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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吾愛lu

    後 出 師 表 :

    原文:

    先帝慮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故託臣以討賊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賊,才弱敵強也。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而待亡,孰與伐之?是故託臣而弗疑也。

    臣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並日而食。

    ——臣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可偏安於蜀都,故冒危難以奉先帝之遺意。而議者謂為非計。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此進趨之時也。謹陳其事如左:

    高帝明並日月,謀臣淵深,然涉險被創,危然後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謀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長策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譯文:

    先帝考慮到蜀漢和曹賊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復興王業不能偏安一方,所以他才把征討曹賊的大事託付給我。憑著先帝的英明來衡量我的才幹,本來他是知道我去征討曹賊,我的才能是很差的,而敵人是強大的。但是不征伐曹賊,他所建立的王業也會丟掉,坐著等待滅亡,哪裡比得上去討伐敵人呢?因此先帝毫不遲疑地把討伐曹賊的事業託付給我。

    我接受遺命以後,每天睡不安穩,吃飯不香。想到為了征伐北方的敵人,應該先去南方平定各郡,所以我五月領兵渡過瀘水,深入到連草木五穀都不生長的地區作戰,兩天才吃得下一天的飯。不是我自己不愛惜自己,只不過是想到蜀漢的王業決不能夠偏安在蜀都,所以我冒著艱難危險來奉行先帝的遺意。

    可是有些發議論的人卻說這樣作不是上策。如今曹賊剛剛在西方顯得疲睏,又竭力在東方和孫吳作戰,兵法上說要趁敵軍疲勞的時候向他進攻,現在正是進兵的時候。我恭敬地把一些情況向陛下陳述如下:

    高帝象日月一樣英明,謀臣們智謀淵博深遠,卻是經歷過艱險,受過創傷,遭遇危難以後才得到安全,現在陛下未韶趕得上高帝,謀臣不如張良、陳平,卻想採用長期相持的策略來取得勝利,安然平定天下,這是我不理解的第一點。

  • 2 # 使用者9071900058902

    前 出 師 表 : 原文: 臣亮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費依、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然後施行,必得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之於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必能使行陣和穆,優劣得所也。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於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亮死節之臣也,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譯文: 臣諸葛亮上言:先帝創立帝業還沒有完成一半,就中途去世了。現在,天下已分成魏、蜀、吳三國,我們蜀華人力疲憊,物力又很缺乏,這確實是國家危急存亡的關鍵時刻。然而,侍衛大臣們在宮廷內毫不懈怠,忠誠有志的將士在疆場上舍身作戰,這都是因為追念先帝在世時對他們的特殊待遇,想報效給陛下啊。 陛下確實應該廣泛地聽取群臣的意見,發揚光大先帝留下的美德,弘揚志士們的氣概;不應該隨隨便便地看輕自己,言談中稱引譬喻不合大義(說話不恰當),以致堵塞忠臣進諫勸告的道路。 皇宮的侍臣和丞相府的宮吏都是一個整體,對他們的提升、處分、表揚、批評,不應該因人而有什麼差別。 如果有營私舞弊、違犯法律和盡忠行害的人,陛下應交給主管的官吏,由他們評定應得的處罰或獎賞,用來表明陛下公正嚴明的治理方針。不應偏袒徇私,使得宮內和宮外有不同的法則。侍中郭攸之、費禕、侍郎董允等人,他們都是忠良誠實的人,他們的志向和心思忠誠無二,因此先帝把他們選拔出來留給陛下。 我認為宮中的事情,無論大小,陛下都應徵詢他們,然後再去實施,這樣一定能補求欠缺疏漏的地方,獲得更好的效果。將軍向寵,性格和善,品德公正,精通軍事,從前經過試用,先帝稱讚他有才能,因此大家商議推舉他做中部督。我認為軍營中的事務,都應與他商量,這樣一定能使軍隊團結協作,將士才幹高的差的、隊伍強的,都能夠得到合理的安排。 親近賢臣,疏遠小人,這是前漢興隆昌盛的原因;親近小人,疏遠賢臣,這是後漢所以傾覆衰敗的原因。先帝在世時,每次與我談論這些事,沒有一次不對桓、靈二帝感到嘆息、惋惜痛心的。侍中郭攸之、費禕,尚書陳震,長史張裔,參軍蔣琬,這些都是忠貞賢良能夠以死報國的忠臣,希望陛下親近他們、信任他們,那麼漢室的興隆就指日可待了。 後 出 師 表 : 原文: 先帝慮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故託臣以討賊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賊,才弱敵強也。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而待亡,孰與伐之?是故託臣而弗疑也。 臣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並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可偏安於蜀都,故冒危難以奉先帝之遺意。而議者謂為非計。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此進趨之時也。