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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75014162028

    去年,我進了個單身群,認識了幾個姐妹,她們年齡比我還大,都是些很有素質,高薪的白領類的人物,都談了自己不幸的婚姻,我們幾個姐妹商議,到老了,如果都不再婚,我們幾個抱團養老,大家一致認同這個方法,所以每逢節日,我們幾個姐妹都聚在一起,都快快樂樂過節。

    我個人認為,如果真的能找到還是找個陪伴後半輩子,五十左右都退休了,可以攜手共創家庭溫馨,錢不在乎多少,夠用就行了。

  • 2 # 魔宙

    “新文化搞亂舊社會,已婚女人玩不婚俱樂部”,這篇文章確實講了這麼一回事。老金給我講的這個女子不婚俱樂部,是我見過最牛的。

    現在的女孩真不錯,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上月翻太爺爺金木的筆記《夜行記》,有件奇怪的案子,和當時一個叫不婚俱樂部的組織有關。年輕女孩立誓不嫁,理由是擺脫家庭束縛,爭取女性自由,好像很瞭解自己的需求。

    金木的記錄說明,抱團爭取的自由是可疑的。嫁與不嫁都可以,前提是想好自己要什麼,不是做了某件事就能證明自己是自由的,女孩不要隨便去證明什麼,尤其不要為男人的立場去證明自己。

    我太爺爺金木《夜行記》中對這件案子的記錄。

    《夜行記》裡的故事雖然是半白話,也不太好懂。我翻譯成白話,一個個講給你們。

    事件名稱:女子不婚俱樂部

    記錄時間:1919年1月25日

    事發地點:北京珠市口,前門大街

    這兩位老友,一個是拉膠皮車的陶十三,一個是夜貓子韓斌。

    兩人都天賦異稟。

    十三能閉上眼聞臭識衚衕,根據不同茅廁的氣味分辨出自己在哪條衚衕。韓斌則有個怪毛病,幾乎從來不睡覺,自稱京師夜貓,一到夜裡就四處遊蕩,和所有警區的夜班巡警喝過酒。

    在我看來,沒有誰能比他倆更熟悉北京城。因為有他們,各種奇怪的事情我都很難錯過。

    我們走到小醬房衚衕口,幾個巡警從後面撞過來,拐進了衚衕。

    跟去一看,衚衕口的洪興頭鋪出了人命。剃頭匠洪大富被人割了喉嚨,光著屁股躺在床上。

    巡警正在盤問頭鋪的老闆娘。那女人神志不清,癱在椅子上一直唸叨:都怪我,害死了男人。圍觀的街坊說,老闆娘也差點被勒死,剛剛被救醒。

    我說自己是報社的,和韓斌一起進了裡屋。

    洪大富裸身躺在床上,腦袋耷拉在床沿,血還在往外冒。身子底下一灘血,走近一看,陽具沒了,被剃刀從根上整齊地切掉,濺了一牆血點子,是生前被割下的。

    一名巡警撿起地上的剃刀,裹在毛巾裡,招呼人抬屍體。

    我想阻止他們破壞現場,韓斌拉住我:“沒用。別浪費時間。”

    出了頭鋪,韓斌告訴我,那幾個巡警他認識,都是拿錢混飯的破落旗人,現在查不出什麼,不如先吃飯。

    我想也是,這種案子太頻繁,不是情殺,就是盜竊,便不再理會。

    到了砂鍋居,預定的包廂還沒收拾好,裡頭的客人剛散。一群穿旗袍的姑娘聊著天走出來,十三看得眼珠子往外掉。

    讓過這群姑娘,我們坐進包廂。桌上有本《婦女時報》,最近很流行的新刊物。

    左側落款:女子不婚俱樂部。

    正要細看,包廂門突然開啟,進來一個紅旗袍女子,朝我點頭,抿嘴一笑,說了句“打擾您”,伸手將《婦女時報》拿去,轉身出了包廂。散過一縷濃郁的香甜味兒,我猜大概是歐洲香水。

    十三很好奇:“怎麼娼馬子也搞運動?”

    我說:“是在搞運動,但她們可不是娼馬子,是新女性。”

    這個組織,是去年年底從南方傳過來的,在年輕女人和學生中很流行。

    1919年1月份的《大公報》報道的女子不婚俱樂部,南方發起,之後傳到了北京。俱樂部只接受20歲到40歲之間的單身女性,有老會員介紹才能申請。入會時需要簽下字據:“誓不婚嫁,如有故違願,甘罰洋六百元(相當於現在的三萬元左右),圖片來自天津人民出版社《民國舊聞》。

    我們點了幾份砂鍋,要了燒酒,聊起頭鋪的案子。十三卻放不下剛遇到的一群女子,問起不婚俱樂部的事。

    這些觀念,不少是從日本傳來的。我在日本留學時接觸不少,一一講給韓斌和十三。

    十三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說:“老金,剛才你看的是這玩意兒嗎?”

