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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黑兔子牙

    內聖外王,指內具有聖人的才德,對外施行王道。“內聖外王”一詞最早出自《莊子·天下篇》。但這並不妨礙用“內聖外王”來闡釋儒學,因為自宋以來,隨著儒道釋三教合流,理學出現,隨之開始用“內聖外王”來闡釋儒學。

    出處:先秦·莊周《莊子·天下》:“是故內聖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鬱而不發,天下之人,各為其所欲焉,以自為方。”

    “內聖外王”之道,後世學者無一例外將其歸於儒家的主要思想,但並非儒家首創。孔子的儒學思想內涵深遠,內容豐富,既能體現在道德、人格方面,也體現在其政治思想方面。下面即對孔子的“內聖外王”之道及其政治思想簡要分析。

    “內聖外王”最早出現於《莊子·天下篇》。《天下篇》作者說:“聖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於一(道)。此即“內聖外王之道”。照《天下篇》看,“內聖外王”是天下之治道術者所追求的,“內聖”是作者的人格理想,它表現為:“不離於宗,謂之天人,不離於精,謂之神人;不離於真,謂之至人。以天為宗,以德為本,以道為門,兆於變化,謂之聖人,以仁為恩,以義為理,以禮為行,以樂為和,燻然慈仁,謂之君子”;“外王”是作者的政治理想,它表現為:“以法為分,以名為表,以參為驗,以稽為決,其數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齒;以事為常,以衣食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為意,皆有以養,民之理也”。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天下篇》作者的“內聖外王”之道是儒道法三家思想結合的產物。其內涵通俗的講,“內聖”就是修身養德,要求人做一個有德性的人;“外王”就是齊家、治國、平天下。“內聖外王”的統一是儒家學者們追求的最高境界。

    雖然“內聖外王”一詞不是直接出自儒學和孔子之說,但《天下篇》作者所闡述的“內聖外王之道”與孔子儒家思想有相通之處,這就為儒家採用這一術語提供了理論依據。“內聖”方面,孔子主張,“為仁由己”。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1]一個人能不能成為品德高尚的仁人,關鍵在於自己。正所謂“我欲仁,斯仁至矣”。[2]在“外王”方面,儒家以“修己”為起點,而以“治人”為終點。子曰:“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3]在孔子的思想中,內聖和外王是相互統一的,內聖是基礎,外王是目的,只有內心的不斷修養,才能成為“仁人”“君子”,才能達到內聖,也只有在內聖的基礎之上,才能夠安邦治國,達到外王的目的。同樣,內聖之有達到外王的目的才有意義,外王實現了,內聖才最終完成。比如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自己立身,通達了,也不要忘記使別人也能立身,通達。也就是說,在滿足自身需要的同時,也要滿足他人的需要,兩者都滿足了,才是一個真正的“仁者”,也才能真正做到“內聖外王之道”。立己,達己是基礎,立人,達人是歸宿。

    孔子“內聖外王”政治思想中,體現了道德與政治的直接統一。儒家無不講道德,也無不談政治,認為政治只有以道德為指導,才有正確的方向;道德只有落實到政治中,才能產生普遍的影響。沒有道德作指導的政治,乃是霸道和暴政,這樣的政治是不得人心的,也是難以長久的。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要求政治家首先出自道德家,統治者只有先致力於聖人之道,成為“仁人”,才可能成為天下愛戴的“聖主”。怎樣才能成為道德家呢?按照孔子的言論,要做到“仁”與“禮”,達到內聖,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統治者。在孔子思想中,政治和道德教化是不分的。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vi][6]孔子以下層百姓為物件,以利樂為主要工具,輔以刑政,試圖達到“名人倫”的目的,來穩定民心,穩固統治。

    道德與政治的統一,也就是由“內聖”到“外王”。這裡,“內聖”是“外王”的前提和基礎,“外王”是“內聖”的自然延伸和必然結果。“修己”自然能“治人”,“治人”必先“修己”。

    作為儒家思想之一,孔子時代並沒有明確提出“內聖外王”這一概念,而是道家思想代表莊子所提出,但其思想內涵與孔子在《大學》所提到的“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這一統治天下的準則,即把個人修身的好壞看成政治好壞的關鍵這一觀點相吻合,三大綱領中的“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八個條目(步驟)被視為實現儒家“內聖外王”的途徑,其中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被視為內聖之業,而齊家治國平天下則被視為外王之業。“內聖外王”這一儒家思想也對中國的政治、倫理、文化以及哲學等產生重要影響。