謹陳其事如左: 高帝明並日月,謀臣淵深,然涉險被創,危然後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謀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長策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譯文: 先帝考慮到蜀漢和曹賊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復興王業不能偏安一方,所以他才把征討曹賊的大事託付給我。憑著先帝的英明來衡量我的才幹,本來他是知道我去征討曹賊,我的才能是很差的,而敵人是強大的。但是不征伐曹賊,他所建立的王業也會丟掉,坐著等待滅亡,哪裡比得上去討伐敵人呢?因此先帝毫不遲疑地把討伐曹賊的事業託付給我。 我接受遺命以後,每天睡不安穩,吃飯不香。想到為了征伐北方的敵人,應該先去南方平定各郡,所以我五月領兵渡過瀘水,深入到連草木五穀都不生長的地區作戰,兩天才吃得下一天的飯。不是我自己不愛惜自己,只不過是想到蜀漢的王業決不能夠偏安在蜀都,所以我冒著艱難危險來奉行先帝的遺意。 可是有些發議論的人卻說這樣作不是上策。如今曹賊剛剛在西方顯得疲睏,又竭力在東方和孫吳作戰,兵法上說要趁敵軍疲勞的時候向他進攻,現在正是進兵的時候。我恭敬地把一些情況向陛下陳述如下: 高帝象日月一樣英明,謀臣們智謀淵博深遠,卻是經歷過艱險,受過創傷,遭遇危難以後才得到安全,現在陛下未韶趕得上高帝,謀臣不如張良、陳平,卻想採用長期相持的策略來取得勝利,安然平定天下,這是我不理解的第一點。 出師表 賞析 《出師表》是出兵打仗前,主帥給君主上的奏章。這種表,或表明報國之心,或呈獻攻城掠地之策。歷來以戰名世者甚眾,以表傳後者頗少。惟獨諸葛亮的《出師表》不僅存之典冊,而且粲然於文苑。 諸葛亮上《出師表》是在蜀漢後主建興五年(227),率兵北伐之時。這時蜀偏居一隅,國力疲敝,又“北畏曹公之強,東憚孫權之逼”,諸葛亮為了實現劉備振興漢室、一統天下的遺願,“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平定了南方,有了較鞏固的後方,並抓住了曹魏兵敗祁山、孫吳兵挫石亭的時機,揮師北伐,擬奪取魏的涼州(今甘肅部分地區),向後主劉禪上了兩道表文,“前表開守昏庸,後表審量形勢”,即出名的《前出師表》《後出師表》。 這裡談的是《前出師表》。 諸葛亮自劉備於公元207年“三顧茅廬”後,即忠心耿耿地輔佐劉備,以完成統一大業。經過長期奮戰,使寄寓荊州的劉備,一躍而為與魏、吳對峙的蜀漢之主,雄踞一方,到公元221年劉備即帝位。公元222年吳蜀彝陵之戰後,劉備敗逃白帝城,次年病死。 劉備“白帝託孤”時對諸葛亮說:“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業。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對諸葛亮無比信賴。諸葛亮回答說:“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劉備吩咐劉禪說:“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劉禪繼位,即後主。 劉禪黯弱昏庸,親信宦者,遠避賢能,胸無大志,苟且偷安,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諸葛亮主張出兵擊魏,侃侃陳詞,力排眾疑,申明大義以拯其愚,吐露忠愛以藥其頑,既有政治家的眼光,又有軍事家的頭腦,且嚴守人臣下屬的身份。 《出師表》前半部分是臨行時的進諫,後半部分乃表明此行奪勝的決心。 劉禪雖為蜀主,而蜀之安危成敗,實繫於諸葛亮之身,因而率眾出征時,當促使後主保持清醒的頭腦,具備正確的觀點,採取得力的措施,才能保證前方順利進軍;同時表明自己忠貞死節之心,既是自勉自勵,也是預防小人惑主。 諸葛亮向後主提出三項建議:廣開言路,執法公平,親賢遠佞。 這三項建議,既是安定後方的措施,也是施政的正理。為了治愚醫頑,作者在行文上頗費深思。 由勢入理,起筆崢嶸。表文第一節向後主提出“開張聖聽”的建議,可是卻從形勢敘起,這能起振聾發聵的作用,又能激發繼承遺志的感情。表文開筆即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深痛劉備壯志未酬身先死,深誡後人繼承父業不可廢,以追念先帝功業的語句領起,至忠至愛之情統領了全文。 繼而以“今天下三分”,點明天下大勢,逐鹿中原,尚不知鹿死誰手;復直言“益州疲敝”,自身條件很差,地少將寡,民窮地荒;進而大聲疾呼:“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大有危在旦夕之勢,如不救亡存國,將會出現國破身亡的慘局,筆勢陡峭,崢嶸峻拔。在凸顯形勢的情況下,墊以“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他們不忘先帝恩德,不改對後主的忠心,轉危為安,化險為夷還是有依傍的,有力量的,有希望的。 在這樣的基礎上,提出“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的建議,規勸不可“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表文將是否廣開言路,從關係國家存亡的角度來談,從關係忠於先帝的高度來說,使人聞之驚心,思之動心。如果表文只是一般地申述廣開言路的意義,平平道來,那對一個昏聵愚鈍的君主來說,顯然是不會有多大觸動的。 由主而次,肌理縝密。以情動人,更要以理服人。說理應主次分明,先後有序。表文主要是向後主進言的,因而首揭“開張聖聽”,以開啟進言之路。在打通了忠諫之路的前提下,再言執法公平、親賢遠佞兩項。談執訟公平,又先總提“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繼而就宮中、府中兩方面分述之。 分述時,又切緊“開張聖聽”的精神,宮中之事,向郭攸之、費、董允這些志慮忠純之士請教,而且要“事無大小,悉以諮之”,則“必能裨補缺漏,有所廣益”。對於府中之事,向“性行淑均,曉暢軍事”的向寵請教,“營中之事,悉以諮之”,也“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 最後提出“親賢臣,遠小人”的問題。三項建議,既可獨立成項,又相互關聯。廣開言路,是開的忠諫之路,而非為讒邪開方便之門。親賢臣遠小人,才能廣納郭攸之、向寵等人的良言,才能“昭平民之理”,不讓奸邪得勢,造成內外異法,賞罰不明。君主昏庸,主要就在於貪於私慾,蔽於視聽,昧於事理,因而忠奸不分,賢愚不辨,是非不清,賞罰不當。 