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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解夢不求人

    挺有道理。

    因為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既希望人家理解他,但是又不希望被人看透。

    一個對什麼都看得過分透的人,會讓其他人無處可藏,沒有人覺得被大眾看見裸體是一件舒適的事。

  • 2 # 萬人迷先生217

    這個問題反應的是某種社會問題 比如一個國家如果人人都是遵紀守法的人 那這個國家的人肯定會被其它國家的人欺負 因為別人總以為你們太軟弱 但是如果這個國家有罪犯雖然不好 但或許對別人是有威懾力的 反之任何事物都是相生相剋的

  • 3 # 陸玖柒叄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這是我們傳統中處世的一種態度。水如果太清了就是有條小魚苗兒也就早早讓人給撈走了,

    人如果凡事兒太叫真兒了,那還有幾個人能遷就你!所以說難得糊塗!

    只要不觸及底線,就這樣吧!

  • 4 # 老胡評車

    原文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出自《大戴禮記》子張問入官篇第六十五

    故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故枉而直之,使自得之;優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民有小罪,必以其善以赦其過,如死使之生,其善也,是以上下親而不離。

    水清澈見底,沒有魚能在這種環境生存;人看得太透徹,沒有人跟你做朋友。

    這話前半句描述自然現象,正所謂渾水摸魚,如果水太清澈,魚兒就直接暴露在天敵眼前,想要生存就很困難。其次水如果太清澈,說明缺少浮游生物,那麼水中的生物鏈就不完整,那麼魚也很難生存。

    後半句則是人生的智慧,人如果太聰明,把世事看得太透徹,別人就不願意和你待在一起。人和人的交往,需要隱私,需要空間,需要距離。都說看破不說破,哪怕你總是看破,也要有一顆糊塗的心。

    很佩服古人的智慧,看到路邊的李子樹就能判斷出李子是苦的,這叫看的明白;看到清澈的水中沒有魚,能想到做人不要太苛刻,這才是活得通透。

    王戎七歲,嘗與諸小兒遊,看道邊李樹多子折枝,諸兒競走取之,唯戎不動。人問之,答曰:“樹在道旁而多子,此必苦李。”取之,信然。

    最後,這話適合送給槓精們,沒事少抬槓,別人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和你一樣招人煩而已……

  • 5 # 文人草堂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語出漢朝《大戴禮記》,是一句成語,翻譯成大白話:水裡要沒點汙泥,魚也活不了,人要是太特性,保準沒朋友。

    這裡,還不得不,佩服咱們老祖宗的哲學思想,這兩句話,在如今的社會上,仍然有著非常現實的意義。

    什麼意思?舉個例子。

    大家都看過張國立、張鐵林,王剛主演的《鐵齒銅牙紀曉嵐》吧?其中,有這麼一幕讓筆者印象非常深刻:

    說某省發大水,饑民逃荒,湧入京城。皇上趕緊派和珅去開倉放糧,可是,和大人將大米摻著沙子發了下去,紀曉嵐就與和珅掰扯這件事。

    和珅卻道出了原委:要是光發放白花花的大米,不知道多少人會截流這些救命的糧食,而一旦摻了沙子,那些不是災民的人呢,必然不會費勁力氣,去挑米粒裡的沙子,那麼,饑民們就有活路啦!

    至清至察的紀曉嵐,竟然無言以對。

    為什麼?因為,人心不古。地球上萬物生靈,沒有什麼東西是至真至純的,黃金最純也就幾個九。

    再拿一個人舉個例子,咱們歷史上最有名的大清官——海瑞,海大人。

    都知道海瑞,那是一位至察到極致的清官。可是,在海大人一生的仕途大道上,各位可以看看,不說野史軼事,海達人,在史書上,做出過什麼利民利國的大事了嗎?他與那個權臣大官,張居正相比,兩個人誰對朝堂的發展,起到的作用大呢?

    說白了,人不能太過汙濁,卻也不能太過潔癖,你就算洗一百遍手,那上面也沾滿了細菌。做人要懂得適應環境,在萬千世界裡,堅持自己的,清與察。

  • 6 # 天上凡間11159448497

    水體太乾淨,沒營養,缺乏生物鏈的條件,魚也生存不了。

    比之於人類社會,若果缺乏一些上進慾望(合理的野心),過度精算於道德細節,社會經濟也會比較沉寂不起。人的能力總有差距,有大能者掌控善長的方面,包括金錢財富(富人),知識(學者)……等,取之社會,用於社會,是合適的。人們也應本持良知底線而行事,多建設,少破壞傷害,算是正道了。

  • 7 # 資料完善度低

    沒道理,不過是為那些趁"混水摸魚"者,不守規則者找的一個合理理由的一種類比。

    魚缸裡的水清不,透明不?沒魚麼?或許你說那是人們放進去的。但不管是否人們放進去的,它能存活就說明"水至清則無魚"是謬論。那我們再舉,鄉村、山裡有些小河、小溪或水壇、湖等,水也很清,清轍透底,你可以看得到魚在水中自由自在遊動的樣子的。

    說明水清不等於沒魚;相反水混也不等於有魚。就像現在,有些河裡被人類汙染了,魚蝦不能存活,水混它也沒魚呀!

