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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小路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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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輪迴221
小說《紅樓夢》,透過林黛玉教香菱作詩,所闡述的理論,塑造出林黛玉和藹可親的形象。
我始終認為,這是藝術大師作者曹雪芹透過林黛玉這個虛構的人物中,表達出自己對詩詞的觀念與看法。
在此,我並不十分贊同的她的觀點。詩詞本身就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只是作者對自然界的景色,人生情感的閱歷等,透過文字的方式表達出人的精神世界裡,自我的認識和感悟,讀者透過作品,在腦海裡重現出這些優美的畫卷,以達到美感的享受和心靈的震撼。從中啟迪了心智,增添見識。
這就是詩詞真正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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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佐一一的文字
香菱最初是想請寶釵教她學詩的,卻被無情地拒絕了,按理說,如果香菱識趣些,就不會再提這樣的要求。
香菱笑道:“好姑娘,你趁著這個工夫,教給我作詩罷. "寶釵笑道:“我說你`得隴望蜀"呢.香菱是真得很想學詩,以至於再次向黛玉開口,黛玉很乾脆地答應了(總想表白善良純真熱心的黛玉。)
香菱因笑道:“我這一進來了,也得了空兒,好歹教給我作詩,就是我的造化了!"黛玉笑道:“既要作詩,你就拜我作師.我雖不通,大略也還教得起你。”香菱笑道:“果然這樣,我就拜你作師.你可不許膩煩的。”兩個痴人也算是湊到了一塊,黛玉不藏私,香菱真心熱愛,做一件彼此都喜歡的事,該是多麼快樂。
香菱一生最美的時光,大約也就是這個時光了。
黛玉對詩的見解又是怎樣的呢?
一、不過是起承轉合
對她而言,寫詩並不難,信手拈來很隨意。
黛玉道:“什麼難事,也值得去學!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二、立意很重要,不以詞害意
意境很重要,一味地講究格律,反失了天真本性。把字詞都約束在條條框框裡,去雕琢,去堆砌,這樣寫出來的詩想必也是無趣味的。
黛玉道:“正是這個道理, 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 這叫做`不以詞害意"。”三、多讀多背多揣摩
事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堅持去做一件事,所有的付出都會有收穫。
你若真心要學,我這裡有《王摩詰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讀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然後再讀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詩看得多了,眼界自然就寬了,不會被哪一首哪一句束縛住。
香菱的痴,在於她一旦痴迷,醒時夢裡全是詩。最終,她作出一篇佳作:
精華欲掩料應難,影自娟娟魄自寒。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輪雞唱五更殘。
綠蓑江上秋聞笛,紅袖樓頭夜倚欄。
博得嫦娥應自問:緣何不使永團圓?
新巧意趣都不差,對於一個新手來說,已經是學得很好了,說明香菱本身就很有靈性。她學詩是為了那份真誠的喜歡,而不是謀生手段。
黛玉想必也是因材施教,她知道香菱沒有底子,所以也並不賣弄自己的才情,只從最簡單的教起。她的善意,成全了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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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二月楊花
《紅樓夢》第四十八回,寶釵將香菱帶進大觀園。香菱對詩歌很有興趣,“常弄一本舊詩偷空兒看一兩首”,對詩歌的規則也有一些瞭解。進園後,便求黛玉教她作詩,黛玉欣然同意。她對香菱的指導,反映了她對詩歌的理解,其實就是一篇小的詩論,主要包含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1.重立意,輕形式。在黛玉看來,律詩的形式規範很簡單,“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要作詩,“第一立意要緊”。她所說的“意”,是意趣,包括思想、意味和情趣。她對立意的要求,一是要“真”,即真實,要有真情實感。二是要“深”,不能停留於簡單的、對錶面現象的摹寫,要向深處開掘,使詩含意深廣,意趣豐瞻。她聽香菱說喜歡陸游的“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這樣的詩句,連忙說:“斷不可學這樣的詩”,因為它們淺近,一旦習慣了這樣的寫法,“再學不出來的”。
