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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欲雲談史論今

    邲之戰,發生在公元前597年。這場戰爭的起因,是楚國在圍攻了數月後,攻下了鄭國,令鄭襄公肉袒牽羊而降。

    此時,晉國才剛出兵救援,軍隊恰好到達黃河邊。晉國中軍主帥荀林父想要退兵,可是中軍佐士縠卻堅決要迎擊楚軍。為了達到目的,士縠不惜獨自率領所屬部隊渡過了黃河。無奈之下,荀林父不得不命令全體晉國隨同士縠過河。

    開戰前主將的不和,預示著晉軍內部已產生了裂痕。事實上,這不過是晉軍內部結黨營私、勾心鬥角的序幕。

    渡過黃河後,晉國各軍將領依然是各懷鬼胎;甚至有人因為沒有謀取到相應的官職,恨不得晉軍大敗於楚。因此,在遇上楚軍後,晉軍內部互相拆臺的現象極為嚴重。這樣的情況下,當雙方軍隊在邲展開決戰時,晉軍不敗才怪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邲之戰中晉軍大敗,有內因有外因,二者在多年前就已埋下了禍根。晉國與楚國邲之戰失敗的外因,是把秦國這一強大的盟友變成了敵人。

    晉國與秦國反目成仇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公元前627年的崤之戰。崤之戰,傳統上都被視作先軫的戰功。但崤之戰過後,卻使得秦晉兩國從盟友徹底變成了敵人。為報復崤之戰,秦穆公先後發動彭衙之戰(公元前625年)、王官之戰(公元前624年);秦康公時期,為報復令狐之役,先後發起了武城之役(公元前619年)、北征之役(公元前617年)、河曲之役(公元前615年)等等。秦國在晉國西部發起大規模的報復性戰爭,嚴重消耗了晉國國力。

    自從崤之戰與秦國決裂後,晉國在中原與楚國的爭霸就越來越力不從心。公元前624年~公元前623年間,楚國圍攻江國。在此期間,晉國兩次派軍前往救援。可是,因為秦國始終在背後牽制著晉軍主力,使得晉國的這兩次救援都無功而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國被楚國所吞併。江國的失去,證明了秦國對於晉國的重要性。

    秦穆公死後,繼位的秦康公更進一步,乾脆與楚國聯盟,共同來對抗晉國。秦國此舉,當然就給晉國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公元前608年,意識到秦國重要性的晉人,試圖與秦國議和。但是,晉國趙穿卻出了一個歪主意——前往攻打秦國盟國,逼秦人主動來求和。結果,趙穿攻打了秦國盟國,秦共公卻根本沒有理睬晉人。

    晉國此舉,在秦人心頭又新增一樁仇恨,兩國和好徹底無望了。

    外因雖然重要,但內因始終是決定性的。

    邲之戰中,晉軍內部人心四分五裂的狀態,正應了管仲的那句話:“利出於一孔者,其國無敵;出二孔者,其兵不詘;出三孔者,不可舉兵;出四孔者,其國必亡。”然而造成晉國內部這種人心渙散的罪魁禍首,正是執掌晉國國政長達二十年之久的趙盾。

    公元前621年,在董之蒐上,趙盾被晉襄公正式任命為中軍主帥,成為晉國正卿,開始了他二十年專政生涯。

    在他做上正卿之位的當年,就因為改立國君的爭議,與狐射姑產生矛盾。趙盾派人刺殺了狐射姑所擁立的公子樂;狐射姑則派人殺死支援趙盾當正卿的陽處父。隨後,趙盾將刺殺陽處父的兇手繩之於法,狐射姑被迫逃亡狄國。

    狐射姑逃亡後,趙盾就將推薦他做卿士的先克越級提拔,接替狐射姑做晉國中軍佐。這引起了晉國其他幾位卿士的不滿。

    公元前618年1月,對趙盾用人不滿的先都、箕鄭、士縠、梁益耳等人再次作亂,將先克殺死。在誅殺了這幾位作亂的大臣後,趙盾又把臾駢、欒盾、郤缺、胥甲四人提拔成晉卿。這四位大臣中,臾駢就是趙盾的親信;胥甲之父胥臣與趙盾之父趙衰一樣,都是跟隨晉文公流亡海外的臣子的代表;郤缺是罪臣郤芮之子,是由胥臣舉薦才得以出仕,如今趙盾又將他提拔為晉卿,當然也會對趙盾言聽計從。

    因此,這次調整過後,晉國六卿至少有四位是趙盾同黨。

    公元前608年,因為胥甲在八年前河曲之戰時不願追擊秦軍,趙盾又突然放逐了胥甲,而讓他兒子胥克接替了下軍佐之位。可在河曲之戰中嚴重違抗軍令的趙盾堂兄弟趙穿,趙盾卻輕輕地放過了。同罪卻不同命,這讓晉國內部很多人心生不滿。

