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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偃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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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乾為山
90年代的一天,19歲的揚明精神突然錯亂起來,自言自語,分不辨人員,外人也叫爸媽。生活不能自理,那時正是寒冬臘月,冷風冷雨,北風呼號,滴水成冰,而楊明穿一件襯衫到處亂跑。
到醫院看了一個多月病,打針,吃藥,中醫,西藥為主,也不見有半點好轉。病情略帶有繼續嚴重的傾向。
楊明老子聽從一親戚獻計,請來一個風水師傅來處理一下,死馬作活馬醫,醫得好就好,病不好準備送精神醫院。
那風水師傅在楊明家轉了幾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得出結論是楊明中了Ⅹ。
那個師傅用三個手指在一碗清水上寫起符文,手指離碗水面約5公分,一分鐘後寫完後,給楊明分三次喝完,每次喝三口,不得多,也不得少。
又用ⅩX在一片五寸長,2寸寬的紅紙也寫上無字在紙的符文6張,三張貼在楊明的床頭,三張放在楊明的上內衣口袋。7天一換,經過3次如此這般後,楊明慢慢地得到緩解。
一年後,楊明恢復了正常,又能上班工作了。那天師傅操作過程,我都在現場。這是我見過真正的民間法術。
2017年,我記得那是青島天氣正熱的時候,應該是8月份,那天晚上海邊還是比較涼爽,我和丁一炒完菜,要了一桶扎啤,放開了喝。又從外面要了燒烤,兩人邊吃邊喝,不一會就起來上次廁所,一桶30多斤的啤酒幾乎喝光。
記得好像是快十一點了,丁一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他的表哥打來的,他表哥是個警察,表嫂在醫院上班。表哥讓他立刻去她家。
我見他喝得醉醺醺的,就勸他別去了,去了說不定更壞事,沒想到他說了一句話,直接把我驚在原地:“不去不行,於得水,我表嫂來電話說,說……她家裡多了個人……”
我和丁一趕到她家,見到了他的表哥陳正和表嫂範麗麗。
範麗麗對我和丁一講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昨晚範麗麗和陳正都上夜班,範麗麗十點下班,陳正十二點下班。範麗麗上班很累,回家後就開始洗漱,洗漱的時候發現老公的鑰匙忘在洗手檯上,不禁埋怨丈夫粗心大意,接著把鑰匙放進抽屜,就去臥室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面敲門,範麗麗知道老公回來了,就去給他開門,屋裡有幾盞小燈亮著,光線昏暗,範麗麗實在太困,只看了個輪廓,就返回臥室裡躺下,過了一會,那人推開臥室門進來,也沒和範麗麗說話,在旁邊背對著她躺下了。
睡著睡著,範麗麗又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起來一看,老公沒在床上,就走到客廳,問了一句:“誰?”門外陳正回答:“是我。”範麗麗開門就埋怨他:“你不睡覺,出去幹什麼了?”陳正聽完她的話,一愣,對範麗麗說:“我這不是剛值完班回來嗎?”範麗麗大吃一驚,問::“你確定剛才沒回來?”陳正:“我啥時候對你撒過謊?”兩人把事情一對,一股涼意從腳底透上來,趕緊查看了一下,家裡的財物也沒損失,又立刻去查看了樓道里的監控影片,看到了令人驚悚的一幕::敲開陳正家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身衣服……
那身衣服像被人穿著一樣走到門前,敲了敲門,範麗麗打開了門……
兩人看完,驚駭的都說不出話來。
丁一問陳正:“哥,最近你這邊有沒有什麼異常?”
陳正想了一會,說:“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我分明看見他對丁一使了個眼色。
丁一給陳正幾張符,讓他貼在門,玄關,和床頭櫃上,關門休息,然後準備告辭,回飯店。陳正一直送下樓來,等到了樓下,他叫住了丁一:“丁一,有個事我不敢守著你嫂子說,說了怕她害怕……”他頓了頓,指著樓後面,接著說:“這座樓後面是一片拆遷區,那裡有一座騰空的房子,房子旁邊裡有一口多年的水井,原來的時候村民都吃裡面的水,這個月我上夜班,十二點下班,好幾次我在廚房弄吃的,都看見,有一個女人穿著一件連衣裙,走到井邊,朝井裡看……”
丁一皺著眉頭,對陳正了一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從種種跡象來看,你家裡應該藏著一件屍衣……”
陳正當時就否認:“絕不可能,我家的衣服你嫂子不長時間就扒翻一遍,怎麼會有那個?”