    水清與混跟自然生態環境、魚多魚少的活動、生物種群依存相關、也與人類的活動有關,而跟有沒有魚沒關係。

  • 8 # 西風瘦馬148781210

    大概大概所有動物包括人一樣,吃的喝的,絕對乾淨,就缺少礦物質 微量元素一樣,就不能生存下去。最清的,最乾淨的水莫過於蒸餾水了,可那裡面除了水 什麼都沒有,肯定不行。前不久看到有說,別看印度人引用非常髒的恆河水,據說某次疫病爆發,印度人輕鬆躲過。原因是他們有對某些病毒的抗體。讓我記起很早前知道的某衛生所一位女司藥員,她愛乾淨非常講究。每頓飯必須開水燙碗筷。可她自己賣藥的,幾乎吃藥不斷,身體並不很好。當然這句古話還隱喻,沒有十全十美,絕不犯錯的人吧。

  • 9 # 弓長土甫王俞

    這是一道家原理

    物極必反

    至清則無魚

    至察則無徒

    重在至字

    因此我們更崇尚中庸之道

    鑽研平衡之術

    所謂縱橫捭闔

    初心止戰

    終於一統

    王朝興衰

    皆是平衡

  • 10 # 厚德揚善文化小館

    二、人生價值的追尋和實現

    人活在世界上是為了什麼?人生有什麼意義?這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問題。“生也有涯”,人皆有死,死亡是人生旅程的終點。“縱有幹年鐵門限,終須一個土饅頭”。聖君賢相,英雄豪傑,終難免一死。有的人企圖超越生死這道“鐵門限”,如秦皇命徐福下海尋不死之藥,漢武用方士求長生之方,有的或餌丹砂,或求之於房中之術,然而,“服食求神仙,多為藥所誤”,種種努力,終屬虛妄。大多數不得不接受人必有死這個規律。死亡把人生意義問題更突出地擺在每個人的面前。

    一部分人認為,既然人生“奄忽若飈塵”,不如縱情聲色犬馬,尋求感官刺激和物質享受。“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是這部分人的人生態度。他們認為,人生價值在於追求富貴,因此追名逐利,希冀權位,“何不策高足,早踞要路津;無為守貧賤,轗軻常苦辛!”既然死去萬事皆空,不如“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萬載名”!享樂主義、利己主義、缺乏社會責任感,是這部分人的人生價值觀的特點。

    還有一部分人認為,生死是自然之常理,既然死後一切均為虛空,生前一切努力終歸無用,人生的追求還有什麼意義呢?他們反對一切積極有為的人生態度,甚至物質追求對於他們也嫌太累了,人生不過是一場夢,“處世若大夢,胡為勞其生?”他們齊死生,同貧富,等貴賤,消極無為,順應自適。一切人生美好的東西,在他們看來都毫無價值。他們人生價值觀的特點,就是否認人生的價值。

    人生無常,年命有限,面對這一事實,有些人沉溺於感官的享樂;有些人逃遁於虛無,逍遙於“無何有之鄉”;還有一部分人卻因而警醒,積極進取,奮發有為,更加珍視人生。他們思考著,探尋人生的價值、人生的意義。

    孔子說:“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明儒羅倫雲:“生而必死,聖賢無異於眾人也。死而不亡,與天地並久,日月並明,其惟聖賢乎!”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雖“聖賢莫能度”,如何能“死而不亡,與天地並久,與日月並明”呢?有的祈求於靈魂不朽,相信來世,相信輪迴,相信有一個超現實的“彼岸”,如西方的基督教,源於印度的佛教,源於中東的伊斯蘭教。這些宗教要求人們在現世根據宗教教義修持自身,以求死後躋身於天堂,獲得解脫。人生充滿煩惱、苦難,人在現世的努力,目的不是為了現世,而是為了能身登淨土或者天國,人生的幸福在虛幻的彼岸。中國傳統對人生價值看法的主流卻與此相反,是注重現實人生的。《論語》記載孔子與弟子的一段問答:“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儒家認為,鬼神及生死難明,語之無益,不如知生,敬生,重生,樂生,重在現世的努力。“夫子何為者,棲棲一代中”。孔子一生為推行儒道,棲棲皇皇,席不暇暖,周遊列國,陳說人主,屢遭挫折,其志不改。墨子及其門徒相信人本身具有力量,人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生存,“賴其力者生,不賴其力者不生”,人生的幸福依靠人自身的奮鬥。他們摩頂放踵,胼手胝足,以“利天下為志”。