    趙盾執政二十年,晉國卿士之間共發生了三次內亂。從這三次內亂來看,趙盾利用這些內亂來結黨營私、打壓異己的跡象極為明顯。正因為如此,在趙盾執政的二十年內,晉國大臣結黨營私、勾心鬥角的弊病越來越嚴重。

    最終,在邲之戰中,“利出三孔”的晉國軍隊即便實力強過楚軍,卻仍然被“力出一孔”的楚軍所擊敗。

    以上,就是晉國邲之戰失敗的內因與外因。

  • 2 # 風光藝境

    晉、楚長期爭霸,邲之戰便是兩國間的一次大戰役;此戰以晉國失敗告終。

    魯宣公十二年(前597)春,楚莊王因鄭國叛楚從晉,遂發兵攻鄭。圍攻三個月,鄭襄公肉袒出降。六月,晉國中軍主帥荀林父率領中、上、下三軍救鄭,進抵黃河邊。荀林父聞知鄭國已經歸附楚國,便打算撤軍,得到上、下兩軍將領的支援。中軍副帥先縠抗命,獨自率領本部兵馬渡河而進。荀林父和其他各軍將領擔心先縠孤軍深入有危,也只好跟著率軍渡過了黃河,駐軍於敖山與鄗山之間(今河南滎陽市西北)。晉軍前臨二山,背靠黃河,與楚軍隔滎澤原野對峙。

    鄭國的使者皇戌來到晉軍中,極言:鄭國歸附楚國是為了儲存國家,對晉國並非三心二意;楚軍頻勝而驕、師老氣衰、又不設防,若晉軍攻之於前,鄭軍繼援於後,楚軍必敗!楚莊王又派人以修好為名前往晉軍營探察意向與虛實,接著復遣使同晉軍求和,卑辭謙語以驕之。荀林父本不願同楚開戰,見楚主動求和,遂答應並定下了結盟的日期。

    晉軍將領魏錡與趙旃皆因為晉景公未能滿足他們索要高官的慾望,一心想讓晉軍失敗以解恨,於是分別借出使楚軍的名義前去單車挑戰,襲擊楚軍以破壞和議。荀林父害怕這兩個傢伙激怒楚軍影響和談,趕忙派出戰車前去接回他們。楚軍望見戰車蕩起的飛塵,誤以為是晉軍前來進攻,急忙出兵列陣迎戰。邲之戰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打響了。荀林父正等著楚人前來結盟,見楚軍如同潮水一般殺來,頓時驚慌失措,趕忙擊鼓高呼道:“先渡河者有賞。”意思是想讓士兵逃命,儲存有生力量。中軍、下軍爭相上船逃命,先搶上船計程車兵便揮刀砍那些攀著船舷想登船的人的手,船艙上的斷指多得都能用手捧起來。唯有上軍主帥士會早有防備,故得全師而還。

    總結晉軍失敗之因,主要應有三:

    一、荀林父不具備主帥的威望與能力。作為晉軍最高指揮官,荀林父智不能料敵,才不能御將。他既無威嚴而壓服不住副手先縠,任其抗命胡為,帶亂了全軍;又無將略,優柔寡斷,戰和不定;臨戰之時,手忙腳亂,不思組織力量積極禦敵,卻錯發渡河逃命的指令,致使局面一發而不可收拾。

    二、一些晉軍將領素質不高,剛愎懷私。副帥先縠(晉元帥先軫孫)恃祖威而驕橫抗命,魏錡、趙旃因慾壑難填而懷恨使壞。這幾個“官三代”,毫無國家意識,一個因無知而無畏,兩個因私慾而吃裡爬外,晉軍失敗亦不意外。

    三、楚莊王不愧為“春秋五霸”之一,計謀高晉多籌。楚軍紮營於郔(今河南鄭州市南),佔據戰場主動權,同時放風“飲馬於河而歸”來麻痺晉軍;派遣鄭使忽悠晉人;派人深入晉營探察意向及動態;假意同晉軍求和以驕敵;求和之時又派出勇士單車挑戰晉軍,以攪亂晉軍將帥之決心。幾步高棋落子,楚國穩居先手,勝券在握。

    邲之戰,緣起於晉、楚對鄭國控制權的爭奪;鄭國之得失,實為晉、楚兩國霸權消長之關鍵。此役楚勝,楚莊王因此爭得中原之霸權。晉敗,失去了對中原的控制,晉景公將戰敗之責歸咎於先縠,遂殺之,並盡滅其族;而晉政日紊。

  • 3 # 先秦史

    邲之戰是發生在春秋中期晉楚之間一場著名的會戰。以楚軍奇勝、晉軍大敗告終。那時候鄭國已經服晉。楚莊王連續伐鄭,第三次鄭國在楚國持久圍城即破之際,鄭襄公袒胸露背,手牽白羊,向楚王求和。於是鄭國就服了楚國。

