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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檸檬愛旅遊

    而在建國初期,武漢市城區登記在冊的湖泊總數為127個。但來自武漢市水務局最新的調查資料顯示,全市中心城區現存的湖泊只有38個。在消失的那些湖中,“楊汊湖”、“範湖”只留下一個抽象的名字,一個空洞的地名,更多的大小湖泊甚至連名字都沒留下,永遠消失在歲月的河流中。楊汊湖是近20年來較早消亡的湖泊之一。80後、90後的一代武漢人大多已經不知道,今天這個以“湖”命名的地方,曾經是一片湖區,因為楊汊湖早在他們出生前,就流乾了最後一滴眼淚。行走在楊汊湖的大街小巷,如果不是親耳傾聽這一帶老居民的述說,我們也無法想像,這片處處車喧馬鬧、房屋鱗次櫛比的現代都市,曾經是一片寧靜的湖區。在楊汊湖小區的背後,有一片城中村,大多楊汊湖的老居民就住在這裡。73歲的金銀香婆婆是漢口楊汊湖的老居民,50多年前從新洲嫁到楊汊湖村後,就一直生活在這裡,見證了楊汊湖從浩渺水域向繁華街市演變的歷程。“那時候,只有十幾戶人家居住在湖邊,我們到漢口趕集都是划船去,當時這一片都是湖。”金婆婆說。雖然說不清楊汊湖具體的大小,但居民告訴記者,東至姑嫂樹路,北至張公堤,南至發展大道路,西至常青路,都屬於楊汊湖的區域,幾近於今天南湖的面積。金婆婆告訴我們,當時的楊汊湖水非常清澈甘甜,他們的生活飲用水都是直接從湖裡挑,稍稍沉澱就可以直接飲用和用來做飯。“當時楊汊湖的藕和魚都非常有名,產量也非常大,我老伴秋冬季節,一天要挖900斤藕。”金婆婆說,“70年代末、80年代初,村裡把湖區的水域分成一片一片,分給村民們養魚,我們家分了幾十畝,後來整個湖區就被分成大大小小若干個湖塘,搬到這裡的人也越來越多,許多湖塘就被填了建房子,修馬路,水也不能喝了,家家戶戶就打井。80年代,楊汊湖還有幾個湖塘。但沒過幾年就全被填平了,建起了小區。大約20年前,這裡就連一個小水塘也不復存在,楊汊湖僅僅成了一個地名,現在楊汊湖一片居住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從外地搬來的。”金婆婆說:“那時候,一盒‘游泳’牌香菸,就能從漢口換來一車渣土,其至不用花錢,也會有人把漢口的垃圾拖到這裡,倒在湖中。”楊汊湖就這樣,在極其廉價的填湖造地的大潮中,日漸消瘦直至消亡。“多好的湖,多好的水啊,都被填光了,一點兒也沒剩下。”金婆婆不無遺憾地說。相比之下,作為城區消亡湖泊的另一個代表——範湖則要晚一些。從省測繪局1995年的航攝影像中,記者還能清晰地看到範湖,如一塊不規則的璞玉,鑲嵌在城市的中央。而到2008年,範湖已經完全消失,淹沒於大片大片的房子中。一直在範湖邊生活工作的清潔工康師傅告訴記者,範湖被填沒就是最近幾年的事情。前兩年,隨著範湖的開發熱潮,範湖大面積遭填佔,變成一個小塘。現在這個小塘被填沒,建起一家鋼材市場,範湖從此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短短几年,範湖就從一個湖泊變成了一個都市中心。採訪中,提起範湖,許多居民只記得正在興建的範湖地鐵站、即將崛起的第一高樓,而忘了它曾作為一個湖泊的存在。那些日益消瘦的湖泊因為大面積遭填佔、嚴重汙染和淤塞,曾是僅次於東湖的第二大“城中湖”的沙湖,成為近幾年來關注度最高的湖泊之一。