    我一瞧,是剛才被紅旗袍拿走的傳單,問他:“你哪弄的?”

    十三一樂:“剛在頭鋪那兒拿的。我看警察進屋了,就在桌子上撿了這個。”

    韓斌問:“你這是偷,怎麼想起拿這個?”

    十三臉一紅,說:“我看上頭有女的,好看。”

    我朝十三腦門揍了一下,研究這傳單。除了剛剛看到的口號外,傳單背面畫著幾名穿旗袍的女人,背面寫著:“女子不婚俱樂部公開講演將於一月十九日在北京模範講演所舉辦。”

    奇怪的是,演講活動底下還印了一個催眠術的廣告。

    民國初年,催眠術非常流行,這是當時雜誌上的催眠術廣告。人們相信催眠可以強身健體,當時有不少人學催眠,商務印書館還出版過一本《催眠術講義》的教材。

    韓斌突然一拍大腿,說:“老金,你注意那老闆娘的衣服沒?”

    我沒明白。

    韓斌說:“那老闆娘旗袍上有個徽章,像個鈴鐺。剛才進來那女的旗袍上也有。”

    我把傳單遞給他,問:“是這個嗎?”

    傳單上落款的地方,印著一個鈴鐺似的圖形。韓斌確認,這個標誌和兩個女人衣服上的徽章是一樣的。

    金木在筆記本上描下的徽章,這是女子不婚俱樂部的標誌,中間是個甲骨文的“女”字。

    一個已婚女人加入不婚俱樂部,事情變得有點意思。

    我對韓斌說:“你得去找警署的酒友聊聊天了,我要去牢裡看看老闆娘。”

    韓斌問:“你覺得她殺人了?”

    我遞給他一根飛馬菸捲,說:“有可能,但不一定。”

    遇到我好奇的怪事兒,我總愛這麼說。對於直覺,我向來自信,但從來不敢隨便下結論。自從三年前那次錯誤,我便知道,結論可能害死人。

    我告訴十三,第二天去小醬房衚衕拉拉活,打聽一下洪興頭鋪的事兒。

    十八日清早,韓斌到警署,打聽出那老闆娘的情況。

    這女人姓田,原是大戶人家姑娘,嫁過人。辛亥年鬧革命,男人剪辮子去了南方,再也沒回。她便改嫁給了洪大福。

    早上十點,我們去了京師第一監獄。這座監獄是宣統新政時建的,現在叫北京監獄。

    京師第一監獄,又叫京師模範監獄,建於宣統年間,民國最早啟用的新式監獄,位於南城姚家井地區(現在是清芷園小區)。

    韓斌給了看守兩塊大洋,看守帶我們到了女犯區。那老闆娘正和一群女犯坐那糊火柴盒。這是監獄工場為女犯安排的日常勞作,不管判不判刑,都要先幹活。

    老闆娘被看守押出來,穿著灰布囚服,一臉木訥,腳上戴著城牆磚大小的鐐銬,走路像只鴨子。

    看守對韓斌說:“這女的可能瘋了,喊了一宿,早上還撞牆自殺。”

    我戴上眼鏡,拿出筆記本,說自己是報社的,可以幫查案子。田氏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地說:“還告什麼狀,是我自己害了男人。”

    我問:“你怎麼害了男人?人是你殺的嗎?”

    田氏急了:“我怎麼會殺他?就恨我自己怎麼沒也死了!”

    韓斌便按我教的路子,扮演起律師。他告訴田氏,若有冤屈,可以幫申訴。

    田氏搖頭,不說話。

    我接下韓斌的話,說:“不用你出錢,狀子錢已經有人幫你付了。”警署的情況,人盡皆知,若苦主無錢,抓到真兇也難判。一個小案子告到傾家蕩產,可能也開不了庭。

    田氏愣了一下,不太明白。

    我說:“是不婚俱樂部的朋友幫你付的。”

    田氏突然冷笑:“別哄我了,知道我有男人,她們怎麼可能幫我?”

    她果然加入了不婚俱樂部。我追問:“既然有男人,為什麼要進俱樂部?”

    田氏見被套話,反而放鬆下來,向我們說了加入俱樂部的事。她說,進俱樂部是想學習新知識。

    北京這個不婚俱樂部,為了吸引更多會員,不但經常做公開演講,還有學習聚會,由女學生分享知識。幾個月前,田氏透過堂妹戴戴介紹,進了俱樂部。

    這個理由,有點不可信,但似乎也沒什麼破綻。

    我問她:“你既然識字,也念過書,知道新知識是什麼嗎?”