    晉國決定救鄭,發兵河上,聽說鄭已經服了楚國,中軍元帥荀林父等將領就決定班師。中軍佐先縠卻堅決反對,因為他認為霸業在他們手裡丟掉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情。於是不聽號令,強行渡河。

    那時候一個叫韓厥的司馬對荀林父說:“先縠獨自去和楚國較量,你卻無法約束部下,責任在你,不如一起渡河,責任大家共同承擔。”於是晉國大軍便全部渡河了。

    說來邲之戰也是巧合。那時候楚國並沒有決心於晉國硬碰硬。他們只想飲馬黃河以後就班師,所以得知晉國渡過黃河以後就很惶恐。楚莊王和令尹孫叔敖都決定退兵,經過伍參的勸誡,楚王才決心北向盛兵管地,等待與晉國的較量。

    按說事態發展到這個時候,兩國也早應該定下心來全力備戰,但他們仍然心存僥倖。鄭國雖然服楚,但是多年來作為晉、楚爭霸的戰場的鄭國已經總結出一套方案:誰強就跟誰混,也就說誰打贏就跟誰。鄭國慫恿晉楚雙方開戰,雙方還是猶豫不決。就像箭在弦上,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發出,但卻遲遲不發。

    這種情況放在今天應該是一級備戰狀態,點燃戰國需要的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終於晉國有人耐不住了,一對因為官位升遷失意的兄弟魏錡和趙栴想晉國失敗,借求和的幌子,到楚營搠戰,並攻打楚營。楚莊王親自追趕趙栴,趙栴丟盔卸甲,狼狽不堪。晉國得知訊息,就派屯軍幫助他們。楚國一時不知如何應付,幸得孫叔敖下令急速進兵,就是這種出其不意讓晉中軍元帥荀林父驚慌失措,盡然命令軍士儘快撤兵,撤的最快的還有賞。晉國軍士哪還有心戀戰,都爭先恐後上船。為了爭奪船隻,內部盡互相砍殺起來,剁掉的手指和手臂不計其數。楚軍則趁勢追殺,楚將工尹齊追趕晉下軍,潘黨和唐國軍隊一起追趕晉上軍。殺得晉軍鬼狐狼嚎,抱頭鼠竄。晉將知罌也被楚國活捉。幸得中軍大夫趙嬰齊提前備好船隻,中軍才涉嫌渡河。上軍將士會提前伏兵於敖山,並親自殿後得以徐徐而退,晉軍才沒有全軍覆沒。

    邲之戰使晉國威信大大下降,楚國則趁勢服宋,並與宋、魯、鄭、陳等中原國家結盟,最終成就了楚莊王的霸業。

    縱觀邲之戰前後,可以發現晉軍存在嚴重的消極避戰的心理(當然楚國也有)。中軍元帥荀林父無法掌控三軍,導致政令百出,各自為戰。在大戰面前又不能統籌全域性,臨危禦敵。當然這些都是失敗的直接原因。究其根本乃是晉國卿族內部爭權奪利,驕傲蠻橫,這些都是晉國的軍政體制導致的。

  • 4 # 小編虎哥

    原本當年晉國擁有著很強的實力,它的王室力量遠遠高過中下階層的力量,但兩件事情的出現使得王族血脈逐漸的斷絕,而中層和下層力量開始逐步的掌握政權。

    第1件事情就是小宗對大宗的反抗,當年晉襄公的祖父,作為小宗的力量一直臣服在底層,但隨著它的軍事實力的增強結果完成了一場軍事政變,並且還得到周天子的認可,實現了小宗反殺大宗的歷史案件,為了確保自身地位的合法性,晉襄公的先祖把所有的大宗王室血脈全部清理掉了。

    這一場鉅變使得晉國的王室血脈本來就出現了稀薄的現象,緊接著晉文公的父親又出現了這一場慘劇,由於他寵幸愛妾結果一心要立小兒子為太子,晉文公的幾位兄長自然慘死,但緊接著愛妾上臺的兩個兒子,也先後被大成給弄死,等到晉文公真正上臺的時候,晉國的王族血脈已經被徹底的斬斷,晉文公沒有辦法,只能重用卿大夫集團,用外姓人來執掌晉國的權力。

    雖然晉文公再造了一次晚年的輝煌,但其實晉國王族血脈已經徹底的淡泊,當他死去以後,大臣的力量逐漸反過來欺壓君王,不久之後,6個大夫直接把晉國瓜分了,後來角逐到最後就變成了韓趙魏三個零散的國家,那個龐大的晉國也由於失去了王族血脈的力量,最終淪為了戰國的三個碎片,這也使得秦國龍翔九天。

  • 5 # 晉公子

    本期話題公元前597年,楚莊王傾國北征,劍指鄭國。為了援鄭伐楚,晉景公命令晉國三軍南下。可是這支曾經戰無不勝的威武之師抵達黃河北岸與楚軍對峙,楚莊王的謀臣伍參一眼就洞穿了晉軍的致命破綻,楚莊王也由此堅定了必勝的信念。究竟晉軍的死穴在哪裡呢?

