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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雅識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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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欲雲談史論今
周厲王,名胡,青銅器銘文中也稱為“㝬”。
傳統史籍中,因為周厲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做法,引發了著名的“華人暴動”,所以一直以來周厲王都被認作是暴君、貪君。《逸周書·諡法》:“致戮無辜曰厲。”以傳統史籍而言,周厲王致戮無辜的行為,就在請衛巫監謗時,“以告則殺之。”
然而,近代以來,隨著地下考古文物的發掘,人們對於周厲王有了全新的認識。
周厲王為何要“專利”改革?周厲王之前,周王室就已經走向沒落。周昭王時,“喪六師於漢。……其年,王南巡不返”;周懿王時期,為躲避犬戎入侵,周王室被逼從鎬京遷都到了犬丘;周夷王時,擅殺大臣,以致諸侯相伐……。
周王室的衰落,最根本原因之一,就是分封制。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指出,“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周王室長期踐行分封制(封建制),分封諸侯、卿大夫,致使周王室直轄領土越來越小。但與此同時,姬家人口規模卻越來越龐大,名義上管轄的領土範圍也越來越廣,要養活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所以,分封制(封建制)在周初時還能讓周王室正常運轉,但到西周中晚期時卻逐漸讓周王室入不敷出了。這是分封制(封建制)下的“經濟基礎”,決定了幾百年後周王室“上層建築”的沒落。
因此,周厲王上臺之後,就必須直面分封制這一弊端——所以周厲王才啟動了著名的“專利”改革:在周王畿內,周王室從各諸侯國、卿士家收回大部分土地山河資源的經營權,由“中央政府”派人統一管理、統一經營。
“專利”改革,既然是要從諸侯卿士家收回土地,必然侵犯了分封制下既得利益階層的權益。改革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從考古發掘的青銅器中,大約可得知周厲王在推動“專利”改革的過程。
西周青銅器《五年琱生簋》、《五年琱生尊》、《六年琱生簋》三器銘文前後照應,完整地記載下週厲王時期周王幾內的一個故事。對於這個故事中的人物關係及其原委,學術界還存在著較大分歧。
但個人認為,這其實就反映了周厲王“專利”改革前期,周王幾召、週二家與周厲王鬥法的過程:
一開始,周厲王讓召、週二家帶頭上交土地,但是老召公依仗老臣子身份,拒絕上交。於是周厲王三天兩頭派人到老召公家的土地上找麻煩,讓老召公家宅難安。氣急攻心的老召公一時激動,頓時命歸西天。
丈夫去世之後,老召公夫人招來周公家族代表琱生,商討定了與周王室妥協的方案:“我老了,不想讓家族土地整天出事。如果大家都同意,我家留三份、琱生家就留兩份;我家留兩份,琱生家就留一份……(其餘都上交)。”並讓琱生轉述給朝中兒子召伯虎,讓他辦理妥這件事。
召伯虎再也不敢怠慢,立刻四處奔走,上下協調。在周厲王五年九月,他就與周王室敲定了召、周兩家土地的最終上交方案:召家留三分,周家留二分,其餘土地都上交給周王室。直至次年四月,土地交割手續辦完,這次召、周兩家與周王室之間的土地糾紛才算圓滿解決,塵埃落定。
但是,生性倔犟的周厲王卻還不肯罷休。周厲王下令,把召家爵位由“公”降級成“伯”,並賜予老召公諡號——“幽”。《逸周書·諡法》:“庸遏不通曰幽;蚤孤鋪位曰幽;動祭亂常曰幽。”由此可見,“幽”是一惡諡。“庸遏不通”,就是周厲王對老召公蓋棺論定的考評。
周厲王強硬地推行專利改革,雖然困難重重,阻力大過天,但是卻極大地增強了周王室的實力。此時,周厲王就開始了周王室的復興計劃。
《禹鼎》銘文記載了周厲王消滅鄂國(噩國)的過程。鄂國,位於南陽盆地進出中原的門戶地帶,是殷商時期就已存在的一個古國。鄂侯曾經與周文王同居商王室三公,但被商紂王殺害。周人推翻商王朝後,鄂國與周人關係一度比較親密,鄂國還一度與周王室通婚,成為皇親國戚。(《噩侯簋》銘文)但是,西周中晚期後,鄂國勾結淮夷,致使淮夷數次攻入成周洛邑附近。鑑於鄂國佔據交通要衝,周厲王決心消滅鄂國,徹底打通周王國通往南陽盆地的交通要道。最終,在諸侯武公大臣禹的助力之下,周王室軍隊成功攻破了鄂國城牆,生擒鄂侯馭方。