至於形式上的規矩,她認為只是末事,“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
2.取法乎上,精讀與泛讀相結合。她要香菱將王維的五律、杜甫的七律、李白的七絕各一二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以此作為底子,再看陶淵明、應瑒、謝靈運、阮籍、庚信、鮑照等人的詩。
從這個書單可以看出,精讀的篇目非常集中,選擇的是唐代最有名的三位詩人,而且每位只選擇一種體裁,體現的是“取法乎上”的指導思想。而泛讀的篇目則全部是格律詩形成以前的作品,有一種兼收幷蓄的特點。
3.詩的用詞要既典雅,又自然。香菱第一次寫的詠月詩,是:
月掛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團團。
詩人助興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觀。
翡翠樓邊懸玉鏡,珍珠簾外掛冰盤。
良宵何用燒銀燭,晴彩輝煌映畫欄。
黛玉的評價是“措詞不雅”,原因是她“看的詩少”。
第二天,香菱又寫了一首:
非銀非水映窗寒,試看晴空護玉盤。
淡淡梅花香欲染,絲絲柳帶露初幹。
只疑殘粉塗金砌,恍若輕霜抹玉欄。
夢醒西樓人跡絕,餘容猶可隔簾看。
黛玉的評價是“過於穿鑿了”。
可以看出,在用詞方面,黛玉認為,詩要典雅,像“詩人助興常思玩”,像平常口語一樣,就顯得太俗,缺乏詩味。
律詩的規矩很多,初學者容易犯的一個毛病就是為了符合格律要求而寫得生硬,甚至生造詞語,雕琢痕跡太重,“只疑殘粉塗金砌,恍若輕霜抹玉欄”就顯得板滯、做作。理想的狀態應該是內合規矩,而讀起來卻是流暢、輕快,似乎是順口而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黛玉關於詩歌的見解,是非常精到的,可以看出,曹雪芹不但詩歌寫作水平極高,而且在詩歌理論方面的造詣也非常深。尤其是關於詩歌學習方法,以及詩歌語言特點的看法,是非常有價值的,可謂要言不煩、切中肯綮。
至於“不以詞害意”的問題,我不完全贊成黛玉的說法。合律是格律詩寫作的基本要求,如果格律有問題,哪怕寫得再好,也是不合格的。唐代有很多大詩人的詩都存在不合律的現象,那是因為格律詩還沒有完全發展成熟,一些詩人在寫作上還沒有達到自如的程度,或者遵守格律的意識還不強,並不能作為寫作格律詩可以不合律的理由。實際上,寫作格律詩,格律規範是硬指標,合律是起碼的要求,為了合律,有時甚至有必要犧牲一點表達的準確、貼切和生動,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對於初學者來說,在手段還不多、詞彙還不夠豐富的時候尤其如此。在這個階段,如果要避免以詞害意的問題,可以考慮先寫古體詩,即只要考慮句式和押韻,隨著寫作水平的提高,再慢慢過渡到寫規範的格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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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海闊天空詩酒花
黛玉教香菱寫詩,這段故事並不太長,大概集中在一回裡。看一下黛玉在此過程中的教學言論,可以說還挺成體系的,既有理論觀點,又有例項細節,既有學習方法,又有具體步驟,很全面。
我總結了一下,黛玉的“詩論”大致可以分為“什麼是詩”和“如何作詩”兩個層次,每一層都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具體有這樣的觀點:
1.如何簡單快捷地理解“詩”的概念。
什麼是詩?怎樣才是好詩?黛玉有一番在我看來很精彩的言論:
“……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簡單說就是好詩講究立意。立意好了,其他形式都是次要的,必要的話甚至可以跳出固有格式。畢竟,形式是為立意服務的,不能以詞害意。
對於黛玉這個觀點,我個人非常贊同。舉個例子,我們熟知的唐詩,一般是五言或七言,絕句或律詩。但“詩骨”陳子昂那首著名的《登幽州臺歌》就打破了固有模式: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一般人這麼寫,可能會被批:格式呢?韻律呢?但陳子昂這首詩的立意好啊,讀起來蕩氣迴腸,誰還會在乎它是什麼格式?
但是,古詩尤其是唐詩,畢竟還是有比較嚴格的格律限制的。學詩的人,總不能一個個未學走路先學跑,總得先掌握固定的格式,這樣才叫基本功紮實。黛玉不但深知這一點,而且很聰明地總結出了“套路”,提供給學詩新人香菱:
“……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這簡直就是手把手教出一首詩了。看來黛玉對“套路”也是很熟悉的,正如她在元春省親時寫的“何幸邀恩寵,宮車過往頻”,頌聖的套路也是信手拈來的呢。黛玉的聰明機靈,在這裡又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2.如何迅速有效地學習作詩。
香菱想學詩,黛玉告訴她怎麼做呢?
