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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JeM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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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一史風塵
嚴嵩的出現是一種必然也是一種退步。
由於嘉靖皇帝本人幾十年不上朝,但他又要控制朝政,就需要一條狗。而嚴嵩本人很有才華這是不用懷疑的,早期的他也很正直,但隨著年齡的漸長以及自身的窘迫,他選擇妥協,成為嘉靖的一條狗。
可以說即使沒有嚴嵩也會有別的什麼嵩出現充當這個角色,所以說嚴嵩的出現是一種必然。
但毫無疑問,嚴嵩某種意義上改變了中國政治走向,對中國政治發展起了消極作用,成為一種退步,因為嚴嵩是一種純粹的政客,只為自己以及討好主子,全然不顧國家大事,由於嚴嵩作為榜樣,從此以後,這種醜陋的形態在中國生根發芽,混日子成為常態。
也有一點值得注意,嚴嵩的出現對明代宦官干政有了衝擊,因為嘉靖信任的是這個人而不是太監。
但無論如何,嚴嵩都只是嘉靖養的一條狗而已。他能發達是因為嘉靖,倒臺也是因為嘉靖,他只是嘉靖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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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斷眉CC
嚴嵩(1480—1567年),字惟中,江西新餘市分宜縣人,五歲啟蒙,九歲入縣學,十歲過縣試,十九歲中舉,弘治十八年(1505年)考中乙丑科進士,二甲第二名,被選為庶吉士,後被授予編修而開始仕途之行。他是明朝著名權臣,擅專國政達20年之久,累進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少傅兼太子太師,少師,華蓋殿大學士,書法造詣深厚,擅長寫青詞。63歲拜相入閣。《明史》將嚴嵩列為明代六大奸臣之一,稱其“惟一意媚上,竊權罔利”。
相信絕大部分人知道嚴嵩主要是透過兩種方式:1是教科書中對嚴嵩的歷史評價:奸臣,禍國殃民;2是透過影視劇比如《大明王朝1566》瞭解嚴嵩。不管我們是透過什麼方式瞭解到的嚴嵩,基本上都是他63歲入閣拜相之後的事,也就是我們正常人退休之後才開始乾的事,好像入閣之後,嚴嵩就未做過好事。
嘉靖帝崇尚道教修煉,需要會寫青詞之人,嚴嵩寫得一手好青詞,“醮祀青詞,非嵩無當帝意者”,其他大臣也都著青詞,比如徐階,但他們只為完成任務而盡力,只有嚴嵩是全方位支援嘉靖帝愛好,造詣也確實超出他人一截,因此深得嘉靖帝喜歡。值此,嚴嵩大權在握,在朝中大肆培養勢力,朝中腐敗之行自當風行,“自古風俗之壞,未有甚於今日者。蓋嵩好利,天下皆尚貪;嵩好諛,天下皆尚諂。源源弗潔,流何以澄”。
說嚴嵩奸臣是因為剷除異己、殘害忠良,經嚴嵩之手殘害的朝中大員有夏言、沈煉、楊繼盛等不計其數反對他的人,這些最後都作為扳倒嚴嵩的重要證據,徐階對嚴嵩的指證足夠嚴嵩死上千回了。其子嚴世蕃仗父之名貪贓枉法,腐敗貪婪狠毒之行都算在嚴嵩身上。但作為嚴黨中為國做出突出貢獻者的胡宗憲在後世也沒得到正確評價,胡宗憲平倭寇,整軍紀,報效國家成績斐然,然只因為嚴黨中人,歷史也沒濃墨著色,反倒是戚繼光聲名顯赫,世代推崇,也是因張居正的後世定性而已吧。
嚴嵩八十七歲餓死於妻子歐陽氏墳前(嚴嵩只此一妻,無妾),臨時寫下“平生報國惟忠赤,身死從人說是非”。歷史人物到底怎麼評價?其實我們大眾已經形成一種思維,那就是奸人一生都奸,好人一世都好。我不對歷史人物做是非判斷,只因瞭解不夠,光聽別人訴說也似有不全之感。嚴嵩所作所為禍國殃民,細看都是老了後的事,花甲之年開始作惡多端也是歷史少有,如果有興趣可以去了解一下嚴嵩之前都做了些什麼,可能有更全面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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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夢彤99
嚴嵩的死,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他就是岳飛。岳飛的死,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天字第一號的大冤案。其讓後人之痛心疾首,一如明代詩人文徵明的《滿江紅》所說:“最無辜堪恨更堪憐,風波獄!”然而岳飛曾經是極受信任和器重的,宋高宗趙構甚至對他說過“中興之事,一以委卿”的話,還對王德等人說“聽飛號令,如朕親行”。所以文徵明才說:“慨當初,依飛何重,後來何酷!”這就和嚴嵩不乏相似之處。嚴嵩最得寵的時候是很風光的。因為年紀大,嘉靖特許他乘肩輿出入紫苑,還為他修辦公室,每天賜御膳,賜法酒。最後呢?寄食墓舍以死,也就是睡在墳場裡,靠人家上墳的供品過日子。岳飛和嚴嵩在皇帝那裡所受的“兩重天”待遇,真是何其相似乃爾!