10餘年前,湖北大學沙湖之濱的琴園,柳岸湖堤、亭臺水榭曾給記者的大學時代留下了美好的回憶:捧一卷書,或坐於濱水的石條凳上,或半躺於堤岸的草地上,聽水拍岸堤,看魚戲水面,寧靜致遠,雖置身鬧市,卻猶處遠郊。10餘年後的今天,當記者再次踏訪這裡時,已人是景非:離琴園尚有數十米之遙,汙水的臭味就已撲面而來。琴園園內,兩個面積達數十畝的池塘油黑一片,水面上不停地泛著氣泡,其中一個池塘大半被填,泥土和垃圾、樹葉還在向水面延伸,池塘水面上的曲廊亭榭只剩下殘跡。從小在沙湖邊生活的王志銘對於湖泊,特別是沙湖有著特別深的情結,幾年前,因為不忍看到沙湖越填越小,他多次深夜隻身攔停填湖的運土車。王志銘也因此被稱為“護湖義士”。採訪車行駛在秦園路、友誼大道和公正路這幾條曾是沙湖水域的道路上,王志銘指著湖邊越來越多向湖心侵襲的樓宇,向我們講述著沙湖的歷史和日益消瘦的面容:沙湖位於武漢市武昌老城區東北部,東鄰中北路,南至小龜山,西抵粵漢鐵路線,北達徐東路,曾是武漢市區內環線內最大的湖泊,也曾是武漢市僅次於東湖的第二大“城中湖”。史料顯示,明洪武年間,沙湖面積有將近萬畝的規模。1900年,粵漢鐵路的建設,將沙湖人為地一分為二,分別為“沙湖”(又稱“外沙湖”)和“內沙湖”。上世紀60年代末,沙湖水域尚有3200畝左右。到了90年代,為了修建長江二橋而拓寬中北路、徐東路,部分沙湖水面被填。而近10年來,隨著友誼大道的修建和周邊的房地產開發熱潮,一些單位蓋辦公樓,幾乎填佔了沙湖的一半水域。“我記得小時候,冬天,沙湖上結著很厚的冰,成群的水鳥就在湖邊的冰面上覓食,我和小夥伴們悄悄走近時,鳥群轟地一聲飛起,遮天蔽日,非常壯美。那時候,沙湖的鯰魚非常肥美,上世紀60年代遠銷香港。藕從湖裡挖起來,就著湖水洗洗就可以直接吃。”王志銘說。對於孩童時代的王志銘來說,將一隻口罩拆開,做成網,在沙湖裡捕小魚小蝦,或在湖水中嬉戲,成為他和小夥伴們的最快樂的童年記憶。“從80年代開始,沙湖就一直在填,20年間幾乎就沒間斷過,往沙湖傾倒垃圾、碴土的各種大小車輛,最多的時候一天有近百輛。。”王志銘說,“1996年,填湖建起了‘地球村’(樓盤),2000年動工修建的友誼大道從中山路到湖北大學這一段就是填佔沙湖所建,友誼大道建成通車後,沙湖一帶就成為開發熱土,湖北電視臺門前現公正路以內全部是沙湖水域外,你們看現在曾經的湖面上長出了多少小區、樓盤和辦公樓。”填湖幾十年,加上城市生活垃圾,沙湖自然生態平衡遭嚴重破壞,早已失去溼地的特徵和價值。2006年,根據武漢市有關部門的環境狀況公報顯示,沙湖汙染嚴重,成為非人體接觸的劣五類水質,已不適合水產養殖。2007年,沙湖被禁止養魚。沙湖被填,尤以內沙湖的縮減則最為明顯,其原面積約為1275畝,1994年還有600餘畝,但是現在水面面積僅剩119.85畝,這讓位於武昌西南的南湖一躍成為武漢市僅次於東湖的第二大湖。隨著武昌版圖的不斷擴充套件,昔日的郊區湖如今已變成城中湖。5月18日上午,68歲的李爹爹和幾個市民正在南湖漁場垂釣。湖面上漂著成片死魚,隱隱飄來陣陣惡臭。李爹爹說,這幾年南湖年年都發生大面積翻塘。李爹爹回憶,上世紀60年代的南湖,可謂湖光山色,鳥語花香,綠樹成蔭,清澈見底;70年代、80年代,水質也不錯,單位還組織到南湖進行遊泳比賽;90年代之後,水質就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湖裡什麼魚都有,現在桂魚、花姑娘魚等近10種魚都絕跡了。”李爹爹說。那些等待治理的湖泊“你們快過來看看,曬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水了,是不是今年就要消失啦?”4月23日,武昌中南路街曬湖小區居民給本報打來電話。