    田氏很自信,好像我的問題侮辱了她。她說,自己讀過私塾,也讀過西書,看翻譯小說,“我說不上什麼是新知識,但新的就是好的。”

    再問什麼,田氏不願多說。

    我叫了看守,送田氏回去。韓斌說他還是覺得這田氏古怪,要麼神經不正常了,要麼就是兇手。

    我讓他別急著,不如去找戴戴。

    戴戴居然是個妓女。

    十三在小醬房衚衕打聽到了兩件事。

    第一,田氏的堂妹戴戴,原來是粉子衚衕裡的妓女,民國後領了政府的執業許可證,自己接單。第二,洪大福性慾旺盛,從兩年前結婚,夜夜折騰,有時大清早就辦事,兩口子的叫床聲比打更還準時。

    民國期間,性工作者從業需要申請執業許可證。政府有專門的管理部門,定期為從業者體檢,並按照行業規則維護從業者權益。

    戴戴二十二歲,漂亮伶俐,一字式劉海短髮,穿著學生式樣的短裝。我請她去茶館說話,她爽快答應,顯得落落大方,但又沒有想象中的風塵氣。

    我先問她為何加入不婚俱樂部。妓女立誓不嫁,比田氏的事情更吸引我。

    戴戴大笑,讓我叫她本名。“我的名字,好聽不好寫,戴熙苒。”她邊說邊沾茶水在桌上寫。寫出的字,像念過書的。

    戴戴原和田氏家族同住在永定門外田家大宅,辛亥年間遭了變故,她被一個親戚帶進北京城,哪知被賣進粉子衚衕。

    去年她想從良,去了濟良所。“濟良所太可怕了,吃都吃不飽。天天一群男人圍著挑貨,比賣身還沒尊嚴!”

    清末民初的濟良所,由國外傳教士最早創辦,專門收留風塵女子和被拐賣的女孩。後政府介入,改為供妓女從良的合法慈善機構。有妓女登記從良,便掛出照片介紹,供單身男人贖買,合法結婚。也因此,濟良所往往成為地痞流氓混跡之地。

    “你不想嫁人?”

    “以前想,現在不想了。女人要獨立啊,我就從濟良所跑出來了,認識了燕京女子學院的姐妹,介紹我加入俱樂部。”

    這戴戴還挺有趣。

    我問起田氏的事情,她沒說正題,先把洪大福批判了一頓。她說,田氏的生活也是她立志不嫁的原因。

    戴戴驗證了十三的說法。這洪大福不但性慾旺盛,還口味奇特,從妓院裡學來各種花樣虐待田氏,“我姐經常一身傷找我哭訴。”

    “為什麼不離婚?現在不是沒有離婚的事兒。”

    “我當然想讓她離婚!但你知道,很少女人這麼想的。關鍵有一點,洪大福這樣,是因為我姐不是處女。我姐覺得對不起他,從不反抗。”戴戴說得激動,掏出煙來抽,遞了我一根。

    我接過煙,是一種沒見過的,叫哈德門。

    這種煙1919年剛剛上市,後來風靡北京。

    我點上哈德門,問她:“你姐為什麼會加入不婚俱樂部?”

    戴戴狡黠一笑:“她說想學新知識,我就介紹了。”

    “真是這樣?”

    “真是這樣,我這人不說謊。我姐以前確實愛念書,要不是那麼亂,肯定當大學生。不過我有私心才介紹她入會,學了新知識她才能想通,才會離婚啊!”

    我讓她講講不婚俱樂部的事,她沒多說,卻讓我去聽聽俱樂部的演講,她提供嘉賓座。

    我問:“你們還讓男人去?”

    戴戴一臉嚴肅:“我們是不嫁人,不是性別歧視。女性獨立,當然要和男人平等交往!”

    十九日下午,我去了珠市口的模範講演所。當時離農曆年不到半個月,沒想到聽眾席竟聚集了四五百人,跟戲園子演出一樣熱鬧。

    北洋時期的模範講演所。當時政府提倡演講教育開啟民智,北京有13處講演所,普通民眾可申請在講演所宣講,聽眾也不受限制。圖片來自甘博的《北京社會調查》。

    戴戴果然出現,帶我去了嘉賓席。嘉賓席後面幾排,是女子不婚俱樂部的人,清一色新式旗袍。

    演講者上了臺,一身紅旗袍。她筆挺地立在臺中央,向觀眾點了點頭,抿嘴一笑。她自稱是不婚俱樂部的會員,叫張寧。

    我認出了她,是砂鍋居打了照面的紅旗袍。

    與張寧一同上臺的還有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身穿藏藍色印花短裝。張寧介紹,她是俱樂部宣傳幹事,叫明秀,兩人將同臺演講。

    張寧報出演講題目:《解放乳房,解放自己》,臺下一片沸騰,戴戴坐在我左邊,站起來鼓掌。

    張寧和明秀在臺上一唱一和,像對口相聲。兩人聊起新女性觀念,要求女性放棄裹小腳和束胸的惡習,積極接受教育,還不時開起男人的玩笑。

    臺下不斷有人吹口哨,我還從沒看過這麼火熱的通識演講,連混跡講演所的流氓都煽動了。

    張寧講到了女性可自由選擇不結婚的觀念,臺下突然安靜了。張寧清清嗓子,說了一句可以載入史冊的話——

    “新觀念總是驚人。我們也將用驚人之舉表達立場,開了春,不婚俱樂部將在前門舉行裸胸遊行。”