或許有人會說,你怎麼能拿嚴嵩和岳飛比?一個是公認的大奸臣,一個是公認的大忠臣。一忠一奸,涇渭分明;一功一罪,天壤之別!這當然不錯。但我們要問:奸臣就可以冤枉麼?壞人就該冤死麼?罷免(後來又抄家)嚴嵩,處死嚴世蕃,固然是實現了“實質正義”,然而這種正義如果要靠不正當的手段來實現,那就只能叫做“荒唐的正義”。我在《帝國的惆悵》一書中,使用的就是這個標題。
正義要靠非正義的手段來實現,這種荒唐的事情只可能發生在荒唐的時代。不過,即便在那個荒唐的時代,也有很多人不以為然。張居正在主修《世宗實錄》時就說,嚴世蕃是該殺的,但罪名應該定為“奸黨”而不是“反賊”。其實,就連說嚴嵩父子是“奸黨”,也是冤枉的。他們兩個惡貫滿盈不假,對皇帝卻是忠心耿耿。我們知道,嘉靖皇帝為了長生不老,是要親自煉丹的。丹煉好以後,要找人吃一下,試一試。誰試呢?嚴嵩。嚴嵩多大年紀呢?七八十歲。然後吃下去還寫實驗報告,說什麼臣夜服仙丹一丸,渾身燥熱,痛下淤血二碗云云。這正是鉛汞中毒的症狀。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心甘情願的充當皇帝實驗室的小白鼠,你還說他是奸臣?所以,嚴嵩只能算是“奸賊”,不能算是“奸臣”,更不是“奸黨”。
實際上嚴嵩原本也是“正人君子”。《明史》說他身材高大,眉目清朗,聲音洪亮,才華橫溢,名重一時,初入官場時也還正派,能和其他大臣一起反對嘉靖的胡作非為。但是,自從嘉靖皇帝發過一次“雷霆之怒”後,嚴嵩身上原本不多、卻好歹還有的那麼一點“正義感”,就蕩然無存了,他也從此踏上了媚上、邀寵、弄權、謀私的不歸之路。可以說,嚴嵩這個“奸臣”,其實是嘉靖“培養”出來的。
那麼,嘉靖這個混賬皇帝,又是誰“培養”出來的?何況中國古代的皇帝,又有幾個不混賬呢?只不過混賬的程度各有不同罷了。還說岳飛這個案子。岳飛的死,在民間常常是歸咎於秦儈之罪的,但史家卻另有說法。許多歷史學家都指出,大宋一朝,原本有一個比較好的傳統,就是不妄殺重臣;岳飛以前,也不曾有一位大將被殺。秦儈膽敢破此先例,謀殺岳飛,沒有高宗的默許,幾乎就不可能。至少,也是投其所好。文徵明說得好:“彼區區一儈亦何能?逢其欲。”也就是說,秦儈那賊,不過算準了皇帝的心思而已!