首先是多讀,而且黛玉連讀什麼、怎麼讀都安排好了:
“……我這裡有《王摩詰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讀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然後再讀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肚子裡先有了這三個人作了底子,然後再把陶淵明,應瑒,謝,阮,庚,鮑等人的一看。……”有步驟、有具體書目和閱讀物件,黛玉這個老師,教得真是不要太細緻!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我們學習時都知道要先閱讀範本,難就難在不知道具體讀什麼,從哪裡讀起,黛玉把這些具體的問題都給香菱解決了,這樣的老師哪裡去找!
讀了之後就要練習了。香菱是個積極的學生,讀完《王摩詰全集》就主動要求開始實踐練習,黛玉一口答應,還給她出了具體的題目和要求,可見黛玉也是心中有數,知道學生學到什麼程度就可以進入練習階段。
黛玉這個好老師功不可沒呢。
從以上的分析,應該可以看出,不僅香菱是個愛詩的人,黛玉更加是。所以她才能和香菱一拍即合,主動要求香菱拜她為師,隨後把自己的心得和要求和盤托出,一一傳授。整個過程中,黛玉毫不扭捏,每次和香菱討論,都興致勃勃話語不斷,這樣的爽朗和健談,在其他場合還不多見呢。
黛玉也很懂詩,不但對於詩的優劣有自己的一套完整見解,而且對於怎麼教人寫詩也有一套成竹在胸的理論與實踐結合的方法。這一切,都要建立在黛玉飽讀詩書的前提上。
我不懂詩,所以題主問是否同意黛玉的觀點,我還真說不上來。具體地說,大體的理論我是贊同的,但是一些例項細節,我就沒有發言權了。
比如,立意優先,不能“以詞害意”,這點我覺得非常對。不但寫詩如此,寫文章也是,其實推而廣之,很多創作都是這樣。佳作都是以其“意”打動人,而不拘泥於形式的。
但是,沒有基礎就天馬行空地發揮,大部分情況下不會是天才的創作,而只能是亂七八糟的堆砌。所以,打好基礎很重要。
打基礎,應該從易到難,先從讓人比較容易理解又比較容易感興趣的部分開始,然後強調核心、本質、重點,然後再補充各種修飾手段。黛玉讓香菱學詩的步驟,我覺得就能大體反映這樣的順序。
黛玉讓香菱先熟讀王維的詩,然後再讀杜甫,然後再讀李白。之後再讀一些黛玉推薦的其他詩家,基本上這個基礎就比較穩了。
王維的詩是什麼特點呢?眾所周知的“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王維的詩畫面感強,通俗易懂,也很容易讓人喜歡。從這裡入手,很容易培養起學生對詩的興趣和感覺。
杜甫呢,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他的詩也是不難懂的,而且大多比較厚重。我想,黛玉推薦他,應該跟黛玉強調的“立意優先”有關。要學詩文立意,當然要學厚重的,而不是形式重於內容的花架子。黛玉讓香菱讀杜甫,應該是提防香菱走那種輕飄飄的路子,免得將來香菱只會寫堆砌辭藻卻空洞無物的“美文”,可謂用心良苦。
再接著是李白,我想這也能看出黛玉的用心。李白和杜甫是唐詩大廈的兩根擎天柱,風格正好相輔相成。李白的靈動飄逸,正好彌補杜甫的沉鬱樸實。假如這個打基礎的過程類似於學習家居裝修,學王維大概類似於先看優秀案例培養感覺,學杜甫相當於硬裝,學李白相當於軟裝。
最後再學幾名黛玉老師推薦的詩人作品,大概就類似於多瞭解幾種不同的裝修風格,這樣一個流程下來,香菱的基本功就會比較紮實了。
所以,從這樣的理解來說,我對黛玉這種學詩步驟也比較贊同。
但是,對於黛玉更具體的一些個人觀點,比如陸游和李商隱,一個淺近一個晦澀,她都不建議學;比如陶淵明的詩好,連王維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都是從他的“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套用而來,這些我就不大懂了。不瞭解這是黛玉,或者說是曹雪芹的主觀喜好,還是研究古詩的人的共識,所以,對於這些具體的觀點,我無法說同意或者不同意。
參見之前的相關問答:
《<紅樓夢>“留得殘荷聽雨聲”哪個字和原詩不同?作者的用意是什麼?》
《為什麼寶釵認為香菱呆,黛玉認為香菱聰明?》