    權傾朝野的趙盾於公元前601年去世。他死後,趙家的餘威仍然籠罩著晉國朝野。《左傳》在這一年的大事紀中赫然寫道:

    晉胥克有蠱疾,郄缺為政。秋,廢胥克,使趙朔佐下軍。

    ——《左傳·宣公八年傳》

    “蠱”字,《說文》的解釋是“臬桀死之鬼”。所謂“蠱疾”,翻譯作今天的話說,應該是被鬼物迷惑而致病。

    《左傳》的作者告訴我們,公元前601年,排名六卿之末的晉國下軍副將胥克因為撞了鬼導致精神錯亂,新任中軍元帥郄缺隨即為他辦理了“病退”,並任命趙朔接替了下軍副將的職務。

    對這個說法我深表懷疑。如果說胥克是因為“撞了鬼”而被迫卸任的話,那這隻“鬼”恐怕就是剛剛死去的趙盾。

    新任中軍元帥郄缺,其父郄芮曾在晉文公執政之初發動兵變,結果事敗受誅。貼著叛逆之子的標籤,郄缺還能在晉國政壇順風順水,步步高昇,那都是因為傍著趙盾這條大腿的緣故。

    趙盾死後,六卿中排名第三的郄缺壓過了排名第二的荀林父,接掌首輔之位,這很可能也是趙盾生前的安排。郄缺因趙盾之力上位中軍元帥,自然要結草銜環,回饋趙家。

    所以被廢掉的胥克其實是不幸淪為了郄、趙兩家政治交易的犧牲品——郄缺這是要設法為趙盾之子趙朔騰地方呢。

    至於為什麼非讓胥克挪窩兒?那是因為胥克是晉靈公提拔的人,是靈公在公元前608年廢掉趙黨成員胥甲之後安插進六卿班底的(關於這一點,可以參看往期文章《春秋奇聞:諸侯會盟上霸主晉國公然受賄,被15歲少年國君裝入腰包》)。

    現在胥克“病退”,趙朔入職。這一廢一立間,趙黨既排除了異己,又壯大了實力。趙氏的權焰之酷烈,令人側目。

    這裡還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郄缺高升中軍元帥,為什麼不安排趙朔接替自己原任的上軍主將一職,而要大費周章,去搶胥克的職位?這時上軍主將的位置上又坐著誰呢?

    四年後晉、楚兩國打響了邲之戰,《左傳》說擔任上軍主將的是範武子士會

    士會是一個老資格的大臣了,早在30年前就擔任過先君文公的戎右。文公、襄公相繼去世,士會因捲入公子雍與公子樂的奪嫡之爭而叛逃到了秦國,是郄缺力主將他迎回了國內。後來晉靈公與趙盾的矛盾日益激化,士會又主動向趙盾請纓,強諫晉靈公。

    所以他雖非趙黨,卻與趙黨的兩位首腦保持著融洽的合作關係。趙朔沒能空降到上軍主將的任上,多半是因為士會已經捷足先登。

    對趙家和趙黨來說,晉國政壇顯露出“變天”的跡象,是在公元前597年的邲之戰前。這一年,躊躇滿志的楚莊王兵發中原,劍指鄭國。晉景公命令三軍南下,援鄭伐楚。《左傳》載:

    夏六月,晉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先縠佐之;士會將上軍,郄克佐之;趙朔將下軍,欒書佐之。趙括、趙嬰齊為中軍大夫,鞏朔、韓穿為上軍大夫,荀首、趙同為下軍大夫。韓厥為司馬。

    ——《左傳·宣公十二年》

    看看這份晉軍將帥的名單,如果光是數人頭的話,趙氏此時仍在六卿、六大夫中佔據了最多的席位(4席),貌似仍是晉國的第一政治豪門。

    但這兩個細節卻向我們透露了晉景公打壓趙氏的潛在意圖。

    首先,荀林父晉位中軍元帥,恐怕不是趙氏所期望的。回想公元前621年,初任首輔的趙盾既受晉襄公顧命之託,卻又盤算著譭棄遺詔,另立新君。

    荀林父是當時極少數明確反對廢黜太子的大臣。也因此,當太子夷皋(即晉靈公)最終繼位後,便專倚荀林父來制衡趙盾,這讓荀林父與趙黨齟齬頗深。其實早在公元前615年,荀林父就升任了中軍副將,但直到公元前597年邲之戰前,整整18年過去了,這位四朝元老卻一直被趙盾和他的親信郄缺死死地壓制在次輔的位置上不能扶正。

    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熬死了趙盾,又熬死了郄缺,荀林父總算等來了出頭之日。為趙黨霸佔多年的首輔一職現在落到了死對頭的手裡,這不能不說是一個令趙黨沮喪的壞訊息。

