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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聽三哥說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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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欲雲談史論今
傳統歷史中,一般將周穆王定為西周興衰的轉折點,認為自周穆王以後西周就逐步走向了衰落。可實際上,西周衰落的病根,從周人建國那一刻起,就已經埋下了。
《史記·周本紀》有云:“故成、康之際,天下安寧,刑錯四十餘年不用。”這是對西周初天下太平整體局面的總結,也讓後人對彼時教化大行的盛世充滿了嚮往。然而,在近現代發掘出來的西周青銅器銘文中,卻記載下了周初歷史不為人所知的另一面。
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了一件西周青銅器:《師旂(qí)鼎》。在大陸考古學界,《師旂鼎》通常定義為西周中期時器。但根據銘文內容,許倬雲在《西周史》中認定應該是西周初周成王時器。
《師旂鼎》銘文大致是講述了這麼一件事:周成王時期,方雷突然反叛,周王室立刻在成周洛邑附近召集軍隊,準備平叛。
方雷位於今天河南禹州西的方山一帶,是皇帝后妃嫘祖父系一族的後代,也算是名門之後了。周初眾多方國對周人不服,方雷反叛絲毫都不意外。
可就在周王室招募軍隊的過程中,師旂手下卻集體拒絕出征!師旂親自前往動員了多次,可屬下卻堅決不肯聽命。無奈之下,師旂只得向周王室執政卿伯懋父報告此事。伯懋父聽說後,極為吃驚,立刻決定對師旂手下罰以重金,以觀後效。可是,師旂手下的“眾僕”,居然連罰金都不願意繳納,堅定地以下犯上!師旂沒有辦法,只得再次報告伯懋父。伯懋父聽了,再次作出判罰:“依法就應該驅逐這些不法之徒,現在不要驅逐了,繳足罰款後,就免罪!”
周成王時期,正是《史記》所說的“刑錯四十餘年不用”的西周全盛時期。可就在這一時期,周王畿內居然就發生了集體拒服兵役的重大事件,而且周王室最終給出的處罰也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這其中原因,值得人們深思。
師旂鼎銘文中的“眾僕”,有學者認為應該通於“眾附”,即指眾附庸國。西周建國初期,雖然已推翻了商紂王的殘暴統治,可整個天下並未順勢認可週人的統治。因此,才有了周公旦的二次東征。即便是二次東征之後,還有眾多的異族如淮夷、東夷等等,時不時地對周人政權發起進攻。因此,西周初的頭幾十年,大小戰事頻繁;各諸侯國以及附庸國也頻繁被徵調,參與各項戰事。
成周洛邑附近,大多是殷商遺族聚居地,也是周人實現“以商治商”的重要兵源地。在西周初,周王國戰略擴張方向就是東南一帶,主要是征服淮夷人。因而,成周洛邑附近商人遺族的徭役負擔也就顯得特別沉重。這次征討方雷,讓“眾僕”的承受力達到了極限,再也無法忍受,才會憤起反抗,拒絕再次去當“炮灰”!
照理來說,這種群體性突發事件性質異常惡劣,周王室就應該嚴懲不怠。可是,師旂所率部隊,是整個周王室軍隊的右軍——一軍之人拒絕服役,如果強行採取高壓政策,說不定就會徹底激化矛盾,將這一萬多戶人家逼到造反的絕路上,周王室反倒會得不償失。所以,最後周王室不得不息事寧人,以求儘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西周初,連小小的附庸國之民都敢集體拒絕王室徵召,長此以往,周王國內那些更加強大的、獨霸一方的諸侯國就更不用說了。
《師旂鼎》銘文證實了在分封制下,周王室逐漸走向衰落的必然:各諸侯國長期自主自立,對中央集權逐漸形成了巨大挑戰,使得周王室對於諸侯國的號召力越來越弱。體現在西周史上,就是周王國一有戰事,歷代周王往往都必須御駕親征。西周初時,周王御駕親征是馬上奪天下的必然;西周中晚期時,周王還頻繁御駕親征,卻是一種無奈——如果能有效調動諸侯,還用得著御駕親征,親自到不測之地去冒險嗎?