諸葛亮針對後主寵信宦官黃皓,無視創業勳臣的毛病,對症施藥,又說得委婉深曲,入情合理。所列三項,廣開言路是前提,執法公平是關鍵,親賢遠佞是核心。嚴密的說理,再愚的人也會得到啟發。 由近及遠,思路開闊。表文為了說明親賢遠佞的利弊,以先漢的“興隆”和“傾頹”的歷史事實,作為前車之鑑,並以先帝嘆息痛恨桓帝、靈帝昏庸誤國為告誡,促使後主親信賢臣,並以“漢室興隆,可計日而待”為鼓勵,由近及遠,借古鑑今,成敗並舉,顯得衢路交通,經緯成文。 諸葛亮因為後主是個“妄自菲薄,引喻失義”的昏庸之徒,理要說得明,語又不可用得重,既要循循善誘地開導,又要不失臣下尊上的分寸。因而以“形勢”使對方震動,明示已臨“危急存亡之秋”,如不勵精圖治,勢必國破身亡;以“情感”打動對方,連呼先帝,聲聲熱淚,其業系先帝首創之業,其臣為先帝簡拔之臣,其將為先帝稱能之將,怎不光先帝之遺德,竟先帝之遺業;以“措施”教之,告知治國理政的具體辦法,切實可行,行必有效;以“事業”勵之,告誡後主要完成“先帝創業未半”的業,使天下歸一,漢室興隆,促使他有遠大的抱負,完成千秋大業。 表文從各個方面規箴後主,情真理足,詞婉心切,因而雖屬奏章表文,卻感人至深。 表文的第二部分,由敘自己生平而至言伐魏的意義,進而表明自己“興復漢室,還於舊都”的決心,也寫得慷慨深沉,動人心魄。 由人到己,文勢跌宕。 表文從第一部分的進諫,到第二部分,忽以“臣本布衣”起筆,另入蹊徑,別開生面。敘寫自己二十一年來的情況,歷數先帝之殊遇,--一是三顧茅廬使之出山效命,一是傾覆之際使之出任丞相,使之由布衣身份一躍而為極位重臣,由躬耕隱士一舉而成三軍主帥。這一節敘述,好像是逸枝衍蔓,與上下文聯絡不緊。 其實,它與上下文貌分神合,明疏實密。這是因為:第一,追溯二十一年的殊遇,披露感恩戴德之情,說明以上進言純屬忠諫,叫後主聽來覺得舒徐入耳。第二,以自身不負先帝殊遇捨命驅馳,作為後主不忘先人之業的榜樣,進一步啟發後主奮發圖強。第三,二十一年不平凡歷程,說明創業艱難,激勵其不可半途而廢,更不能前功盡棄。 第四,寫出先帝的榜樣,不以孔明“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茅廬,事不分大小,悉以諮之,於敗軍之際,危難之間,仍委以重任,可見他任人唯賢,唯才是舉,叫後主效法先帝知人善任。第五,表明自己二十一年如一日,竭忠盡智,今後仍一如既往,忠心不改,餘力不遺,使後主託之以討賊興復之任,且可免因率師北伐,小人進讒而不予信任,壞了大局。 諸葛亮的這段敘述,系進一步打動後主的心,樂於接受前面的進言,又是臨別時的表白,實有深衷曲意。文章由進言轉而為自敘生平,宕開了筆墨,使文勢波瀾起伏,更為可觀。 由敘而誓,推上高潮。表文繼敘二十一年遭際之後,續述白帝託孤後的心情、工作,進而表明北定中原的決心。 前面的論世、進言、抒情,到此結穴,出師表文的特點由此完全挑明。追言託孤之事,交代這次出師的歷史根源,“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託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說明這次出師的思想基礎。“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指出這次出師的物質準備。在充分敘說條件的基礎上,提出“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於舊都”,警拔爽截,鏗鏗振響,熠熠生光。 《出師表》至此才徑言出師,切入本題。前面的進言,是為了保證有出師的條件,中間敘事,是說明自身具有出師條件,至此兩線歸一,提出宜乎出師,也就如瓜熟蒂落,孕足而娩。 歸納前意,總綰全篇。表文結束之前,將出師與諫言兩層意思攏合一起。 一方面提出“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另一方面還提出“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諸葛亮主動領受任務,並表示如失職,甘願受罰,以顯示“平明之理”。最後還不放心,諄諄告誡,要後主“深追先帝遺詔”。先帝臨終時訓示後主:“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惟賢惟德,能服於人。”最後又回覆到“開張聖聽”的問題上來,可見修明內政與北伐勝敗的關係。這也就將前面兩部分內容,溝通了內在聯絡。 表文以“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作結,其聲嗚咽似泣,其情沛然如注,勤勤懇懇之態如現,耿耿忠心盡袒。 “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惜諸葛亮此行未能如願卻先逝世,後人對此頗多惋嘆。杜甫曾寫道:“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蜀相》)宋代文天祥身陷囹圄,還高唱“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正氣歌》)陸游更是多次提到《出師表》:“《出師》一表通古今,夜半挑燈更細看。”(《病起書懷》)“《出師》一表千載無”(《遊諸葛武侯臺》),“一表何人繼出師”(《七十二歲吟》),“凜然《出師表》,一字不可刪。”(《感狀》),“《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書憤》)總之,這道《出師表》,因其深情厚意寄翰墨,忠肝義膽照簡編,一直為人所樂道。 《出師表》能寫到如此地步,決不是偶然的。文章皆有所為而發。時當北伐在即,作為主帥的諸葛亮要向君主上一道表文,他不是作為例行公事,而是從北伐的全域性上考慮,只有後主修明政治,才能保證北征順利,因而先進安後之言,再表奪勝決心。 表文又極為注意收表物件的特點,因而決不是一般的上條陳,列述方策,而是熔議論、敘事、抒情於一爐,啟愚矯頑。諸葛亮是後主的丞相,又是受“託孤”的物件。他給後主上表文,既不宜用訓斥的口吻,又不便用卑下的聲氣,寫得不卑不亢,方為得體。尤其文中連稱先帝,最為合宜。 全文稱先帝凡十三次,顯得情詞十分懇切。諸葛亮自敘“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確實“諸葛一生惟謹慎”,細玩本文,從慮事到措詞,無不體現了“謹慎”精神,這也是此表被之為“至文”的重要原因。