    張寧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忽然有人大喊:“敢不敢現在脫了看看?”臺下一片譁然。

    張寧愣了一下,抬手解開了旗袍的盤扣,開啟衣襟,露出紅旗袍裡頭白色的綢子襯裙。她向前一步,挺起胸脯。

    講演所瞬間成了相聲大會,叫好聲和叫罵聲響成一片。有男人站在椅子上歡呼,流氓跑到臺前吆喝下流話,巡警跑出來制止,嚷著讓張寧下臺。

    張寧倒很鎮定,說:“女人的身體是自由的。請各位春天來支援我們的自由。”

    隨後,將衣釦繫好,鞠了個躬,拉起明秀轉身下臺。不婚俱樂部的人紛紛起身,簇擁上去。

    戴戴尖叫著拉起我,跟了上去。

    如果沒有後來的故事,張寧很可能成為中國裸胸運動第一人,後來,直到1920年代末,中國首次出現女性裸體遊行。當時,此事被國民政府報紙斥為反動分子的造謠。圖片來自1989年《史海鉤玄:武漢裸體大遊行 》。

    戴戴說,演講的兩位是她的偶像,不但是新女性的典範,還身懷絕技。我問她什麼絕技。

    她說張寧是催眠術家,明秀則精通中醫按摩術。

    這很新鮮。我在日本曾做過按摩,不過是中醫經絡疏通那套,催眠術倒是真想見識見識。

    我讓戴戴介紹我認識張寧,沒想到張寧主動找來了。

    出了講演所,俱樂部一行人去了對面館子。我猶豫是否跟過去,遠遠看到張寧和明秀在館子門口停下,兩人似乎爭執起來。

    不一會兒,明秀轉身走掉,張寧點上一根菸,向我走來。

    她走到我跟前,遞上一支菸,說:“前天在館子見過,今天見您坐在前排,實在榮幸。”

    我接過煙,和戴戴抽的一樣,哈德門。這俱樂部的女人確實挺時髦。

    寒暄了幾句,張寧遞上一張名片,說:“見過兩次,咱們算正式認識了。”

    張寧的名片,北京女子不婚俱樂部高階會員;北京催眠術協會高階會員。

    我便向她打聽田氏。

    “我認識她,戴戴的堂姐。”

    “她有丈夫,你知道嗎?”

    張寧驚了一下,這種事大概她從未遇到過。

    “她丈夫前天出了意外,她被巡警抓去了。”我繼續說,把頭鋪的慘案講給她聽,問她是否可以幫忙查到更多。

    張寧皺起眉頭,琢磨了一會兒,隨即放鬆下來,說:“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找我。她是不是騙了我們沒關係,重要的是她是女同胞,我們應該幫忙。”

    這女人成功吸引了我,她和戴戴恰恰相反,有種成熟的氣質,就像她身上那股香甜的歐洲香水味。

    傍晚,十三打聽到了殺人案的關鍵線索。

    早上拉活的時候,十三去了小醬房衚衕,遇上了同一個車行的焦二毛。焦二毛說,十七號下午從米市衚衕拉了最後一趟,坐車的是個女人,到小醬房衚衕,下車進了一家院子。早上聽說出了事,焦二毛才發現那女人進的就是洪興頭鋪的後院。

    我問十三:“具體從哪上的車?”

    “安徽涇縣會館。”

    我坐上膠皮,讓十三去涇縣會館。

    我問胡適之:“那幹事叫什麼名字?”

    “明秀。”

    我心裡緊張了一下,有種真相即將揭開的快樂。

    我給胡適之留下名片,離開了會館。我讓十三去找韓斌,約好第二天再去趟監獄。

    十三走後,我攔了一輛膠皮,去找戴戴。

    二十號早上,我和韓斌又去了監獄,卻沒見到田氏。

    十八日晚,田氏在獄中受了刑。她一直說自己害了洪大福,卻無法提供細節,警察急於結案,多次動刑。十九日晚上,田氏用從工作間偷取的剪刀割腕自盡,被同監女犯救下,關了禁閉。

    離開監獄,我與韓斌講了戴戴提供的資訊。

    在俱樂部,明秀常與會員講解按摩的好處,也會請會員去她家中按摩。田氏曾和她講,想請明秀教自己按摩術。

    韓斌問:“學按摩術不一定非要去家裡,她不怕明秀髮現自己有丈夫?”