同樣,嚴嵩幹了那麼多壞事,沒有嘉靖的縱容,也不可能。不要以為嘉靖在西苑煉丹就兩眼一抹黑了。實際上就連一隻蒼蠅從朝堂飛過,他都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嚴嵩都幹了些什麼?不過睜隻眼閉隻眼,甚至有意放縱罷了。等到不想放縱時,他自有辦法對付。所以,嚴嵩混賬是因為嘉靖混賬,秦儈醜惡是因為趙構醜惡。皇帝,是所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但你不能說皇帝就天生混賬,皇帝的混賬也是被“培養”出來的。誰的“培養”?帝國制度。前面說了,秦儈謀殺岳飛,是看準了高宗的心思。什麼心思呢?“徽欽既返,此身何屬!”也就是收復了中原,迎回了欽宗(其時徽宗已死),趙構就得讓出皇位來。為了保住皇位,他就不能把仗打得太大,也只能向敵人曲膝求和,甚至幫敵人除掉岳飛。“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這,也許就是他默許甚至暗示秦儈殺掉岳飛的原因之一。
其實宋高宗也好,明嘉靖也好,如果不當皇帝,也未必就有多壞。靖康之難時,當時還是康王的趙構,也曾有過“慷慨請行”赴金人軍營談判的壯舉,而且表現還不俗。嘉靖的個人素質也不差,至少是個明白人。但是一當皇帝,就對不起了,既沒有是非,也不講道理。“盡忠報國”如岳飛,“貪贓枉法”如嚴嵩,在他們眼裡並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想用就用想殺就殺的。原因和道理也很簡單,就因為他們是皇帝。
從這個意義上講,混賬和醜惡的就不是嘉靖和趙構,而是皇帝制度。或者說,嘉靖混賬,是因為皇帝制度混賬;趙構醜惡,是因為皇帝制度醜惡。正因為這個制度是混賬和醜惡的,所以,就連皇帝本人,也未必都有好結果。黃仁宇先生就說,他《萬曆十五年》一書中所涉及到的人物,從權臣到名將,從清官到太監,從貴妃到皇子,其“最後的結果,都是無分善惡,統統不能在事業上取得有意義的發展,有的身敗,有的名裂,還有的人則身敗而兼名裂”,包括皇帝,也不例外。顯然,制度才是問題所在,皇權才是萬惡之首。
所以,我覺得對於歷史人物,確實要有“歷史之同情”,要看到他當時的那些處境和原因。最後我們得出的結論,也不應該是個人品質的優劣,而是制度的問題。簡單地把歷史人物分為好人和壞人、善人和惡人、君子和小人,是沒有意義的。人性中不會純粹是善,也不會純粹是惡。壞人也有好心,惡人也有善意,小人也曾想做君子。我們要弄清楚的,就是這些原本也有好心和善意的人,是怎麼變壞變惡的,如果有此可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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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小張敘歷史
嚴嵩,字惟中,成化十六年(1480)出生,江西袁州府分宜人。 自幼便有著過人的記憶力,讀書過目不忘,據說嚴嵩三歲時就學會了寫字,到了六歲就能把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了,從小在家鄉也是小有名氣的神童,連當時的地方官縣都主動想資助嚴嵩。據傳當地知縣曾當面出上聯考他:“關山千里,鄉心一夜,雨絲絲。”嚴嵩略一沉思,隨即應對:“帝闕九重,聖壽萬年,天蕩蕩。”這副下聯用白話文理解,就是“皇宮雄偉,皇帝萬歲”之類的馬屁話。雖然那時嚴嵩年紀還小,但他心向廟堂的志向已可見一斑。雖然嚴嵩從小家裡不富,但也算是個小康家庭,其父親嚴淮多次參加科舉,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最後實在戰不動了,乾脆改行當起了教書匠。
弘治八年(1495)第一次準備鄉試,嚴嵩即將開始他的新徵程,然而命運卻給嚴嵩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在即將去鄉試的前一天,他爹死了。這實在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在明朝有一項規定——父母死了必須守孝三年,沒辦法了,第一次的考試去不了了,畢竟國家規定在那擺著。三年後,他帶著父親的遺願和滿腔的抱負前往南昌,一舉中第,金榜題名。
正德元年(1506),嚴嵩被選為翰林,成為了一名庶吉士,這一年他二十七歲,年少高才,前途遠大而光明——光明時間合計三年。 正德四年(1509)嚴嵩的母親去世了,要說嚴嵩還是蠻孝順的一個人,母親去世後,嚴嵩整天以淚洗面,悲痛欲絕,甚至一度因傷心過度差點送了命,幸好及時搶救才活了過來。後來為了守約回到了老家開始隱居,這一隱居就是十年,直至有一個人的邀請他才再次出山。這個人叫楊和廷。
真正再重回到朝廷之後,嚴嵩似乎變了一個人,雖說跟原來差不多,但是在一些為人處世方面開始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開始迎逢皇帝,阿諛奉承,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只要能夠飛黃騰達、位極人臣,可以不擇手段,可以背叛所有的人,背棄人世間的所有道德!