攻克鄂國,大大震懾住了那些桀驁不馴的諸侯。楚國,就是被周厲王“勿遺壽幼”的氣勢給嚇怕了,不得不主動去王號而不敢稱。
此外,《晉侯蘇鍾》銘文記載了周厲王征伐山東夙夷之事,《多友鼎》記載了周王室在涇河流域反擊入侵犬戎大獲全勝之事,……。
諸多的青銅器銘文,都可證實周厲王在位期間,曾經為周王室復興做出過巨大貢獻。特別是消滅鄂國,為後來周宣王時期龐大的征服淮夷計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周厲王雖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他所取得輝煌,卻是建立在“專利”改革基礎之上。而“專利”改革本身,就嚴重侵犯了分封制下諸侯卿大夫們的既得利益。再加上週厲王改革過程中所採取的強硬政策,就更引發了諸侯、卿大夫的強烈不滿。《國語·周語上》記載的芮良夫論“專利”、《逸周書·芮良夫》、《詩經·大雅》中的“桑柔”、“蕩”、“抑”、“扳”等等篇目,都反映出諸侯卿大夫們對周厲王“專利”改革的痛恨與不滿。
現代改革者往往說,觸及利益,比觸及靈魂更加困難!在古代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眾人如潮水般的反對聲中,周厲王最終失去了理智,從衛國請來多名巫士,讓巫士來監視百姓及文武百官——誰敢傳謠、信謠,“以告則殺之”!衛國,就是當年商人的老巢;商人,又是以頻繁祭祀、與神靈相通而聞名於天下。別以為說過的話都像放屁一樣,看不見、摸不著;這次周王室專門禮聘神通廣大的巫師來,特聘“神仙姐姐”下凡來監管天下“輿論導向”,看誰還敢胡說八道?
然而,這種強硬地壓制天下輿論的做法,卻最終引發了天下人更為激烈的反抗:就在周厲王推行“稜鏡計劃”後的第三年,即公元前841年,“華人暴動”突然發生,不但周厲王被放逐,他的多個兒子也紛紛死於暴動之中!
周王室遭遇了建國以來第一次重大挫折,周厲王也遭遇到他人生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大一次“黑天鵝”。天下諸侯和卿士們的集體背叛,讓周王室陷入深深的泥沼,難以自拔,進入了發展的黑暗期。
周厲王的改革是徹底完了,可到了現代,也有人為周厲王翻案。因為“專利”改革,有不少現代人力贊周厲王為改革家。
周厲王的“專利”,確實是一次改革。但是,像他這樣一味採取高壓政策來推行改革,還強硬地鉗制民眾言論,與歷史上其他暴君的差別又在哪?
更為關鍵的是,周厲王改革,其目的只是為了增強中央政府集權、造出更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並沒有讓社會其他階層切實享受到改革所帶來的紅利。底層民眾長期活在“不至造反的”最低生活水平下,持續不斷受到周王室壓榨,生活痛苦不堪,當然就不可能與周王室形成利益共同體。改革改了幾十年,民眾生活絲毫不見改善,生存壓力卻在逐年上升,周王室復興不復興,已遠非他們關注。而西周社會的各級貴族,他們的土地大部被周王室徵用,在改革開始之初就與周王室之間產生了難以調和的利益衝突,早已是離心離德。
《管子•國蓄》中說:“利出於一孔者,其國無敵;出二孔者,其兵不詘(音屈);出三孔者,不可以舉兵;出四孔者,其國必亡。”周王室改革無法得到下層民眾普遍支援,又得罪了大多數的權貴、諸侯,整個周王朝上上下下已是“利出五、六孔”都不止了。
周王室失去了基層民眾的支援,又得罪了大多數權貴,周厲王從此成為孤家寡人,失敗是必然的。 -
3 # 西嶽頑石
周厲王究竟是個什麼的人,這還要從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華人暴動”說起。
時間:公元前841年 地點:鎬京,準確說在今西安長安縣附近 人物:周厲王(大Boss+蠢貨)、召公(忠臣+預言家)、榮夷公(奸臣+錢串子)、衛巫(巫師+江湖騙子)、平民百姓(一夥憤怒的小鳥) 事件:華人暴動(這夥憤怒的小鳥將怒火燒到了王宮,嚇得大boss落荒而逃)初中歷史課不經常翹課或睡覺的童鞋們一定知道,華人暴動是怎麼回事。華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夥憤怒的小鳥竟然揚言要殺了貴為天子的周厲王,你說這個大 boss把人逼到了什麼份上?!話說西周經過幾代敗家子的胡折騰,家業一天天衰弱,到了厲王手上,日子過的很拮据,拆了東牆補西牆。沒錢的日子真不好過,諸侯們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厲王貴為天子,卻只有眼紅的份。怎麼辦?寡人好痛苦啊?!