    我說:“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她們兩人能解釋。”

    我打算去找明秀按摩。

    這件事還是隻有戴戴能幫忙。

    戴戴很樂意,幫我打聽到了明秀住處,但我沒法去按摩,因為明秀只給女人按摩,家中也從不接待男人。

    因此,又是戴戴幫忙。對於幫我這件事,她有點樂此不彼。

    下午,我和韓斌隨戴戴去明秀的住處。

    這女人住在城外,從天橋往南,一路走到天壇。天壇後面的一片林子裡,有幾處破舊的小院。明秀就住在裡面。

    我和韓斌貓在林子抽菸,戴戴去院裡找明秀。抽了兩根菸,戴戴就回來了。明秀不在家。

    我不甘心,叫上韓斌一起進了院子。用了五分鐘,我打開了明秀的房門。這項技能,我很早就學到了手,但很少動用。

    進屋一股撲鼻的香氣,戴戴說是粉香。房間不大,一個碩大的梳妝檯讓空間顯得更侷促,旁邊立著一個大衣櫃,櫃子門上有面鏡子。

    韓斌很好奇,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閨房?我好像有點頭暈。”

    我沒理他,戴戴卻呵呵笑,罵韓斌沒出息,連女人房間都沒進過。

    我四下檢視。桌上有幾本雜誌,是《婦女時報》和《婦女雜誌》,床頭的牆上掛著一把西洋匕首。

    韓斌問我找什麼。我說不找什麼,只是想猜猜明秀是個什麼人。

    我讓戴戴開啟衣櫃看看。這丫頭又是一通嘲笑,“那麼大男人不好意思看女人衣櫃?”

    我敲了一下她腦門,伸手開啟衣櫃。戴戴啊的一聲尖叫。

    一排五顏六色的旗袍裡,竟有一件黑西服。我拎出西服,裡面是套裝的襯衫。

    韓斌問戴戴:“你們搞女權都搞得要穿男人衣服了?”

    戴戴說:“不可能。我從沒見明秀姐穿過西裝。這屋裡有男人!”

    我突然明白,田氏為何不怕明秀知道自己已婚,因為她知道明秀也有男人。

    戴戴把房間裡仔細翻了一通,找到了更多男人的東西,皮鞋,長衫,剃刀。但她不認為明秀結過婚,因為這些證據更像偷情。

    我突然很懷疑戴戴的熱情,問她:“你很喜歡跟我們查案子嗎?”

    “喜歡!我想當中國女偵探。”她說的是呂俠的《中國女偵探》,這本小說我以前看過。戴戴說,她在粉子衚衕時看過許多偵探小說,常給姐妹們講故事。

    《中國女偵探》,中國第一本偵探小說,作者為呂俠,有人考證呂俠即國學大師呂思勉。

    我問:“那你覺得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她捏著下巴裝模作樣想了一會兒,說:“我覺得,要找到這個男的。”

    “這和你姐夫的怎麼死的有關嗎?”

    “關係大了!明秀姐和這個男的在一起,她又去了我姐夫家,這男的發現了,就把我姐夫殺了!”

    “合理,不但殺了,還把下面切掉了。但如果根本找不到這男人呢?”

    戴戴被我問住,愣神想了半天,沒再說話。

    與戴戴散了之後,韓斌勸我就此打住,這件事本身已經夠做一篇好故事了。

    “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新文化搞亂舊社會,已婚女人玩不婚俱樂部,投給《白日新聞》絕對賣得好!”

    聽起來也不錯,但這事情還有那麼多的可能性,我可沒法打住。

    明秀和田氏都斷了線索,得見見這女人。

    張寧住在百花深處,離西四挺近,但我還是找來十三。我想試探一下張寧的西方催眠術。

    百花深處衚衕裡挺漂亮,碎磚砌成的牆,貼著一層泛黃的苔蘚。張寧的催眠室在一處被苔蘚厚厚包圍的院落裡。

    一進門,張寧很快迎了出來,喊老媽子沏茶。

    張寧微卷短髮,化著適宜的粉色淡妝,戴一雙珍珠耳環。身上仍穿著一襲高開叉短袖紅旗袍,裸著胳膊,胸脯不高,小巧圓潤。

    這身打扮嚇我一跳。天氣正冷,況且政府正在整治這種有傷風化的“淫服”,但想起那天講演所她解衣釦的舉動,這裝扮也合理。

    民國初年,女子以平胸為美,新女性多穿旗袍裝。1918年夏,上海市議員江確生致函江蘇省公署:“婦女現流行一種淫妖之衣服,實為不成體統,不堪寓目者。女衫手臂則露出一尺左右,女褲則吊高至一尺有餘,及至暑天,內則穿紅洋紗背心,而外罩以有眼紗之紗衫,幾至肌肉盡露。”

    這裡並非張寧常住地址,而是她的催眠工作室,由一個老媽子打理。除了客廳兩間臥室,另有一間催眠室。

    在客廳坐下,張寧遞給我一本書。“這是我的催眠術先生譚紹基女士。”

    1919年,女催眠術家譚紹基催眠現場圖,刊登於《婦女時報》。

    我問:“張小姐學識淵博,思想開明,不知哪裡留學的?”

