?)”,又把憲宗的熱情撅回去了。
雖然,憲宗再次拒絕了會談,但他也相應的釋放出了善意,下令釋放吐蕃俘虜17人回蕃。吐蕃這邊也跟著投桃報李,於次年8月釋放包括僧人在內的450人回唐。[11]
隨即吐蕃再度加碼,這次他們可是撈乾的了,拿出的誘餌是安樂(寧夏中寧縣)、秦(甘肅天水)、原(甘肅鎮原縣)三州。
要知道,此三州可不是之前那個沒營養的“千里之地”。安樂州地處靈州(寧夏靈武)的南部,是唐朝朔方軍渡黃河南下的必經之路;
原州處於隴山上隴道之要衝,直接威脅隴山防線的戰略支撐點慶州(慶陽縣)和涇州(涇源縣);
秦州地處沿渭河東進之要衝,擁有秦州唐軍便可依託隴坻的大震關(甘肅清水東北),構建可靠的防線。
這三個戰略性節點被吐蕃佔據後,唐朝一直耿耿於懷,只是限於軍事力量不足,雖多次嘗試但始終未能奪回。
現在吐蕃願意交還三州表明誠意,迅速就勾起唐朝的興趣。
但餡餅吃到嘴裡不是那麼容易的,交還三州的動議在吐蕃國內引起了極大的爭議,尤其是吐蕃河攏邊疆節度大使們堅決反對。
時任蕃相兼沙州都元帥尚綺心兒跳出來表示,“此三州非創侵襲,不可割屬大唐來”[12]。面對群情激奮的將領,吐蕃贊普赤德松贊和僧相(缽闡布)娘•定埃增似乎也有後撤的意圖。
元和四年(809年),吐蕃使臣論與勃藏訪唐時,便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只是催促唐朝儘快舉行會盟大典。
為此唐使徐復回訪時,帶去了一封由白居易代筆,署名為憲宗的書信。這封發給吐蕃二號人物缽闡布(僧相)的信中直言不諱的指出,“之前商議交還三州之事,已經說得很詳細了,但這次來的蕃使卻不再談論此事(已具前書,非不周細,及省來表,似未指明)。
如果想要會談合盟,須重新劃定疆界,現在兩國談了幾年,只要吐蕃交還三州馬上就可以開始下一步工作(必欲復修信誓,即須重畫封疆,雖兩國盟約之言,積年未定,但三州交割之後,剋日可期)。
兩國會盟和好不僅僅是我的心願,也是你的志向,怎能不努力完成呢?(朕之衷情,卿之志願,俱在於此,豈不勉歟?)”[13]
隨後,還是由白居易代筆了一封憲宗寫給尚綺心兒的書信。
在這封信裡直接駁斥了他“此三州非創侵襲,不可割屬大唐來”的言論,說道“三州本就不是吐蕃領土,如果不是‘侵襲’,又是從何而來?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又怎能說是‘割屬’?(且此本不屬蕃,豈非侵襲所得,今是卻歸舊管,何引割屬為詞?)”。
會盟之前的重定疆界,必須以歸還三州之後的邊界為準,否則兩國邊境如何界定?(若議修盟,即須重定封疆,先歸三郡。若三郡未復,兩界未分,即是未定封疆,憑何以為要約?)[14]
由上述兩封書信可見,吐蕃國內對交還三州意見頗大,即便貴為僧相也難以彈壓此類聲浪。
即便白居易在信中曉之以理,又誘之以利,吐蕃依舊在元和五年(810年)表示,不能接受唐朝以歸還三州作為會盟的先決條件,自此雙方會盟的提議正式擱淺。
唐朝之所以一口咬定必須首先歸還三州,除了先落袋為安以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曾被吐蕃忽悠瘸過。
德宗初期,李適(唐德宗)因做太子時與回紇有舊仇,一心想聯合吐蕃共同對付回紇。結果被尚結贊以歸還鹽、夏二州為誘餌,約在平涼川(甘肅平涼附近)舉行會盟大典。
當時,深諳邊事的邠寧節度使韓遊瑰曾上書直言,“吐蕃強而求盟,必然有詐”(吐蕃弱則求盟,強則入寇,今深入塞內而求盟,此必詐也!)[15],中唐名將李晟也認為“戎狄無信,不如擊之”。
但李適拒不納言,被吐蕃軍隊在平涼川劫盟使、殺唐臣,這不但成了李適一生的恥辱,也讓後世唐朝君臣心有岌岌。
因此,在這次談和之前,白居易就曾撰文警告憲宗李純,別高興的太早。[16]
等到唐庭君臣發現,吐蕃已有三心二意之時(今者贊普來意,欲以再審此言)[17],平涼劫盟的陰影,迅速讓雙方本就微薄的信任化為烏有。
既然和談已經進入了死迴圈,口水解決不了問題,剩下的就是拳頭了。
不過此時,隴右的戰場形勢發生了一點變化。之前,唐軍受困於機動能力不足,只能困守城中,面對來去如風的吐蕃騎兵無可奈何。以至於,只能每年焚燒草場,透過增加後勤壓力的方式,阻滯吐蕃騎兵的深入。
即便如此消極的防禦手段,都引起了吐蕃的不滿,置書唐朝涇原四鎮節度使朱忠亮,詢問“頻見燒草,何使如此?”