大臣榮夷公提出了兩個解決方案:1、將國內山林川澤的開採權收歸國有,百姓若想採藥、捕魚、打獵必須到有關部門高價購買經營許可證才行;2、將所有賺錢的行業收歸王室經營,不得百姓做生意。這兩個方案的中心思想很明確,國家實行經濟壟斷,這是經濟學家玩的套路啊。這樣一來,厲王日子好過了,大把鈔票源源不斷湧入他的腰包,可百姓就慘了,國家砸了他們的飯碗,人總要吃飯的,往後的日子咋過?
召公一看,這不是胡鬧麼,這樣做擺明了讓老百姓喝西北風去啊?於是跑去對厲王說:“你不讓他們好過,他們也不會讓你好過。老百姓現在苦不堪言,怨聲載道,時間長了,要出大亂子。” 厲王笑嘻嘻的說:“寡人自有錦囊妙計,不用你操心。”
這還不好辦,這幫人喜歡瞎BB,我就堵上他們的嘴。厲王從衛國召來一大批巫師,命他們化妝成小商販、江湖遊醫、算命先生,臥底在百姓中間,誰若敢議論國事,一經發現,後半生基本完蛋。這招果然妙,明朝的東西二廠以及老蔣的軍統保密局等特務機構的建立,保不準是向厲王取的經。
在白色恐怖籠罩下,百姓不敢說話了,連正常嘮家長裡短都不敢了。就算路上見了熟人,也只是用眼神和表情打個招呼,便匆匆而過,這種情況頗似金氏家族控制下的北北韓。有個成語叫“道路以目”,就是源於這個典故。
厲王開始得瑟了,向召公炫耀,寡人這招管用吧,這幫孫子還反了天了!不用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召公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是劑猛藥,短時間內見療效,可時間一長,五臟六肺俱損啊。你堵住百姓的嘴,就像泥沙堵住了河流,一旦河堤決口,將會遭受滅頂之災!哼!這個召公老是跟我對著幹,你看人家榮夷公多麼招人喜歡,真是不識抬舉。
召公真是一個深謀遠慮的預言家,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公元前841年,百姓終於忍無可忍,怒憤像火山一樣爆發,他們衝進王宮,四處尋找厲王,揚言要活剮了他。厲王幸虧溜得快,若是被百姓逮住,一定會死的很慘。百姓找不到厲王,聽說厲王的兒子姬靜躲在召公家裡,遂向召公要人。召公為了保住王室血脈,將自己的兒子冒充姬靜交給憤怒的百姓,沖天之怒必須用鮮血才能澆滅,百姓殺了假王子,才在召公、周公等人的勸說下,紛紛離去。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識?沒錯,只不過這是成人版的趙氏孤兒。
厲王逃走之後,嚇得跟過街老鼠似的,不敢回來,這可怎麼辦,國不可一日無君啊?經大臣們商議,由召公和另一個大臣周公主持朝政,暫代周天子行使職權,史稱“共和行政”,“共和”一詞由此而來。共和行政維持14年後,周厲王病死,至死都沒有回到鎬京。華人暴動是根植於他內心深處的恐懼,鎬京繁花似錦,卻是夢魘之地。
後來,王子姬靜即位,是為周宣王。宣王治國有方,得到諸侯的支援,西周王朝恢復了短暫的中興局面。可惜好景不長,宣王死後,歷史上著名的敗家子周幽王即位,就是寵幸褒姒烽火戲諸侯的那位大神,他用實際行動向後人生動演繹了狼來了的古裝成人版,苟延殘喘的西周帝國在他手上轟然倒塌。可嘆帝國滅,美人劫,奈何紅顏不到老,宛如落花流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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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文蹤旅跡
要說周厲王姬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們先從人們給他的諡號“厲”字說起。
簡單來說,諡號就是君王或重臣名人死後,能高度概括其功過的一個字眼(後來諡號發展成使用兩個字或者多個字),這個字具有蓋棺定論的功能。比如說,周朝的開創者姬發諡號為“武”。一個“武”字,就說明他在位期間善於領兵征伐,並立下武功。比如漢哀帝劉欣,諡號“哀”字,就表達了後人對他的同情。