    其次,這份六卿名單中除了荀林父與士會兩位元老外,其餘四卿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貴族。趙盾之子趙朔自不必論,中軍副將先縠的曾祖就是在城濮之戰和殽之戰中威名遠播的先軫(作者案:《史記》認為先縠乃是先軫之子,楊伯峻先生注《左傳》引齊召南考證駁之。故本文從《世本》,定先縠為先軫曾孫,不從《史記》)。

    至於上軍副將郄克和下軍副將欒書,前者是剛去世的中軍元帥郄缺的兒子,後者則是前任下軍主將欒盾的嫡子。這四個人裡邊兒,欒書的祖父欒枝和父親欒盾,爵祿僅止於下軍主將。

    相比於出任過首輔的那三家,欒氏的門第略顯寒酸,而欒書本人資歷又淺,所以他只能在六卿中叨陪末座,實屬常情。但拋開欒書來看,其餘三人的排名就有些弔詭了。

    就個人資歷而言,趙朔明顯要深於先縠和郄克,畢竟他已經在下軍副將的任上幹過4年,而先、郄二位此前還未進入到六卿的行列。

    至於說到家世背景,郄克之父郄缺雖是剛剛去世的首輔大臣,但畢竟受趙盾的栽培,乃是趙家的追隨者。至於先氏,那更像是一輛落滿了灰塵的老爺車——先氏家族上一次擔任政壇要職已經是21年前的事兒了。

    如果以世卿世祿的規矩論資排輩,郄缺過世後,荀林父徇階提拔,趙朔應該最有資格填補荀林父留下的次輔之缺。但晉景公卻只是象徵性地升了趙朔一級——從下軍副將晉升為下軍主將,而先縠、郄克兩位資歷、家世不如趙朔的人卻驟然超越了他,最弱勢的先縠甚至獲得了最高的職位。

    從晉國權力格局的後續演變來看,我認為扶植荀林父和壓制趙朔很可能是晉景公精心設計的權力佈局的一部分。在公室的經濟力量和軍事力量雙雙萎縮的情況下,景公只得被迫祭出“眾建諸侯而少其力”的絕招,儘量扶植別的卿族來牽制趙氏,以這樣的平衡術來緩解趙氏對公室的壓迫感。

    從維護公室尊嚴、鞏固君主地位的角度來看,晉景公的決策是對的,但晉國外交由此承受的損失卻非常慘重。因為中行氏(荀林父曾將中行,故以官為氏)與趙氏的此升彼降必然激化荀林父與趙黨的矛盾。

    帶著這樣的裂痕出征,晉國又怎能應付楚國的挑戰,衛冕中原霸主的桂冠呢?事實上,邲之戰還沒打響,晉軍將帥的不睦就讓戰場對面的楚華人給瞧出來了。

    《左傳》記載,當晉軍南下的訊息傳來,楚莊王憂心於新服鄭國、師老兵疲,原打算退後一步,避開晉軍的鋒芒。但寵臣伍參的一席話卻堅定了他開戰的意志:

    晉之從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剛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帥者,專行不獲。聽而無上,眾誰適從?此行也,晉師必敗。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

    ——《左傳·宣公十二年傳》

    對晉軍高層的內部分歧,伍參可謂洞若觀火:雖然有晉景公的力挺,但新晉元帥荀林父其實鎮不住下屬諸卿。

    因為除了他之外,其餘五卿無一例外都與趙家淵源深厚——士會是趙黨長期的合作伙伴,郄氏又深受趙盾的栽培,前面都已經說過了,這裡不再贅述。

    而欒書呢,他的父親欒盾當年能夠繼承祖父欒枝的下軍主將職務,享受世卿世祿的優待,也是趙盾的決定(關於這一點,可以參看往期文章《晉文公將春秋霸業傳給太子,卻不料他沉迷女色,淪為權臣傀儡》)。

    至於先縠,他的祖父先且居與父親先克同趙衰、趙盾父子之間有著非常複雜的利益輸送關係,(關於這一點,可以參看往期文章《一紙尋常的任命,卻為晉國的分裂埋下禍根,晉文公為何被權臣欺騙》),趙盾能獨掌晉國朝政長達21年,這其中先氏的貢獻不可磨滅。

    範氏(士會封於範,故以封邑為氏)、郄氏、欒氏、先氏四大家族與趙氏蛛連網結,中行氏處境孤立,所以伍參說荀林父的威信現在還立不起來,發號施令都沒人拿他當回事兒。

    五大家族中誰會率先挑戰荀林父的權威呢?人們很容易聯想到趙氏,畢竟荀林父上臺,趙氏的壓抑感最為強烈。

    但伍參卻說率先跳出來挑戰荀林父的不是趙朔,而是先縠,這又是為什麼呢?難道僅僅是先縠“剛愎不仁”的個性使然嗎?我覺得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先縠打響第一槍,背後可能潛藏著更深層次的原因。