但如果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須清楚身前最大的障礙。夏言首當其衝成了嚴嵩第一個目標,這其中有很多小事,字數可能太多我就不一一說了,但最主要的是就是因為這些小事使得嘉慶越來越討厭夏言,使得嚴嵩再朝廷越來越肆無忌憚,朝中上下無不一人討厭嚴嵩。之後嚴嵩又開始忽悠嘉慶,罷黜夏言,夏言被削職為民。嚴嵩進入內閣,開始了這一生最黑暗的一面,說白了就是開始當貪官了。
細說嚴嵩他這個人,要賄鬻官、沽恩結客、妒賢嫉能、陰制諫官、擅寵害政等等等等…是壞事做盡,為保住朝中地位,以及手中大權,只要是有威脅的基本都被他幹掉了,總得來說用一句話來形容嚴嵩吧,“明朝第一奸臣”不為過。
回覆列表
嚴嵩是大明朝唯一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人。
這就是他自己對他自己的評價,但是這個說法比較籠統,拿這個來回答問題等於沒說。如果要解釋一下什麼叫遮風擋雨,我認為可以總結成三個方面。
嚴嵩是唯一一個既能逢迎聖意,還會殺人、治人、罷人,更會用人的人。這就是為什麼,大明朝只有一個人能遮風擋雨,那就是他嚴嵩。
分別談談吧。
一、嚴嵩精通逢迎聖意
嘉靖到底信不信修道?
我個人認為,也信也不信。他這個人沉迷其中,每天打坐祈福、煉丹服丹,他固然是覺得這些東西有好處,所以他一直堅持這些,而且後來他也不讓李時珍給他診病,這些都能證明。但你要說他全信,一定不可能。他自己就明白,他不可能長生不老;後來裕王妃他們三個女人弄出來那本血經,嘉靖後來也知道那就是偽造的,更何況他這個人也絕非清心寡慾,對於道法的追求不是他的人生真諦,牢牢掌握權力才是他的幸福所在。
而嘉靖之所以非常看重其他人對於修道的態度,是因為“修道”在劇中的實際意義,就等同於“臣服於皇帝的權威”。“修道”就是朝堂之上的一隻鹿,嘉靖指著說,那是馬,所有人都跟著說那是馬。只有兩個人說這不是馬這是鹿,一個是李時珍,劇情開始之前說的;一個是海瑞,劇情結束的時候說的。
那麼嚴嵩就高明在,他不光嘴上說那是馬,還用盡渾身氣力證明那是馬。寫青詞、戴香冠、上賀表、獻祥瑞,他比誰做得都積極,做得面不改色,做得理所當然。
從這一點我們就能看透嚴嵩在逢迎聖意這一點上做得已經絕了。我看這個回答之下的答主特別喜歡拿徐階跟嚴嵩比,那咱們也用徐階比一下吧。
徐階的逢迎聖意是“皇帝怎麼想,我知道,我做了,因為皇上就是對的”。
嚴嵩的逢迎聖意是“皇帝怎麼想,我知道,我做了,因為我也這麼想”。
他們倆在這一點上不存在誰高明誰不高明,因為這是他倆所處的政治位置不一樣,呂芳在劇中就已經替他倆總結過了:
咱們三個人,雖然職分不同,可喝得都是皇上的酒。是苦是甜,是甘是澀,嘴上不說,心裡明白。
嚴閣老幾十年喝得都是一杯酒,那就是皇上這杯酒。徐閣老難一些,既要喝皇上的酒,又要喝百官的酒。兩杯酒不好喝啊。
所以說,他倆在朝中所佔得政治地位根本就不一樣,能起到的政治作用也不一樣,二人同樣都做到首輔,都要替皇帝理政,他們的兒子都當工部尚書給皇帝修宮殿,可是他倆就是不一樣的。不一樣在於嚴嵩他只考慮嘉靖,所以也只有他的逢迎聖意,最能讓嘉靖滿意。
二、嚴嵩精通殺人、治人、罷人,但更精通用人
嚴世蕃跟嚴嵩之間差的地方很多,最要命的一點就是沒有知人之明。嚴嵩訓誡嚴世蕃的話是這樣說得:
我還是首輔,是大明朝二十年的首輔。二十年我治了那麼多人,朝局的事我敢不知道麼?