相傳諡號是大行德廣的周公創造的。周公是周文王的兒子,周武王的弟弟。他曾經幫著自己的哥哥周武王討伐紂王,為周的社會穩定和繁榮做出了很大貢獻。《尚書》從多個方面總結了他的傑出貢獻:協助武王結束社會亂象;幫助哥哥武王消滅了殷紂王;輔佐侄子——周成王掃平了奄國;在奉命東征,掃清亂象之後,實行分封制;主持營建了都城成周;編制了維護分封制度的禮樂規範;攝政而不篡位,還政而無怨言。
而作為周朝的第十位天子姬胡,後人對他用了“厲”字做諡號,顯然是對他的貶損,是對他的差評。“厲”是濫殺無辜,殘忍不堪的意思。從“周厲王”的諡號中,直覺告訴我們,他很是殘暴。
那麼,歷史上的周厲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前880年(周夷王十六年),天子姬燮逝世,其子姬胡繼位。這個姬胡就是我們今天要說的主人公——周厲王。
我們發現,歷史上很多名人出生時的天相往往暗示著這個人的命運。比如姜嫄踩著巨人足跡而懷上后稷;比如傳說劉邦出生時,他媽媽夢見與神仙相遇後,風雨雷電交加,有一條巨龍破窗而入;傳說明太祖朱元璋出生時夜空澄明,紅光鋪地;傳說萬曆皇帝的老師張居正出生時,他的老爺張成明見白花花的月亮掉進自己的水缸子裡等等。
而傳說周厲王出生時,大冬天下著斗大的冰雹,牛馬皆死,江漢洪波連天。這是一個凶兆,預示著他的到來會給別人製造出麻煩。
果不其然,周厲王繼位後,暴戾驕奢、獨斷蠻橫、
手段殘忍,老百姓對此議論很多。召公提醒他,這樣的高壓政策已經引起了不滿。聽不進去別人建議的人往往絕對不是一個好人。如果誰議論姬胡,一旦被眼線把話傳過去,立馬就人頭落地,丟了性命。
姬胡的做派弄得人人自危、怒不敢言。周厲王的嚴苛暴行換來了表面上的平靜。百姓沒有人再公開議論朝政,沒有人敢對政令說三道四。他禁不住喜氣盈懷。公元前846(厲王三十四年),周厲王給召穆公炫耀道:“吾能弭謗矣,乃不敢言。”
自己處於困局之中而不能自知。面對周厲王的自以為是和洋洋得意,召穆公語重心長地說道:堵嘴比堵水的危害還大。水潰傷民,所以治水要疏導,治民開言路。你治理天下,就要允許公卿、列士都能公開建言獻策,評價得失……
對於召公煞費苦心的建議,周厲王壓根就不去理會。他依然我行我素,在殘暴的軌道上越走越遠。
平靜的江河下面暗流洶湧。公元前843(周厲王三十七年),各地的老百姓終於走到了一起,他們揭竿而起,抱團造反。周厲王倉皇逃跑。周厲王的命保住了,而他的兒子姬靜躲在召公家裡,被造反的群眾圍困住。召公用自己兒子的姓名換取了太子姬靜的安全。姬靜後來和召公一起開創了“共和行政”,給周王朝帶來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公元前829年,周厲王去世,可是,暴君之名卻永遠滴留在了史書之中。
我們反觀周厲王的人生,他試圖振興周朝經濟的做法多多少少還可以挽回他殘暴不堪的壞名聲。
有人說他是一個改革家,這源於他頒佈了一個“開山禁令”。
周朝建立之初,山林沼澤等地都是開放的,任何人的都可以開墾、耕作,並以此謀生。這個制度激發了人們開拓土地的積極性。
而周厲王認為,自己貴為天子,天下的所有事物應該都屬於自己,他很不滿庶民百姓開墾山林沼澤,下令將自然資源收歸國有,對這些資源的開發利用由國家統一負責。這個禁令的頒佈,斷了許多人的生活依靠。
什麼行為一旦成為習慣,要改變它,必然會遭到人們的排斥和拒絕。
但是,周厲王的這個禁令客觀上實現了土地資源的國有化,有助於統一調配資源,提高了生產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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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錢君史話
公元前八四一年,在我們歷史裡實在是一個頗為重要的年份。司馬遷作《史記》時,以這一年為開端編了一個《十二諸侯年表》。這一年,也就成為我們有確切紀年的開始。