    我們的古人相信,人的肉體必然會消逝,而人在世時的種種活動卻是有意義的。曹丕曾慨嘆:“年壽有時而盡,榮樂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生有七尺之軀,死惟一棺之土,惟立德揚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著篇籍”,這是承襲了《左傳》“三不朽”的說法。立德、立功、立言,人生價值在此,人生目標也在此。價值,是客體對主體需要的滿足。它可分為物質價值、精神價值和道德價值,也即是穆叔所說的立功、立言和立德。古人認為,立德為最上,立功次之,立言又次之。道德是根基,是核心,立功須是有德之功。“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追求一己之功利,雖富貴而不道德,是無價值的。立言須是有德之言,“群居終日,言不及義”之言,缺乏道德的內蘊,也不是應當追求的人生目標。所以,“三不朽”歸根結底是道德精神之不朽,社會影響之不朽。

    價值是一種關係範疇,由主體和客體相互作用而生,而主體是多層次的,有社會主體、群體主體和個體主體。不同的主體對客體的需要不一致,同一客體對不同主體的價值也不一樣。中國傳統道德觀首重社會主體的需要,因此強調“義以為上”。“義”指社會公認的道德規範、行為準則,這些準則是維持社會正常活動所必需的。儒家重義輕利,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避免個人利益妨害社會的利益,認為社會群體的需要高於個體的需要。因此,在進行價值選擇時,要求個人利益服從社會利益,甚至在必要時不惜以身殉道,犧牲個體以維護社會利益。

    如何實現人生價值?儒家經典《禮記·太學》有一段話指出人生價值實現的路程:“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朱熹說的“八條目”,也是儒家為實現人生價值而規劃的八個步驟。人有內在價值與外在價值。內在價值指人尚未表現出來的內在的品德、知識、能力等;品德、知識、能力見諸實踐,從而有利於社會,有利於他人,就是外在價值。內在價值必須轉化為外在價值,才是一種有益於人類社會的現實價值。人生價值實現的過程,就是由內在價值轉化為外在價值的過程。《大學》八條目中的前五條,主要講的是如何提高人的內在價值;後三條主要講的是外在價值的表現。修、齊、治、平,就是由內向外推擴的過程,也是由內在價值向外在價值轉化的過程。中國古代有抱負、有作為、志向遠大的知識分子,無一不是把修、齊、治、平作為實現人生價值的途徑,無一不是把“立德、立功、立言”作為終身追求的人生目標。這種追求,是中國社會得以發展的精神動力之一,也是中華文明得以延續數千年而不絕的重要原因。

    “太上有立德”,立德位居“三不朽”的首位。孔子以道德為最高價值,說:“好仁者,無以尚之。”又說:“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修德、講學、遷善、改過,四者其實都是講修德。德行、言語、政事、文學為孔門四科,而德行首。顏淵早夭,在功業上並無任何建樹,不如其他弟子,而孔子卻視之最高。伯夷、叔齊,獨善其身,於事功也無表現,孔子卻讚賞有加,因其有德而稱。

    道德,木為人的內在價值,為什麼能超出於表現為外在價值的立功、立言居其上呢?古人認為:“德,國家之基也”道德本身就是一種價值。它的作用在於調節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關係,以維護社會和群體的利益。在宗法社會里,家庭是社會的細胞,社會是一個大家。孟子說:“人有恆言,皆曰,天下國家。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人人修德,遵守道德規範,則家就會整治好(齊家);每個家庭整治好了,則國家、天下平。因此,修身養德是維護宗法等級社會的基礎。德,如果僅僅蓄之於內,無所顯現,它的作用僅止於身。而“立德”之“立”,既有成就之意,謂當成就、完善道德,即成就聖人之德;又有顯現之意。“令名,德之輿也”。有令名,才能德聲遠播,對社會發生影響,以德化人,聖人之德才能為人效仿,這是立德對社會的價值。立德還有垂範後世、維繫道德傳統使之不致斷絕的作用。中華民族的優良道德傳統,如自強不息、捨生取義、清廉自持、剛直不阿等等,鼓舞了無數志士仁人,成為他們的精神支柱,激勵他們為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為了民族的利益去進行鬥爭。文天祥堅守民族氣節,凜然不屈,在獄中寫了光耀日月的《正氣歌》,歌頌了許多歷史人物的高尚節操,正是他們的浩然正氣鼓勵他“臨難無苟免”,視死如歸。在他慷慨就義後,在他的衣帶裡發現了一首“贊”:“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是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可以說,這些優良的道德傳統已經成為一種民族精神,有了這樣的民族精神,中華民族才得以生存和發展。