徐階沒有這個膽量,他也沒這個能耐,就是讓他坐,他也坐不穩。知道為什麼麼?
是大明朝離不開你爹。二十年了,你爹不光是殺人、治人、罷人,也會用人。國庫要靠我用的人去攢銀子,邊關要靠我用的人去打仗,跟皇上過不去的,要靠我用的人去對付。是大明朝離不開你爹!只要用對了人,才是幹大事的第一要義。
他自己說的太明白,以至於貼完了臺詞我發現我沒什麼好說的,唯一想說的就是,劇中除了胡宗憲,所有嚴黨都好像把他們所有的智商都續到嚴嵩一個人身上了,沒錯我說的就是謹言慎行嚴世蕃、神機妙算羅龍文、兩袖清風鄢懋卿、忠肝義膽鄭泌昌、大智若愚何茂才。
說完了嚴嵩是個什麼人,接下來我們可以試著回答一下題主的小問題。回答之前也可以總結一下,題主想問得擴充套件一下就是嚴嵩跟徐階、胡宗憲以及嘉靖的關係。
分別談談吧。
一、嚴嵩與徐階,但我想再加一個呂芳
這三個人的政治能量,在倒嚴之前,是大致平衡的,縱有沉浮,三個人裡也以嚴嵩的政治力最強大,最本質的原因在於,嚴嵩有著他的不可替代性;呂芳在司禮監並沒有絕對的非他不可,因為嘉靖說得很明白:“呂芳跟了朕四十年,從來就沒有自己的人”;而徐階的必要性很大一部分在於他與裕王的親密關係和他對嚴嵩的牽制作用。
他們三個互為犄角,呂芳的任務,是安頓好宮裡,全方位照顧好嘉靖的飲食起居,盡全力完成嘉靖交代的任務,滿足嘉靖的要求;徐階的任務,是牽制嚴黨,既要對嚴嵩的權力產生牽制,防止嚴嵩過於膨脹,又要阻止嚴黨過於貪腐,貪腐到傷了大明朝的根本;嚴嵩的任務,是盡全力完成嘉靖交代的任務,同時還要維護著大明朝這艘巨大的遊輪,照顧著這個王朝的方方面面。
這就是嘉靖的政治哲學,所謂“雲在青天水在瓶”,所謂“擊鼓買糖,各幹各行”。而這三位,就是大明朝所有各司其職的人的代表。
(所以為什麼說嘉靖和海瑞是主角呢?因為整個朝廷裡就只有他們倆不被上面那三位代表。)
那你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樣的?
回答這個之前,我們小小的跑一個題。
我記得我原來看過一個韓劇叫《善德女王》,這部電視劇是我唯一一部喜歡的韓劇,它就是戴著偶像劇的標籤,披著歷史劇的外衣,講著政治劇的核心,雖然還比不上《大明王朝1566》裡面的政治那麼深邃,但在韓劇裡絕對傲視群雄,比起大多數現在的中國政治劇也不遜色。裡面兩大陣營的首領,美室璽主與德曼公主有這樣一段劇情,德曼公主想將神權的秘密告知天下,從而打破貴族對於天時的壟斷,美室璽主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公主殿下,世界萬物,有的按縱來分,有的按橫來分,說的是什麼意思?世間永珍按縱向分,會是這樣的:百濟人、高句麗人、新羅人。對新羅而言,分為跟隨公主的人,和跟隨我美室的人。但是把世間萬物按橫向分,就只有兩樣,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世間萬事按橫向分得話,公主陛下和我是屬於同夥。我們都是支配者。
《大明王朝》裡稍微複雜一點,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不是絕對的,但是有一點可以借鑑一下,那就是嚴嵩、呂芳和徐階,他們如果按橫向分,是應該分到一個階層裡的。這個階層,就是“最長一輩的媳婦”,媳婦的意思,就是徐階在劇末說的那樣:
嘉靖:朕繼位這麼多年,這麼多的錯處,平常你們怎麼就沒個人敢於奏諫?