周昭王南征不復,《史記》稱他是“王道微衰”,可如果周昭王不親征漢水,天下諸侯有誰願意主動代替他?
除了分封制外,西周初建立的宗法制使得周王畿內階層固化,社會活力越來越弱;籍田制使得周王畿內農業生產效率日趨低下,經濟活力不足,人力成本負擔越來越高。分封制與宗法制、籍田制一起,構成了西周必然走向衰落的三大根因。
然而,雖然西周必然走向衰落的責任人不在周穆王,可是自從周穆王後,周王室卻明顯出現了實力上的大滑坡。到了他孫子周懿王時,居然被犬戎逼著遷都,“王室遂衰”!作為文、武兩大賢王的後裔,居然被區區犬戎嚇成了這副德性,足見周王國已不再是當年“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盛世。為什麼在周穆王之後,周王室會出現這種突發性的大衰退?
關鍵在於周穆王執政時期所作出一項重大戰略轉變。西周初以來,周王室重點拓展方向是在東南,專心對付淮夷人與東夷人。在西北,雖然犬戎桀驁不馴,但周人始終對犬戎採取綏靖政策。東南方蠻夷都是“要服”,需要提供歲貢,可近在咫尺的犬戎卻只是“荒服”,只需每年朝覲天子就行了。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差異,不光是因為犬戎實力強大,更為重要的是犬戎生活方式與周人存在根本性差異:犬戎大部分屬於遊牧文明,而周王國則屬於農耕社會。因此,周人有能力征服同屬農耕文明的東南蠻夷,卻沒有能力征服屬於遊牧文明的犬戎。體現在歷史上,周王畿的西北邊境線也就是遊牧文明與農耕文明的分界點。
可在周穆王執政以後,卻對犬戎的桀驁不馴極為不滿,堅決要求犬戎每季度提供一次“時享”——也就是說,將犬戎由“荒服”改成“賓服”,以徹底征服犬戎。為此,周穆王不惜御駕親征,走出涇河流域北上、遠征犬戎。然而,犬戎棲息地大多環境惡劣,周人軍隊根本無法在此長久駐守,也就無法長期掃蕩戎人。最終,周穆王僅僅獲得“四白狼、四白鹿”而歸,根本沒有徹底征服犬戎人。但遠征犬戎的惡果,卻是犬戎與周王室關係惡化,他們徹底成了周王國的敵人。
與犬戎關係惡化後,周王室在兩個戰略方向上同時面臨著異族的威脅:西北方向的犬戎,以及東南方向上的蠻夷。兩個戰略方向上的敵人輪番上陣侵襲周王國,使得周穆王以後的周王室腹背受敵,周王畿外部戰略態勢突然惡化,極大地消耗了周王室的實力。周穆王時期,淮夷人在徐偃王率領下,攻擊宗周鎬京,一度進攻到了黃河邊;周懿王時,犬戎攻擊到渭河平原,逼迫周懿王遷都;周厲王時,淮夷進攻到洛邑,犬戎不但滅了大駱一族所在的犬丘,還再次入侵涇河流域;周宣王時,犬戎入侵渭河平原,差點到了鎬京;……。
最終長期的兩線作戰,加速了西周的衰落。雖然周厲王、周宣王時期,周王室進行了兩次重大變革試圖挽回頹勢,可依然無力迴天。公元前771年,西申國聯合犬戎攻入渭河平原,給了周王室一致命一擊,從此西周滅亡!
因此,為何周穆王後,西周為何表現出迅速衰落的趨勢?
