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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天炎行

    《和劉道原見寄》

    敢向清時怨不容,直嗟吾道與君東。

    坐談足使淮南懼,歸去方知冀北空。

    獨鶴不須驚夜旦,群烏未可辨雌雄。

    廬山自古不到處,得與幽人子細窮。

    【劉道原即劉恕,以史學擅名,曾到過韶關翁源做縣令,清人全祖望在《通鑑分修諸子考》裡說:“溫公(司馬光)平日服膺道原,其通部義例,多從道原商榷。故分修雖止五代(一說是劉恕分修三國至南北朝部分),而實系全域性副手。”據《宋史》記載,劉恕曾與司馬光出遊,見路旁有石碑,碑主是五代的一名將領,一行人都不知這名將領的更多資訊,只有劉恕能當場道出此人的生平來。司馬光回家查驗,發現果如劉恕所說,遂對這名後輩愈益畏服。

    劉恕非常剛直,他和王安石是舊交,但不認同王安石的新法,當面直言王安石之過,讓老友難堪,“變色如鐵。”但劉恕並未因此從情退卻,甚至還在人多的場合裡公開批評王安石新法,導致兩人絕交。其時王安石權震天下,劉恕因此遭到新黨排擠,以親人老病的原因出走。

    蘇軾也是劉恕的老友,也不認同王安石新法,自然無可避免地遭到新黨排擠。這首《和劉道原見寄》,寫於兩人失意之時。首句“敢向清時怨不容”,劈空而來,震人心神。次句“直嗟吾道與君東”開始用典。東漢時,鄭玄向馬融問學,學成後返回山東,馬融感喟:“吾道東矣。”意思是說隨著鄭玄學成東去,自己的學問也向東流佈了。首聯兩句直書兩人的窘境,以及劉恕出走後蘇軾那種無人可與言語的寂寞。

    第二聯出句“坐談足使淮南懼”,以汲黯比作劉恕。汲黯是漢武帝時的直臣,淮南王想謀反,畏懼汲黯,認為汲黯“好直諫,守節死義,難惑以非”。這句其實就是說劉恕的剛直令王安石畏懼。蘇軾將王安石比作淮南王,也很巧妙,隱在“淮南”之後的“王”字,指切王安石的姓。“歸去方知冀北空”,冀北之地產馬,“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韓愈《送溫造赴河陽軍序》)。這句感慨隨著劉恕一走,史館無人了。

    《淮南子•說山訓》:“雞知將旦,鶴知夜半。”鶴夜半而鳴,雞天亮而叫。“獨鶴不須驚夜旦”,將劉恕比作鶴,以新黨眾臣為雞,在讚美劉恕 同時,也勸慰他心境無須為處境所動,因為“群烏未可辨雌雄”,今日朝廷進用之人,如群烏不可辨別雌雄,小人君子雜處,而你是“獨鶴”,不可能為這些人重用,不必與他們共事。

    末聯承接第六句意思來,說時局如此,我們還是到廬山尋幽訪勝罷。值得注意的是,“廬山自古不到處”的格律為“平平仄仄仄仄仄”,是不合常規的句式,並且末句第五字沒有換用平聲來救。在前六句格律規整的情況下,第七句突然用了這麼一個拗句,更增全詩的傲兀。

    此詩首句力大,二三聯氣勢宕展,並未減弱,但結句還是溢位蘇軾的溫良本色,他有怒意,然而沒有怨懟。“廬山自古不到處,得與幽人子細窮”的高明之處,在於以表面的淡逸,遮蓋內心的剛嚴,堪可回味。

    全詩56個字,字字挾帶風雷,當得上是“非同凡響”,迥異於蘇軾的大部分作品。在後來的“烏臺詩案”裡,這首詩被人拿出來,作為蘇軾誹謗朝政的證據,令他身陷牢獄,遭遇一生最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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