    張寧又是抿嘴一笑:“並沒留過洋,只是多讀了一些新書新報而已。我看金兄才是有識之士。”

    我簡單說了說自己留洋的經歷,隨便聊起民主憲政等時髦話題。

    張寧來了興致,又從書架找出一本書遞給我。

    我接過書看,馬上明白了不婚俱樂部的徽章不是鈴鐺,而是一個鐘形圖案。

    《女界鍾》1903出版,作者為金天翮,它是近代中國第一部論述婦女問題的專著。這本書很流行,後來被譽為中國女權研究的先聲。

    見她聊得起興,我沒了耐心,便直接說了案發當天明秀曾去過洪興頭鋪的事,問她是否知道明秀在哪裡。

    張寧很驚訝:“金兄懷疑明秀和殺人案有關?”

    我說:“不一定,但確實有可能。”

    張寧笑了一下:“金兄思路嚴密。我想,明秀是去做按摩,她偶爾會去姐妹家做按摩。”

    我問:“明秀小姐現在在哪呢?”

    張寧說:“她有事昨天趕回了老家。”

    我沒再追問,問起她催眠術的事情。

    “我最近失眠的厲害,不知道張小姐的催眠術是否可對男子進行治療?”

    張寧爽快答應,說保證讓我好好睡一覺,並強調,“我們不婚俱樂部的姑娘只是不嫁,不會男女授受不親。”說完,便去了催眠室做準備。

    我喊來十三,交代了一番。

    催眠室是個沒有窗戶的長方形房間,不到三十平方。室內放著躺椅、太師椅和一張桌子,靠牆有一個三層的小書架,角落放著一張小床。

    我在躺椅上躺下,感覺很舒服。旁邊的小茶几上燃著一支沉香,散著一絲甜甜的香味。

    張寧告訴我催眠的流程。

    “首先,你必須相信我。全身放鬆。閉上眼睛聽我講話,按照我說的去想象。”

    我仰頭閉上眼睛,她站在我面前,開始輕聲說話:“金兄,身體放鬆,不要用力……”

    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只能恍惚記得一部分。若要我描述,像是一場“酩酊醉夢”。

    我始終閉著眼睛,只能感覺到張寧說話的聲音與沉香縈繞的氣味。身體似乎真的如她所說,有下沉的感覺,手腳卻變得很輕,呼吸越來越淺。

    張寧在給我講故事,故事裡有一片沒有窮盡的水面,我躺在水上的一葉小舟之上。

    金木筆記記錄的催眠過程,他覺得是一場酩酊醉夢。

    我真的被催眠了,這女人給我畫了一場夢。

    在夢裡,我看見身邊趟了一個身形婀娜的裸女子,手腳纏繞在我身上,嘴唇貼在我耳邊輕唱小曲兒。

    突然,一聲喊叫從水底傳出,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張寧的臉貼在我面前,那股香甜的味道衝進鼻腔,一陣劇烈的眩暈。

    十三站在門口大喊:“金爺!快醒醒,失火了!”

    我推開張寧,翻身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小床上,腳上沒穿鞋,西裝已被脫掉。

    張寧一點不慌,說:“金先生別緊張,剛才你睡著了,我想給挪個地方舒服些,就扶你到床上躺著。這個小兄弟剛剛進來說家裡著火了。”

    我回過神來,穿上鞋,拉起十三走出催眠室。

    張寧跟到院門口,說下次再來。

    路上我又昏睡過去。醒來時,已經到了西四。

    十三急得一頭汗:“金哥,幸虧我心急,你讓我半個小時了再進去,我等二十分鐘就憋不住了。”

    回到家中,十三將我扶到臥室休息,依然感覺頭腦昏沉,胃裡一陣陣噁心。想起張寧那張臉,心頭一陣發緊。

    我懷疑自己中毒了。

    我翻出在仙台醫學院學習解剖時帶回的那本《基本藥物辭典》,發現可能是吸入了哥羅芳。

    哥羅芳,就是氯仿,無色透明,有香甜氣味,遇水分層,是二十世紀初醫學認可的手術麻醉劑。民國期間,上海曾有西洋醫生以氯仿麻醉迷姦婦女。

    哥羅芳吸入過量會有生命危險,若張寧用這種騙術催眠,這事必須查到底。

    我叫來十三,給了他幾塊大洋,讓他夜裡溜進張寧的催眠室,看到擰著蓋的深色瓶子或罐子,就偷出來。

    夜裡兩點多,我被十三叫醒,韓斌也來了。他去百花深處摸進了張寧的催眠室,偷出兩個瓶子。因為不放心我,又跑去叫來了韓斌。

    十三將瓶子放在桌上,一個棕色的玻璃瓶,一個黑色的瓷瓶。

    我擰開玻璃瓶快速聞了一下,拿來一杯水,倒進一點瓶裡液體。基本判斷就是哥羅芳。

    十三又從袋子裡掏出一個東西,丟在了地上。是個青釉陶瓷的夜壺。

    我問十三:“怎麼還有這玩意兒?”