    前 出 師 表 : 原文: 臣亮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費依、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然後施行,必得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之於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必能使行陣和穆,優劣得所也。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於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亮死節之臣也,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譯文: 臣諸葛亮上言:先帝創立帝業還沒有完成一半,就中途去世了。現在,天下已分成魏、蜀、吳三國,我們蜀華人力疲憊,物力又很缺乏,這確實是國家危急存亡的關鍵時刻。然而,侍衛大臣們在宮廷內毫不懈怠,忠誠有志的將士在疆場上舍身作戰,這都是因為追念先帝在世時對他們的特殊待遇,想報效給陛下啊。 陛下確實應該廣泛地聽取群臣的意見,發揚光大先帝留下的美德,弘揚志士們的氣概;不應該隨隨便便地看輕自己,言談中稱引譬喻不合大義(說話不恰當),以致堵塞忠臣進諫勸告的道路。 皇宮的侍臣和丞相府的宮吏都是一個整體,對他們的提升、處分、表揚、批評,不應該因人而有什麼差別。 如果有營私舞弊、違犯法律和盡忠行害的人,陛下應交給主管的官吏,由他們評定應得的處罰或獎賞,用來表明陛下公正嚴明的治理方針。不應偏袒徇私,使得宮內和宮外有不同的法則。侍中郭攸之、費禕、侍郎董允等人,他們都是忠良誠實的人,他們的志向和心思忠誠無二,因此先帝把他們選拔出來留給陛下。 我認為宮中的事情,無論大小,陛下都應徵詢他們,然後再去實施,這樣一定能補求欠缺疏漏的地方,獲得更好的效果。將軍向寵,性格和善,品德公正,精通軍事,從前經過試用,先帝稱讚他有才能,因此大家商議推舉他做中部督。我認為軍營中的事務,都應與他商量,這樣一定能使軍隊團結協作,將士才幹高的差的、隊伍強的,都能夠得到合理的安排。 親近賢臣,疏遠小人,這是前漢興隆昌盛的原因;親近小人,疏遠賢臣,這是後漢所以傾覆衰敗的原因。先帝在世時,每次與我談論這些事,沒有一次不對桓、靈二帝感到嘆息、惋惜痛心的。侍中郭攸之、費禕,尚書陳震,長史張裔,參軍蔣琬,這些都是忠貞賢良能夠以死報國的忠臣,希望陛下親近他們、信任他們,那麼漢室的興隆就指日可待了。 後 出 師 表 : 原文: 先帝慮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故託臣以討賊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賊,才弱敵強也。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而待亡,孰與伐之?是故託臣而弗疑也。 臣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並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可偏安於蜀都,故冒危難以奉先帝之遺意。而議者謂為非計。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此進趨之時也。謹陳其事如左: 高帝明並日月,謀臣淵深,然涉險被創,危然後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謀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長策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譯文: 先帝考慮到蜀漢和曹賊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復興王業不能偏安一方,所以他才把征討曹賊的大事託付給我。憑著先帝的英明來衡量我的才幹,本來他是知道我去征討曹賊,我的才能是很差的,而敵人是強大的。但是不征伐曹賊,他所建立的王業也會丟掉,坐著等待滅亡,哪裡比得上去討伐敵人呢?因此先帝毫不遲疑地把討伐曹賊的事業託付給我。 我接受遺命以後,每天睡不安穩,吃飯不香。想到為了征伐北方的敵人,應該先去南方平定各郡,所以我五月領兵渡過瀘水,深入到連草木五穀都不生長的地區作戰,兩天才吃得下一天的飯。不是我自己不愛惜自己,只不過是想到蜀漢的王業決不能夠偏安在蜀都,所以我冒著艱難危險來奉行先帝的遺意。 可是有些發議論的人卻說這樣作不是上策。如今曹賊剛剛在西方顯得疲睏,又竭力在東方和孫吳作戰,兵法上說要趁敵軍疲勞的時候向他進攻,現在正是進兵的時候。我恭敬地把一些情況向陛下陳述如下: 高帝象日月一樣英明,謀臣們智謀淵博深遠,卻是經歷過艱險,受過創傷,遭遇危難以後才得到安全,現在陛下未韶趕得上高帝,謀臣不如張良、陳平,卻想採用長期相持的策略來取得勝利,安然平定天下,這是我不理解的第一點。 出師表 賞析 《出師表》是出兵打仗前,主帥給君主上的奏章。這種表,或表明報國之心,或呈獻攻城掠地之策。歷來以戰名世者甚眾,以表傳後者頗少。惟獨諸葛亮的《出師表》不僅存之典冊,而且粲然於文苑。 諸葛亮上《出師表》是在蜀漢後主建興五年(227),率兵北伐之時。這時蜀偏居一隅,國力疲敝,又“北畏曹公之強,東憚孫權之逼”,諸葛亮為了實現劉備振興漢室、一統天下的遺願,“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平定了南方,有了較鞏固的後方,並抓住了曹魏兵敗祁山、孫吳兵挫石亭的時機,揮師北伐,擬奪取魏的涼州(今甘肅部分地區),向後主劉禪上了兩道表文,“前表開守昏庸,後表審量形勢”,即出名的《前出師表》《後出師表》。 這裡談的是《前出師表》。 諸葛亮自劉備於公元207年“三顧茅廬”後,即忠心耿耿地輔佐劉備,以完成統一大業。經過長期奮戰,使寄寓荊州的劉備,一躍而為與魏、吳對峙的蜀漢之主,雄踞一方,到公元221年劉備即帝位。公元222年吳蜀彝陵之戰後,劉備敗逃白帝城,次年病死。 劉備“白帝託孤”時對諸葛亮說:“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業。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對諸葛亮無比信賴。諸葛亮回答說:“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劉備吩咐劉禪說:“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劉禪繼位,即後主。 