    從名義上說,先縠雖與趙朔、郄克併為一黨,但他的家世、資歷其實難比趙、郄。只因晉景公刻意壓制趙氏之故,先縠才出人意料地遽升次輔。弱勢的先縠現在既已超越了趙朔和郄克,就不得不設法鞏固權勢,而發動對外戰爭就是撈取政治資本最有效的手段。

    想當年晉文公舉行被廬之搜,先縠的曾祖先軫還是因為趙衰的禮讓才踉踉蹌蹌地躋身於六卿之末。但城濮之戰旋即爆發,先軫因堅決主戰,屢出奇策,半年之內就躥升為中軍元帥。家族的歷史經驗向先縠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家裡的文章從外邊兒做起”。

    這一趟晉軍南下援鄭,抵達黃河北岸已是公元前597年的六月份。其實春天還沒結束的時候,鄭國就因為抵不住楚莊王的強大攻勢,早早地與楚國交質議和了。訊息姍姍來遲,荀林父準備回師反斾。他說:

    “無及於鄭而剿民,焉用之?楚歸而動,不後。”

    ——《左傳·宣公十二年傳》

    荀林父的意思是,晉軍南下的初衷本是援救鄭國。現在鄭國既然降楚,我們已經錯失了作戰的時機。不如等楚軍退走過後,再重興大兵,收服鄭國。

    從這番表態看,荀林父不打算與楚國正面對決。他更傾向於採取游擊戰的方式同楚國周旋,羈縻左右騎牆的鄭國。站在荀林父的角度去思考,他的選擇無可厚非:與楚國展開戰略決戰的前提是晉軍得牢牢捏成一個拳頭。

    想想當年為了打贏城濮大戰,晉文公預先做了多少內部協調的工作啊?可眼下的情形是,荀林父雖為元帥,卻號令不行。帶著一盤散沙的軍隊渡河決戰,不是以卵擊石嗎?

    六卿中唯一表態支援荀林父的是上軍主將士會

    這位親歷過城濮之戰、河曲之戰的老將軍對當面的楚國有著冷靜而準確的觀察:楚國正處在歷史上最好的時期,“德立、刑行,政成、事時,典從、禮順”,你幾乎挑不它有什麼破綻。

    士會說,用兵的原則是“兼弱攻昧”。有機可乘我們才能打,見勢不妙就得撤。“猶有弱而昧者,何必楚”,當士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提出的甚至是一個比荀林父更為消極的建議:放棄對楚作戰的計劃,轉而尋找新的獵物——或許他指的是北方的赤狄?

    兩位老將苦口婆心地陳說利害,先縠就是聽不進去。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公子哥兒一門心思要在戰場上立功立威,撂下一句“要當孫子往後縮你們來,我可丟不起這人”,然後就下令所部兵馬渡過黃河,單挑楚軍去了。

    先縠的擅自行動,無論對晉景公還是對趙家,都是一場災難的開始。是這支偏師的輕啟戰端最終毀掉了晉國自城濮戰勝以來辛苦經營幾十年的中原霸權,也是先縠的立功心切、一意孤行引發了趙黨的離心離德,四散瓦解。

    參考文獻:

    李世佳《“趙嬰奔齊”事件解析》

    白國紅《春秋晉國趙氏研究》

    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

    李孟存、李尚師《晉國史》

    (韓)李裕杓《西周王朝軍事領導機制研究》

    楊伯峻《春秋左傳注》

    徐元誥《國語集解》

  • 6 # 中國傳統文化集錦

    晉楚爭霸中原的第二次較量

    邲之戰,是春秋中期的一次著名會戰,是當時兩個最強大的諸侯國——晉、楚爭霸

    中原的第二次重大較量。

    在作戰中,楚軍利用晉軍內部分歧、指揮無力等弱點,適時出擊,戰勝對手,從而一洗城濮之戰中失敗的恥辱,在中原爭霸鬥爭中暫時佔了上風。至於楚莊王本人,也由於此役的勝利,而無可爭辯地擠入史所稱道的“春秋五霸”位置。

    楚國雖然在城濮之戰中遭到失敗,但由於它長期以來都是南方地區的大國,地廣民眾,物產豐富,兵力充裕,因此仍具備著東山再起的實力。城濮之戰後不久,楚國即同晉國講和,以減輕晉國的壓力,轉移晉國的視線。在達到這一目的後,楚國積極發展軍力,伺機再次北上中原,同晉爭霸。

    晉國方面自取得城濮之戰勝利後,開始放鬆對楚動向的警惕,而與原先的盟國秦之

    間產生了矛盾。矛盾的激化,是兩國間先後幾度兵戎相見。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殽之戰。