    孟子把立德作了分類:“伯夷,聖之清者也;伊尹,聖之任者也;柳下惠,聖之和者也;孔子,聖之時者也。孔子之謂集大成。”清、任、和、時,就是立德的四個型別。

    聖之清者,以伯夷為代表。伯夷之德的特點是“清”,獨善其身,保持清白。伯夷、叔齊,是孤竹國君的兒子。孤竹國君欲以叔齊繼位,他死後,叔齊以君位讓伯夷,伯夷因有父命在先不肯接受而逃走。叔齊不肯繼位,也逃走了。當時紂王暴虐無道,伯夷、叔齊不願同流合汙,遂隱居北海之濱,等待天下清明。聽說西伯姬昌行德政,善養老,兄弟二人前往投奔。及至西周,姬昌已死,其子武王姬發起兵伐紂,伯夷、叔齊在馬前阻攔,責其父死不葬,大動干戈,是不孝,以臣弒君,是不仁。武王滅殷,伯夷、叔齊認為是以暴易暴,義不食周粟,隱居首陽山,采薇為食,終於餓死。伯夷不但在政治上的出處進退方面保持高潔的操守,“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而且日常待人處事,也不讓不合道德禮義的行為玷汙自己,他不與惡人言,“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惡聲”,甚至有人帽子沒戴正,他望見了就遠遠避開,好像這種非禮的行為會玷辱自己。伯夷之清,雖然只是退避自保,不合儒家積極入世的精神,但在物慾橫流、爭名奪利的社會里,能保持自身道德的清白已屬不易。孟子還認為,伯夷的道德榜樣很大的教育意義,能使“頑夫廉,懦夫有立志”,頑貪之人因而變得廉潔,懦弱的人有了立義之志。因此,孟子把“聖之清者”作為立德的型別之一。

    第二個立德的型別就是“聖之任者”,以伊尹為代表。“聖之任者”就是有很強的社會責任意識,自覺地擔負起治理天下的重任。孟子說,伊尹與伯夷不同,無德之君他也願意事奉,一心只想致君堯舜,使天下大治。當時正是夏商易代之際,他為了能找到推行其抱負的機會,傳說曾五次投奔夏桀(夏代的最後一個國君,殘暴不仁),五次投奔商湯(商代的開國賢君)。終於被商湯用以為相,滅夏興商。湯死後,湯的長孫太甲繼位,太甲暴虐失德,伊尹流放太甲於桐宮,自己管理國政。太甲在桐宮三年,悔過從善後,伊尹又把他迎回,交還政權,於是天下大治,百姓安寧。《孟子·萬章下》記載伊尹說,他立志要以堯舜之道使老百姓覺悟,如果有人沒有承受堯舜之道的恩澤,他就好像是自己把他們推到溝中去一樣。這種以天下為己任的強烈的道德責任感,與孟子積極推行仁義之道的精神是一致的,因此孟子也許之為“聖人”。

    第二種型別是“聖之和者”,以柳下惠為代表。和,是說與世沉浮,能與各種人相處。柳下惠為魯國大夫,名展獲,字禽,柳下為其封邑,惠是他死後的諡號。柳下惠在魯國擔任了一個典獄的小官(士師),但他“不羞汙君,不卑小官”,不以侍奉失德的國君為羞,不以官小為卑下,也不怕與惡人交往。這是“和”,但他又是“聖”,在汙穢的環境裡能保持道德品格的高潔。他說,惡人是惡人,我是我,惡人雖在我旁邊,又豈能玷汙我呢?他曾經三次被貶黜,仍為士師不去,有人勸他離開魯國,他的妻子也認為這是對他的褻瀆。柳下惠說:老百姓要遭受禍害,我能不幹嗎?他安於下位,是為了憂民救亂。史書還曾記載,齊國派兵攻打魯國,柳下惠曾派人勸說齊君退兵。柳下惠能降志辱身,蒙恥救民,孟子認為這是聖人之德的另一種表現,這種道德品格的樹立,能使鄙狹淺薄的人寬厚起來。

    孔子則為“聖之時者”,是集大成者。孔子兼備“清”、“任”、“和”三德,能度量時宜,因之以權變,時機不同,德的表現也不同。孟子曾以孔子周遊列國時對各國去留居止之不同為例,孔子離開齊國時,不等飯做好就匆匆而去,這是為了避惡。離開魯國時,因魯為父母之邦,遲遲不忍去。對所訪問國的態度也各有不同:“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處而處,可以仕而仕。”孔子有時表現為“聖之清者”,他曾說:“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要求寧為善而死,不為惡而生。“有道則見,無道則隱”,與伯夷的“治則進,亂則退”同出一轍。他還有隱居的打算,說:“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從我者其由與!”這些言行與伯夷相似。有時表現為“聖之任者”,他為推行仁政,實現政治理想,一生奔波勞碌,他曾自言其人生態度說:“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他始終以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尋找實現其抱負的機會。孔子周遊列國14年,歷經艱難險阻,多次遭遇危險,絕糧於陳蔡,幾乎餓死,但他都不改初衷。魯定公九年(前503年),魯國大夫季氏的家臣公山弗擾在費邑叛變,公山弗擾邀請孔子去費邑,孔子欲往,弟子子路不以為然,認為君子應該去亂就治,不應就亂。勸阻孔子說,沒有地方去就算了,何必到公山氏那裡去呢?孔子回答說,公山氏不是徒然召我去的,要用我的話,我將在東方復興西周文武之治。這與伊尹“治亦進、亂亦進”的態度不是很相似嗎?孔子有時又表現為“聖之和者”。陽貨是當時執掌魯國大權的季氏的家臣,他想見孔子,勸孔子出仕,孔子因陽貨不行仁義而不見。陽貨送了孔子只蒸小豬,按禮儀,孔子應該登門答謝。於是孔子打聽到陽貨不在家的時候去回拜,卻在路上碰見了陽貨。陽貨對孔子說,身藏治國之道而坐視他的國家迷亂,能稱作仁嗎?希望用事又屢屢失去時機,能叫做聰明嗎?時間過得快,歲月不待人呀!孔子只好順著他說,好,我要出來做官了。這種委順適時的處世態度不是與柳下惠十分相似嗎?孔子基本道德主張和政治觀點始終不改,而處世方式卻因時而異,這就是“聖之時者”。

