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個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圓滿了，馬上就要虧厭；樹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馬上就要墜落。凡事總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恆。

2. 文學和科學相比，的確沒什麼用處，但文學最大的用處，也許就是它沒有用處。教育也如此，所謂的分數、學歷、甚至知識都不是教育本質，教育本質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雲推動另一朵雲，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

3. 世事猶如書籍，一頁頁被翻過去。人要向前看，少翻歷史舊賬。

4. 女人的感情並不是永不枯竭的噴泉；女人的感情是金絲燕嘴裡的唾液。——你知道嗎？這種華貴的小鳥，它的唾液只能壘出一個晶瑩的燕窩；到了第二個，吐出的全是血。

5. 鷹對屍首也有興趣，它們也是噬腐者，但它們不與烏鴉合流，保持著虛偽的高傲態度。

6. 所謂的自尊、面子都是吃飽了之後的事情，對於一個餓得將死的人，一碗麻風病人吃剩的麵條，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當然也有寧願餓死也不吃美國麵粉的人，但人家是偉人。如我這種豬狗一樣的動物，是萬萬不可用自尊啦、名譽啦這些狗屁玩意兒來為難自己的。

7. 喧囂是社會生活的一個方面，或者說是本來面貌，沒有任何力量能讓一個社會不喧囂。最近十幾年越來越喧囂，但喧囂不可能永遠掩蓋真相，或者說不能永遠掩蓋真實。

8. 當眾人都哭時，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當哭成為一種表演時，更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

9. 世間的萬物就是這樣，小壞小怪遭人厭恨，大壞大怪被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