    是役,晉軍雖然伏擊秦軍成功,使對方“匹馬隻輪未返”,取得戰役上的大勝;但是在

    戰略上卻是大大的丟分,它使得秦晉同盟關係陷於瓦解,兩國間戰事頻繁,秦國親近楚

    國,從而極大地牽制了晉的力量,這就為楚國再次北進中原提供了客觀上的幫助。

    楚國方面於是便利用這一機會,再次向中原地區用兵,擴張自己的勢力。它接連併吞中原南部的江、蓼、六等小國,並伐鄭伐陳,使之降服。接著它又先後迫使蔡、宋等國歸附自己。楚莊王繼位之後,英明有為,在他的整治下,楚國的實力有了進一步的增強,甚至借出兵討伐陸渾之戎為名,公然陳兵於洛邑境內,向周天子詢問九鼎之大小和輕重。九鼎是國家權力的象徵,楚莊王這樣做,無疑暴露了他欲取代周天子的用心。

    此舉雖然遭到周臣王孫滿的批駁,但是卻充分反映了楚國實力再度崛起的這一客觀事實。

    當然,楚莊王心裡清楚,要真正號令中原諸侯,光征服陳、蔡等國是不夠的,而必

    須從軍事上戰勝晉國才能實現自己的夙願。於是,他積極伺機尋求與晉開戰的時機。與

    此同時,晉國也不能容忍楚國勢力重新瀰漫於中原的局面,故召開盟會,爭取與國,力

    圖抑制楚國的北進。

    當時,鄭、宋等國家夾在晉、楚勢力之間,對哪一方也不敢輕易開罪,只好兩面討好,以求自保。尤其是鄭國,位於中原腹心四戰之地,處境更是微妙。這時它為晉國的威逼,權衡利害,又投靠晉國。楚國深知鄭在爭霸全域性中的重要性,決定對鄭用兵,迫使其服己,以便進而封鎖黃河,阻晉南下。

    於是周定王十年(公元前597年)春,楚莊王以鄭通晉為罪名,大舉伐鄭,拉開了晉楚邲之戰的序幕。

    是年六月,鄭國都城在被圍數個月後,因得不到晉軍的及時援助,雖經堅決抵抗,

    但終於為楚軍所攻陷。鄭襄公肉袒向楚軍請和,楚莊王答應了這一媾和請求,退兵30裡,派使臣與鄭盟,鄭國以襄公弟子良入楚為質。

    鄭國是晉進入中原的通道,晉國自然不能允許楚國控制這裡。所以當楚圍鄭二個月

    後,晉景公就委任荀林父為中軍元帥,率軍救鄭。然而晉軍發兵已延誤戰機,進軍又不

    迅速,所以當鄭與楚媾和的訊息傳來時,晉軍才抵達今河南省黃河北岸的溫縣地區,陷

    入了戰略上的被動。

    在決定下一步戰略方案的時候,晉軍內部發生了尖銳的分歧和激烈的爭執。荀林父

    認為鄭既已降楚,晉軍再去救鄭就失去了意義,所以主張暫時不渡黃河,勒兵觀釁,待

    楚軍南撤後再進兵,逼鄭附己。上軍主帥士會贊成荀林父的意見,強調兵只可觀釁而動,楚軍當時正處於有理、有利、有節的優勢地位,現在同它作戰對晉不利,主張另待時機,再樹霸權。他們的意見無疑是正確的,但是卻遭到中軍副將郤穀的堅決反對,他認為晉所以稱霸中原,是因為軍隊勇武,臣下盡力。如今失掉鄭國,稱不得“力”;面臨敵人而不打,稱不得“武”,若是在我們這些人手上失掉霸主地位,還不如去死。並強調“成師以出,聞敵強而退,非丈夫也”。在這種好戰心理的驅使下,郤穀遂不顧荀林父的軍令,擅自率其部屬渡河南進。他這種行為嚴重干擾了晉軍統帥中樞的有效指揮。

    郤穀擅自渡河的事件發生後,晉下軍大夫即認為這麼做必敗無疑。這時司馬韓厥就

    向荀林父建議道:“郤穀以偏師攻敵,勢必招致危險,您身為元帥,對此是負有罪責的。

    還不如命令全軍渡河前進,這樣,即使是打了敗仗,責任也是由大家共同承擔”。荀林

    父猶豫不決,最後被迫令全軍南渡黃河,行至邲地(河南衡雍西南),由西而東背靠黃

    河列陣。

    楚軍聞知晉軍渡河,內部也出現了戰與不戰的分歧,令尹孫叔敖主張見好就收,及時撤兵,不與晉軍作正面衝突;而寵臣伍參則在分析了晉軍內部將帥不和、士氣低落等弱點後向楚莊王建議同晉開戰。楚莊王採納了伍參的意見,打消南撤念頭,轉而率兵向

    北推進,抵達管地(今河南省鄭州市一帶)。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前夕,鄭襄公派遣使臣皇戍前往晉營,以“楚師驟勝而驕,其