    十三說:“你不叫我拿瓶子罐子嗎?我在床底下摸到這個,弄我一手騷氣。我覺得不對勁,就扒那女的臥室窗戶偷看,她正和一男的在床上忙活呢!”

    夜壺是男人在冬天夜晚接小便的器具,使用方法一目瞭然。

    韓斌笑起來:“這不婚俱樂部太會玩了,一個個全都有男人。”

    我說:“真有男人在,咱們就更沒顧忌了。”

    我換上短裝,帶上槍,帶韓斌去了百花深處。

    我翻牆進了張寧的院子,開門讓韓斌進來。

    院子裡黑咕隆咚,臥室透出微弱的燈光。我倆沿著牆根留到窗下,我掏出鋼筆手電打往窗戶紙上晃動。屋裡立即滅了燈。

    鋼筆手電,擰動筆帽就可以照明。

    過了幾分鐘,屋內有人起身開門。

    聽到開門聲,我一把將韓斌推向門口。門恰好開啟,韓斌摔進門裡,和開門的人撞在一起。

    門又砰地關上,韓斌慘叫一聲,沒了聲響。

    我立即上前一腳踹開門,開啟手電照進去,只見韓斌倒在地上,旁邊杵著一個瘦長的身影。

    我想扶韓斌,那身影撲上來,一把尖刀刺向我的喉嚨。我向後退,抬腳踢開那人手臂。

    這點招數在我看來不過花拳繡腿,太不實用。幾招下來,那人被我扭住兩手,卸下尖刀,掰斷了小手指,倒在地上蜷成一團。

    我把手電打過去,見那人身材細瘦,膚色白皙,裹在一件印藍碎花的白睡衣裡,斷了指頭的右手顫抖著縮腰間,左手捂著衣領半開的胸前。我開大燈光,那人揚手擋眼,睡衣領口滑下來,露出赤裸的胸口。

    燈光向下掃過去,褲襠支稜著,真是個男人。

    這男人兩道黑濃的眉,赤紅的唇,襯在粉白的臉上,一縷頭髮遮在額前,像個卸了一半妝的戲子。他竟是明秀。

    這一點,我已料到,所以才推韓斌進屋。沒想到的是,他會功夫。

    我把韓斌弄醒,扶他起身,他叫疼,原來被折斷了一隻手腕。真不該衝動捉弄韓斌。

    一聲槍響從角落裡崩出來,我拉韓斌趴下。還好,這槍法比北洋軍還差,什麼也沒打中。

    我掏出手槍,朝向角落裡,猶豫了一下,沒開槍。一個黑影掠向視窗,我咬咬牙,扣動了扳機。

    黑影跌下來,傳出輕微的呻吟聲。

    我擰開臺燈。那女人是張寧,子彈打中了她的小腿,白襯裙被血浸溼。我走過去收了她的槍,是把北洋兵用的左輪手槍。

    柯爾特左輪手槍是1880年代發明的六發手槍,美國生產,北洋新軍的軍官多有配備。

    我撿起床上的睡衣丟給張寧。她沒抬頭,披上睡衣。我想追問她和明秀的關係,卻突然沒了興致。

    我撕了一條床單,給韓斌吊起受傷的胳膊,讓他去衚衕裡摁警鈴。

    明秀倒是交代得爽快。

    他原名叫楊軍,河南洛陽人,生來身材嬌小,相貌清秀。算命先生講,他命中陰陽不調,需當做女孩養到成年,方能成大器。楊軍就從小學女孩打扮。

    六歲時,楊軍與父母離散,自己跑去戲班,練功夫,吊嗓子。到了十七八歲,儼然一副少女模樣,成了當地的豫劇小角。

    但終究是男人,青春期的楊軍性衝動異常頻繁。在一次大戶人家演出時,楊軍難以自持,強姦了一名丫鬟。丫鬟隨即自盡,事情鬧到官府。楊軍連夜出逃,離開洛陽。

    為躲避通緝,他扮了女妝,一路上以女人身份衣食住行,不但沒引起懷疑,還因相貌清秀與不少女子成為姐妹。

    這讓他動了邪念,遇見漂亮的,便趁機強姦,遇到激烈反抗便下殺手滅口。從河南到北京,一路上飽嘗了女色。

    之後,他化名明秀,保持女妝打扮,連睡覺也不卸妝,專業做起了行奸女子的行當。

    我問他為何加入不婚俱樂部。

    楊軍冷笑:“這些女學生,以前的女人不做什麼,她們就偏愛做什麼。新女性就是好騙。”

    “為什麼去頭鋪殺人?”