走過曬湖小區的大門,不見曬湖之景,先聞曬湖之臭。循著撲鼻的臭味繼續前行,看到了被小區和新樓盤包圍的曬湖。一條福安路將湖面分成了兩部分,路上行人來往穿梭,不少人捂著鼻子低頭疾走;福安路口,一塊“嚴禁違法填佔湖泊”的牌子,早已經損壞歪倒。福安路南邊,湖水已經乾涸,湖底袒露,是一塘正在龜裂的爛泥,一條排汙溝在淤泥中蜿蜒向前,正在向湖內排放烏黑髮臭的汙水。路邊的小販把生活垃圾、腐爛的蔬菜扔進湖床,間或有老鼠竄過。北邊一半的曬湖,湖水早已乾涸,在野草和雜樹之間,附近村民於溝汊之間墾荒,闢出格子狀的地,種上了各種蔬菜。菜園子中間,還點綴著幾間簡易木棚。今年58歲的鄧珍梅抱著孫兒,向記者娓娓講起她的曬湖記憶。從曾祖父到她,家裡四代人都住在曬湖邊,“我是一個‘老曬湖’了。”“以前,曬湖面積特別大!”鄧珍梅說,她清楚地記得,現在曬湖周邊的傅家坡客運站、梅苑小區、曬湖小區、銀海小區等,以及附近部分新開發的樓盤,都曾經是曬湖湖區。曬湖不僅大,而且美。記憶中的曬湖水清澈明淨,水中游魚往來嬉戲,湖邊空氣清新,市民經常去散步。曬湖還是個聚寶盆,首先盛產魚。鄧珍梅說,每逢大雨,湖水漫過堤岸,大量的魚兒湧上岸,村子裡的窪地到處都是魚。魚之外,還盛產藕,讓“老曬湖”人津津樂道的是,曬湖的藕還曾南下廣州,北上京城,款待五湖四海的貴賓。曬湖奉獻給人們的另一份厚禮,是美味的菱角,那時候,孩子們經常跑到湖邊撈菱角吃。鄧珍梅稱,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曬湖一帶大搞建設,上世紀80年代以來,湖周邊大規模開發,曬湖元氣大傷,不過“還活到在”。市民李師傅在曬湖邊居住了近30年,他記得剛到曬湖邊時,湖面還有近800畝。以1982年左右梅苑小區興建為標誌,曬湖周圍開始陸續興建小區,大規模開發商業樓盤,居民也大量增加,垃圾不斷填入湖中,曬湖越變越“瘦小”。2005年,武漢市出臺《中心城區湖泊保護規劃》,公佈的曬湖面積已劇減至約190畝,到了今年,曬湖成為一個約100畝的臭水塘。“天氣越熱越臭。“湖邊一名居民感嘆,“這哪裡還有湖的樣子?”與曬湖同樣陷入險境的還有漢口的竹葉海,這個以“海”命名的湖泊,也曾經有著像海一樣的寬闊水域。竹葉海位於礄口西北部,原是一個主體湖泊200多畝的原生態湖泊,歷史上的竹葉海由幾個大的湖面組成,“一眼望不邊”是當地老人們對於這個湖泊的記憶。而如今,問起竹葉海,人們會指路說:“你說的是竹葉海公園裡面的那個小塘吧?”“救救竹葉海!”這曾是礄口區數十位人大代表、政協委員聯名呼救。震聾發聵的呼聲猶在耳邊,而那片美麗的藍色卻已淡出人們的視野。歷史之殤:填湖造地和圍湖養魚眾所周知,氣候變化等自然因素是導致湖泊面積縮小和消亡的原因之一。但對武漢市消亡的近百湖泊而言,這一因素幾可忽略。“武漢市近幾十年來沒有一個湖泊是因為自然原因消失的。”武漢市水務局湖泊保護處副處長周承甫稱。客觀地說,武漢湖泊的大面積縮小和消亡,有著特殊的歷史原因。武漢市水務局的統計資料表明,武漢市縮減的湖泊面積有六成是由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填湖造地和圍湖養魚造成的,武漢市的各大湖泊幾乎均受波及。華中師範大學城市與環境學院張毅副教授的研究結果顯示,特別是面積較大的湖泊,在這一階段面積劇減,有的甚至完全消失或轉化為人工精養魚池,如東西湖、楊汊湖等;有的則被切割成若干小湖泊,如沙湖、東湖等。