“這件事有點蹊蹺,明天我過來仔細看看什麼情況,你和嫂子都不要去上班。”
2
第二天,丁一叫上我,一塊到了陳正家,和陳正,範麗麗細細的拿出衣服查詢一番,結果什麼也沒發現。
快到中午的時候,飯店經理打來電話,讓我們回去上班炒菜,我和丁一就回去了,臨走給表哥三串桃木手串,讓他們和女兒每人戴一串,還叮囑晚上不要忘了帶鑰匙,看看情況再說。
幾天後的一個上午,範麗麗又打來電話,讓我和丁一立刻過去。
趕到她家,只見她和陳正坐在沙發上發呆,女兒想必送去學校了。
穩了穩神,沏上茶,兩口子結結巴巴的說了最近發生的一切:這幾天一直沒什麼異常,工作也很辛苦,昨天晚上,陳正沒去值班,在家裡早早吃完飯,出去遛了一圈就回家了,看了會電視,9點多,範麗麗也下了班,兩人熄燈睡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陳正醒了,醒了一看,十二點,起來去了趟廁所,習慣性的去後陽臺看看,慢慢的遛達到廚房,透過窗戶向那邊看,沒看見有人,就準備回去繼續睡,可是一轉眼,就覺得不對,再定睛一看,大吃一驚:那個披肩發穿連衣裙的女人竟然朝他們的樓棟走,並且已經快走到樓前了……燈光昏黃,看不清長什麼樣。
陳正手足無措,呆呆的看著她消失在視線裡。
回到臥室,範麗麗還在熟睡,也沒告訴她,一個人翻來覆去睡不著,到快天亮了才迷糊了一會。
起床的時候,陳正還是把事跟範麗麗說了,本以為會嚇到範麗麗,所以還遮遮掩掩的,沒想到範麗麗對他說的更加驚悚……
範麗麗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個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在家裡走動,在客廳坐了一會,去衣櫥找衣服。範麗麗人嚇醒了,但是身子動不了,接著聽見一陣喘息聲,好像是和她對著鼻尖看她,還聞到一股來蘇水的味道。
範麗麗嚇得要死,想動動不了,想喊喊不出,一直到天亮才恢復正常。
兩人立刻決定,讓丁一過來。
丁一聽範麗麗說完,沉吟一會,問她:你聞到有來蘇水的味道?範麗麗點頭。
丁一:“醫院不都是用來蘇水消毒嗎?你聞到來蘇水味也不奇怪啊。”
範麗麗說:“我們醫院早就不用來蘇水消毒了,現在都用84消毒水。”
這時,陳正插話了:“誒,你說什麼?來蘇水?”三人都看他,範麗麗說:“對啊,我聞到就是來蘇水的味道。”
陳正說:“這就怪了……”
欲言又止,範麗麗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急了:“有啥事快說!別拉一半留一半。”
陳正白了她一眼:“昨天早上,前街有個私人診所的大夫去報案,說是他的診所失竊,錢沒少,貴重的藥也沒少,唯獨少了兩瓶來蘇水……”
幾個人的的腦子轉不動了,無法理解,這事實在是太離奇。
丁一:“看來這事沒那麼簡單了,我得去找個人幫你們看看。”
範麗麗連忙答應,讓丁一幫忙解決,越快越好。
我和丁一從他家出來,丁一開車,直奔城陽區。
在路上,我問他:“這事也忒不靠譜了,你表哥以前不是住的好好的嗎?怎麼就突然發生這麼多事?”
丁一一句話讓我如墜冰窖:“這不是剛過了七月十五嘛……”
3
等到了地方一看,就知道丁一找的人肯定不一般。
城陽區勞務市場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不時有車停下,人群哄的圍上去,又哄得散開,討價還價成了主旋律。青島人對金錢普遍很仔細,很計較,就算是翁婿打麻將,欠賬也不會超過3把,否則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丁一領著我在人群裡穿行,尋找他要找的那個人。
這時一輛車停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只見人紛紛朝那邊圍過去,有幾個甚至撒丫子往哪跑。
我和丁一也湊過去看熱鬧。車主開了一輛Passat,找幾個工人往他家樓上搬傢俱,男工,出價180元一天。三四個勞力扒在他的車窗上,要求他220元一天。這時候別人都不出聲,如果有出聲的拉低了價格,那就是壞了規矩,是要被唾棄的。
僵持了一會,Passat啟動要走,往前面去找人。
突然聽到一聲大喊:“130!我去!”
所有人的目光對準了喊話的人,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花白頭髮,亂蓬蓬的。穿一雙解放球鞋,綠粗布的褲子,一件保安的上衣不知從哪兒撿的,好像是一個從70年代穿越來的人。臉上也沒幾兩肉,鬍子拉碴,手脖子上竟然有紋身,紋著一顆心插著一支箭。唯一讓人不討厭的是衣服還算乾淨。他剛喊出130,氣的旁邊的人一把把他推了個趔趄。他並不生氣,還咧著嘴笑,Passat也沒搭理他,往前走了。可能是怕他起鬨。丁一戳了戳我:“於得水,就是他。”
我張開嘴合不攏,驚訝之餘,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怎麼不找楊姨?”
