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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wydsln

    一切光,一切聲音,到這時已為黑夜所撫慰而安靜了,只有水面上那一份紅火與那一派聲音。那種聲音與光明,正為著水中的魚與水面的漁人生存的搏戰,已在這河面上存在了若干年,且將在接連而來的每個夜晚依然繼續存在。我弄明白了,回到艙中以後,依然默聽著那個單調的聲音。我所看到的彷彿是一種原始人與自然戰爭的情景。那聲音,那火光,接近於原始人類的武器!

      然而這地方的一切,雖在歷史中也照樣發生不斷的殺戮,爭奪,以及一到改朝換代時,派人民擔負種種不幸命運,死的因此死去,活的被逼迫留髮,剪髮,在生活上受新朝代種種限制與支配。然而細細一想,這些人根本上又似乎與歷史毫無關係。從他們應付生存的方法與排洩感情的娛樂上看來,竟好像古今相同,不分彼此。這時我所眼見的光景,或許就與兩千年前屈原所見的完全一樣。

      二十年前澧州地方一個部隊的馬伕,姓賀名龍,一菜刀切下了一個兵士的頭顱,二十年後就得驚動三省集中十萬軍隊來解決這個馬伕。誰個人會注意這小小節目,誰個人想象得到人類歷史使用什麼寫成的!

      毫無可疑,我對於這條河中的一切,經過這次旅行可以多認識了一些,此後寫到它時也必更動人一些,在別人看來,我必可得到"更成功"的諛語,但在我自己,卻成為一個永遠不能用驕傲心情來作自己工作的補劑那麼一個人了。我明白我們的能力,比自然如何渺小,我低首了。

      我不能給那個小婦人什麼,也再不作給那水手一點點錢的打算了,我覺得他們的慾望同悲哀都十分神聖,我不配用錢或別的方法滲進他們命運裡去,擾亂他們生活上那一分應有的哀樂。

      一個女子在詩人的詩中永遠不會老去,但詩人他自己卻老去了。但我也安慰自己說,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我應該為自己感到慶幸。

      這時真靜,我為了這靜,好像讀一首怕人的詩。這真是詩。不同處就是任何好詩所引起的情緒,還不能那麼動人罷了。這時心裡透明的,想一切皆深入無間。我在溫習你的一切。我真帶點兒驚訝,當我默讀到生活某一章時,我不止驚訝。我稱量我的幸運,且計算它,但這無法使我弄清楚一點點。你佔去了我的感情全部。為了這點幸福的自覺,我嘆息了。

      但真的歷史卻是一條河。從那日夜長流千古不變的水裡石頭和砂子,腐了的草木,破爛的船板,使我觸著平時我們所疏忽了若干年代若干人類的哀樂!

      我總那麼想,一條河對於人太有用處了。人笨,在創作上是毫無希望可言的。海雖儼然很大,給人的幻想也寬,但那種無變化的龐大,對於一個作家靈魂的陶冶無多益處可言。黃河則沿河都市人口不相稱,地寬人少,也不能教訓我們什麼。長江還好,但到了下游,對於人的興感也彷彿無什麼特殊處。我讚美我這故鄉的河,正因為它同都市相隔絕,一切極樸野,一切不普遍化,生活形式生活態度皆有點原人意味,對於一個作者的教訓太好了。我倘若還有什麼成就,我常想,教給我思索人生,教給我體念人生,教給我智慧同品德,不是某一個人,卻實實在在是這一條河。

      它藍似海洋,可比海洋要藍得純正;它藍似天空,可比天空要藍得深沉。

      一池碧藍的湖水,水鳥貼著水面飛翔,水邊金黃色的蘆葦草隨風輕輕搖擺。

      湖水真清呀!你看!清澈見底,可以看到水底的沙石。

      湖水猶如一條條快馬融入大海之中。

      湖水流得可真急!嘩啦啦向一支動聽的歌曲。

      那時天近傍晚,從車窗望去,岱色山峰連綿一片,山腳是平靜的湖水,倒映著蒼白的落日,鉛色的雲將湖面映成灰色,湖水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紋,宛若一面天鏡。

      灕江的湖水真綠呀!好似一顆碧綠的翡翠。

      腳下平靜的水面與天上低垂的雲幕構成了一副寧靜的水墨西湖圖。

      讓我們把這清澈的湖水,作為一面永遠的明鏡吧。

      有人常常會問我們如何就會寫小說?倘若我真真實實的來答覆,我真想說:“你到湘西去旅行一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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