《“舊年雨水”和“梅花上雪水”,為何黛玉喝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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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屏山品紅樓
香菱學詩在《紅樓夢》裡,是一幅大觀園集美圖。看似一件小事,卻反映出了非常深刻的意涵。這件事,牽涉到了黛玉、寶釵、湘雲、探春、寶玉、李紈等眾人的視角和觀點,透過香菱學詩,曹雪芹再次深度刻畫了大觀園裡的眾生相。
就香菱學詩本身來說,曹雪芹讓金陵十二釵正冊第一人黛玉和副冊第一人香菱完成了最深刻的聯絡。
香菱因為薛蟠外出做生意,她得到了一段寬鬆的時間,在寶釵的安排下,香菱住進了大觀園,這段時間,也成了香菱悲苦人生短暫的生命綻放,而這個綻放,核心在詩,幫助她完成這個綻放的,是林黛玉。從這個角度講,黛玉點亮了香菱的生命,明媚了她的人生,這裡面有一個非常重要是邏輯,就是香菱是薛家買來的奴才,是薛蟠的小妾,林黛玉是那個社會列侯、士林典範家的小姐,二人身份階級差別巨大,可是你看看香菱和黛玉的互動,兩個人的關係,完全不受世俗固化理念和眼光的影響,看到這裡,我們都會禁不住要為黛玉豎大拇指,為香菱點大大的贊。這正是曹雪芹歌頌的最純淨的人性之光。
一進大觀園,香菱內心的呼喚就迸發了出來,曹雪芹這裡給了香菱一個定位:慕雅女。 她要學詩,她先求助於寶釵,希望寶釵可以教她,寶釵拒絕的很有說服力:你這就叫得隴望蜀,學什麼詩啊,好好學針線是正經,而且你進來住,和奶奶姑娘鄰居們搞好關係頂重要,先去一家家的拜會吧。
你說寶釵這話沒毛病吧,句句都是很現實的大實話,可是有一點,對於香菱內心的渴望,她不懂,就算懂寶釵也認為這些對於香菱沒有任何意義,你一個小妾,本職是什麼?學詩這等事是你的本分嗎?這話不但寶釵,隨便和任何人說,都是一個笑話,寶釵的話已經很委婉了。
“什麼難事,也值得去學!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虛’的,實的對‘實’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
“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主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
香菱笑道:“我只愛陸放翁的詩:‘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說的真有趣。”
黛玉道:“斷不可看這樣的詩。你們因不知詩,所以見了這淺近的就愛。一入了這個格局,再學不出來的。你只聽我說,你若真心要學,我這裡有王摩詰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讀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然後再讀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肚子裡先有了這三個人作了底子,然後再把陶淵明、應瑒、謝、阮、庾、鮑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個極聰明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詩翁了。”
香菱原來對作詩這件事認為是很難的,她喜歡陸游,在黛玉看來是入了歧途,給了她簡便又實用的具體方法。香菱本來極聰慧,加上刻苦,很快就作出了眾人讚賞的詠月詩。探春等人都要下帖請她入社,可見水平突飛猛進,也證明了黛玉教學很有一套。這是小說裡描繪的情景。
這個理論當然是曹雪芹的,不過是藉著黛玉之口說出。這可以視為曹雪芹學詩作詩積累的心得和體會,也可以說是曹雪芹這個老師教給我們學詩和作詩的方法。至於曹公是不是個好老師。看看《紅樓夢》形式多樣、題材不一的大量的詩詞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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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梧桐樹邊羽
《紅樓夢》中,香菱學詩,黛玉就此進行了一番詩論,她是怎樣說的?同意她的觀點嗎?