丁一:“楊姨去南方拜菩薩了。”他可能是感覺出什麼:“千萬別小看人,這個人可是了不得。”
鬧哄哄的人都散去了,丁一領著我找到了他:“張嘴就讓我吃驚不小:“師爺……”,老頭攔住了他:“千萬別這樣叫!叫我老袁。”丁一拿出一條哈德門煙,遞給了他。
老袁嘿嘿一樂::“這還差不多。中午算你的。”
三人說了一會話,就一塊進了勞務市場旁邊的一家飯店。
老袁要了六個菜:生拌茼蒿,糯米藕,清炒山藥,拔絲地瓜,大盤雞,火爆螺片。這家飯店的糯米藕和大盤雞還是做的很地道,特別是大盤雞。
我原來做過大盤雞,但是沒有他做的好吃。先用八角花椒煸鍋,放入蔥段,炸至黃色,烹入醬油。放入薑片(薑片不宜煸鍋,有致癌物。)將汆過的公雞塊倒入,放生抽提鮮,老抽提色,放入砂仁,白芷,肉桂,丁香適量,倒入一暖瓶開水,大火收汁,差不多的時候改成小火。直到收的湯汁濃稠,出來的雞肉必然是嚼起來咔哧咔哧的發脆。而不是跟土豆一樣的面。注意中途萬不可加水,否則就不是原汁原味。三人一邊吃著,丁一一邊把事情跟他說了。
老袁一邊聽一邊點頭。一盤雞讓他幹掉一半多。最後還把沒吃完的打包。
從飯店出來,丁一去開車,老袁用牙籤剔著牙,心滿意足的拿出了煙。丁一開過車來,我上了車,丁一鬆開了離合器。老袁不緊不慢的點上煙,叫住了丁一:“哦,對了,你把這個拿上。”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一副眼鏡,看樣子好像是老花鏡,遞給丁一:“把這副眼鏡平掛在客廳門的門套上,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說完,急匆匆的往勞務市場那邊趕去,剛剛又有輛車停在那裡找人幹活。
我滿腹的問題想問丁一,丁一已經看出了我的疑惑,輕輕一笑“自食其力,他是在修行……”
我說:“修行,去看大門也行啊,非得在勞務市場混。”丁一啞然失笑。
4
下午,我和丁一返回陳正家。跟兩人一說,兩人聽說有這麼一個奇人願意幫他們,心情也不那麼緊張了。
陳正搬來一個凳子,拿出兩個鋼釘釘在牆上,把眼睛端端正正的掛上。
說了一會話,我和丁一就告辭回飯店了。
第二天一早,範麗麗又給丁一打來電話,聲音裡帶了哭腔:“丁一,昨晚又夢見那個看不清臉的人了……”
丁一一直安慰她,掛了電話,丁一打給了老袁。老袁全名叫袁修成。
電話接通,老袁說話磕磕巴巴:“丁一,啥……啥啥事。”丁一在電話裡把事一說,最後加上一句:“大早上起來喝的啥酒!”老袁一句話把丁一氣樂了:“我還把你的事忘了來,等一會。”沉默了一會,老袁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在臥室東牆裡面……”說完就掛了電話。
5
我和丁一立刻趕往他表哥家,跟陳正一說,二人頓時傻眼。商量了一下,陳正決定和物業溝通一下,拆開臥室東牆。結果物業不同意,說是承重牆。最後沒辦法,只好先打一個小孔看看究竟有沒有丁一說的東西。結果,剛用衝擊電鑽打進去不深,一件碎花的衣服就露了出來。範麗麗直接哭了,自從買了這套二手房,一年多了,沒想到一直睡在這東西的旁邊。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讓她哭的事情還在後面……
刑警隊的人來了以後,找來了工人,對牆壁進行破拆,因為是承重牆,破拆面積不能大了,拆完後還要立即修補好。
一具頭朝下的女屍露了出來。已經白骨化,頭部離地面大約六七十公分,範麗麗欲哭無淚:女屍的頭部,離她睡覺時的頭部,僅有不到30公分。臉對臉睡了一年多。據刑警隊的人說,還有一件事情更讓人匪夷所思:女屍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來蘇水味道…
範麗麗和陳正搬到陳正父親家住,陳正也去局裡找辦案的同事打聽情況,女屍的身份還在核實中,暫時沒有結果。
範麗麗心情不佳,整天心裡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晚上做的夢就像是一卷快進的錄影帶,尖叫,雜亂的人影,竊竊私語,喘息聲,追逐,亂七八糟,第二天醒來也記不清什麼內容,就是害怕和難受。
給丁一打電話說了情況,讓他找師傅給解決一下,丁一撥通了老袁的電話,問他在哪兒,想過去找他。老袁嚼著檳榔,慢條斯理的說:“這事我不能管……”丁一懟他:“平常又要煙,又要酒,得空還吃吃喝喝,關鍵時候掉鏈子是不?”老袁嘿嘿一樂:“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裡面有因果……”說完徑自扣了電話,再打也不接了。
丁一無奈,只好給楊姨打去電話,楊姨說不了解情況,不好出點子,但是可以先送一送。有什麼情況直接告訴她。
當天晚上十點,丁一畫了一張符,燒掉,放進一碗涼開水,兌上一指甲蓋硃砂,讓範麗麗喝下去,丁一嘴裡唸唸有詞,燒了幾張燒紙,點了三炷香,雙手高舉,讓我和範麗麗拿著燒紙,三人出了陳正父親家,走到了最近的一個十字路口。
丁一把香插在路邊,又對空說了幾句,拿過燒紙去,折了一段樹枝,畫了個圈,把紙放在裡面,用打火機點著,用樹枝挑弄著,燒完,對我倆說了一句,“都別回頭,一直往回走。”
三人往回走,我是不敢回頭看,但走著走著,就有了一種怪怪的感覺,不由自主的斜著眼往後看,頓時覺得渾身冰涼:我看見了一塊碎花裙子……
回到家裡,範麗麗臉色煞白,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丁一給她倒了一杯水,關心的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範麗麗嘴唇哆嗦,結結巴巴的說:“剛才往回走,我……我……我聞到一股來蘇水味……”
丁一立刻給楊姨打去電話,楊姨聽完,說:“這事挺麻煩,她和她在一間臥室裡呆那麼長時間,她對範麗麗很熟悉,想分開她倆很困難。這樣吧,我快遞迴一串項鍊去,讓範麗麗戴上,她就不敢近身了。”
說完又加了一句,把我嚇得差點沒哭了:“你倆小心點,別讓她跟上了……”
煎熬了兩天,楊姨的項鍊快遞過來了,就是一串小珠子的項鍊,唯一不同的是,項鍊頂端墜了一顆狼牙。
聽丁一說,那是一顆百年狼牙。
第二天,範麗麗打來電話,說昨晚休息的很好,丁一也算鬆了口氣。
在飯店忙活完,已經是8點多了,兩人開車直奔陳正家。
陳正準備了很多菜,陳正的父母和範麗麗一塊作陪,六個人邊吃邊聊天,一直吃到接近十點。
最後要散席的時候,陳正問丁一:“弟弟,那天我在樓上的時候,半夜看見那個女人朝井裡看是怎麼回事?你覺得正常嗎?”