    “內聖外王”作為一種人格理想和政治理想,其強調的是在既定的社會體制下的自身修行,並不對外部社會制度有所訴求,要求制度的建設與改善,即要求完善自己的精神層次,但不要求外部制度對肉身的保障。與西方民主、憲政、自由主義制度相比,“內聖外王”中的透過內修的濟世功用,以實現個人理想和達濟社會,進而達到王道社會這一中國傳統政治理想,在中國封建社會,由於專制皇權導致人治而法治不及,加上其思想主張缺少分權制衡、社會制度建構的非正義性而導致其實施起來較難,常常出現“內聖不外王,外王不內聖”的局面,是一種政道有餘但治道不足的表現。

  • 2 # 好風讀書

    先說“內聖外王”是什麼意思。

    這個詞出自《莊子·天下》:“是故內聖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鬱而不發,天下之人,各為其所欲焉,以自為方。”

    後來這個詞以我不知道的原因成為了儒家思想的一種。資料中具體解釋是這樣的:

    “內聖”就是修身養德,要求人做一個有德性的人;“外王”就是齊家、治國、平天下。“內聖外王”的統一是儒家學者們追求的最高境界。

    再說曾國藩這個有爭議的人物。

    我們知道曾國藩多半源於歷史教科書和《曾國藩家書》。

    《曾國藩家書》處處透著一個長者的智慧,是家庭教育的典範,也能看出曾國藩是在不斷提高自身修養,修身養德,逐漸向“內聖”標準靠攏,在文章的、學問、書法等領域都有所成就。

    歷史教科書提到曾國藩兩件事繞不過去,一是鎮壓太平天國起義,一是興辦洋務。

    對於鎮壓太平天國起義,大家的評價並不一致,我覺得每個人都走不出自己所處的時代,站在當時來看,曾國藩作為政府官員去鎮壓造反的農民,本是他的職責。

    在鎮壓過程中,他“凡槍炮刀錨之模式,帆檣槳櫓之位置,無不躬自演試,殫竭思力”,可以說是鞠躬盡瘁,當然他成功了,雖然對這種成功很多人嗤之以鼻。

    但他的對手太平天國領袖之一石達開說曾國藩:“雖不以善戰名,而能識拔賢將,規劃精嚴,無間可尋,大帥如此,實起事以來所未見也。”

    他把儒學融入治軍,讓軍隊有擔當和社會責任意識。

    曾國藩親歷了兩次鴉片戰爭,在鴉片戰爭中,他一方面痛恨西方的掠奪,另外一方面又看到了西方的進步之處,所以他很快就調整思路,在中國實行洋務運動。

    馮友蘭在《中國哲學簡史》中解釋“內聖外王”時說到一段話:

    內聖,是說他的內心致力於心靈的修養,外王,是說他在社會活動中好似君王。這不是說他必須是一國的政府首腦,從實際看,聖人往往不可能成為政治首腦。“內聖外王”是說,政治領袖應當具有高尚的心靈,至於有這樣的心靈的人是否就成為政治領袖,那無關緊要。

    從這個角度看,曾國藩實現了“內聖外王”!

    關注“好風讀詩書也”,我們一起讀書!

  • 3 # 智囊劉伯溫

    曾國藩一直是一位被熱議的歷史人物,從做官的角度看,曾國藩的表現確實是十分了不得的,在晚清的亂局中,一位讀書出身的知識分子,能在京城的官場中得到快速升職,並利用回家丁憂之際,在滿清權貴對漢人掌兵十分忌憚的時局中,白手起家創立了湘軍。曾國藩由“文”入“武”,成了湘軍統帥,實現了由文人到軍事統帥的華麗轉身,並把湘軍做大做強,使湘軍成了超過了清王朝八旗子弟,勝過了滿清綠營兵,並最終打敗了太平天國強大的起義軍。曾國藩創立和發展湘軍,這是一種既依託於統治體制又獨立於統治體制的奇妙軍隊發展模式,曾國藩依託清王朝的授權、策令,但又獨立於清王朝,他依託湖南宗親力量,在他的門生、師友、親屬的支援和配合下,在各種政治軍事力量的狹縫中,成功地組建和壯大了湘軍,並利用湘軍的崛起,爭得了強大的政治權力。在滿族勢力時刻提防漢人掌握兵權的特殊歷史時期,曾國藩能指揮湘軍,馳騁疆場,威震朝野,這在大清一朝,極為罕見。