又是白居易代筆回書給吐蕃東道節度使論結都離,表示燒草、築城都是常規操作,用不著一驚一乍的(歲焚宿草,蓋是每年常事,何忽今日形言?)[18]。
但隨著憲宗連續幹倒了,西川節度使劉闢、夏綏節度留後楊惠琳(元和元年806年)、魏博節度副使田懷諫(元和七年812年),尤其是平淮西節度吳元濟(元和十二年817年)、討淄青節度使李師道(元和十三年818年)之後,各地節度懾於中央的權威,紛紛將子侄送入長安為質。[19]
東部軍情的舒緩,讓唐庭逐漸有能力向西調動軍隊,朔方、隴右的防禦壓力開始緩解,並開始進行有計劃的主動出擊。
818年(唐元和十三年)十月,吐蕃兵圍宥州(今內蒙鄂托克旗東北)。得到訊息的唐軍紛紛展開救援行動,
唐靈武節度使杜叔良率軍北援,在定遠城(寧夏石嘴山市平羅縣東南)與吐蕃阻援部隊相遇,兩軍在曠野上展開激戰,吐蕃軍隊戰死兩千餘人,一位節度副使被俘。
阻援未果的吐蕃軍隊,面對唐軍堅守的宥州無可奈何,在城外燒掠之後退去。不想,靈武唐軍見蕃軍退去,竟然來了精神,趁機對吐蕃控制的常樂州(定遠城之西)實施了反包圍,並攻入羅城縱火焚燒。
其他方向的唐軍也沒閒著,趁吐蕃的注意力都被宥州吸引,唐平涼守將郝玼,趁機進攻吐蕃佔據的原州城(寧夏固原縣),在擊退了二萬吐蕃軍隊後,成功佔據了原州城。
原州這處在兩國外交上口水不斷的戰略節點,對唐西部防禦體系極為重要,唐軍佔據後立刻駐軍固守。
同時,劍南唐軍也在西川節度使王播的率領下,攻佔了吐蕃的峨和(四川茂汶縣北)、棲雞等城。[20]
818年的戰果,已預示著吐蕃軍隊經過連年的戰事其戰鬥力,已經跌落至與唐軍持平的狀況了。但吐蕃節度大使並沒有察覺,幾十年來,輕鬆碾壓唐軍的印象,依舊牢固的儲存在吐蕃將領的頭腦中。這次居然被唐軍驅逐,令吐蕃邊將極為惱火。次年八月,吐蕃節度論三摩、內相尚塔藏、中書令尚綺兒,興兵15萬軍隊寇關鹽州。
這次,吐蕃進行了充分的準備,事先便製造了大量的攻城器具,督促僕從的党項軍隊,圍住鹽州城後,不分主次從四面同時攻城。
但守城畢竟是唐軍的強項,鹽州刺史李文悅親自登城拼死而戰,苦守州城27日,終於等來了援軍。
唐將史敬奉領兵深入大漠繞行至蕃軍背後,與鹽州守軍裡應外合,大敗蕃軍,“殺戮不可勝紀,驅其餘眾於蘆河,獲羊馬駝牛萬數”。[21]
鹽州城下的大勝,成了唐蕃國戰的終戰之篇,自此吐蕃邊將也明白了,談判桌上弄不來的東西,戰場上也弄不來了。
隨後,以吐蕃僧相(缽闡布)娘•定埃增為首的主和派佔據了上風,兩國的會盟和談走上了快車道。
不過,這和憲宗已經沒大多關係了,818年(元和十三年)後,李純突然迷上了嗑藥,準備長生不老多幹幾年。
結果,嗑完了藥反而身體每況愈下,導致他的性情變得暴躁易怒,經常斥責或誅殺左右宦官,韓愈這倒黴孩子上書勸誡差點被殺。
貶抵潮州的路上,韓愈有感而發寫下“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的名句,也算李純為唐詩做了點貢獻。[22]
大昭寺門前矗立的“唐蕃會盟碑”也叫“長慶會盟碑”,就是因為兩國會盟的時間是唐穆宗“長慶元年”(公元821年)。
而憲宗李純已於去歲(元和十五年,820年)暴斃宮中,結束了他十五年,前明後暗的皇帝生涯。
縱觀憲宗一朝,唐蕃和平是主旋律,但向和平邁進的路上坎坷不斷。這其實正是歷史的規律,“和平這種奢侈品,通常都以拳腳相加的方式降臨。”
也只有拳腳相加後,氣喘吁吁、鼻青臉腫之餘,才能認識到它的珍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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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資治通鑑·唐紀四十八》__[北宋] 司馬光;
[16]、《全唐文》 __[清] 董誥、阮元 等合撰;
[18]、《代忠亮答吐蕃東道節度使論結都離書》__ [唐] 白居易,《白氏長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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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__[唐] 韓愈;
回覆列表
吐蕃是居住在西藏高原的一個古老的少數民族,也就是今天藏族的祖先。他們於公元六、七世紀時建立了奴隸制國家。由松贊干布到達摩時期延續了兩百多年。
唐朝與吐蕃的戰爭發生在公元七世紀至九世紀中間。吐蕃與唐朝時戰時和。其間曾發生了留傳後世的千古佳話,文成公主和親。雙方為什麼要發生戰爭呢?為了爭奪西域和青海地區。
唐太宗時期,雙方之間發生了一次規模較小的戰爭,吐蕃被擊退。唐高宗和唐玄宗期間,雙方有攻有守。至安史之亂以後,唐朝力量削弱了,吐蕃藉機控制了隴右十八州和安西四鎮,一度攻陷過唐都長安。後來唐聯合回鶻、南詔、大食合圍吐蕃,吐蕃也因連年戰爭,國力大衰,最後於八七七年分裂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