丁一想了一會:“這個事說不準,或許是個神經病,但是神經病的話也太奇怪了,不可能一連幾天都去啊……”
陳正:“要不咱們現在沒事,過去看看,無論是什麼情況,也算是解開我心裡的一個疙瘩吧。”
幾個人一起看向丁一,他想了會,同意了,喝了點茶水,叫著我一塊準備前往拆遷的現場。陳正的父親不放心,非要一塊去,陳正好說歹說,老頭也不聽,只好帶上他,一塊去現場。
四人驅車趕到那裡的時候,是十點半多點。四人下了車,步行前往。
還沒到那口井,我就覺得頭皮發麻,心跳加速。
四人拿著兩隻手電,燈光晃來晃去,趕到了井邊。那是一口廢棄了的井,井裡也早就沒有水了,本來拆遷的人準備填掉它,可是不知為什麼沒有,可能是停工了,沒來得及填。
丁一和陳正的父親一人一隻手電,往井裡照,四個人趴在井口往裡看。
井還不淺,看不太清楚,隱約能看見有很多垃圾,有紙,方便袋,石塊等等,看了一會也沒什麼發現,起身準備離開,突然丁一驚呼一聲:“那是什麼?”
我心頭一緊,看向丁一用手電照著的地方。
陳正和父親也一塊往裡看,只見一雙紅色的繡花鞋規規矩矩的擺在井底,像是有個女人剛剛脫下來,擺在那兒,然後離開。
陳正不以為然:“就是一雙扔了的鞋子,大驚小怪的。”丁一搖搖頭:“不像扔的,像是擺在那兒的,扔的話扔不了那麼整齊啊。可能有什麼說道,明天我問問楊姨。”四個人又往井裡看了一會,再沒有別的發現,就打算往回走。
四個人陳正的父親拿著手電筒在最前面,依次是我,丁一,陳正,順著拆遷後高低不平的小街往回走。
我和丁一邊走邊聊,天上一輪彎月,朦朦朧朧的,小街上沒有燈,路比較難走,離有燈光的地方有一百多米,四人走著走著,丁一拽了拽我的衣服,說了一句:“於得水,等一會,情況不對。”我回頭看了看他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這時陳正的父親也停下了。回過頭看。
三人不約而同大吃一驚:陳正不見了!
不知什麼時候,路上只剩下我們三人。
丁一叫了一聲:“哥!”沒有人回答。
陳正父親急了,連聲叫:“陳正!陳正!你在哪兒?快出來!”我也一塊叫陳正的名字。
可是沒有用,陳正就像人間蒸發了。折騰了一會,才想起來,趕緊給他打電話。
丁一撥了他的手機號,電話打通了。
丁一按了擴音鍵,只聽見手機裡傳來一陣沙沙的電磁干擾聲,和滴水的聲音。丁一遲疑了一會,問:“哥,你去哪兒了?”手機裡傳來陳正的聲音,好像很遙遠,又跟微弱:“丁一,我也不知道在哪兒……”接著又說:“看不清楚,一個大房間,什麼也沒有,黑漆漆的。”
丁一:“你快出來啊”陳正:“嗯……”電話停了一會,陳正又說:“這個房間沒有門……”
丁一不知說什麼好,陳正又在電話裡說話:“咦,這裡有雙鞋……”接著手機結束通話了,再打過去,就只有忙音了。
當晚,110也來了,幫忙找人,怕範麗麗和陳正的母親擔心,沒告訴她倆。
手電筒,手機,所有能用的照明裝置全用上了,沒發現陳正一絲一毫的痕跡。
接著打他的電話,倒是能打通,但只能見遠遠的,一個女人唱歌的聲音,時斷時續,令人毛骨悚然……
整整找了一晚上,一點頭緒也沒有,第二天一早,丁一決定立即去找老袁,我倆驅車趕往城陽老袁的住所。老袁租的是一間地下室,一個月120塊。
等到了老袁的住所,鐵將軍把門。再去勞務市場找他,又沒見到他的人影。丁一恨恨的說:“這老傢伙躲著咱們。楊姨今天晚上回來,等她回來再說吧。”
忙活了一晚上,都很疲憊,但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趕到老陳家,範麗麗和陳正的母親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兩人情緒都有點失控。陳正的母親更是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7
終於熬到晚上,我和丁一早早地就趕到了火車站接楊姨。
等到楊姨從車上下來,也顧不上多說話,直接上了車,一路飛奔。在車上,我簡單的和楊姨說了一下情況,楊姨皺緊了眉頭。看的出來,她也很疑惑。
只聽她喃喃自語:“這事也忒怪了。”我問楊姨:“是不是上了身,或者是被迷了魂?”楊姨說:“好幾種可能,這並不是讓人感到蹊蹺的,我主要是考慮老袁說的那句話,這裡面有因果……袁師傅說的話看似輕飄,其實從來沒有一句是虛的……”
到了陳家,一家人起身相迎,讓到上座坐下,還沒等問問題,楊姨就一擺手:“我都知道了,把小陳的一件貼身常用的東西拿過來。”
陳正有兩個品相很好的核桃,整天在手心裡搓過來揉過去,弄的油光錚亮。
楊姨拿出一隻碗和一隻香爐,倒上一碗清水,放上三隻筷子。然後寫了一張符,燒成灰放入清水中。筷子斜著插在水裡。楊姨把核桃放在碗裡沾了沾水,擺在碗前面。燒了三炷香,舉著香作了三個揖。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爐裡。