徐階:皇上自有皇上的難處,天下無不是的君父,臣等但盡本分去做就是,怎能諉過於君上?
嘉靖:這麼多的委屈,這麼多的難處,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徐階:一個敬字,一個誠字,單憑這兩個字做去。
嘉靖:這是大道理,有時候大道理並不管用,像那個海瑞一樣,說點實在的心裡話吧。
徐階:皇上這樣問臣,臣就只好說些不甚恰當的話了。國朝以孝治天下,天下便是一家,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百兆生民,就像這一家的子女,皇上就是這一家的父祖,臣等便是中間的媳婦,凡事但按著媳婦的職責去做,能忍則忍,該瞞則瞞,兩頭盡力顧著,實在顧不了了,便只好屈了子孫,也不能屈了公婆。
我想,這個時候嘉靖處處都說“你們”,應該也想起了已經致仕喪子的嚴嵩和南京守陵的呂芳了,徐階所說的話,放在他們三個人身上,其實都適用,他們的區別,只在於他們的政治身份和“委屈子孫的程度”,而絕非他們天生就水深火熱。
而且我貼了這麼多臺詞,實際上也想展示一點,那就是徐階這個人實在是已經小心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作為嚴嵩,固然是以為徐階要取代他,可作為徐階,他只會等待皇上動手倒嚴、自己順理成章,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扳倒嚴嵩的,這一點嚴嵩很清楚,所以在那個時刻裡,嚴嵩會對徐階那樣說,並不存在什麼試探。
他與徐階之間,雖然按照政治派系他們永遠是政敵,可是正如我上面說得,他們都是最難的媳婦,物傷其類,嚴嵩也是知道徐階的難處,也知道徐階知道自己的難處,怎能不惺惺相惜?另一方面,知子莫若父,嚴嵩知道嚴世蕃沒那個本事當首輔,嚴嵩也知道,他一死,嚴世蕃立馬就會讓人收拾了,雖說徐階不能百分之百代替嚴嵩,可嚴嵩身後也只有徐階可以,嚴嵩對徐階的首輔之託,實際上和曹操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是異曲同工。
而且嚴嵩那個時候,也確實真心實意希望胡宗憲能籌到糧,嚴嵩當時也是滿朝唯一一個希望胡宗憲能籌到糧的人,至於原因,下面就要講到。
二、嚴嵩與胡宗憲
汝貞,用人各有不同,從一開始,我就是以國士待你,對你我要全始全終。
只有瞞,如果皇上知道了,我沒有看賬冊,受不到責怪。關鍵是你啊。你把這些賬冊先送給我看,這犯了大忌。汝貞,我八十一了,死了沒多大關係,東南的大局可不能沒有你啊。
糊塗啊!無論誰說你來過我這,我不認帳就是,有事我擔著。
這些話是題主問題裡胡宗憲帶賬冊去嚴嵩家,嚴嵩對胡宗憲說的話。是全劇總讓我感動的兩個地方之一,另外一個是呂芳和楊金水最後的那場戲。這兩對師徒父子,都是真感情,這沒什麼懷疑的,固然裡面摻雜了政治糾葛,當然嚴嵩與胡宗憲較呂芳與楊金水要複雜一點。