    在清王朝的漢族官員中,曾國藩的成功是空前的,曾國藩的權勢之盛,為清開國以來漢人所能達之最高峰。當太平天國軍隊掌控的“天京”被湘軍攻陷後,江南半壁江山基本上是由曾國藩所掌控,長江以南區域能的總督、巡撫等政治要員,絕大多數是曾國藩的門生或宗親,晚清朝廷靠曾國藩的軍事力量支撐著,曾國藩成了名聞遐邇的“中興名臣”,清王朝末期,曾國藩手握重兵,位列三公,拜相封侯,其地位十分顯赫,那麼,曾國藩為何能有如此大的成功呢?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曾國藩是中國封建社會,踐行“內聖外王”之道最成功的文人出身的軍事統帥之一。

    前幾年,談論曾國藩的書書籍成了暢銷書,比如湖南文史研究專家、著名作家唐浩明在當時成了研究曾國藩方面最著名的學者,它編輯出版了《曾國藩全集》,創作了聞名世界華人圈的歷史小說《曾國藩》,還寫編撰了《唐浩明點評曾國藩家書》《唐浩明評點曾國藩奏摺》等,掀起了好一陣子的“曾國藩熱”,影響深遠。近代史上,出現了所謂的“曾國藩現象”其中,一個熱門的話題便是關於“為官當如曾國藩”的問題。為什麼說“為官當如曾國藩”呢?主要是因為曾國藩在清朝官場的表現太出色了,他有高超的政治謀略,是政壇的大智者,是經過屢敗屢戰而後獲得巨大成功的政治家。

    其實,如果仔細閱讀曾國藩的家書、奏摺、日記以及他所著的《挺經》等,就不難發現,曾國藩在政治、軍事上的巨大成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非常出色地踐行了古代儒家的“內聖外王”之道。

    比如,曾國藩精心編著的《挺經》,就是一部深刻地表現了曾國藩踐行“內聖外王”之道的著作,曾國藩的得意門生李鴻章稱讚《挺經》提供了“精通造化、守身用世”的秘訣,這是有道理的,李鴻章道出了曾國藩在官場之所以能縱橫捭闔的訣竅。曾國藩是清朝大官中最善於“挺”的文人武將,作為文人,他有謙虛、內斂、儒雅、理智的一面,但是作為軍事統帥,他又有堅定剛毅、殺伐果斷、氣度宏大的一面,以文人豐富的內在涵養,“挺”著一股子統帥的氣度。所以,曾國藩謙虛、低調,善於以退為進,能寬容忍讓;同時,他又積極進取,敢於出擊,不懼強壓,有一股子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韌勁。他於在困苦中求挺直,在厄難中求出路,以出世的心態處入世之事,盛世善做衰時想,以負缺為完美,剛柔相濟,以柔克剛,看似無為而又執著於無不為,其一生成功,全憑一“挺”字之訣。

    那麼,曾國藩為何如此能“挺”呢?其實,秘密就在於能奇妙地踐行儒家的“內聖外王”之道。

    曾國藩不僅僅是文人高官,也不僅僅是軍事統帥,他還是清朝著名的理學家,他一生奉行程朱理學,但又不刻板尊奉理學。他對於王陽明的心學,也能避其異,揚其長,相容並收,他還努力於將張載“氣學”生成論方面的理論吸取來彌補理學之不足,所以,曾國藩對張載的《正蒙》尤其讚賞,稱其為“醇厚正大,邈焉寡儔”。