楊姨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三炷香的香灰。突然,兩邊的香噗啦一聲同時冒出了火頭。楊姨把煙一扔,閉上眼,嘴裡唸唸有詞,一會功夫,奇蹟出現了:只見那三隻筷子,慢慢的站了起來!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不可思議。
楊姨在說話,但是沒有聲音。
等到三炷香燒完,筷子一下倒了下去,楊姨也渾身一哆嗦,跌坐在沙發上。
陳正的父親給她端來一碗茶,楊姨喝了口茶,看向兩個油光錚亮的核桃,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陳正的父親小心翼翼的問:“大師,情況怎麼樣?”楊姨緩緩的說:“找不到他,……你家,”她轉頭看向範麗麗,:“可能被人下了咒。”範麗麗反應過來,驚恐的問:“我家?怎麼回事?”
楊姨:“是祝由十三科的咒語。你買二手房,陳正看見那個往井裡看的女人,都是它在起作用。而且……”她遲疑著,說:“不但給你們家下了咒語,還配上了,無比惡毒的東西……”她不說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丁一急促的問:“楊姨,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和我們說,那東西到底是啥?”
楊姨沉吟一會,說出的東西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屍粉。”
範麗麗呆愣良久,才問出一句:“是誰這麼狠毒,要這樣害我和陳正?”
楊姨:“如果沒有目的的就為了害人,我就可以對付得了,但事情好像沒這麼簡單。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範麗麗想了一會,說:“也沒記得有什麼事啊,難道是陳正得罪的人?他在局裡,這事應該是不可避免。”
楊姨說:“不是他的事,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對不起別人的事?”
範麗麗想了一會,說:“沒有吧……”雖然她說沒有,我們都聽出了她並沒有斬釘截鐵的否定。
楊姨:“好好想想。可不能遮遮掩掩的,舉頭三尺有神明……”
範麗麗遲疑著說:“難道是那件事?”幾個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8
她接著說:“兩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們院裡來了兩個孕婦,一塊來的,那晚就是我自己一個醫生值班,其餘都是護士,兩個孕婦的家屬一個給了兩千塊錢的紅包,你知道很多醫院都收紅包,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特別是接生和動手術,那一個是婆婆陪著來的,沒給紅包。
結果兩人幾乎同時破了羊水,我只能給一個接生,我就讓護士把那個給了紅包的推進手術室,讓那個再等等,我想很快給這個接生後,馬上接生另外一個,沒想到,出來的時候,那個竟然走了,護士說去了另外一家醫院,後來家屬來鬧,才知道那個孩子沒保住,院長也是跑了很多關係才把這件事擺平。”
楊姨長嘆一聲,說:“不確定是不是她那邊,如果是他們的話,應該是她的丈夫或者是父親。”範麗麗說:“當時鬧得時候她的丈夫沒來,聽說是出海做船員沒在國內。”楊姨:“嗯,明天丁一先去院裡,查查她家的資訊,再去局裡找陳正的同事,查查她家的情況,住在哪兒,都弄明白了,咱們再商量怎麼辦。”
第二天,我和丁一趕到醫院,調查了那家人的所有情況,下午又接上楊姨,到了陳家。
範麗麗已經好幾天不去上班了,這時候心情很不好。到了之後,陳正的父親沏上茶,幾人喝了一杯,丁一就拿出手機,把複製的那家人的資料給楊姨看,那家人是嶗山區一個村子裡的,公公婆婆賣早餐,蒸包,媳婦(當時去範麗麗醫院的孕婦)在一傢俬企上班,丈夫出海兩年回家一次,日子並不是很寬裕。
楊姨看完把手機遞給範麗麗:“你看看當時是不是這家人。”
範麗麗剛接過手機,立刻臉色就變了。
結結巴巴的說:“這個男的,這個男的……”丁一過去,看見範麗麗指著那個女人的丈夫,說不出話來了。
好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這個男的是我們醫院去年剛招的保安……”丁一和楊姨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應該就是他了。
9
楊姨問範麗麗:“這個人還在你們醫院上班嗎?”範麗麗點了點頭。
楊姨說:“他之所以沒離開醫院,可能是想看看你們被報復之後的慘狀,再說,又沒有理由抓他。即使硬強的抓了他,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他害人。”