劉禪黯弱昏庸,親信宦者,遠避賢能,胸無大志,苟且偷安,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諸葛亮主張出兵擊魏,侃侃陳詞,力排眾疑,申明大義以拯其愚,吐露忠愛以藥其頑,既有政治家的眼光,又有軍事家的頭腦,且嚴守人臣下屬的身份。 《出師表》前半部分是臨行時的進諫,後半部分乃表明此行奪勝的決心。 劉禪雖為蜀主,而蜀之安危成敗,實繫於諸葛亮之身,因而率眾出征時,當促使後主保持清醒的頭腦,具備正確的觀點,採取得力的措施,才能保證前方順利進軍;同時表明自己忠貞死節之心,既是自勉自勵,也是預防小人惑主。 諸葛亮向後主提出三項建議:廣開言路,執法公平,親賢遠佞。 這三項建議,既是安定後方的措施,也是施政的正理。為了治愚醫頑,作者在行文上頗費深思。 由勢入理,起筆崢嶸。表文第一節向後主提出“開張聖聽”的建議,可是卻從形勢敘起,這能起振聾發聵的作用,又能激發繼承遺志的感情。表文開筆即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深痛劉備壯志未酬身先死,深誡後人繼承父業不可廢,以追念先帝功業的語句領起,至忠至愛之情統領了全文。 繼而以“今天下三分”,點明天下大勢,逐鹿中原,尚不知鹿死誰手;復直言“益州疲敝”,自身條件很差,地少將寡,民窮地荒;進而大聲疾呼:“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大有危在旦夕之勢,如不救亡存國,將會出現國破身亡的慘局,筆勢陡峭,崢嶸峻拔。在凸顯形勢的情況下,墊以“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他們不忘先帝恩德,不改對後主的忠心,轉危為安,化險為夷還是有依傍的,有力量的,有希望的。 在這樣的基礎上,提出“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的建議,規勸不可“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表文將是否廣開言路,從關係國家存亡的角度來談,從關係忠於先帝的高度來說,使人聞之驚心,思之動心。如果表文只是一般地申述廣開言路的意義,平平道來,那對一個昏聵愚鈍的君主來說,顯然是不會有多大觸動的。 由主而次,肌理縝密。以情動人,更要以理服人。說理應主次分明,先後有序。表文主要是向後主進言的,因而首揭“開張聖聽”,以開啟進言之路。在打通了忠諫之路的前提下,再言執法公平、親賢遠佞兩項。談執訟公平,又先總提“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繼而就宮中、府中兩方面分述之。 分述時,又切緊“開張聖聽”的精神,宮中之事,向郭攸之、費、董允這些志慮忠純之士請教,而且要“事無大小,悉以諮之”,則“必能裨補缺漏,有所廣益”。對於府中之事,向“性行淑均,曉暢軍事”的向寵請教,“營中之事,悉以諮之”,也“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 最後提出“親賢臣,遠小人”的問題。三項建議,既可獨立成項,又相互關聯。廣開言路,是開的忠諫之路,而非為讒邪開方便之門。親賢臣遠小人,才能廣納郭攸之、向寵等人的良言,才能“昭平民之理”,不讓奸邪得勢,造成內外異法,賞罰不明。君主昏庸,主要就在於貪於私慾,蔽於視聽,昧於事理,因而忠奸不分,賢愚不辨,是非不清,賞罰不當。 諸葛亮針對後主寵信宦官黃皓,無視創業勳臣的毛病,對症施藥,又說得委婉深曲,入情合理。所列三項,廣開言路是前提,執法公平是關鍵,親賢遠佞是核心。嚴密的說理,再愚的人也會得到啟發。 由近及遠,思路開闊。表文為了說明親賢遠佞的利弊,以先漢的“興隆”和“傾頹”的歷史事實,作為前車之鑑,並以先帝嘆息痛恨桓帝、靈帝昏庸誤國為告誡,促使後主親信賢臣,並以“漢室興隆,可計日而待”為鼓勵,由近及遠,借古鑑今,成敗並舉,顯得衢路交通,經緯成文。 諸葛亮因為後主是個“妄自菲薄,引喻失義”的昏庸之徒,理要說得明,語又不可用得重,既要循循善誘地開導,又要不失臣下尊上的分寸。因而以“形勢”使對方震動,明示已臨“危急存亡之秋”,如不勵精圖治,勢必國破身亡;以“情感”打動對方,連呼先帝,聲聲熱淚,其業系先帝首創之業,其臣為先帝簡拔之臣,其將為先帝稱能之將,怎不光先帝之遺德,竟先帝之遺業;以“措施”教之,告知治國理政的具體辦法,切實可行,行必有效;以“事業”勵之,告誡後主要完成“先帝創業未半”的業,使天下歸一,漢室興隆,促使他有遠大的抱負,完成千秋大業。 表文從各個方面規箴後主,情真理足,詞婉心切,因而雖屬奏章表文,卻感人至深。 表文的第二部分,由敘自己生平而至言伐魏的意義,進而表明自己“興復漢室,還於舊都”的決心,也寫得慷慨深沉,動人心魄。 由人到己,文勢跌宕。 表文從第一部分的進諫,到第二部分,忽以“臣本布衣”起筆,另入蹊徑,別開生面。敘寫自己二十一年來的情況,歷數先帝之殊遇,--一是三顧茅廬使之出山效命,一是傾覆之際使之出任丞相,使之由布衣身份一躍而為極位重臣,由躬耕隱士一舉而成三軍主帥。這一節敘述,好像是逸枝衍蔓,與上下文聯絡不緊。 其實,它與上下文貌分神合,明疏實密。這是因為:第一,追溯二十一年的殊遇,披露感恩戴德之情,說明以上進言純屬忠諫,叫後主聽來覺得舒徐入耳。第二,以自身不負先帝殊遇捨命驅馳,作為後主不忘先人之業的榜樣,進一步啟發後主奮發圖強。第三,二十一年不平凡歷程,說明創業艱難,激勵其不可半途而廢,更不能前功盡棄。 第四,寫出先帝的榜樣,不以孔明“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茅廬,事不分大小,悉以諮之,於敗軍之際,危難之間,仍委以重任,可見他任人唯賢,唯才是舉,叫後主效法先帝知人善任。第五,表明自己二十一年如一日,竭忠盡智,今後仍一如既往,忠心不改,餘力不遺,使後主託之以討賊興復之任,且可免因率師北伐,小人進讒而不予信任,壞了大局。 諸葛亮的這段敘述,系進一步打動後主的心,樂於接受前面的進言,又是臨別時的表白,實有深衷曲意。文章由進言轉而為自敘生平,宕開了筆墨,使文勢波瀾起伏,更為可觀。 由敘而誓,推上高潮。表文繼敘二十一年遭際之後,續述白帝託孤後的心情、工作,進而表明北定中原的決心。 前面的論世、進言、抒情,到此結穴,出師表文的特點由此完全挑明。追言託孤之事,交代這次出師的歷史根源,“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託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說明這次出師的思想基礎。“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指出這次出師的物質準備。在充分敘說條件的基礎上,提出“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於舊都”,警拔爽截,鏗鏗振響,熠熠生光。 