“香菱學詩”已經成為一段經典,因為這一部傳世的通俗小說,卻夾帶了嚴肅認真的詩歌理論,而且曹雪芹的生花妙筆,將詩詞觀巧妙地融合在對人物的塑造中,不但加強了雙女主林黛玉和薛寶釵的性格刻畫,同時還塑造了香菱這個執著得有些傻氣的可愛詩痴少女形象。
這一段實在是神來之筆,因為《紅樓夢》有大量詩詞摻雜在小說中,這套詩詞觀不僅給人物上色,同時也讓很多透過小說對詩歌感興趣的人以這裡為起點,真正開始了對古典詩詞的追求。難得的是,林黛玉作為香菱的老師,她的詩詞觀非常端正,其實這是作者的詩詞觀,而曹雪芹的態度很明顯是從嚴羽的觀點中發展而來。
嚴羽,是南宋詩論家、詩人。自號滄浪逋客,世稱嚴滄浪。這位滄浪先生的詩不是很有名,但是他附在自己詩集後面的《滄浪詩話》可是聞名遐邇,千古傳誦。它的系統性、理論性較強,是宋代最負盛名、對後世影響最大的一部詩話。全書分為《詩辨》《詩體》《詩法》《詩評》《考證》等五冊。
而嚴羽的對詩的態度是重唐輕宋,這一點在林黛玉的話語中表露無遺。
我們且看林黛玉是如何教導香菱寫詩的。
黛玉道:“什麼難事,也值得去學!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香菱笑道:“怪道我常弄一本舊詩偷空兒看一兩首,又有對的極工的,又有不對的,又聽見說`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詩上亦有順的,亦有二四六上錯了的,所以天天疑惑.如今聽你一說,原來這些格調規矩竟是末事,只要詞句新奇為上。”黛玉道:“正是這個道理,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
黛玉教香菱直接從格律詩的律詩入手,才有“起承轉合”,和中二聯對仗之說。但是黛玉並沒有仔細說明規則,或者說曹雪芹在這裡有輕重之取,直接省略了詳細的格律詩規則教導。格律詩,雖然大致上是黛玉這麼講的,但要寫得合規,卻也沒這麼簡單。
絕大多數人也就跟隨曹公筆墨省略了對格律的學習,只看到黛玉後兩句“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這是因為黛玉教詩,並沒有說一定教香菱的就是格律詩,詩分為古體詩和近體詩(格律詩詩),林黛玉的意思很明顯,你先從學寫律詩入手,實在是出律了,就當古體詩好了。
這是一種正確的詩歌創作思路。因為平仄格律實際上就是我們創作近體詩的一套音韻輔助工具。我們寫近體詩就是要以格律出思路,但是絕不被格律限制。一個好的詩人,既要懂格律又要高於格律。
這個境界,能做到的人極少。香菱又如何醒得?但是經過黛玉點撥,她至少知道了這種境界的存在,就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而黛玉最後提到的“不以詞害意”是在“有了奇句”、“意趣真了”的條件之下,便不再講究格律,進入古體詩創作。
可惜這句話成為了千萬胡編亂寫的人的擋箭牌。現在寫詩的那些人,有幾個能做到“意趣真了”,又有幾個人“有了奇句”?不過是拿了林黛玉這句“不以詞害意”遮羞、自欺罷了,而且還振振有詞。
這真是對林黛玉最大的誤解。
要是隻講“不以詞害意”,那還講什麼平仄、對子?
林黛玉傳達嚴滄浪的詩觀,當然也是以詩意為重,格律為輕的。但是並非不要格律,只是對當時的古人來說,平仄、對子都屬於蒙學,也就是從小讀書就必學的,並不像今天只有真正有興趣愛好的人才學的知識。所以格律對她們來說是因為普及而不重要,而不是現在的一些人理解的相反——格律是詩歌的鐐銬。
就算是說“鐐銬”這句話的聞一多,也是指出寫詩是“帶著鐐銬跳舞”,才能成為大師。
所以說,對前人一句話的理解,一般都是後來人自己斷章取義,解我所想而已。
其實黛玉講詩後面還涉及道唐詩宋詩的特點區別,包括為什麼香菱喜歡陸游的詩被她喝止:
香菱笑道:“我只愛陸放翁的詩`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說的真有趣!"黛玉道:“斷不可學這樣的詩.你們因不知詩,所以見了這淺近的就愛,一入了這個格局,再學不出來的。
這正是嚴滄浪的唐宋詩的偏重所導致的。而後黛玉又講了具體如何入門,香菱又作了三首詩,如何一步步精進,這些內容分析起來太長,我們放到文章裡面去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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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使用者58435540336陽城
林妹妹論詩,其實就是曹雪芹對舊體詩詞的看法。其中有他自己的理解,有些“離經叛道”。這也是《紅樓夢》中的特色之一,值得詳細研判,定有收穫。一句話簡單的說就是平仄對仗等允許靈活掌握,不要拘泥。一切以意境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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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旭日東昇38030061
詩顯靈性,香菱的身世與經歷,其靈性早已盡失,所謂強按牛頭難吃水,學詩光用強終究是不得法的。
香菱學詩,源於孤獨,實在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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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大天使
在香菱學詩詞上黛玉和寶釵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
香菱要學作詩寶釵是不情願教她的,按照寶釵的較為正統的觀念女孩子尤其是香菱這樣一個妾的身份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恐怕也是給公子讀書的一種美好的意境,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詩句出自宋真宗趙恆的《勵學篇》,表示的意思是讀書考取功名是當時人生的一條絕佳出路,考取功名後,才能得到財富和美女。"顏如玉",是用來形容女子的美麗或是代指美麗的女子。
這句話是從人們追逐名利的角度出發而闡述了讀書的重要性。而香菱可不是一般的讀書,而是要作詩,寶釵對女子讀書是有一套自己的見解的,那還是給黛玉說的,所以咱們女孩兒家不認字的倒好。男人們讀書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讀書的好,何況你我?