    曾國藩是有自己的哲學思想的,他認為,天地萬物均因稟氣而生,氣乃構成天地萬物之最終基元。但人與物、聖人與常人所稟有之氣起初同,但終究是不相同的,他說:“自其初而言之,太和絪縕流行而不息,人也,物也,聖人也,常人也,始所得者均耳。人得其全,物得其偏,聖人者,既得其全,而其氣質又最清且厚……。”(參看曾國藩《答劉孟容》)當然,曾國藩論“氣學”,但其根本思想還是屬於程朱理學的,他說:“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氣以成形,我與民物,其大體乃同出一源。”他還說:“吾之身與萬物之生,其理本同一源,乃若其分,則紛然而殊矣。親親與民殊,仁民與物殊,鄉鄰與同室殊,親有殺,賢有等,或相倍蓰,或相什佰,或相千萬,如此其不齊也。”(同上)顯然,在曾國藩看來,“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氣以成形”,理是決定本性的,而氣是決定成形的,因為稟氣不同,所以,親人與他人、人與物、鄉鄰與同室之間是存在差別的。

    作為理學家,曾國藩是有理學的系統理論的,正是在這一關於“人之生”與“理”“氣”根本理論上,曾國藩論述了他的心性修養之道。曾國藩接受了朱熹的觀點,主張透過“格物致知”來逐漸成“聖”。他說:“一息而不格,則任有所不熟,而義有所不精,彼數聖人,唯息息格物……乃其所以成聖。”只有格物,才能成聖,當然,格物能成什麼樣的“聖”還是有區別的,他說:“固凡僕之所至,其大者蓋欲行仁義於天下,使凡物各得其分,其小者則欲寡過於身,行道與妻子,立不悖之言以垂教於宗族鄉黨。”(同上)曾國藩謙虛地認為他不是那種最聰明的人,所以,要靠後天的勤奮努力,所以,他堅持“息息格物”,這便是他日常修養之道。

    為了提高心性修養,為了在“內聖”方面提高境界,曾國藩自覺督促自己,採取了很多方法來勤奮“格物”,因為他深信:“一息而不格,則任有所不熟”。

    比如,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冬,曾國藩給自己訂下了每天讀書和修養的十二條規矩(這是一位龍馬生涯的湘軍統帥令人讚歎的的修學之道):

    一、主敬:整齊嚴肅,清明在躬,如日之升;

    二、靜坐:每日不拘何時,靜坐四刻,正位凝命,如鼎之鎮;

    三、早起:黎明即起,醒後不沾戀;

    四、讀書不二:一書未完,不看他書;

    五、讀史:念二十三史,每日圈點十頁,雖有事不間斷;

    六、謹言:刻刻留心,第一工夫;

    七、養氣:氣藏丹田,無不可對人言之事;

    八、保身:節勞,節慾,節飲食;

    九、日知其所無:每日讀書,記錄心得語;

    十、月無忘其所能:每月作詩文數首,以驗積理的多寡,養氣之盛否;

    十一、作字:飯後寫字半時;

    十二、夜不出門。

    (參看《曾國藩心述手記》《曾國藩家書》)

    注意這十二條自我規定,前三條既是為讀書作準備,亦是心性修養之道,靜心修養,體悟知之境界。第四、五、九、十、十一條是讀書的方法和閱讀數量規定。第六、七、八、十二條既是身心的功夫修煉,也是為讀書做時間和心理上的準備,總之,為的是提高讀書和修養的效果。

    顯然,曾國藩把讀書視為是“格物”的基本功夫,他對於讀書是非常講究的,有一套系統的方法。

    首先,曾國藩讀書規定了在一定時間內需要完成的讀書之量,他要求自己:熟讀書十頁;看書十頁。並與堅持練書法寫日記結合起來,每日習字一百;“記過隙影(日記)”“記茶餘偶談一則”。

    其次,不僅有日定量,還有月定量:“每月課程:逢三日寫回信。逢八日作詩,古文一藝。(熟讀書是:易經、詩經、史記、 明史、屈子,莊子,杜詩,韓文)”

    再次,讀書很講究有效方法:一是手到口到,“每日所看之書,皆過筆圈點;讀文以聲調為本, 非高聲朗誦則不能得其雄偉之概,非密詠恬則不能探其深遠之韻。”二是堅持“三有”即“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識,第三要有恆”;講究“三法”,即“約、專、耐”。“約”是化繁雜為要約,因為讀書如同萬壑爭流,必有主脈,如能把握神理之所在,其他次要問題皆能附會旁通;“專”是求專業之精,“凡人為一事。以專為精,以紛而散。”讀書如譬若掘井,掘數十井而不及泉,不如掘一井而見泉。“讀書總以背熟經書,常講史鑑為要,每日有常,自有進境,萬不可厭常喜新,此書末完,勿換彼書耳。”“耐”是堅持都通。“一句不通,不看下句,今日不通,明日再讀;今年不精,明年再讀,此所謂耐也。困時切莫間斷,熬過此關,便可少進。再進再困,再熬再奮,自有亨通精進之日。”