楊毅沉吟了一會:“這件事,你也有錯,但從另一角度說,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嚴重的後果。但對他來說,那是災難性的,無法接受。所以他處心積慮的想害你和你的家庭。他可能在值班的時候,悄悄地把屍粉(夭折的嬰兒加工而成)放進你的口袋,鞋裡,或者是摻在你喝的咖啡裡……”說到這裡,只見範麗麗驚恐的睜大眼睛,一下衝進洗手間,乾嘔起來。
楊姨過去,拿出一顆藥丸,讓她服下。範麗麗服下藥丸,才逐漸的平靜下來。
楊姨繼續說:“他可以用咒語把各種怨靈招到你家,也可以在你選擇房子的時候,左右你的決定。我懷疑那雙井底的繡花鞋,就是他放進去的。”
範麗麗滿腔怒火,憤憤的說:“這人也太狠了,直接想害死人啊,楊姨,無論如何你要幫這個忙啊。”
楊姨說:“嗯,先給他一個警告,你和陳正也被他報復的不輕了,如果他還一條道走到黑的話,咱們就只好下狠手了。”
10
第二天,範麗麗醫院的院長找那個保安談話。(這是範麗麗和他商量好的)我,丁一和楊姨趁機打開了他的儲物櫃。裡面有他的衣服,鞋襪和洗漱用具。在櫃子的最裡面,是一個手提包,開啟手提包,裡面竟然裝著一隻塑膠罐子,類似於存錢罐的那種。罐子的口緊緊的扎著紅布,奇怪的是,紅布中間被剪子剪開了,朝外翻著,留下了一個小口子。
楊姨和丁一交換了一下眼神,楊姨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銅錢,用針扎破指尖,滴上幾滴血,從紅布上的口子,把銅錢放了進去。我彷彿聽見了一聲悶叫。楊姨用一個回形針把口子封起來,等了大約五分鐘。才把針取下來,開啟口子,用手機的手電往裡照。好奇心驅使我和丁一爭先恐後的朝罐子裡看。
等看清裡面的東西,兩人不禁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是一隻被烤乾的的貓屍,蜷縮在罐子裡,縫隙裡填充著大米。
楊姨用一隻鑷子把銅錢取出來,把罐子按照原樣放好。又把他的櫃子整理了一下,才和我倆離開。
兩天之後,一個驚人的訊息傳來。保安自殺了,用一種決絕的方式:喝下一整瓶百草枯。據說痛苦掙扎了一個上午才斷氣。
丁一打電話把訊息告訴了楊姨。在電話裡,丁一對楊姨說:“保安也挺慘,家裡還有父母和老婆,……這事是不是可以畫個句號了?”楊姨說:“沒想到這個人這麼鑽牛角尖,本來是想把他的邪術給破了,他能收手作罷,沒想到他竟然這樣……這事情更難辦了。從他行事的方式來看,不僅僅是範麗麗,只怕是咱們也要有麻煩了……”接著叮囑丁一再畫幾張符給範麗麗送去。
沒想到,隔了一天就出了意外。
那天晚上,約摸十一點多,範麗麗給丁一打來了電話,我和丁一的床對著頭,雖然沒有貼在聽筒上,但還是聽到了範麗麗在電話裡既驚恐又絕望的尖叫:“啊——快來!丁一,那個保安從窗戶往屋裡爬……”
11
等我和丁一接上楊姨,趕到陳家,範麗麗已經被送往醫院,陳正的母親摟著孫女在客廳裡發呆。
據她說,他們聽見範麗麗在房間裡尖叫,等到開啟門,才發現範麗麗已經從樓上跳了下去。他們住的是三樓,她和陳正的父親跑到樓下,範麗麗已經昏迷不醒,陳正的父親叫了幾個鄰居,把她送去了醫院。
楊姨和我倆一起趕往醫院,找到範麗麗的病房,看到她,幾個人都覺得事情不妙。
只見範麗麗臉色鐵青,緊閉雙眼,嘴角往外泛著白沫,陳正的父親用餐巾紙不停的給她擦拭。範麗麗似乎沒有任何知覺,直挺挺的,一動不動。陳正的父親說了範麗麗的傷勢。左腿粉碎性骨折,右腿也是骨折,不過情況稍好點。人已經陷入重度昏迷。
楊姨臉色凝重,示意陳正的父親給換個單間病房,陳正的父親去交涉了很長時間,院方才同意,還額外加了二百塊錢。
楊姨指著範麗麗的脖子,對陳正的父親說:“這裡有東西,得先把這個東西拿出來,不然就算是傷治好,人也醒不過來了。”老陳問:“是什麼東西?”楊姨:“很小的東西,具體是什麼,也看不大出來。”說完從包裡拿出一個薄薄的刀片,在範麗麗的咽喉處割了一個小口。只見一塊尖尖的東西露了出來,竟然是一截貓的爪子。楊姨用一個小鑷子夾出來,放在一塊手帕上。對陳正的父親說:“就是這個東西作怪。只要拿出來用符水破邪,小范才不至於有危險。”陳正的父親連忙道謝,請楊姨儘快施法。
楊姨要伸手去包裡拿東西,突然停止了動作,側著耳朵聽。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熙攘的說話聲。
回頭往病房門看去,只見幾個警察趴在門玻璃上,示意屋裡開門。丁一看了看楊姨,楊姨點了點頭。
開啟房門,幾個警察徑直走到楊姨面前,其中一個語調平和的問楊姨:“你是楊桂芬嗎?”楊姨:“我是楊桂芬,你們有什麼事?”我才知道楊姨全名是楊桂芬。
警察看了一下範麗麗,發現了被楊姨割開的脖子上的小口子。轉頭對楊姨說:“楊桂芬,有群眾舉報你非法行醫,大搞迷信活動,看來所言不虛啊。走吧,跟我們去局裡協助調查。”我們幾個面面相覷……
陳正的父親站起來對幾個警察說:“我是市局刑警陳正的父親,是我要求她給我兒媳婦診治的。”
其中的一個刑警說:“陳正,我認識他,但這個事有群眾舉報,我們就得調查啊,這樣,我們先帶她回局裡,爭取儘快調查清楚。”
楊姨收拾了一下包,對陳正的父親說:“沒事,我跟他們去。丁一,你照顧好你表嫂。”