《出師表》至此才徑言出師,切入本題。前面的進言,是為了保證有出師的條件,中間敘事,是說明自身具有出師條件,至此兩線歸一,提出宜乎出師,也就如瓜熟蒂落,孕足而娩。 歸納前意,總綰全篇。表文結束之前,將出師與諫言兩層意思攏合一起。 一方面提出“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另一方面還提出“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諸葛亮主動領受任務,並表示如失職,甘願受罰,以顯示“平明之理”。最後還不放心,諄諄告誡,要後主“深追先帝遺詔”。先帝臨終時訓示後主:“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惟賢惟德,能服於人。”最後又回覆到“開張聖聽”的問題上來,可見修明內政與北伐勝敗的關係。這也就將前面兩部分內容,溝通了內在聯絡。 表文以“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作結,其聲嗚咽似泣,其情沛然如注,勤勤懇懇之態如現,耿耿忠心盡袒。 “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惜諸葛亮此行未能如願卻先逝世,後人對此頗多惋嘆。杜甫曾寫道:“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蜀相》)宋代文天祥身陷囹圄,還高唱“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正氣歌》)陸游更是多次提到《出師表》:“《出師》一表通古今,夜半挑燈更細看。”(《病起書懷》)“《出師》一表千載無”(《遊諸葛武侯臺》),“一表何人繼出師”(《七十二歲吟》),“凜然《出師表》,一字不可刪。”(《感狀》),“《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書憤》)總之,這道《出師表》,因其深情厚意寄翰墨,忠肝義膽照簡編,一直為人所樂道。 《出師表》能寫到如此地步,決不是偶然的。文章皆有所為而發。時當北伐在即,作為主帥的諸葛亮要向君主上一道表文,他不是作為例行公事,而是從北伐的全域性上考慮,只有後主修明政治,才能保證北征順利,因而先進安後之言,再表奪勝決心。 表文又極為注意收表物件的特點,因而決不是一般的上條陳,列述方策,而是熔議論、敘事、抒情於一爐,啟愚矯頑。諸葛亮是後主的丞相,又是受“託孤”的物件。他給後主上表文,既不宜用訓斥的口吻,又不便用卑下的聲氣,寫得不卑不亢,方為得體。尤其文中連稱先帝,最為合宜。 全文稱先帝凡十三次,顯得情詞十分懇切。諸葛亮自敘“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確實“諸葛一生惟謹慎”,細玩本文,從慮事到措詞,無不體現了“謹慎”精神,這也是此表被之為“至文”的重要原因。

    前 出 師 表 : 原文: 臣亮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費依、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然後施行,必得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之於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必能使行陣和穆,優劣得所也。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於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亮死節之臣也,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譯文: 臣諸葛亮上言:先帝創立帝業還沒有完成一半,就中途去世了。現在,天下已分成魏、蜀、吳三國,我們蜀華人力疲憊,物力又很缺乏,這確實是國家危急存亡的關鍵時刻。然而,侍衛大臣們在宮廷內毫不懈怠,忠誠有志的將士在疆場上舍身作戰,這都是因為追念先帝在世時對他們的特殊待遇,想報效給陛下啊。 陛下確實應該廣泛地聽取群臣的意見,發揚光大先帝留下的美德,弘揚志士們的氣概;不應該隨隨便便地看輕自己,言談中稱引譬喻不合大義(說話不恰當),以致堵塞忠臣進諫勸告的道路。 皇宮的侍臣和丞相府的宮吏都是一個整體,對他們的提升、處分、表揚、批評,不應該因人而有什麼差別。 如果有營私舞弊、違犯法律和盡忠行害的人,陛下應交給主管的官吏,由他們評定應得的處罰或獎賞,用來表明陛下公正嚴明的治理方針。不應偏袒徇私,使得宮內和宮外有不同的法則。侍中郭攸之、費禕、侍郎董允等人,他們都是忠良誠實的人,他們的志向和心思忠誠無二,因此先帝把他們選拔出來留給陛下。 我認為宮中的事情,無論大小,陛下都應徵詢他們,然後再去實施,這樣一定能補求欠缺疏漏的地方,獲得更好的效果。將軍向寵,性格和善,品德公正,精通軍事,從前經過試用,先帝稱讚他有才能,因此大家商議推舉他做中部督。我認為軍營中的事務,都應與他商量,這樣一定能使軍隊團結協作,將士才幹高的差的、隊伍強的,都能夠得到合理的安排。 親近賢臣,疏遠小人,這是前漢興隆昌盛的原因;親近小人,疏遠賢臣,這是後漢所以傾覆衰敗的原因。先帝在世時,每次與我談論這些事,沒有一次不對桓、靈二帝感到嘆息、惋惜痛心的。侍中郭攸之、費禕,尚書陳震,長史張裔,參軍蔣琬,這些都是忠貞賢良能夠以死報國的忠臣,希望陛下親近他們、信任他們,那麼漢室的興隆就指日可待了。 後 出 師 表 : 原文: 先帝慮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故託臣以討賊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賊,才弱敵強也。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而待亡,孰與伐之?是故託臣而弗疑也。 臣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並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可偏安於蜀都,故冒危難以奉先帝之遺意。而議者謂為非計。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此進趨之時也。