華中師範大學城市與環境學院金伯欣教授是中國湖泊與水資源環境研究領域的權威,曾對湖泊墾殖作過專題研究,他介紹,武漢填湖造地、圍湖養殖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上世紀50年代至上世紀80年代初,由於人口增長,糧食問題成為中國當時最大的問題之一,而當時由於生產技術落後,單位畝產不高。為獲得更多的糧食,全國掀起一股“以糧為綱”的運動,大面積的湖區和溼地被填佔,變成了田地。應該說這一階段是在政府主導下的圍湖造田。第二個階段是上世紀80年代至上世紀90年代,則是順應改革開放,增加經濟效益的需要,群眾自發性的圍湖養殖,發展水產。加之武漢人口激增,工業經濟加速發展,水質汙染與湖泊水體富營養化問題日益嚴重。武漢三鎮當時幾個大的郊區湖泊均大面積遭到墾殖,東湖在這一階段亦有大面積的縮減。來自武漢市水務局的資料顯示,上世紀50年代武漢湖泊的面積達1581平方公里,到上世紀80年代,湖泊面積已縮減為874平方公里,。僅1972年一次填佔青菱湖,便使其面積減少240多畝。發展之殤:湖面不斷長出的街市金伯欣教授說,進入上世紀90年代中期,一般意義上的圍湖造田、圍湖養殖逐步停止,但卻掀起了市政建設和房地產開發的熱潮,濱湖地區成為房地產開發的“熱土”,加上發展旅遊,濱湖地區水域一塊一塊地被蠶食、侵佔。華中科技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盧新海教授和曾忠平博士透過研究分析指出,當前中國正處於快速城市化程序中,城市各類用地不足的矛盾日益突出。一方面因城市建設需要,一些城市湖泊水域經政府審批同意轉化為了城市建設用地,其中主要包括城市道路、市政設施和公園配套設施等,如漢口青年大道佔用後襄河、長江二橋佔用四美塘的部分水面、西湖變電站佔用西湖、“五湖”公園建設填用部分水面等。另一方面是因商業利益驅動,一些開發商鑽相關政策法規的漏洞侵佔城市湖泊水域進行開發,導致原來完整的城市水系、廣闊的湖泊水面大量萎縮。進入上世紀90年代,隨著城市建設的發展,武漢市逐漸加快舊城改造和城市道路建設,漢口商業中心城市建設步伐加快,用地逐漸向北縱深腹地發展,西北湖、菱角湖附近的復興村地區、後湖、新火車站等地區逐漸成為漢口開發建設的熱點。舊城的改造和城市的興建,使得漢口西湖、北湖、小南湖、鯇子湖等所在的地段不斷增值,在經濟利益等因素的驅動下出現了湖泊填佔的趨勢。圖書大世界、建銀大廈以及新世界水族公園的興建分別佔用了菱角湖、機器蕩子、塔子湖部分水面,漢口青年大道等道路的修建與拓寬,也逐漸改變了後襄河周邊的環境,使得道路沿線和附近的部分水面逐漸消失,城市發展建設過程中的填湖行為造成漢口地區湖泊面積迅速減小。專家稱,武昌地區四美塘湖和曬湖是城市建設和房地產開發造成面積急劇萎縮的典型例證。如梅苑小區及周邊的多個小區都是在填佔曬湖基礎上建成的,四美塘湖的萎縮主要與1995年前後長江二橋的修建佔用部分湖泊水面有關。此外,1994年雄楚大道建設和珞喻路的向東拓展,佔用了南湖、東湖部分水面。此外,隨著城市人口激增,填湖一度成為武漢市處理垃圾甚至是治理汙染湖泊的手段。“特別是一些小湖泊及連線湖泊的明渠,因為遭到嚴重汙染,變成臭水塘、臭水溝,塘里老鼠橫行、蚊蠅亂飛,周邊居民反映強烈,乾脆一填了之。”武漢大學環境法研究所副所長杜群教授說。現實之殤:利益驅動下的蠶食“無論是哪一個年代的填湖行為,都是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下進行的。”