    清、任、和、時這四種立德的型別,為後世提供了效仿的榜樣,後人各因其性得其一端,可說後世士人修身立德的表現方式沒有超過這四種類型的範圍。

    “立功”為“三不朽”之一,雖然傳統上認為立功次於立德,但大多數人都把建功立業、名垂青史,作為自己人生價值實現的主要標誌,作為終身追求的人生理想。這是因為道德終屬內在價值,功業則為外在價值。功顯而德隱,功實而德虛。清人唐甄就說:“物不盡,非聖;功不見,非性。”“聖貴莫如功”。又說,不講事功,只講修身,不過是自身的道德完善(“自完”),那又“何異於匹夫匹婦乎”?《大學》八條目雖以修身為本,但修身的目目的還是“治國平天下”,道德還須見之於功業。所以歷代除少數儒生終其生以修身養性為務外,大多數士人都渴望建功立業,有些甚至公開宣言,功業是人生的第目標。他們嘲笑皓首窮經的腐儒:“萬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此外,學而優則仕,成了封建社會讀書人的唯一出路,如果學是為了出仕,為了治國,自然也不能不講事功。即使有些深受道家思想影響、有出世之思的人,實際上也懷有強烈的建功立業的願望。唐代大詩人李白,號稱謫仙人,自言:“少年早欲五湖去,見此彌將鐘鼎疏。”似乎厭棄功名,然而“仙風道骨”只是表象,他一生孜孜以求的就是建立不世之功業。李白青年時代就有用世之志,常以“水擊三千里”的大鵬自許,他的抱負是:“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奮其智慧,願為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事君之道成,榮親之義畢,然後與陶朱、留侯,浮五湖,戲滄洲,不足為難矣。”可見“兼濟天下”是他人生的第一目標,輔佐君王功成名就後歸隱江湖的范蠡、張良始終是他效仿的榜樣。他並且急於用世,感到“功業莫從就,歲光屢奔迫”。年華老大,功名未成,於是,他雖不願“摧眉折腰事權貴”,卻屢向權貴們,如安州裴長史、安州李長史、荊州刺史韓朝宗等投書,希望他們能向朝廷舉薦,使自己能“脫穎而出”,“揚眉吐氣,激昂青雲”。但知音難覓,青雲無路,他雖不得已而嘯傲江湖,卻始終以經國濟世之才自負,在遭人譏笑時,仍信心十足地說:“下愚忽壯士,未足論窮通。我以一箭書,能取聊城功。縱然不受賞,羞與時人同。西歸去直道,落日昏陰虹。”戰國時,齊將田單久攻聊城不克,魯仲連獻計,用箭射了一封信進城,動搖了軍心,守城燕將自殺,聊城被攻破。李白自信有魯仲連那樣的謀略,終當大用。因此,天寶元年(742年)他應召進京時,真是欣喜若狂,高唱:“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然而,唐玄宗雖對他優禮有加,卻只是以文學侍從之臣待之,未授實職。不久又遭讒毀,離開長安,開始漫遊南北,求仙訪道。即使這時,他也是功名之心未冷,希冀如東晉名相謝安那樣,“東山高臥時起來,欲濟蒼生未應晚”。安史之亂爆發,他一面為國家人民的命運擔憂,一方面又認為匡世濟民、安邦定國的機會來了。所以當永王璘派人請他入幕時,他欣然接受。“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這兩句詩反映了李白當時的思想和抱負。很快,永王璘在與其兄肅宗李亨的內戰中被殺,李白也因而受到長流夜郎的處分。等到遇赦回來,他已61歲,還不顧年邁體衰,請纓入李光弼軍幕,因病半道折回,第二年遂去世。李白這位縱情詩酒的浪漫型才子,有無經國濟世之才,是大可懷疑的,但他雖志慕清虛而立功不朽的慾望卻如此強烈,是有著代表性的。在所謂的隱逸之士中,真正超越塵俗,一心向道的不過是少數,“身在江湖,心存魏闕”才是其中大多數人的心態。