    師老矣,而不裝置”為由,勸說荀林父進攻楚軍,並答應鄭軍協同晉軍作戰。對鄭國的

    這一勸戰建議,晉軍將帥中又發生了一場辯論。郤穀力主答應鄭使的要求,贊成立即出

    戰,認為“敗楚、服鄭,在於此矣”。

    下軍副將欒書則不同意郤穀的意見,認為楚軍實際情況並非“驕”“老”和“不備”。鄭國來勸戰,純粹是出於對自身利益的考慮,希望晉、楚速戰速決,以戰爭結局來決定鄭國的去從。中軍元帥荀林父一時猶豫於兩派的意見之間,遲遲未能作出決斷。正在晉軍進退不決之時,楚莊王遣使求見晉軍主帥,表示楚這番出師北上,目的只是為了教訓一下鄭國,而並無開罪晉國的意思。晉上軍將士會代表荀林父答覆說,晉、鄭同受命輔佐周王室,如今鄭懷有二心,晉特奉王命質問鄭國,而與楚國無涉。回答得比較客氣。郤穀對此大為不滿,認為荀林父諂媚楚國,便派中軍大夫趙括用挑釁性的語言答覆楚使:

    晉國出兵是為了把楚軍從鄭國趕走,“必逐楚軍”,為此,不惜同楚軍交鋒,“不避戰”。這樣一來,晉軍內部的混亂分歧,便直接暴露在楚使跟前,楚莊王從而掌握了晉軍的意向和虛實。

    為了進一步麻痺晉軍,確保決戰的勝利,楚莊王再次派人以卑屈的言辭向晉軍求和。

    荀林父原先並無決戰的決心,見楚軍求和,即予以答應,並放鬆了戒備。這時,楚軍就

    乘機派遣樂伯、許伯、攝叔等人乘戰車向晉軍挑戰。既打擊了晉軍計程車氣,又摸清了晉

    軍的虛實。

    楚軍挑戰後,晉軍中兩個心懷不滿,希望晉軍失利的將佐魏錡和趙旃,也先後要求

    前去向楚軍挑戰,未被允許,改為出使請和。趙、魏兩人進至楚營後,擅自向楚軍挑戰

    進攻,結果恰好為楚軍所利用,楚大軍遂傾巢而出,猛烈攻打晉軍各部,給前來挑戰的

    晉軍魏錡、趙旃、荀瑩部以沉重的打擊。並乘勝進逼晉軍大營。

    這時,荀林父還在營中等待楚軍派使者前來議和。楚軍突然如潮而至,使得其手足

    無措,計無所出,竟然在驚恐中發出全軍渡河北撤的命令,並大呼先渡河者有賞。這樣

    一來,晉軍更是陷於一片混亂,大敗潰逃,擁擠於黃河河岸附近,爭相渡河逃命,船少

    人多,渡河沒有指揮。先上船的怕楚軍追及,急於開船,未上船的跳入河中,手攀船弦,以至船隻不能開動。結果引起一陣自相砍殺,造成船上斷臂斷指積成一堆,使晉軍蒙受重大的損失。

    所幸的是,楚軍並無壓迫晉軍於河岸聚殲的計劃,晉軍大部才得以渡河逃脫戰場。

    另外,晉上軍在士會指揮下,預作準備,設伏挫敗楚公子嬰齊率領的楚左軍進攻,有秩

    不紊地向黃河北岸撤退;又晉下軍大夫荀首為營救其子荀瑩而奇襲楚先頭部隊成功,射

    死楚將連尹襄老,活捉公子谷臣。所有這些,也都起到了掩護晉軍渡河的客觀作用,減

    少了晉軍的傷亡。

    經過一天的激烈戰鬥,楚軍取得了戰爭的勝利,邲之戰就此劃上了句號。接著,楚

    莊王進兵衡雍,在那裡以勝利者的身份修築楚先君宮殿,舉行祭河儀式和祝捷大會。然

    後撤軍凱旋南還。從此,楚在中原的勢力更顯見長了。

    邲之戰的勝負歸屬與城濮之戰不同,但勝負的原因,兩場戰爭卻有著某種類似處,

    即勝敗不是由於雙方軍力強弱的懸殊,而是在於雙方戰爭指導者主觀指揮上的正誤。晉

    軍的失敗,是由於援鄭之師出動時機過遲;內部意見不統一,主帥荀林父缺乏威信且遇

    事猶豫不決;輕信楚軍的求和請求,放鬆戒備,給敵以可乘之機;當戰事全面爆發後,

    又驚慌失措,輕率下令渡河退卻,自陷危境;渡河時未妥善實施防禦,導致一片混亂。

    由此而喪失戰爭的主動權,陷於失敗。

    楚軍的勝利,則在於作戰指導的高明一籌。楚莊王親自統率楚軍,指揮集中統一,不像晉軍那樣各自為政。在戰前一再遣使偵查晉軍的虛實,並佯作求和以爭取政治上的主動和鬆懈晉軍的防衛。在作戰中,又透過挑戰應戰,由小戰變為大戰,迅速展開奇襲突擊行動,一舉擊潰晉軍。至於論者多以為楚軍沒有實施猛烈的追擊,以致未能取得更大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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