金伯欣教授分析說,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圍湖造田,其後的圍湖養殖,是如此;目前的濱湖地區開發亦是如此。相比較而言,房地產開發利益的驅動就更大了,而且伴隨著政府利益的驅動。“從人們的居住需求來說,濱水地區有著更令人宜居的環境,從開發商的角度來說,填湖成本遠遠低於舊城改造,而且濱水樓盤售價更高、更好賣,他們也能從中獲得最大利益。一個濱水專案的開發,政府、開發商、購房者都能從中得到各自的利益,那麼,犧牲湖泊資源也就在所難免了。”杜群教授說。武昌修建中北路、徐東路填掉了部分沙湖水面,內環線逐步暢通並形成環線經濟帶,沙湖周邊土地利用程度逐漸提高,面積急劇減少。南湖亦是如此。隨著雄楚大街的建成通車及周邊路網的改善,吸引了更多的人在環南湖區域投資置業。1999年,麗島花園在南湖岸邊打出“告別漢口”的旗幟,開啟了“南湖居住新城”建設的序幕。短短几年,南湖濱水區域就冒出數十個樓盤,造成南湖大面積縮減。“武漢城市湖泊萎縮的背後是城市建設水平、道路交通規劃、政府調控與湖泊改造等因素的複雜交織。”盧新海教授和曾忠平博士在其共同著述的文章中,一針見血地指出。金伯欣則指出:“一般來說,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在初級階段,往往會走資源開發型的道路,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需要著重指出的是,經過30多年來的快速發展,中國已走過了經濟發展的初級階段,對湖泊資源的保護和治理,亦應該進入新的階段。”管理之殤:非法填湖處罰太低而提起武漢湖泊的保護工作,武漢市水務局湖泊保護處副處長周承甫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也似有許多難言的苦衷。周承甫介紹,鑑於武漢市面臨的湖泊保護的嚴峻形勢,水務局2008年專門成立了湖泊保護處,專門負責督辦和查處非法填湖行為,湖泊保護處剛成立時整個處室僅有3人。特別是這一年,武漢市政府將湖泊保護的權力下放到各級政府後,市水務局主要負責監督協調、宣傳和服務。而各區水務局屬於區政府的一個職能部門,市水務局對各區局只是業務上指導,這給市水務局的湖泊保護工作帶來很大的困擾。周承甫介紹,現在發生的填湖事件,一般都不是某一個人或某一個單位私底下進行的,往往與各區政府的態度有很大關係。“由於這些企業、單位與區政府的關係比較密切,市水務局要求整改的督辦函也下了,但區裡就是不執行,我們也沒辦法。”周承甫說。另外,就是對填湖行為的處罰過低,一次填湖,不論面積大小,最高罰款限額為5萬元,而填一畝湖的土地可賣到幾十萬元,巨大的利益驅動和低廉的填湖代價,讓填湖行為屢禁不止。“如果發生填湖行為,我們一般會要求責任單位整改,填多少挖多少,如果責任單位拒不整改,我們也可按規定代挖,但代挖的成本遠遠高於填土的成本,市水務局也拿不出錢來代挖,所以很多時候湖泊被填了也無法還原。”周承甫說。按照《武漢市湖泊保護條例》,重點工程建設儘量不佔用少佔用湖泊,確需佔用的,應報水務部門稽核。“武漢湖泊這麼多,湖岸線這麼長,違法填湖在任何一個角落裡都有可能發生。”周承甫說,今年,填湖仍然是老百姓反映最強烈的問題。月湖之鑑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跟武漢市的其他湖泊一樣,曾經富有婉約情韻的月湖也有著不幸的昨天。但今天的月湖是幸運的,不是每一個湖泊都能有這樣的幸運,同時,代價也是沉重的,為了給月湖“洗肺”,前後投入達1個多億。