謹陳其事如左: 高帝明並日月,謀臣淵深,然涉險被創,危然後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謀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長策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譯文: 先帝考慮到蜀漢和曹賊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復興王業不能偏安一方,所以他才把征討曹賊的大事託付給我。憑著先帝的英明來衡量我的才幹,本來他是知道我去征討曹賊,我的才能是很差的,而敵人是強大的。但是不征伐曹賊,他所建立的王業也會丟掉,坐著等待滅亡,哪裡比得上去討伐敵人呢?因此先帝毫不遲疑地把討伐曹賊的事業託付給我。 我接受遺命以後,每天睡不安穩,吃飯不香。想到為了征伐北方的敵人,應該先去南方平定各郡,所以我五月領兵渡過瀘水,深入到連草木五穀都不生長的地區作戰,兩天才吃得下一天的飯。不是我自己不愛惜自己,只不過是想到蜀漢的王業決不能夠偏安在蜀都,所以我冒著艱難危險來奉行先帝的遺意。 可是有些發議論的人卻說這樣作不是上策。如今曹賊剛剛在西方顯得疲睏,又竭力在東方和孫吳作戰,兵法上說要趁敵軍疲勞的時候向他進攻,現在正是進兵的時候。我恭敬地把一些情況向陛下陳述如下: 高帝象日月一樣英明,謀臣們智謀淵博深遠,卻是經歷過艱險,受過創傷,遭遇危難以後才得到安全,現在陛下未韶趕得上高帝,謀臣不如張良、陳平,卻想採用長期相持的策略來取得勝利,安然平定天下,這是我不理解的第一點。 出師表 賞析 《出師表》是出兵打仗前,主帥給君主上的奏章。這種表,或表明報國之心,或呈獻攻城掠地之策。歷來以戰名世者甚眾,以表傳後者頗少。惟獨諸葛亮的《出師表》不僅存之典冊,而且粲然於文苑。 諸葛亮上《出師表》是在蜀漢後主建興五年(227),率兵北伐之時。這時蜀偏居一隅,國力疲敝,又“北畏曹公之強,東憚孫權之逼”,諸葛亮為了實現劉備振興漢室、一統天下的遺願,“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平定了南方,有了較鞏固的後方,並抓住了曹魏兵敗祁山、孫吳兵挫石亭的時機,揮師北伐,擬奪取魏的涼州(今甘肅部分地區),向後主劉禪上了兩道表文,“前表開守昏庸,後表審量形勢”,即出名的《前出師表》《後出師表》。 這裡談的是《前出師表》。 諸葛亮自劉備於公元207年“三顧茅廬”後,即忠心耿耿地輔佐劉備,以完成統一大業。經過長期奮戰,使寄寓荊州的劉備,一躍而為與魏、吳對峙的蜀漢之主,雄踞一方,到公元221年劉備即帝位。公元222年吳蜀彝陵之戰後,劉備敗逃白帝城,次年病死。 劉備“白帝託孤”時對諸葛亮說:“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業。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對諸葛亮無比信賴。諸葛亮回答說:“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劉備吩咐劉禪說:“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劉禪繼位,即後主。 劉禪黯弱昏庸,親信宦者,遠避賢能,胸無大志,苟且偷安,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諸葛亮主張出兵擊魏,侃侃陳詞,力排眾疑,申明大義以拯其愚,吐露忠愛以藥其頑,既有政治家的眼光,又有軍事家的頭腦,且嚴守人臣下屬的身份。 《出師表》前半部分是臨行時的進諫,後半部分乃表明此行奪勝的決心。 劉禪雖為蜀主,而蜀之安危成敗,實繫於諸葛亮之身,因而率眾出征時,當促使後主保持清醒的頭腦,具備正確的觀點,採取得力的措施,才能保證前方順利進軍;同時表明自己忠貞死節之心,既是自勉自勵,也是預防小人惑主。 諸葛亮向後主提出三項建議:廣開言路,執法公平,親賢遠佞。 這三項建議,既是安定後方的措施,也是施政的正理。為了治愚醫頑,作者在行文上頗費深思。 由勢入理,起筆崢嶸。表文第一節向後主提出“開張聖聽”的建議,可是卻從形勢敘起,這能起振聾發聵的作用,又能激發繼承遺志的感情。表文開筆即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深痛劉備壯志未酬身先死,深誡後人繼承父業不可廢,以追念先帝功業的語句領起,至忠至愛之情統領了全文。 繼而以“今天下三分”,點明天下大勢,逐鹿中原,尚不知鹿死誰手;復直言“益州疲敝”,自身條件很差,地少將寡,民窮地荒;進而大聲疾呼:“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大有危在旦夕之勢,如不救亡存國,將會出現國破身亡的慘局,筆勢陡峭,崢嶸峻拔。在凸顯形勢的情況下,墊以“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他們不忘先帝恩德,不改對後主的忠心,轉危為安,化險為夷還是有依傍的,有力量的,有希望的。 在這樣的基礎上,提出“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的建議,規勸不可“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表文將是否廣開言路,從關係國家存亡的角度來談,從關係忠於先帝的高度來說,使人聞之驚心,思之動心。如果表文只是一般地申述廣開言路的意義,平平道來,那對一個昏聵愚鈍的君主來說,顯然是不會有多大觸動的。 由主而次,肌理縝密。以情動人,更要以理服人。說理應主次分明,先後有序。表文主要是向後主進言的,因而首揭“開張聖聽”,以開啟進言之路。在打通了忠諫之路的前提下,再言執法公平、親賢遠佞兩項。談執訟公平,又先總提“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繼而就宮中、府中兩方面分述之。 分述時,又切緊“開張聖聽”的精神,宮中之事,向郭攸之、費、董允這些志慮忠純之士請教,而且要“事無大小,悉以諮之”,則“必能裨補缺漏,有所廣益”。對於府中之事,向“性行淑均,曉暢軍事”的向寵請教,“營中之事,悉以諮之”,也“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 最後提出“親賢臣,遠小人”的問題。三項建議,既可獨立成項,又相互關聯。廣開言路,是開的忠諫之路,而非為讒邪開方便之門。親賢臣遠小人,才能廣納郭攸之、向寵等人的良言,才能“昭平民之理”,不讓奸邪得勢,造成內外異法,賞罰不明。君主昏庸,主要就在於貪於私慾,蔽於視聽,昧於事理,因而忠奸不分,賢愚不辨,是非不清,賞罰不當。 