    “我是去給姐妹按摩,哪知撞上個男人?我褲子都脫了,當然要殺了他。”

    將近一個小時,總算來了四個巡警。將楊軍和張寧交給他們後,我又帶了一個巡警回驢肉衚衕,將哥羅芳交給了他。

    楊軍這種作案方式,叫“人妖”,是自宋代以來就有的一種詭異職業。

    宋代經濟好,服務和文娛產業發達,女性更容易找工作,那時的人都重女輕男。不少家庭,便將眉清目秀的男孩作女孩養,待到十二三歲,便外出學藝賣藝。

    如此一來,便有了專門訓練“人妖”的組織,從飲食、身體訓練到生活習慣無一不有。

    到了清代,人妖組織已全然混亂,除了騙錢,更多人妖以誘姦女子為主業。

    清代筆記《水曹清暇錄》有記載人妖集團的運作:“乃選十一二歲清童,學北京婦女裝扮,以唱淫詞小曲為業,人家宴客,呼之即至,或溜秋波,或投纖指,撩人大笑,擲撒錢帛……”

    韓斌問:“那這小子應該有同夥吧?”

    我說:“人都交給警察了,剩下的就讓他們來吧。”

    韓斌說:“殺人案,人妖案都查完了,你不查查你那張寧?”

    我照著他腦門揍了一巴掌,讓他打點一下,明天去監獄看看田氏。

    第二天下午,我和韓斌去了監獄。

    田氏已經出了禁閉,重新關回女犯牢房。我跟她說,案子已經破了,殺洪大富的是明秀,已經被抓到。

    但是,我並沒告訴她明秀是男人,而是問她:“讓明秀去家裡按摩不怕撞見洪大富嗎?”

    她卻告訴我,讓明秀去家裡,就是為了洪大富。

    洪大富好色貪吃,是個慾望極強之人。田氏相貌端正,原是個好媳婦,卻不想洪大富嫌她不是處女,百般虐待。

    後來,洪大富竟要田氏去為他誘騙年輕女人。田氏以夫道為上,便真去結識未婚少女,騙到家中,供洪大富玩弄。被奸女子多怕玷汙名譽,不敢聲張,兩人屢次成功。

    洪大富想要女學生,難為了田氏。她聽說不婚俱樂部裡有很多女學生,便找到戴戴,藉口學習新文化,鬨堂妹做介紹人,冒充未婚加入了俱樂部。

    田氏與明秀相處不錯,見她面貌清秀,便動了心思,邀她去家中按摩。本是試探,不想明秀一口答應。

    那天,明秀傍晚到了田氏家。兩人聊到將近午夜,田氏吹了燈,讓明秀先上床,自己去院子裡收拾後睡覺。

    開了門,田氏放洪大富進屋,反鎖了門。過了十來分鐘,屋裡有了動靜,卻突然傳出一聲尖叫,接著是一陣低沉的怪吼,嗚嗚啊啊了一分鐘,又沒了聲音。

    田氏心裡不踏實,便開鎖進門,什麼沒看見,就被勒住喉嚨,暈了過去。

    韓斌聽得目瞪口呆,說:“老金,標題我再給你改改——女子幫夫騙奸,人妖手刃奸犯。”

    我說:“你什麼時候喜歡琢磨這個了,還會對仗?說不定以後的報紙標題都說大白話了。兩個慾火焚身的男人一起睡,肯定有更好的標題。”

    離開探視間,韓斌問我:“真不去看看那張寧?”

    我想了一下,讓他去找看守問問。

    一根菸沒抽完,韓斌就跑了回來,喘了半天沒說出話。

    我問他怎麼了。

    “張寧自殺了。”

    我愣住。

    “他也是個男人,一個奇怪的男人。關監換囚服,扒了褲子他竟然是男的,可胸是大的!”

    “怎麼可能?她給我催眠時都快親我臉上了。”

    “雞巴是真的啊,說有半寸多長!警察帶他跟楊軍對質,他們就是你說的人妖團伙。楊軍按摩騙人,他催眠騙人,都是要強姦女人。關鍵是,那張寧還搞男的,和楊軍是一對兒。”

    “怎麼死的?”

    “楊軍交代這事兒時,張寧搶了看守的槍,把自己嘣了。”

    韓斌講完,我沒再說話,轉身走了。韓斌追上來,問我去哪。

    我告訴他,我去買兩本《女界鍾》,一本給田氏,一本給戴戴。

    看完我太爺爺這個案子,我很想知道,之後他再想起張寧給他的“酩酊醉夢”時,是種什麼感受。

    這兩個人妖,恐怕只有張寧是彎的。太爺爺沒問楊軍為何割掉剃頭匠下面,大概他根本想不到。我推測,在張寧面前,楊軍很可能是今天所謂的“Money Boy”,本為直男,卻為男人獻菊。

    審美與自由,值得獨立追求,實則卻往往包含某種無知的激進。有時可以理解,但總覺得魔幻。

    大約南北朝時,男人愛上小腳,女子便纏足,一纏就是一千年。進入民國,北洋政府突然規定,大腳比小腳美,掀起全民放足運動,有些已裹腳幾十年的女人放腳後,又癢又疼,便又裹回去,成了所謂“解放腳”。以他人眼光與政治引領審美與自由,荒誕至極。

    若沒有太爺爺干預,中國女性的裸體遊行可能會提前十年,但這是不是更好,我不確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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