題主問,嚴嵩知不知道那是嘉靖的試探,以及嚴嵩對胡宗憲是否說了真話,我記得在某個回答之下還看見過“胡宗憲因為嚴嵩讓他瞞皇上從而導向皇上”這種詭異言論,咱們細說說吧。
這個事承接沈一石的案子,沈一石抄家以後啥也沒有,東西都讓各層官吏貪了,賬冊由楊金水秘密送往京師,呂芳也密令胡宗憲進京,帳冊承到了嘉靖面前。嘉靖震怒之餘,讓胡宗憲帶著賬冊去見嚴嵩。胡宗憲說他寧願以坦蕩,問嘉靖為何這樣做。嘉靖是這樣說得:
叫你這樣做,就為了看一看朕,還有你,是不是都看錯了人。
試探的內容是,嚴嵩會不會在不知道嘉靖已經看過賬冊的情況下,先看賬冊,然後將這些賬冊隱瞞或篡改以保自己或嚴世蕃,還是將賬冊原封不動讓胡宗憲呈給皇上。
試探的關鍵點在,嚴嵩會不會看,會不會在皇帝沒看過的情況下自己先看。這才是重點。所以無論嚴嵩知不知道這是嘉靖的試探都無所謂,知不知道都一樣,因為他這步棋沒走錯,他根本就沒打算看,而且讓胡宗憲趕緊把賬冊送進宮裡。
至於為什麼要讓胡宗憲說他沒來過的原因,嚴嵩自己說得很明白了:如果胡宗憲承認自己來了,嚴嵩沒看賬冊,罪在胡宗憲;如果胡宗憲不承認自己來了,嚴嵩也一口咬定他沒來,罪在嚴嵩。但無論罪在誰,這個問題跟嘉靖的試探沒有關係,嚴嵩沒看賬冊就已經過關了。
嚴嵩與胡宗憲,惟一的分歧,在於嚴嵩在嚴世蕃陷入鄭何一案的政治劣勢下要求胡宗憲剿倭不可全剿,而胡宗憲沒有按照他說的去做,有人認為這導致了嚴黨的倒臺,這裡我必須說這是錯的。
朝廷不可一日無東南,東南有倭寇,所以東南不可一日無胡宗憲。胡宗憲在,嚴黨就倒不了,因為只要倒嚴胡宗憲肯定摘不出去,沒了他就沒人能領著打仗。這個邏輯沒有問題。但是,胡宗憲剿滅倭寇以後回鄉養傷,只是給倒嚴提供了一個可行性,嘉靖在胡宗憲打仗結束以後根本就沒打算對嚴黨下手,甚至鄭何一案也是不了了之,倒嚴的直接原因是因為別的事情。區別在於,有倭寇和胡宗憲的時候,嚴黨只要不太過分就絕不會倒,沒有了倭寇和胡宗憲,嚴黨就要收起手腳否則就可以倒。如果不是鄢懋卿巡鹽巡走了兩百萬兩銀子,嚴黨怎麼可能如此被嘉靖厭惡?嚴黨覆滅這個鍋誰來背,都絕對不應該讓胡宗憲背。
胡宗憲對嚴嵩,一如嚴嵩對胡宗憲,都是以國士待之。士不可以不弘毅,但國才是士的第一根本。
再重複一遍,士不可以不弘毅,但國才是士的第一根本。
三、嚴嵩與嘉靖
因為修兩宮,大臣們大雪天裡跪書嘉靖,看似是狀告內閣不給俸祿,實際上就是反對嘉靖修宮殿。
當時嘉靖就說了一句話:
要是嚴嵩還在,他們敢這樣?
嚴嵩對於大明的意義,上面已經說盡了。除了上述以外,嚴嵩對於嘉靖還有這樣一個作用,那就是他是嘉靖手裡的刀,他用的人可以對付那些跟皇上過不去的人。嚴嵩確實可以殺人、治人、罷人,但是被嚴嵩除掉的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實際上也是嘉靖想要除掉的人。而嚴嵩,是最能幹淨利索處理這些事的人。
題主問,為何嘉靖要嚴嵩在心上插一把刀。
嚴嵩說了,六心居是因為這個醬菜鋪是兄弟六人開得,所以叫六心居,嘉靖是這樣說得:
人心似水,民動如煙。我大明朝現在是六千萬人吧,是吧?
(請注意,嘉靖這裡是問向徐階)
要是照他們的說法,就是六千萬條心,是吧?