月湖毗鄰長江、漢水。古時月湖“長八里許,寬以一里計”,面積超過400萬平方米,但如今的月湖只剩下60萬平方米。在老月湖人的記憶中,月湖水清魚多,還盛產菱角和藕,特別是月湖的藕,與洪山菜薹齊名,到上世紀末,還屬輸港物資。上世紀80年代以後,月湖不僅面積縮小,且水質日益惡化,到上世紀90年代末,水質已淪為劣五類,透明度不到0.5米,手感黏稠,很遠就能聞到臭味,湖底淤泥厚度達1.5米,各種藻類、水草瘋長,導致魚、蚌等水生物迅速死亡,生態鏈斷裂。“那時,周邊十幾家工廠的工業廢水直排月湖,周邊居民的垃圾及生活汙水也都往月湖傾倒。”月湖風景管理處的工作人員說。2002年,臭了幾年的月湖終於迎來命運轉折年。這一年,國家科技部將水環境治理工作列為“863”計劃重大專項之一,經武漢市多方努力,月湖被列為“水環境質量改善技術與綜合示範專案”。同年9月,該專案正式啟動,200多位專家參加“武漢水專項”研究,為月湖治理獻計獻策。科研人員在月湖搭起2000多平方米的人工浮島,在浮島上種植美人蕉等植物,淨化水體。同時,中科院水生所首次利用生物菌群為湖水“減富”。同時斥巨資搬遷了月湖周邊85萬平方米範圍內的居民。數千萬元投進去了,水質有所好轉,但不久又故態復萌,因為通向月湖的排汙管依然黑水噴湧。2004年,武漢市投資近2000萬元用於月湖截汙,2006年,又耗資3100萬元對月湖進行清淤,經過4個月的努力,共清淤49萬立方米,月湖底泥厚度消減了近1米。同時,在專家的建議下,又打通月湖的3個子湖,引入活水,並建立人工溼地,改善月湖水質。2007年8月,水務部門利用漢江水位高於月湖水位的時機,首次為月湖換水70萬立方米,用江水給月湖做“透析”。截汙清淤、生化治理、通江連湖、生態修復——各種救治措施使盡了,6年過去了,月湖水濁了又清,清了又濁,始終在4類水質上下徘徊,治理情況不容樂觀。所幸的是,政府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治理月湖的決心,停下治理月湖的腳步。2009年7月、8月,漢陽區水務局又兩次對月湖進行生態補水。經過前後五次換水,據最新監測,月湖水質現已穩定為四類水,透明度已達到1.2米。月湖終於甩掉了劣五類的黑帽子。在還湖清水的同時,政府又投資數千萬元,對月湖周邊環境進行綜合整治,修復和重建月湖舊景,固化月湖岸線。在湖中種植1萬平方米的水生植物,幫助月湖恢復自淨功能。目前,月湖正在恢復良好的水生態系統,消失了近20年的白鯰、草魚、河蚌、田螺、野生水草等10多種水生動植物,再度悄悄回到了月湖。八年艱苦卓絕的“抗戰”,暫時換回了月湖碧波盪漾,如今的月湖又重新勾起人們對於老月湖的美好記憶。“月湖的水質能否保持穩定並得到進一步提升,關鍵是要構建一個完整的湖泊生態系統。對月湖的治理來說,這僅僅是一個開始。”採訪中,一位湖泊專家說。漲渡湖該如何保護武漢明眸今年6月5日世界環境日,世界自然基金會在湖南長沙舉行經驗交流會,武漢漲渡湖溼地的保護經驗被拿到會上交流,受到各方高度評價與肯定。漲渡湖,成為武漢40年來湖泊保護的一個經典例證。漲渡湖位於武漢市新洲區東南端,緊鄰長江,是長江中游地區距長江最近的一塊溼地。記者實地踏訪時,登上堤壩極目眺望,廣闊清澈的水面煙波浩淼,時見鴛鴦戲水,水鳥飛過,清新的空氣令人神清氣爽。武漢市新洲區水務局水資源科科長喻銀詠對照著地圖介紹,上世紀30年代,漲渡湖面積為150餘平方公里。上世紀50年代以來,由於人口壓力和糧食需求,湖區開始大規模圍墾,水面迅速萎縮到40平方公里,與長江的聯絡被人為切斷,溼地功能衰退。