西周的衰落,是周初三大制度分封制、宗法制、籍田制的弊端導致,不改革則無法逆轉。但周穆王決心征伐犬戎,卻是戰略抉擇上的重大失誤:從此周王室陷入了兩線作戰的被動局面;這種兩線作戰的巨大消耗,加速了周王室的衰落。 -
3 # 六菠蘿說歷史
周穆王時衰落是表象,深層次的原因是分封制所帶來的危機,此外還有地理環境等外部因素。
1:先說分封制
姬發的本意是想團結各部族以及讓王室子弟如眾星拱月。說通俗點,就是希望主要靠血緣關係形成家族式的國家。周王的本意是好的,在兩代內,基本不會出現離心力。
但兩代過後,外孫外侄這一代,對天子心裡沒什麼感覺。諸侯做的事情在今天看來是很過分的,如《竹書紀年》記載,武庚叛亂,其實是管叔蔡叔等人不滿周成王即位(史書中說不滿周公旦輔政),主動聯合武庚,可見分封制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
另外,從諸侯繼承方式上,也是埋下禍根。諸侯的長子即位,其他兒子成為卿。問題來了,每個卿也有領地和士兵,那麼兩代下來,諸侯國內也是一堆不聽號令的卿,春秋晚期的田氏代齊和三家分晉,是必然的結果。
2:地理環境
這個地理環境,不是說其他諸侯國,大家不要看諸侯,看看鎬京的西邊、北邊。在《詩經.小雅》中大家記不記得這樣一句話:靡室靡家,獫狁之故。意思是說國破家亡,都是因為獫狁進攻才造成的。事實上,無論是獫狁,還是鬼方或者諸如樓煩、大荔等,都是匈奴的前身---山戎,只是各地的叫法不一樣,叫戎翟的也不少。
這些戎部,大部分位於鎬京的西部和南部,他們從商朝開始就不斷的騷擾中原地區,周初時經常擄掠鎬京周邊,使得周天子把主要精力用在對付這些“蠻夷”身上,給周朝發展帶來嚴重影響。
綜上所述,分封制僅僅幾十年,周天子實際上是“只有面子沒有裡子”,而鎬京的地理位置又影響周王朝發展,所以周穆王時的衰落,基本上他是沒有多大責任。即使他很厲害,也只是讓周超短暫“輝煌”一陣子,改變不了王朝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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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初年周公旦東征平定東方各族叛亂,營建東都洛邑,同時制禮作樂教化民眾,對繼任君王進行教誨,在成王和康王統治的40多年間,“天下安寧,刑錯四十餘年不用”,史稱“成康之治”。
昭王和穆王時期,周王室和諸侯間矛盾開始突出。昭王兩次征伐南方的楚國,在第二次南征時乘坐了楚國船伕用膠板粘合的船,結果溺水身亡,周王室丟盡了面子。穆王繼位後,前期還算振作,到後來也變得專暴了,不顧大臣的勸諫,出動大軍西征犬戎,最後只獵得四頭白狼和四頭鹿。穆王的西征不僅勞民傷財,而且使得周王室威信掃地,荒服的戎狄再也不來朝貢周王了。
這個穆王在位55年,經歷很富有傳奇色彩,是個資深“驢友”。相傳他周遊西北地區,還曾在崑崙山的瑤池邊和西王母會面。君王到處巡遊,能不燒錢麼?
穆王死後,西周經歷了共王、懿王、孝王、夷王,再到厲王,都是平庸之主,尤其是厲王更是暴虐之徒。周厲王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慾,實行專利政策,把國都附近的山林川澤封鎖起來,不讓人民進去打柴、捕魚,而且還用殺戮的方式對付口出怨言的民眾,結果引發華人暴動,人民衝擊王宮,厲王倉皇出逃,最後死在流亡地。
西周後來出現了一段“宣王中興”的時期,但也因為長期征伐,大傷王朝元氣。等到末代天子周幽王繼位,社會已經動盪不安,幽王為博美人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最終導致王朝傾覆,幽王被殺,平王東遷,列國諸侯混戰,再也不把周天子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