    還有,讀書要做到“看、溫、習、思”並行。看書不求快,要以溫習來達到精熟,以常習背誦來牢記,同時,要常思考,思透了更能記牢。

    最後,讀書要做到看、讀、寫、作並舉。“吾意學者於看、讀、寫、作四者,缺一不可。看者涉獵宜多、宜速;讀者諷詠宜熟、宜專。看者“日知其所亡”,讀者“月無忘其所能”。看者“如商賈趨利,聞風即往,但求其多”;讀者“如富人積錢,日夜摩拳,但求其久。”看者“如攻城拓地”,讀者“如守上防隘”。至於寫字“不多則不熟,不熟則不速”。至於作文,則“所以浦此心之靈機也”。“心常用則活,不用則窒,如泉在地,不鑿汲則不得甘醴,如玉在璞,不切磋則不成令器。”(參看《曾國藩書信》咸豐九年六月二十四日復鄧注瓊)。

    值得注意的是,曾國藩讀書不僅是為了心性修養,不僅是身體力行而已,他還將自己的讀書經驗和在知識智慧方面的收穫及時地傳播給他人,對他的家人和門生等進行言傳身教,他諄諄教導他的子孫後代要注重讀書。他一生大多數時間是在戎馬生涯中度過的,但他卻在緊張的軍事生活之餘,留下的一千餘封家書,而多數的家書是在教導他的弟弟和子女讀書的。如咸豐八年七月二十一日諭其次子紀澤家之書中曰:“讀書之法,看、讀、寫、作,四者每日不可缺一。看者,如爾去年看《史記》《漢書》、韓文、《近思錄》,今年看《周易折中》之類是也。讀者,如《四書》《詩》《易經》《左傳》請經、《昭明文選》、李杜韓蘇之詩、韓歐曾王之文,非高聲朗誦則不能得其雄偉之概,非密詠恬吟則不能探其深遠之韻。譬之富家居積,看書則在外貿易,獲利三倍者也,讀書則在傢俱守,不輕花費者也;譬之兵家戰爭,看書則攻城略地,開拓上字者也,讀書則深溝堅壘,得地能守者也。看書與子夏之‘田知所亡"相近,讀書與‘無忘所能"相近,二者不可偏廢。”(同上)曾國藩對曾紀澤的囑咐非常仔細,從讀書具體方法到讀書內容,再到讀書經驗等。顯然,從這一方面看,寫家書的曾國藩不像是一位殺伐果斷的湘軍統帥,而更像是一位書院中諄諄教誨的老夫子。

    曾國藩有一個幾十年長期保持的習慣,即堅持自我修養,他每日深省其身,而且,他還將其自我修養推及他人,推及於經世致用之中。

    無論是讀書時代,還是當京官時,或是在戎馬生涯中,曾國藩始終堅持自我修養,他每日一定要做自我反省,透過反省和總結經驗,不斷提高自己的“內聖”境界。從29歲起,他每天堅持寫日記,反思自己的行為,總結得失,規劃自己未來的行動;從32歲起,他每天堅持自省,注重早起、立敬、靜坐、養氣、保身、夜不出門,注意謹言、讀書不二、讀史、寫日記、練書法等。據曾國藩自己說明,他有自己的一套修身秘訣,被後人稱為是經典五字箴言:“誠、敬、靜、謹、恆”。何為誠?曰:“內不欺已,外不欺人,是為誠”;何為敬?“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是為敬”;何為靜?“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是為靜”;何為謹?“君子篤於義而薄於利,敏於事而慎於言,是為謹”;何為恆?“人而無恆,終身一無所成,是為恆”。(參看《曾國藩家書》)