一行人送楊姨下樓,快出醫院門的時候,楊姨突然站住了,只見她回頭朝病房樓看,幾個人也一塊回頭向病房樓看去,只見一個護士站在病房陽臺上,看到我們回頭,匆忙離去。
12
第二天,從市局得到訊息:楊姨因為無執照行醫,拘留兩個月。
我和丁一立刻去探視她,託了關係,好不容易才見到楊姨。楊姨一見我和丁一,就急促的對丁一說:“醫院裡有一個護士被保安附了身。我就是被她舉報的,她還會隨時對範麗麗下手,你告訴陳正的父親,讓他多幾個人輪流看護著她。……還有,”楊姨停了一會,繼續對丁一說:“要儘快找到陳正,他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我和丁一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丁一問楊姨:“我只會簡單的東西,這些事我都應付不了啊……”
楊姨:“再去找找老袁。”丁一:“找了他好幾次了,他都不願意出面。”楊姨:“一時一時,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再說,不去找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丁一答應了。從拘留所出來,他先給陳正的父親打去電話,告訴他範麗麗那邊不要離開人。然後撥通了老袁的電話,沒想到老袁竟然接了電話,他讓丁一抽空過去他那邊。
還抽啥空啊,丁一和我一刻不停,立即開車直奔城陽。
看到老袁,我和丁一氣就不打一處來,只見他躺在幾個打撲克的人身後的一個角落裡,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悠然自得。
丁一氣的要揍他,被我拉住了。
老袁也斜著眼,瞟了丁一一眼,嘿嘿樂了:“小子,知道我為啥嗑瓜子不?”
丁一不繫理他,我連忙打圓場:“嗑瓜子對臉部肌肉有好處唄……”
老袁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空煙盒,搖了搖頭,:“不對,不對,是因為沒煙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也不管丁一了,飛奔到最近的商店買了兩條哈德門煙,疾步如飛的回來,恭恭敬敬的遞給他。
丁一怒火逐漸平息,,等他點上一支菸,把事情大體跟他說了一遍。
老袁聽完後,對丁一說:“嗯,事情可能是無意中造成了嚴重的後果,你報過來,我報過去,只會越來越狠,這樣吧,”他把扔在地上的空煙盒扯成兩半,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記號筆,在兩個煙盒蓋上分別寫了幾個字,給了丁一。
接著叮囑丁一:“回去以後,在範麗麗病房門口把這個”他指著其中的半邊煙盒,:“燒掉。然後,在範麗麗的床頭放上一碗清水,兩隻筷子十字交叉,一隻放在另一隻上面,如果一晚上筷子不動,就沒事了。如果筷子動了,掉下來,那就是不行,事情還不乾淨。”
他看了丁一一眼:“把手伸過來。”丁一把煙盒裝進口袋,伸過手去。老袁在他手心裡寫了一個繁瑣的字,好像是幾個字疊加起來的。
老袁寫完叮囑他不要洗手,把符字保護好。到時候有用。至於怎麼用,老袁附在丁一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接著又說了另外一半煙紙的作用:醫院裡所有的事處理完以後,去陳正的房子那邊,把一套陳正的衣服或者鞋子和煙紙一塊燒掉,不久陳正就會出現……
當晚,我和丁一吃了點飯,趕往範麗麗的病房。按照老袁說的,支走了病房裡的人,只剩下陳正的父親老陳。丁一找了一個不鏽鋼小盆,把煙盒點上,放在裡面。
三人看著煙盒燒成灰燼,我伸手去拿,想把東西處理掉,丁一卻低聲把我喊住了:“於得水,先別動,等一會。”我回過頭去看他,卻發現他的目光呆呆的望著病房外面。我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頓時覺得渾身冰涼:只見一個一身工裝的女護士躲在黑暗中,透過門上面的小玻璃口,注視著我們……
看到我們看向她,扭頭走了。
等到我和丁一開啟門衝出去,走廊裡早已不見她的蹤影。
當天晚上,丁一在範麗麗的床頭放了一碗清水,依照老袁說的,把兩根筷子放在碗上成十字形,穩定住。然後出去給老陳買了盒飯,老陳吃完,三人一起守夜,如果能平安過得了今晚,那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
但是,出現了老袁預測的第二種情況,晚上過了午夜,我盹的實在睜不開眼,就到旁邊的床上趴著,準備迷糊了一會。丁一卻使勁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抬起頭,就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只見那隻在上面的筷子慢慢的傾斜,最後啪嗒一聲貼著碗沿掉在地上。我和丁一都知道事情沒有擺平,還有更兇險的事情要發生。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接下來一連幾天卻平安無事,範麗麗也甦醒了過來。精神萎靡不振,很虛弱,腿部的疼痛折磨著她,看起來很憔悴。