連做詩寫字等事,這也不是你我分內之事,究竟也不是男人分內之事。讀書不是女孩子的本分,那麼什麼是女孩子的本分,因為寶釵有了在家的時候姐妹弟兄他們就喜歡看雜書,不喜歡看正經書,所以招致了長輩的懲罰和打罵,所以寶釵說還不如不識字的好,
男人們讀書明理,輔國治民,這才是好;只是如今並聽不見有這樣的人,讀了書,倒更壞了。這並不是書誤了他,可惜他把書糟蹋了。所以竟不如耕種買賣,倒沒有什麼大害處。男人讀書如果也都像是賈瑞那樣的讀的比不正經書還要不正經就害人害己了,可以肯定賈瑞就是讀了很多的色情書才導致了對自己的嫂嫂王熙鳳的美色都要垂涎三尺的慾望,哪裡還有正人君子的讀書人的味道。
至於你我,只該做些針線紡績的事才是,偏又認得幾個字。既認得了字,不過揀那正經書看也罷了,最怕見些雜書,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這些就是寶釵對女子讀書的看法,這還是隻針對黛玉這樣的大家閨秀的女孩子而言,而對香菱這樣的妾的身份就更加沒有必要去讀書,作詩就更加的是一種妄想。
但是我們看黛玉對香菱的想要學詩詞的看法完全是想反的,是大加讚賞和支援,並給了香菱力所能及的幫助和傳授作詩的自我體驗,在很多人都感覺作詩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在黛玉看來就不是一件什麼難事,黛玉首先就給香菱指出了作詩詞的秘訣和要領,這也是黛玉對詩詞感悟的精華所在。
對學詩詞黛玉的見解是高人一等的黛玉道:“什麼難事,也值得去學?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的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在黛玉看來詩詞是用不著去學的,當然也只能是針對於黛玉這樣有對詩詞的感悟和領會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的人而言。
很巧的是黛玉說的話居然香菱可以很快就理解了,因為她的疑難問題在黛玉這裡得到了豁然開朗的解答,第二部黛玉在進一步畫龍點睛,黛玉道:“正是這個道理。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是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為辭害意’。”詩詞的靈魂是立意。
要有新意,要有與眾不同的新意,再配上前面說到的奇句就更加的完美,所以李紈她們判斷詩詞的好壞第一就是立意要新,再看句子的奇和美,在看整體的寓意。黛玉緊接著就給香菱指出了一條學詩詞的捷徑,別以為真是一條捷徑,那可是要四百多首詩詞做為鋪墊的啊,
而且還不僅僅如此,還要加上陶淵明、應、劉、謝、阮、庾、鮑等人的一看。還要加上黛玉都感覺是極聰明伶俐的人才可以做得到,時間倒是不多就一年的功夫就可以成為詩翁,這樣的前提條件是很少有人做得到的,而真正能夠在賈府稱之為詩聖也只有黛玉和寶釵二人,
這就是黛玉說的什麼難事也值得去學的作為一個詩人的要經歷的修行,我想恐怕香菱也未必能夠做得到,我們嘴裡就常常有人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做,這應該是能夠成為一個詩人的最基本的條件,而黛玉的要求是四百首還要外加七位名家的詩詞的通覽,你還得有極聰明伶俐才可以。
我有一個大大的疑問是針對香菱的學詩詞的能力到底有沒有,香菱是從五歲被拐子拐走的,在五歲期間很可能父親喜歡詩詞教會了她許多的詩詞,但這個時候香菱對詩詞的體驗還是死記硬背,不可能對詩詞的意境和立意有什麼感悟,就像我們很多家長要求自己的孩子死記硬背詩詞一樣。
而五歲的孩子當然也不可以寫很多的字,就算甄士隱常常教孩子寫也不可能能寫很多字,那麼當給柺子拐走之後,直到被賣到了薛家這段日子香菱的所背誦的詩詞歌賦是不是應該在香菱的大腦裡基本沒有什麼印記了,柺子也不可能讓香菱繼續學習什麼詩詞,連上學的可能都是不可能的,
柺子不可能花一筆學費讓香菱去上學,這是其一,第二個原因就是在那個社會女子無才便是德,連寶釵這樣的大家閨秀都說認識字不是女孩子的本分,我們看賈府從賈母開始到王熙鳳的文化程度都不怎麼高,