    其實,曾國藩所強調道理不難理解:其一,做人要講誠信,人無信而不立。欲成大事者,需靠朋友支援,而誠信是交往的根本,如果欺騙了人,人們就不會信任你,事業就不可能成功。其二,善於尊敬人非常重要,孔子說過:“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論語》)做人要謙虛,當然,不能自卑;做事有認真,但不張揚,這才會讓人尊重。其三,心靜才能心裡感到安寧,才能專注於做事,曾國藩每天有早起靜坐的習慣,養就了沉穩冷靜、臨危不亂、做事專一的氣度和習慣。其四,謹言慎行是一種人生必備的生存智慧,態度謹慎,做人不浮誇,這常常是成功的關鍵。其五,恆心是成就事業的關鍵因素,半途而廢,做事難成,只有持之以恆才有機會成功,所以,每做一件事,都應有始有終,才能獲得成功。

    曾國藩堅持修養,並養成了自己的修養習慣,而他在讀書方面,並不死板,他活讀古書,善於借鑑歷史,善於用他豐富的學識來分析複雜的局勢。在處事很面,他謹慎務實,不張揚,不自以為是,不想當然,不把希望寄託在虛妄之中。他親躬慎為,一步一個腳印,是非常務實的。

    所以,曾國藩雖然是理學名家,但卻能實事求是去做事,並不停留的純粹的理學學理的空談上面。作為理學家,曾國藩與其他人大不一樣,他主張好文章必須具備“義理、辭章、考據、經濟”四大因素,其中,“經濟”(經國濟世)是曾國藩自己獨創的對文章的要求。由此可見,曾國藩雖然強調內省、修養,但他並非是傳統書生的精神自愉,而是非常注重經世致用的。

    曾國藩接受傳統儒學的教育,特別是受到了理學家的重要影響,在他思想意識裡,有著強烈的“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理想追求,所以,他的積極入世意識是非常強烈的。而且,他所處的社會環境、他的家庭生活環境,以及他進京以後與京官們的交往,對他經世致用思想的形成影響很大,曾國藩十分注重把學理上的收穫付諸行動,積極將理論踐行於實踐之中。

    當曾國藩供職於京師時,正是中國內亂外患交迫之時。曾國藩面對著外患中“英夷”欺壓中國,“內亂”中有太平天國反朝廷,而且還有黃河決口災難等,他作為有責任有擔當的文人官員,讀書更注重於經世致用。為官閒暇之時,曾國藩專注於博覽書籍,尋找對於軍政大計和各種庶務有關的問題解決之道,他善於把現實問題與學理之道結合在一起進行考究,將學問與經世結合起來。十多年京城官場生活,他一方面堅持讀經世致用的書籍,另一方面,他積極與京師名流特別是與在經世方面能力很強的高官交往,他關切時務,做好應對事變的心理準備。此外,曾國藩積極提高官場處事能力,在當時清朝行政機構的六部中,除了戶部之外,曾國藩擔任過禮、吏、兵、刑、工五部的侍郎,積累了豐富的為官經驗,提高了官場的處事和應變能力,而且,他比別的官員更厲害的在於,他專心潛研讀《通典》和《資治通鑑》等,以所學的歷史經驗,幫助認識清代的政情利弊、官場風習、時事危急等。比如,曾國藩由內閣學士升為禮部右侍郎署兵部左侍郎時,他遍閱清代道光以上歷朝文獻,結合時局認清當時政治狀況,因而,當皇帝之下詔求言時,他能結合史實呈報條陳時務的奏疏,闡明經世方面的見識,得到了升遷的機會。

    曾國藩把他讀書的心得、學識等用於治軍上,他本是個文人,但後來創辦湘軍之後,成了一個帶兵的軍事統帥,他把從書本中學來的知識廣泛用於指揮打仗上。曾國藩打仗以求穩為主,在奇正結合方面,以正為主,他說:“我軍以寡敵眾,並不用虛聲奇計,專以扎硬寨、打死仗為能。”這種“扎硬寨、打死仗”的戰法,與他讀書專一的精神是統一的,認準一個目標,持之以恆地堅持進攻。在用兵原則上,曾國藩強呼叫兵要專,即集中優勢兵力來打擊敵人,這與他在讀書上的所謂的“專字訣”是相通的,專心讀一書,非弄懂不可,不可一知半解便換讀其他書。曾國藩對王船山著作有特別的愛好,他認真研讀,並把讀該著作的心得體會運用於官場或治軍上。而且,他還勸導湘軍的其他將領認真閱讀王船山的著作。以之作為提高湘軍將領素質的措施。