傷勢稍微穩定一點,她就問丁一陳正找到沒有。看到丁一搖頭,她不禁痛苦的閉上眼睛……
丁一也夠受的,好幾天沒洗手了,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老袁畫在他手心的符,像呵護寶貝似的。
我倆一塊去查過護士的資料,也沒發現有哪個護士異常,想先發制人也無處下手。
又到了晚上,丁一決定不管醫院這邊的事怎麼樣,先去陳正家那邊,燒掉老袁寫的另一張符。看看能不能找到陳正。
我和丁一草草吃了晚飯,去陳正父親家找了一雙陳正穿過的鞋子,把老袁寫了字的半邊煙盒放在裡面,去了那晚陳正失蹤的拆遷區。
丁一點上三炷香,用土栽住,嘴裡唸唸有詞。等香燒完,拿出陳正的鞋子,用火點著。鞋子是化工材料做的,很容易燒著,並且有一股難聞的味道。鞋子直冒黑煙,煙盒也燃燒殆盡。
我倆背靠背坐了足足兩個鐘頭,又起來四處找了很久,也沒找到陳正。倆人不禁同時對老袁的本事產生了懷疑。
猶豫中,陳正的父親打來電話,讓我們立刻趕回醫院。我和丁一面面相覷,顧不上多說,驅車直奔醫院。
我開著車,丁一坐在副駕駛上,給老袁打了電話。原原本本的把所有的事跟老袁說了。
老袁聽完,沉默一會,突然連聲說:“壞了壞了,壞了壞了。壞事了。”丁一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老袁說的是什麼意思。老袁繼續說:“哎呀,丁一,你把兩張符燒反了!在病房那張,應該在小陳失蹤的地方燒!你剛才燒的那張,應該在範麗麗的病房裡燒!你可算把事辦壞了!……唉,也算是天意啊。那邊也是兩條人命……丁一,你趕緊去醫院,別忘了我對你囑咐的事,救你表嫂。你表哥,大約是找不回來了……”
丁一還想再問他,他已經掛了電話。
13
我和丁一趕到醫院,只見幾個醫生在搶救範麗麗,範麗麗臉色煞白,口吐白沫,眼睛使勁往上翻。只看見大片的白眼球。陳正的父親在一旁嚇得直掉眼淚。
丁一把他拉到旁邊,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剛才範麗麗睡了,老陳也趴在病床上打盹,朦朧中,看見一個人進來,去病房櫥裡拿了一件衣服就走了。結果範麗麗很快就痛苦的呻吟起來,把他吵醒了,只見範麗麗一邊呻吟,一邊顫抖,吐白沫,人看著一會不如一會。
丁一急得滿頭大汗,直接找到了醫師,詢問他今晚有哪個護士值班沒到這個房間裡來,或者是不該值班的護士,主動值班,有沒有護士行為異常。醫師想了一會,說:“倒是有個護士小林,剛才來了,說路過醫院上來看看,別人都是正常值班的,沒什麼特別的。”我和丁一,醫師,老陳趕到值班室,值班室的護士說,小林去了儲物間,說想拿自己的水杯,回家刷洗乾淨。
幾個人趕到儲物間,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丁一二話不說,一腳把門踹開了。裡面的場景實在令人震撼:只見那個叫小林的護士,雙眼發直,手裡拿著一件衣服,(應該是偷拿的範麗麗的衣服)一邊扯拽著,一邊用牙狠狠的撕咬,嘴角竟有絲絲血跡。幾個人呆愣著,看著小林把範麗麗的衣服撕爛。丁一用手勢示意我們幾個不要慌,然後緩緩走到小林旁邊,用老袁給他寫了符的那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小林的肩膀,嘴裡嘟囔了一句:“就這樣吧……”話音未落,就聽見小林發出一聲我們從未聽過的慘叫……
14
小林倒在地上,幾人七手八腳的把她抬進病房,她的同事給她打上吊瓶,不久她就醒了過來。醒來問她最近發生的事情,十問九不知。
範麗麗也恢復了正常,兩個月後,身體能活動了,老陳的父親給她辦理了出院,粉碎性骨折的腿由於傷勢太重,留下了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丁一,我,陳正的父母,派出所的警察,都沒停下尋找陳正,但是直到發文,陳正仍然沒有找到。
楊姨蹲滿兩個月,也被放了出來。後來和她說起這件事,她直言以後可得小心,再做事一定要做的嚴密,不能再被人抓住把柄。至於丁一燒錯的那半隻煙盒,楊姨這樣說:“袁師傅給你的在範麗麗病房裡燒的是鎮邪的,在拆遷區燒的是招魂的,你想想,你在拆遷區燒鎮邪的符,你還能找著陳正嗎?話說回來這或許是天意!就算是老袁,也不敢逆天而行……”
後來我和丁一又去城陽找老袁,卻沒找到他,聽說去了別的勞務市場,手機也換了號,他那副眼鏡,丁一一直儲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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