據《國語•周語上》的記載:周厲王姬胡任用“好專利”的榮夷公做了執政的卿士,“華人”很不滿,還製造了“華人暴動”;也是在這一年。姬胡最終被趕到了彘地,十四年後,死在那裡。
厲王“無道”罪名的由來也是因為這一系列的事件,姬胡成了歷史上有名的“無道”暴君,還給他定了兩個罪名:其一是出自《史記•周本紀》的記載,稱厲王暴虐,致使“華人”誹謗,於是厲王從衛國找來一個巫去監視他們,有敢於誹謗,就會被殺了。直嚇得“華人”們在即使在路上相遇,也只能去確定一下眼神,再不敢多說一句話了。召公用“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規勸於他,他還是不聽。其二則是厲王任用“好專利”的榮夷公來斂財。
以上的暴虐行徑,最終在蓋棺定論的時候,給他贏得了一個“厲”的諡號。據《尚書•逸周書•諡法解》上說,“殺戮無辜曰厲、暴虐無親曰厲、愎狠無禮曰厲、扶邪違正曰厲、長舌階禍曰厲。”這樣以來,厲王的罪名也就妥妥地背下了,直背了幾千年。
然而,歷史上的周厲王真的是這樣嗎?
周厲王諡號“厲”的由來我們不妨先從他的諡號說起,《白虎通義疏證•右論帝王制諡之義》稱“天子崩,大臣至南郊諡之”,就講得很明白了,原來厲王的諡號是由大臣和貴族們給他定的。儘管如此,我們還是一頭霧水。因為我們看慣了和珅那般專拍乾隆馬屁的大臣;也聽說過“三家分晉”那般當著國君的面分了國君家產的大臣,而周厲王身後的又是怎樣的大臣呢?那我們就很有必要從西周時的“封建制”去簡單瞭解一下西周社會的各個階層及君臣的關係了。
西周社會各階層及君臣的關係
西周克商以後,所有的土地和人民自然也就成了周王室的囊中之物。根據“分封制”,周王將這些土地、人民分成一些份,分別賜予他的一些親戚、子弟。並要他們帶著他們各自的族人、周王賜予他的人民去受封的土地上建立一個新的國家。這就是金文《大盂鼎》銘文所載的“受民受疆土”了。
《說文》稱:“國,邑也。”(值得醒目的是,此時的“國”與我們現在所講的“國家”的“國”並不是一回事)國君們在“邑”的周圍築起圍牆,圍城內稱之為“國”,貴族、諸侯的族人以及服務於貴族的小手工業從業人員居於其中,稱之為“華人”;圍牆以就是“野”,居住著周王授予的殷商移民、受封地的原住民,還稱他們為“野人”。
何茲全在其《中國古代社會及其向中世社會的過渡》一書中說,最初的“華人”是包括了貴族的,因為貴族們也居住在“國”中。到了西周末年、春秋時期,貴族才逐漸從“華人”中分化出來。儘管如此,還是保留了氏族民主制的影子,“華人”還有強大的社會勢力,對政治問題很有發言權,而且可以參與政治活動,過問國家大事。甚至都有“詢立君”,即廢立君主(據《周禮•小司寇》)的權力。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一方面,華人中是包含了一部分貴族的;同時,“華人”們所具有的權利,自然也可以為貴族、大臣們所有了。
同時,西周時期的“封建制”,又是層層分封的。即天子將土地分給諸侯,諸侯又將受封的土地分成幾塊授予卿、大夫。這便是孔子所說的“諸侯有國,大夫有家”了。
這樣層層的分封所形成的諸侯、卿、大夫都被授予一定的爵位或者官位,同時享有其受封土地上所得利益的絕對支配權。他們定期向其封建主進貢,並隨同封建主進行征伐等。當然,天子、諸侯也會留下一塊自領的土地,由自己的家臣代為掌管,並依託這些土地獲得經濟利益。
由此我們也可以看出:西周時期的君臣關係,也不像我們所熟知的帝制皇權時期,君主對大臣們有絕對的權威,甚至是殺罰的權力。更像是一個以土地大所有者為中心的所有土地所有者共同構成的統治團體。所以,他們是有足夠大的權力可以廢黜厲王,進而送他一個“厲”的諡號做惡名的。
周厲王、榮夷公所推行“專利”的具體舉措雖然在《國語》、《史記•周本紀》中沒有做正面交代,細玩文義,我們大概可以斷定,不過是周厲王將山林川澤之利收到了自己手中,使“諸侯不享”(據《國語•周語上》)。由此我們似乎可以講,正是因為厲王“專”了山林川澤之利,侵犯了貴族、“華人”的利益,才致使了“華人”們的反抗,貴族們在其死後還不忙送他一個“厲”的諡號。
