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的主題，是歌頌愛情，歌頌杜麗娘對愛情的執著追求。而中國封建社會，禮教思想是講究“非禮勿聽”。所以杜麗娘的追求愛情，就是在反抗封建禮教。

至於離魂、復生，這些離奇的情節，無非是借用超自然的力量，來幫助杜麗娘完成她的追求。因為在現實生活裡，沒有追求愛情的土壤，所以作者不但不借助超自然，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裝神弄鬼。

就像在《紅樓夢》中，作者無法解釋一個六歲女童與一個七歲男童的一見鍾情，只好用絳珠仙草與神瑛侍者的神話，把現實中的愛情說成是“前世情緣”。

也不止中國，西方也有類似的手法。《簡愛》中女主人公離開隱婚的男主，結識了另一個頗有魅力的男子。就在這位男子向簡愛求婚、簡愛也準備接受的瞬間，作者藉助超自然的力量，讓男主呼喚女主的聲音，穿越山水隔阻，傳到女主耳中，及時挽回了女主的愛情歸屬。

類似的例子很多，在三流愛情小說中更是屢見不鮮。這種超自然力量，描寫得好了，有感天地動之效，如果寫得不好，就有裝神弄鬼之嫌。

不管是哪一種，這些死而復生、前世情緣、隔空穿音，都只是愛情的手段，而不是作品的主題。也就是說，在《牡丹亭》中，反封建的是愛情，而不是離魂與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