    曾國藩善於將其心性方面的修養推及到處世上,推及於治政、治軍上,由“內聖”而推及“外王”,這在多方面有精彩表現:

    比如,曾國藩以宗親血緣關係為基本紐帶,以師生情緣為關係,建立了具有私家軍性質的湘軍。曾國藩熟讀孔孟著作,深知程朱理學,對於中國傳統的禮樂文化所反映的血緣宗親關係非常熟悉,他將儒家的忠孝觀念,將程朱理學的綱常倫理這些原來是“內聖”修學的內容,運用於經世致用、治政治軍上,同時,還將共同學習儒家之道的師生情緣也納入了湘軍的結緣關係中,創造了一套以宗親關係和師生情緣為紐帶的湘軍管理方式。

    湘軍具有很強的血緣聯盟關係,有大量他的弟子、宗親、師友的弟子、同鄉進入湘軍將領之列。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葆、曾國華、曾國荃都成了湘軍的主要骨幹。在建構上,帶兵官員與士兵之間有很強的血緣宗親關係,這使得兵將之間形成生死和利益牢固共同體。因此,湘軍建隊方式上和管理體制上也有它自己的特點:首先,湘軍由帶兵的人自己招募兵員。湘軍各營,哨長招士兵,營官招哨長,各營的哨長,都是各營長官自己招募的,所招募的都是自己人,從士兵到軍官,只聽命於自己的長官。而且,如果長官陣亡了,則該營便解散。其次,湘軍有“取具保結”的規定,湘軍每招一個士兵,都要登記其府縣、鄰里、父母、兄弟、妻子,如果該士兵有臨陣脫逃,投敵叛變的行為,他的親屬將遭到懲罰。這是一種建立在血緣關係之上的責任“連坐”制度,對於管理軍隊非常有效,非常厲害。再次,曾國藩治軍把選將作為第一要務,他說,“行軍之道,擇將為先。”而在選將標準上,他注重德才兼備、智勇雙全,但將“德”是第一位的,他把“德”概括為“忠義血性”。他說:“帶勇之人,該求我黨血性男子,有忠義之氣而兼嫻韜鈐之秘者,與之共謀。”又說:“帶勇之人,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計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他還說:“大抵有忠義血性,則相從以俱至,無忠義血性,則貌似四者,終不可恃。”(參看《曾胡治兵語錄》)在曾國藩看來,“忠義血性”是將領必須具備的第一要素,因為將領受儒家忠義思想的影響,一般來說,也會忠於湘軍的首領。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選將因素的影響,在湘軍中,儒將的比例是歷代軍隊裡最高的,因為他們更懂仁義之道。

    此外,在師生情緣方面,曾國藩將大量由曾氏培養提拔的人才安派在湘軍的重要位置上,安插在中央和地方的重要政治崗位上高職,而這些人原本是曾氏的門生,自然都認曾氏作恩師,他們為報恩德,同時也因為靠在恩師的這張強大的“網上”,將更有政治、軍事前途,所以,極力遵從於曾氏,於是,曾氏便編織了一張巨大的人緣關係網,擁有強大的人脈力量,這使得曾氏在官場,長時間屹立而不倒。

    再如,曾國藩以程朱理學為治理湘軍的指導思想,他打著捍衛孔孟之道的仁義旗號來對抗太平天國軍隊的“外來宗教”,以宗法政治來對付太平天國的神權政治。曾國藩明用“程朱理學”,暗用“申韓之道”,並糅合道家的“無為之術”,以傳統文化的主要哲理思想來對付太平天國軍隊的所謂的“邪教”。