    至於在接受正統儒家思想支配計程車人中間,建立功業幾乎就是他們唯一的人生目標。治國平天下,或者宋人提出的“為天地立志,為生命立道,為去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成為他們人生理想的極致。但這些話雖常被人寫進書裡,掛在口邊,父兄以之教子弟,似乎是舉世公認的功業追求目標,但實際上立功多指政功、軍功,又多以功名地位的高低,作為衡量實現人生價值大小的標誌。克成帝業,位登九五,自是人生的最大成就,但這種機遇與絕大數人無緣;天下已定之後,位極人臣,出將入相,就成為功業的最大成就了。“姓名書錦軸,朱紫佐朝廷”,從而“揚名聲,顯父母;光於前,裕於後”,成了多數士人人生追求的具體目標。這裡,功業與功名密切相關。在中國封建社會里,要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和道德理想,唯一的道路就是透過“學而優則仕”的途徑,取得政治地位即功名。要成就功業,必先取功名。有位有權,才能一展所長,才有實現人生理想的機會。這樣,功業與功名就往往混在一起,從而在大多數士人那裡,“三不朽”的“立功”被代換為博取功名,而推行仁義、平治天下,成了門面話。東漢桓榮,少時很窮,常幫工以自給,但一心刻苦攻讀歐陽尚書,精力不倦;後以明經入仕,官太子少傅,為太子講授經學,受到厚賞。他把學生們集合起來,陳列出賞賜的車馬印綬,得意洋洋地說:“今日所蒙,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桓榮未得志時,族人桓元卿見桓榮講誦經書不息,譏笑他說,你不過白費力氣,什麼時候才有用啊。桓榮貴顯以後,桓元卿前來探望,桓榮的弟子們問他,以前你笑學經書是白花力氣,現在怎麼樣?桓元卿大為感嘆,說,唉,我哪曉得學經書之利有如此之大呀!儒家經典成了謀求富貴的墊腳石。

    “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在這些人中間,固多追名逐利、希祿圖寵之徒,但其中也確有一些人把輔佐君王以致太平、安百姓作為人生奮鬥的目標。他們走的也是讀書人“學而優則仕”的共同道路,希冀“仕宦而至將相”,但這只是因為“乘時功易立,處下事少成”,政治地位低下,就沒有建功立業的可能。對他們來說,博取功名不是目標,而是“立功”的條件。《左傳》襄公二十四年記穆叔論“三不朽”時即說:“世祿,非不朽也。”“祿之大者,不可謂不朽。”不朽的功業不是功名利祿,而是治國安邦,為社會做貢獻。這樣的志存高遠之士,史不絕書。他們或抵禦外侮,立功邊塞;或平定內亂,維護統一;或推行仁政,富國利民;或銳意革新,變法圖強。如生當西晉、東晉之交的祖逖,面對國家分裂、生靈塗炭的局面,立志安定天下,振興國家。為了鍛鍊身體,磨練意志,半夜聞雞鳴而起舞。他向晉元帝請命帶兵北伐,收復中原,以雪國恥。但元帝只授他以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的空銜,給了他一些糧食布匹,要他自行招募兵馬。於是祖逖帶領自己的部屬100多家渡江北上。船行到江中,祖逖拍著船槳發誓:祖逖若不能廓清中原,誓不再南渡此江。辭色慷慨激昂,給了部屬很大鼓舞。過江後,他屯駐江陰,冶煉兵器,招募士卒,然後向豫州推進。在豫州,他聯合了地方武裝,多次打敗後趙石勒的軍隊,力量日益壯大,使石勒的軍隊不敢侵犯河南。祖逖勤政愛民,禮賢下士,努力發展農業,使豫州境內公私財力逐漸富足。而他自己生活儉樸,不蓄私產,自己的子弟也下田耕耘,上山打柴,深得民心。正當祖逖積極準備進軍黃河以北地區之時,東晉統治集團內部矛盾日益尖銳,元帝又派戴淵來當都督,節制祖逖。祖眼看壯志難酬,憂憤成疾,一病不起。死訊傳出,豫州百姓如喪考妣,建立了祠堂紀念他。祖逖也積極求取名位,但他不是隻圖一己之富貴,旨在於國於民“立功”。中華民族正是有了許許多多如祖逖這樣的仁人志士,才得以生存發展,自強自立。這樣的功業,是永垂不朽的。

    “立言”,雖為“三不朽”之一,但往往是被輕視的。孔子說:“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意為以德為本,以言為末,要求“言”須為有德者之言,反對有言而無德。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下,後世有些人就把“立言”歸結為“代聖賢立言”,只知祖述孔孟,缺乏創造性,這樣的“言”當然缺乏傳世的價值,更難以不朽。還有人認為“立言”無益,不如及時尋樂。梁湘東王蕭繹,不好聲色飲宴,勤心著述,而南平王蕭偉之子蕭恭對此不以為然,說:“下官曆觀世人,多有不好歡樂,乃仰眠床上看屋樑而著書,千秋萬歲,誰傳此者?勞神苦思,竟不成名,豈如臨清風,對朗月,登山泛水,肆意酣歌也。”立言能否不朽,尚未可知,不如及時行樂,是這些人對立言的態度。