“從地圖上看,原來的整個漲渡湖水系像一個乒乓球拍,現在的漲渡湖如同乒乓球大小。”喻銀詠查閱了1986年出版的《新洲縣水利志》,該書記載,1972年之前,“汛期一湖水,枯水一片荒”是漲渡湖的真實寫照:汛期水位上升到22米時,水面積即達38萬餘畝,良田甚至遭到淹沒;水位下降到19米以下時,主湖、子湖界限分明,水面積約13萬畝,呈現出一片乾涸荒涼之景。為此,1972年夏,當時的新洲縣水利電力局對漲渡湖進行了綜合治理,興建了排澇、調洪、圍墾工程。治理後的漲渡湖趨於穩定,水面積為37平方公里。喻銀詠介紹,新洲區水政監察大隊湖泊保護中隊的巡湖專班,每週都要到漲渡湖巡查一次,檢查是否填佔、汙染,以及樁界、樁碑是否被挪動。漲渡湖周邊沒有工業汙染源,目前水體保持國標三類水體。它的功能已經由原來的灌溉、養殖、調蓄功能,轉變為溼地功能。武漢市新洲區溼地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副局長、高階工程師胡長髮介紹,溼地被稱為地球之腎,是地球上同森林生態系統、海洋生態系統處於相同重要位置的以水為媒介的重要生態系統。2002年12月,漲渡湖正式被世界自然基金會長江示範專案確定為還長江生命之網示範區,成為我省第一個被世界性環保組織參與保護的溼地。胡長髮介紹,經專家考察,漲渡湖地區共有兩棲類動物10種,爬行類動物16種,哺乳類動物20種,鳥類103種,維管束植物476種,魚類46種。國家二級重點保護的野生植物粗梗水蕨種群規模極大,豐富的自然資源及得天獨厚的溼地生態系統具有極高的保護價值。2007年11月,蔡甸區沉湖、新洲區漲渡湖兩處溼地被列為長江中下游溼地保護網路首批成員,其保護工作首獲國家林業局批覆立項,投資1208萬元。同年12月,對漲渡湖溼地進行實時監控系統第一期工程完成,成為全國第一家採用實時監控系統進行監控保護的溼地自然保護區。同年底,漲渡湖溼地自然保護區省級晉升通過了以中國科學院院士曹文萱為首的22位國內外著名專家的評審。即使是這樣,漲渡湖的保護工作也並非毫無隱憂。新洲區水務局黨委書記、局長周武剛表示,現在漲渡湖也面臨著沼澤化、富營養化等問題,湖泊整治和保護資金嚴重短缺。他認為,整個武漢市的湖泊整治管理應是一盤棋,像漲渡湖這樣的遠城區湖泊,也應像主城區湖泊一樣,納入全市湖泊整治規劃中。夢澤湖一個關於湖泊的夢想一個城市開挖人工湖,總是寄託這個城市對於湖泊的夢想。2006年,隨著漢口王家墩中央商務區工程的啟動,一則訊息傳了出來:武漢將在這裡開挖第一個人工湖,並將這個尚未動工的人造湖泊定名為夢澤湖。對於曾經的“百湖之市”而言,這則訊息意味深長:古云夢澤就是武漢湖泊的成因之一,它的慷慨饋贈給了這個城市太多的潤澤。湖多不惜,而如今,這個曾經湖泊星羅棋佈的城市也要人工造湖。根據規劃方案,夢澤湖的開挖地址位於範湖片區,範湖被填沒後,武漢又在這個湖泊的消失之地,以更高昂的代價重啟一個湖泊的夢想。根據《武漢王家墩商務區(CBD)總體規劃》,夢澤湖面積約750畝,比現今的月湖水面略大,相當於3.5個洪山廣場的面積。沿湖還將建設超五星級酒店、主題商業街、文化藝術館、演藝中心、各類娛樂休閒景點,構築魅力超凡的都市“黃金水岸”。其目的是為CBD創造豐富的主立面,給核心區和居住區之間提供過渡空間,形成具有生態效用的大型公共開敞水域空間,可調節空氣溼度,為CBD“開窗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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