(請注意,嘉靖這裡還是問向徐階,然後又轉向嚴嵩)
好了,嚴閣老,朕替你出個主意吧,在心字上加一撇,把心字一個必字,六合一統,天下一心。
這裡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改這個字,跟嚴嵩沒多大關係,嚴嵩那時候已經倒臺了。
嘉靖是說給徐階,說給徐階背後的文武大臣,說給大明朝那六千萬百姓聽得。
失去了嚴嵩的嘉靖,沒有了手中這把所向披靡的刀,他就要告訴全天下的人,沒有了嚴嵩,你們也不想以為就能如何如何了,朕還是朕,誰也不要想有二心,你們只能有一個心,那就是朕的心。
所以請大家想想海瑞痛罵嘉靖那句話:
陛下以一人之心奪萬人之心,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
為何我在第一個回答裡把海瑞在六必居題字那件事看作是下半部的第一件大事,因為在普天之下都被這把插在心上的刀震懾得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的時候,海瑞站出來了。
誰都知道,給醬菜鋪改個名字本身不算啥,叫啥都行,“必”字背後的政治含義就跟“修道”的政治含義一樣,那是指鹿為馬,是皇帝的新衣,也只有海瑞,非得說這個“必”字只跟鹹菜罈子、甜麵醬啥亂七八糟的有關係;非得說修道修宮是大興土木奢侈民財;非得說那是隻鹿;非得說嘉靖沒穿衣服。然後呂芳、徐階、黃錦、朱七這些身邊人和信任的人都排著隊來給海瑞開脫,也是給躺槍的裕王開脫,你是嘉靖你怎麼想?
這裡挺逗的多說兩句,嘉靖問徐階和呂芳的時候,徐階還好,說他愚鈍,看不出有什麼君臣佐使。呂公公最逗,嘉靖問他誰寫的,他跟嘉靖說:
回主子,好像叫海瑞。
嘉靖沒好氣的問他:
好像叫海瑞……官員裡面有幾個叫海瑞的?
當時結合陳寶國和徐光明二位老師的表情,可樂壞我了……不鬧了說正事哈……
所以說,這件事跟嚴嵩沒有直接關係,如果說有什麼關係,那就是失去了嚴嵩的嘉靖,再也沒有一個能夠讓自己隱在幕後,還能打擊政敵的幫手了。嘉靖不得已任用的陳洪那,跟嚴嵩極高明的政治手腕比起來就像個笑話,更何況陳洪還反打著嘉靖的旗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嘉靖再也沒有第二個嚴嵩,所以說最後嘉靖會在大辯論裡落敗海瑞,前提條件就是因為沒有嚴嵩。
如果嚴嵩還在,根本就不會有海瑞上書這種事情發生。
人物評價
徐學謨:“嵩此論既慮二王在外易生嫌隙,又慮二王在外主勢甚孤。此外臣所不敢言者,嵩以恃上知遇,故為是危言耳。不可以人廢言也。”[7]
王世貞:“孔雀雖有毒,不能掩文章。’亦公論也。然跡其所為,究非他文士有才無行可以節取者比,故吟詠雖工,僅存其目,以昭彰癉之義焉。”[8]
易宗夔:“嚴嵩、魏忠賢相繼而起,流毒善類,卒以亡國。”[11]
谷應泰:“嵩下有殺人之子,上事好殺之君,身之頻死,固亦危矣。又從而固寵持位,鼓餘沫於焦釜,餂殘膏於兇鋒。二十七年殺曾銑,是年殺夏言。三十四年殺楊繼盛。三十六年殺沈錬。三十七年殺王忬。假令嵩早以賄敗,角巾里門,士林不齒已矣。乃至朝露之勢,危於商鞅;燎原之形,不殊董卓。非特嵩誤帝,帝實誤嵩。歐陽氏勸憶鈐山堂,鄒御史夢射培壘樓。霍山將誅,第門自壞;申生訴帝,被髮見形。嵩父子至此,寧有死所乎!”[12]
張廷玉:無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竊權罔利。
紀昀:嵩雖怙寵擅權,其詩在流輩之中,乃獨為迥出。
湯鵬:“盜竊威福、黜陟由己者,嚴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