    雖然“立言”遭到輕視,但仍有許多人或囿於時勢,或限於地位,只能以“立言”追求不朽。他們重視“立言”,以“立言”作為終身職志,作為人生的首要目標。南朝大文論家劉勰就以“樹德建言”作為“君子處世”的首務。他們或遭遇困厄,發憤著書,或立功不成,不得已而著書,或為辟邪說而著書。

    中國古代有發憤著書的傳統。司馬遷曾說:“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他們受環境的壓迫,懷著對現實的不滿,“記書策以舒憤,思垂空文以自見”。為了這個目的,他們不畏艱難困苦,甚至降志辱身。司馬遷就是發憤著書的一個典型。司馬遷出身於史官世家,其父司馬談為漢太史令。當時史官地位低下,是“近乎卜祝之間,固主上之所戲,倡優蓄之,流俗之所輕”的一種官職。司馬遷拜受其父遺命,繼之為太史令,立志撰述一部通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為了創作這樣一部通史,他投入了全部精力,不事交遊,不理家事,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可是,正在這時,一個巨大的打擊落到了他的頭上。公元前99年,將軍李陵率兵與匈奴作戰,由於孤軍無援,眾寡不敵,投降了匈奴。司馬遷根據自己對李陵的瞭解,在漢武帝面前為李陵作了一些辯解,結果觸怒了皇帝,被下獄治罪。本來,依法可以納錢贖罪,但司馬遷無錢自贖,又沒有人為他仗義執言,不幸於第二年受了宮刑。受宮刑在當時被認為是最大的侮辱,司馬遷本想自殺,但他想到著作未成,“鄙沒世而文采不表於後”,所以強抑悲憤,“隱忍苟活”,發憤著書,終於完成了千古不朽的歷史鉅著《史記》,前後費時18年。自司馬遷以後,許多人認為,處於貧窮困厄之中,才能有感而發,才能寫出思想深刻、見解獨到的著作。東漢桓譚在《新論》中曾說:“賈誼不左遷失志,則文采不發;……揚雄不貧,則不能作《玄》言。”許多命途坎坷之士,不平則鳴,發憤著書,以發洩胸中的鬱勃不平之氣,以立一家之言。這樣的著作,有見識,有激情,其中許多都成了不朽的篇章。

    還有一種情況是立功不成,不得已退而立言。立功須有適當的時機,要有一定的權位,如“德無其位,功非其時,不得已託之空言;庶幾後之君子,讀其書勃然而興起,修其德而建其功”。自己失去了立功的條件,就立言傳道,影響後人,使自己沒有實現的願望在後人身上實現。因此,他們“達則奉時以騁績”,立功建業;如不能達,“窮則獨善以垂文”。明清之際的大思想家、史學家王夫之,生逢國事日非之世,青少年時代即關心時局,憂國憂民,21歲時與朋友組織了政治性團體“匡社”,志在匡正時弊,振興國家。崇禎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農民軍攻進北京,崇禎帝在煤山上吊自盡。隨即吳三桂引清兵入關,很快佔領了黃河以北的許多地區,向南方推進。王夫之的家鄉衡州也於順治四年(1647年)五月為清軍佔領。王夫之滿懷悲憤,於次年十月在衡陽舉兵抗清,決心“以頸血濺乾淨土”,誓以滿腔熱血報效國家。由於是孤軍奮戰,起義很快失敗了。王夫之又不避艱險,翻山越嶺,輾轉數百里,到達當時南明永曆政權所在地廣東肇慶“從王”,後在南明朝廷裡就任“行人司行人”的小官。當時南明朝廷內部朝政腐敗,秉持朝政者置強敵於不顧,互相攻訐,爭權奪利。王夫之深為憂慮,屢次上書參劾奸佞,希望整頓朝政,消除黨爭,一致抗清,卻反遭誣陷,性命幾乎不保。他不得已只好返回湖南。為逃避清朝統治者的迫害,他變姓名,易裝束,躲藏在湘西苗瑤少數民族地區的山洞裡。永曆政權覆滅,清王朝統治逐漸鞏固,王夫之感到恢復無望,“立功”不成,於是轉而“立言”。“故國餘魂長縹緲,殘燈絕筆尚崢嶸。”他返回故鄉,結茅屋於石船山麓,隱居於此,傾全部精力於著述。由於拒絕同清朝合作,他生活條件十分艱苦,經常“廚無隔夕之粟”,“飢寒交迫”,連書籍紙筆也買不起,要向朋友和門人去借。但他毫不動搖,堅持講學和撰述。甚至在晚年臥病在床,手指已經握不住筆的時候,還將筆墨放在床邊,強支病體,繼續著述。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王夫之病逝於石船山下,墓碑上刻著“明朝遺臣王夫之之墓”,表現了至死不渝的民族氣節。王夫之著作宏富,由於他的著作生前未整理刊刻,有些著作甚至寫在賬頁上,又曾遭清統治者的禁燬,散失很多,但現在仍有100多種,400餘卷。王夫之的學術成就是多方面的,他的哲學思想是中國古代唯物主義哲學的集大成者。他的民主啟蒙思想、進步的歷史觀和民族主義精神,對後世產生了巨大影響。清初100多年,王夫之的著作遭到清統治者禁錮,到了近代,他的思想成了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家的思想武器,對戊戌變法和辛亥革命產生了直接的影響。戊戌變法代表人物之一的譚嗣同,自言“私淑船山(學者稱王夫之為船山先生)”。辛亥革命的一些活動家如章太炎、黃興、陳天華、章士釗等也受到船山思想的影響。章太炎在談到王夫之的思想對辛亥革命的影響時曾說:“當清之季,卓然能興起頑懦,以成光復之業者,獨賴而農(王夫之字)一家言而已矣。”章士釗也說:“辛亥革命以前,船山之說大張,不數年而清室以亡。”可以說,王夫之的未竟之功,他“立言”的初衷,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由受他思想影響的後繼者實現了。