歷史上真實的周厲王應該是怎樣的呢?那麼,厲王君臣“專”了山林川澤之利,這個事件本身是否可以視之為“厲王虐”的理由呢?或者說,厲王君臣的“專利”,是否有他合理的理由呢?
《後漢書•西羌傳》注引《竹書紀年》稱:“厲王無道,戎狄寇掠”,“厲王無道,淮夷入寇”。《多友鼎》銘又稱嚴允入侵。以上的引文中稱“厲王無道”,導致了內憂外患似乎是不太合理的。因為這種戎狄侵掠的情形是早在厲王當政之前已經出現了的,並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錢君倒以為,正是因為迫於內外交困的情形,厲王不得不四處征伐才最終落了一個“無道”的罪名才是。
如《史記•楚世家》中說得就很明白了,“熊渠曰:“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諡。”乃立其長子康為句亶王,中子紅為鄂王,少子執疵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蠻之地。及周厲王之時,暴虐,熊渠畏其伐楚,亦去其王。”
由此,我們已經有足夠的理由講:厲王於周王室內外交困的情形之中繼位,透過一系列抵禦戎狄侵掠戰爭的勝利,才暫時緩解了這一局勢的每況愈下,進而促成了宣王時期的中興。
當然,凡是戰爭總會有利有弊,總要難以避免導致國家財政的捉襟見肘。如此看來,周厲王、榮夷公所推行的“專利”也是無奈之舉,厲王未必應該獨任其咎呢。正如漢武大帝的赫赫戰功,又何嘗不是以國庫虧空,百姓生靈塗炭為代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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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厲王姬胡,西周第十位國王,是中國古代一位著名的暴君,其在位時間為:公元前878~公元前841年。
周厲王在位37年間,施政無方,戰爭不斷,社會不穩,國內及周邊各國民族矛盾尖銳激化,又橫徵暴斂苛捐賦稅嚴重,殘酷剝削勞動人民。公元前841年,華人發生暴動,倉皇而逃。於公元前828年,死於彘(今山西霍縣)。
王行暴虐侈傲,華人謗王。召公諫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衛巫,使監謗者,以告則殺之。其謗鮮矣,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嚴,華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厲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於防水。水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為水者決之使導,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聽政,使公卿至於列士獻詩,瞽(gǔ)獻曲,史獻書,師箴,瞍賦,矇誦,百工諫,庶人傳語,近臣盡規,親戚補察,瞽史教誨,耆艾脩之,而後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猶土之有山川也,財用於是乎出:猶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於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敗於是乎興。行善而備敗,所以產財用衣食者也。夫民慮之於心而宣之於口,成而行之。若壅其口,其與能幾何?”王不聽。於是國莫敢出言,三年,乃相與畔,襲厲王。厲王出奔於彘。——引自《史記·周本記》
以上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句話引自周厲王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