諸葛亮針對後主寵信宦官黃皓,無視創業勳臣的毛病,對症施藥,又說得委婉深曲,入情合理。所列三項,廣開言路是前提,執法公平是關鍵,親賢遠佞是核心。嚴密的說理,再愚的人也會得到啟發。 由近及遠,思路開闊。表文為了說明親賢遠佞的利弊,以先漢的“興隆”和“傾頹”的歷史事實,作為前車之鑑,並以先帝嘆息痛恨桓帝、靈帝昏庸誤國為告誡,促使後主親信賢臣,並以“漢室興隆,可計日而待”為鼓勵,由近及遠,借古鑑今,成敗並舉,顯得衢路交通,經緯成文。 諸葛亮因為後主是個“妄自菲薄,引喻失義”的昏庸之徒,理要說得明,語又不可用得重,既要循循善誘地開導,又要不失臣下尊上的分寸。因而以“形勢”使對方震動,明示已臨“危急存亡之秋”,如不勵精圖治,勢必國破身亡;以“情感”打動對方,連呼先帝,聲聲熱淚,其業系先帝首創之業,其臣為先帝簡拔之臣,其將為先帝稱能之將,怎不光先帝之遺德,竟先帝之遺業;以“措施”教之,告知治國理政的具體辦法,切實可行,行必有效;以“事業”勵之,告誡後主要完成“先帝創業未半”的業,使天下歸一,漢室興隆,促使他有遠大的抱負,完成千秋大業。 表文從各個方面規箴後主,情真理足,詞婉心切,因而雖屬奏章表文,卻感人至深。 表文的第二部分,由敘自己生平而至言伐魏的意義,進而表明自己“興復漢室,還於舊都”的決心,也寫得慷慨深沉,動人心魄。 由人到己,文勢跌宕。 表文從第一部分的進諫,到第二部分,忽以“臣本布衣”起筆,另入蹊徑,別開生面。敘寫自己二十一年來的情況,歷數先帝之殊遇,--一是三顧茅廬使之出山效命,一是傾覆之際使之出任丞相,使之由布衣身份一躍而為極位重臣,由躬耕隱士一舉而成三軍主帥。這一節敘述,好像是逸枝衍蔓,與上下文聯絡不緊。 其實,它與上下文貌分神合,明疏實密。這是因為:第一,追溯二十一年的殊遇,披露感恩戴德之情,說明以上進言純屬忠諫,叫後主聽來覺得舒徐入耳。第二,以自身不負先帝殊遇捨命驅馳,作為後主不忘先人之業的榜樣,進一步啟發後主奮發圖強。第三,二十一年不平凡歷程,說明創業艱難,激勵其不可半途而廢,更不能前功盡棄。 第四,寫出先帝的榜樣,不以孔明“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茅廬,事不分大小,悉以諮之,於敗軍之際,危難之間,仍委以重任,可見他任人唯賢,唯才是舉,叫後主效法先帝知人善任。第五,表明自己二十一年如一日,竭忠盡智,今後仍一如既往,忠心不改,餘力不遺,使後主託之以討賊興復之任,且可免因率師北伐,小人進讒而不予信任,壞了大局。 諸葛亮的這段敘述,系進一步打動後主的心,樂於接受前面的進言,又是臨別時的表白,實有深衷曲意。文章由進言轉而為自敘生平,宕開了筆墨,使文勢波瀾起伏,更為可觀。 由敘而誓,推上高潮。表文繼敘二十一年遭際之後,續述白帝託孤後的心情、工作,進而表明北定中原的決心。 前面的論世、進言、抒情,到此結穴,出師表文的特點由此完全挑明。追言託孤之事,交代這次出師的歷史根源,“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託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說明這次出師的思想基礎。“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指出這次出師的物質準備。在充分敘說條件的基礎上,提出“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於舊都”,警拔爽截,鏗鏗振響,熠熠生光。 《出師表》至此才徑言出師,切入本題。前面的進言,是為了保證有出師的條件,中間敘事,是說明自身具有出師條件,至此兩線歸一,提出宜乎出師,也就如瓜熟蒂落,孕足而娩。 歸納前意,總綰全篇。表文結束之前,將出師與諫言兩層意思攏合一起。 一方面提出“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另一方面還提出“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諸葛亮主動領受任務,並表示如失職,甘願受罰,以顯示“平明之理”。最後還不放心,諄諄告誡,要後主“深追先帝遺詔”。先帝臨終時訓示後主:“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惟賢惟德,能服於人。”最後又回覆到“開張聖聽”的問題上來,可見修明內政與北伐勝敗的關係。這也就將前面兩部分內容,溝通了內在聯絡。 表文以“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作結,其聲嗚咽似泣,其情沛然如注,勤勤懇懇之態如現,耿耿忠心盡袒。 “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惜諸葛亮此行未能如願卻先逝世,後人對此頗多惋嘆。杜甫曾寫道:“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蜀相》)宋代文天祥身陷囹圄,還高唱“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正氣歌》)陸游更是多次提到《出師表》:“《出師》一表通古今,夜半挑燈更細看。”(《病起書懷》)“《出師》一表千載無”(《遊諸葛武侯臺》),“一表何人繼出師”(《七十二歲吟》),“凜然《出師表》,一字不可刪。”(《感狀》),“《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書憤》)總之,這道《出師表》,因其深情厚意寄翰墨,忠肝義膽照簡編,一直為人所樂道。 《出師表》能寫到如此地步,決不是偶然的。文章皆有所為而發。時當北伐在即,作為主帥的諸葛亮要向君主上一道表文,他不是作為例行公事,而是從北伐的全域性上考慮,只有後主修明政治,才能保證北征順利,因而先進安後之言,再表奪勝決心。 表文又極為注意收表物件的特點,因而決不是一般的上條陳,列述方策,而是熔議論、敘事、抒情於一爐,啟愚矯頑。諸葛亮是後主的丞相,又是受“託孤”的物件。他給後主上表文,既不宜用訓斥的口吻,又不便用卑下的聲氣,寫得不卑不亢,方為得體。尤其文中連稱先帝,最為合宜。 全文稱先帝凡十三次,顯得情詞十分懇切。諸葛亮自敘“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確實“諸葛一生惟謹慎”,細玩本文,從慮事到措詞,無不體現了“謹慎”精神,這也是此表被之為“至文”的重要原因。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紅旗渠屬於哪個山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