    再有一種情況是為“辟邪說”而“立言”。許多士人為堅持真理,不為權勢所屈服,不為利祿所誘惑,敢言人之所不敢言。南朝佛教盛行,“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這是唐代詩人杜牧對南朝佛教興盛狀況的描繪,其實還遠不止此。僅當時政治中心建康一地,東晉時有佛寺37所,至梁武帝時竟增至700所。這些佛寺建築宏麗,耗用巨資,佔用了大量土地。眾多的僧尼不事生產,反而擁有豐沃的資產。興佛成了人民沉重的負擔。統治者信佛、佞佛,梁武帝為提倡佛教曾三次捨身同泰寺,每次都要大臣用錢贖身,共用錢4萬萬。王公貴族崇佛成為一時風氣。佛教宣揚人死靈魂不滅,用因果報應、三世輪迴說招徠信徒,麻痺民眾。在這股濁流面前,出來反對佛教是需要極大勇氣的。範縝就是這樣一位具有極大勇氣的思想家。

    範縝身歷齊梁二朝。他認為,世人竭財破產以事佛,亂政害民,敗壞風俗,使國貧民窮,必須制止;致力於耕作農桑,發展生產,才是強國富民之道。他決心起而鬥爭,以“拯其溺”。為此,他勇敢地投入了兩次大論戰。第一次發生在南齊永明七年(489年),身為宰相的竟陵王蕭子良在西邸召集賓客,宣揚佛教,範縝與他們展開了激烈的辯論。蕭子良問,你不信因果,那麼世界為什麼有的人富貴,有的人貧賤呢?範縝回答說,人生譬如一棵樹上開的花,隨風飄落,有的落在茵席上,有的落在糞坑之側。落在茵席之上的就像殿下您,落在糞坑旁的就像下官我。貴賤雖不一樣,哪裡又有什麼因果呢?蕭子良無言以對,只是深怪範縝。有一個叫王淡計程車人參加了對範縝的圍攻,他著文嘲諷範縝的無神論思想說:範先生啊,竟連他先祖神靈所在何處都不知道!範縝針鋒相對地回答說:王先生啊,他知道他先祖神靈在什麼地方,就是不能殺身去找他們。硬的一手壓不服,又換了軟的一手。蕭子良派王融去勸說範縝,你堅持神滅論不是正理,恐傷名教。以你的大才,還怕做不到中書郎這樣的大官,何苦這麼固執呢?範縝聽了大笑說,我範縝要是肯“賣論取官”,恐怕已經做到宰相了,又何止一箇中書郎呢!堅持真理,不“賣論取官”,真是擲地有聲!第二次論戰發生在梁武帝天監六年(507年)。梁武帝登位後,更加宣揚佛教,他宣佈“唯佛道是正道”,其他都是“邪見”、“ 外道”,命令臣下“收偽就真,舍邪入正”,並於天監三年(504年)把佛教定為國教。他要範縝“自設賓主”即用問答的方式寫出文章,“就佛法以屈佛理”。他以為憑皇帝的威勢,能夠壓服範縝。可是範縝頂住了巨大的政治壓力,寫出了《神滅論》這篇光輝著作。“神不滅論”是佛教因果輪迴說的依據,它認為:精神可以脫離肉體而獨立存在。範縝認為要反對佛教,就必須批判它的思想基礎。在《神滅論》一文裡,他提出了“形神相即”,肉體與精神是不能分離的,“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肉體存在則精神存在,肉體消滅了則精神隨之消滅。這好像刀與鋒利的關係,精神猶如鋒利,肉體就好像刀,刀沒有了,鋒利就不存在,肉體消滅了,精神也就不存在了。此論一出,朝野大譁。梁武帝親自寫下《敕答臣下神滅論》,指責“神滅論”“違經背親”,下令主張“神滅論”者“言語可息”,禁止再講,並策動“王公朝貴”64人,發表了75篇文章,攻擊“神滅論”。但範縝仍頑強不屈,孤軍奮戰,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範縝敢於“立言”,堅持真理,為捍衛真理不畏權勢的精神,永遠受到後人的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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