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看完了這書，餘華的《活著》，恰好在夜深時分，四下無人，可以任由淚水肆意地流淌，也不必在乎哽咽到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來。

無關時代，也與哪個國家無涉，僅僅是悲慘的人，人的悲慘。餘華是少有的大心性作家，他這本書寫透了小人物的悲慘。與之相比，各種《紅樓夢》續作純屬狗尾續貂，大多研究者胡說八道，包括周汝昌，原因就在於因為他們沒這個心性，只想著大圓滿，就像魯迅說的在墳頭上擺一個花環，不忍心不捨得沒有勇氣寫出令人髮指的慘狀和悲劇。

但悲慘不能過份，這份悲慘應該來自於社會和歷史，看似偶然實則必然，要透過小人物的悲折射歷史。否則，一味賣慘，令人頭皮發麻，只覺得噁心。比如印象中閻連科有個中篇叫年月日，讀完絕不在想第二遍。無他，噁心也。似的悲讓人發麻噁心。

前幾天看完《負暄續話》，又搜來幾篇作者張中行的簡介。這老頭兒一生清貧默默無聞，八十多歲卻又紅得發紫，聽聽他怎麼說活著：

我是一個平民百姓，小民何求，就是活著。活著不易。

只要活著，就有勇氣做一切。

只要活著，沒有慾望做一切。

活著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