從賈母只喜歡做燈謎,擊鼓傳花,酒令這些文化要求都不高的遊戲中就可以知道賈母的文化層次不太高,王熙鳳也還可以看懂一些信件。王夫人和邢夫人,尤氏,秦可卿文化都差不多都在一個非常低的層次上,所以被拐子柺子期間的香菱不可能會接受到什麼文化的教育,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所以香菱到了薛家的文化程度應該是幾乎就不認識幾個字的,就算到了賈府生活開始學習而且也不是成體統的學習要認識幾千個字,看懂文章和詩詞上的字少說也要幾年吧,就算認識了字可以看書,可作詩就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了,你看成系統的學習的迎春和惜春可以很輕鬆的看書,
但在作詩上也是很差的,而這個香菱到了賈府不久就要開始學詩詞了,我很懷疑這個時候的香菱是不是能夠讀得了迎春手裡讀的書,可她居然要學作詩了,而且到後來居然做的詩詞比迎春和惜春的都要好,甚至有時候還比寶玉的都要好和要快,是不是有點匪夷所思,可以和黛玉,寶釵,寶琴,湘雲一起聯詩了。
而且聯的詩句和大家的能夠保持一種意境的連貫被大家都認可是不是太離奇了。也就是說香菱的水平甚至讓她們幾位高手都感覺不錯,要達到這樣的地步我想當年寶釵也遠遠不止就用了香菱怎麼點點的時間就達到今天的高級別,這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
香菱如果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詩人那應該是一個奇蹟所以我一直都有對香菱能夠學詩詞還做得那麼好持懷疑的態度。因為中間缺少一個香菱的文化是怎麼來的疑問沒有得到可信的解答,當然也可以這樣去理解,曹雪芹寫的紅樓夢很多都是天下之奇組合成的女子,有可能香菱沒有忘記那些父親讓背誦的詩詞,
到了賈府又很快的在文化程度上超越了同齡人包括迎春和惜春,而對詩詞有一種天然的而且是極高的領悟能力和對深奧的意境的體驗,能夠很自然的將自己看到了一切都融匯在詩詞裡,就像電視劇裡的場景描述的那樣,最後成為了一個很優秀的詩人,
有天賦,有大量的實景的累積,在加上有一個無異於清華大學中文系古詩詞教授水準的黛玉的點撥,那麼香菱就成為了一種通常情況不可能出現的奇蹟。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得通一個被拐子拐去的從五歲就開始飄零的小女孩為什麼可以一個短時間在賈府裡就變成了詩人的情況出現,
而我對黛玉對香菱的詩詞的非常高階的執教的感受是,也可能只有香菱這樣的極聰明伶俐的人才可以達到黛玉的預期,一般的常人很難做到,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優秀的詩人你可以按照黛玉的教學程式去做,但我相信能夠成為黛玉所說的詩翁很難,黛玉的課程是非常高精尖的但很有可能不適合你,如果你具備了黛玉所說的那些潛質,你對詩歌又非常的熱愛你可以試試。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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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教香菱寫詩,並非是作者要表現她對詩歌的觀點,主要是用這個故事情節來表現林黛玉的善良寬厚平易近人。
香菱是做為賈府客人的薛家的一個妾,黛玉是賈母的嫡系外孫女小姐,兩個人的地位是有差別的,兩個人的文學修養也有很大差別,而且差了好幾級。
但是在香菱要向她學習寫詩時候,她沒有一點兒鄙視香菱的意思,一個虛心求教,一個誨人不倦。這個情節表明了黛玉的為人處事,她不是一個清高孤傲的無情無義的人。她不僅僅熱心輔導香菱,而且不厭其煩的教導她。作者告訴讀者:這就是真正的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