    其實,這也是一種以“內聖”的修為之學轉為“外王”的政治軍事之道的“推及”方式。曾國藩在帶領和管理湘軍方面,對於儒家的仁義之道的堅持表現得非常明顯。他認為帶兵過程中,要“獨仗‘忠信"二字為行軍之本”;他對湘軍進行教育時強調:“第一教之忠君,忠君必先敬畏官長。”在他看來,士兵不尊重長官,下級不服從上級,這便是不忠的表現。而“信”是處理協調同級關係的準則。曾國藩說,“信以施於同列”,即要求將帥之間、兵勇之間要相互信賴,彼此團結,同舟共濟。而且,他還把“誠”與“信”緊密聯絡起來,他說“誠便是忠信”“馭將之道,最貴推誠,不貴權術”;他還說:“帶勇之法,用恩莫如仁,用威莫如禮。”他把“勤恕廉明”作為將帥的行為準則,他強調:“勤以治事,恕以待人,廉以服眾,明以應務”。曾國藩要求將帥對兵勇要以“仁禮”相待,湘軍對百姓也要以“仁禮”相待。他說:“愛民為治兵第一要義,須日日三令五申,視為性命根本之事”“做官以不要錢為本,行軍以不擾民為本”,曾國藩治軍不以權術而以誠信,不以貪財而以仁禮,這種以“仁義禮智信”來治軍的方法,是他“內聖”推及“外王”在領兵打仗方面的精彩表現。

    又如,曾國藩在攻陷天京之後,很快地整修孔廟,恢復科舉考試,並刻印《船山全書》,這也是他將“內聖”之道推及至“外王”之道的非常巧妙的事例。

    湘軍與太平天國軍隊的連年戰事使江南大地倍受蹂躪,廣大民眾蒙受其難,民不聊生,而三湘大地,更是因為戰事而戰死了很多湘籍弟子。此外,湘軍進入天京後,見人就殺,見屋就燒,見財物與女子就搶,直殺得天京城內血流成河,屍體湧進長江,使江水不流。這種慘烈的屠城,前所未有。作為湘軍統帥和理學名家,曾國藩深知自己在戰事中欠下很大的“債”,曾國藩為了平民怨,在攻下金陵的幾個月後,就疏通因戰爭毀壞的秦淮河,盡力恢復秦淮河往日的繁華景象,他還下令重新舉辦燈會,儘量讓秦淮河再度熱鬧起來。更重要的,他採取積極措施,重建部分夫子廟建築,重建江南貢院,同時,恢復江南會試,讓江南一帶因戰事而停滯多年的科舉考試得以恢復起來,這對於收買江南士人的人心是非常重要的舉措。還有,曾國藩重新刻印明末大學者王夫子的著作《船山遺書》,這是曾國藩的非常之舉,王夫之可不是一般人物,在明朝滅亡後,王夫之在家鄉衡陽抗擊清兵,失敗後隱居石船山,堅持著述,他認為自己是明朝遺臣,拒不接見清廷官員,更不接受禮物,他書寫了“清風有意難留我,明月無心自照人”的對聯以表達自己的情操。曾國藩刻印這樣一位明朝遺臣的著作,這一方面是要有勇氣的,他要頂住清王朝的壓力,不怕朝中滿族權臣的議論;另一方面,這一舉動確實能獲得了江南文人的認同和支援,曾國藩正是以這樣一種特殊方式來收買人心的。曾國藩很厲害,戰事之後,開始收買人心,避免一直把罵名背下去,他積極向天京及江南民眾示好,博取好名聲,後來他獲得了“中興名臣”的稱號應該說是以這些舉動有關係的。曾國藩將他的“內聖”之道巧妙地推及於“外王”之道上,駕輕就熟地玩起他的“內聖王外”的化“問學”為“治政”的管理之道,這是很值得關注的。

  • 4 # 小崔聊收藏

    其實內聖外王的精髓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一般的封建文人修身齊家做好了就很幸運了。齊家平天下,好多人是沒有機會的。即便有機會,把理論的治國道理運用到實踐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曾國藩做到了,首先修身他一輩子都在磨練自己的性情,向聖人的標準靠攏。沒有因為身居高位而有所懈怠,即便到了晚年也是如此。

    在齊家方面曾國藩也是後世的楷模,一部《曾國藩家書》詳細印證了其對子女的教誨。而且他的後輩尊崇家訓,出了好多才學出眾的人才。由於太平天國運動,讓曾國藩走上了書生治國平天下的道路。在這條路上,他毫不懈怠,屢敗屢戰,最終取得成功,也把自己推向人生的巔峰。

    曾國藩被譽為封建社會儒家最後一位聖人,而且他也是晚晴的名臣。可謂是真正做到內聖外王的封建文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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