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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美麗的葉子飛啊飛

    一滴水,攜著剔透的夢,穿過暗藍的夜。 萬籟俱寂中,遠山睡熟了,河流睡熟了,屋簷也睡熟了。樹,到底是不肯安分於寒冬的單調,深夜裡,猶然還做著春天的計劃,此一處純白,彼一處嫣紅,把一場花事安排得熙熙攘攘。一夢花香裡,樹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清脆的笑聲,飛出樹梢,與恰巧路過的水相撞,樹的笑,水的夢,齊齊破碎,彌散成一場縹緲的霧,在夜的空曠中,細細密密鋪陳開來。 這樣的鋪陳,讓人驚喜,更讓人錯愕。滿目之間,是接天連壤的白,白得純淨,白得朦朧,於熹微的晨光中,棲息在每一寸能到達的空間,或濃或淡。濃的,恣意張揚,無拘無束,從天際橫亙到枯草匍匐的地面,浩浩蕩蕩,匯成一種極致的醇厚,任你如何察看如何分辨,也探究不到它的深處;那淡,似乎也早已領悟了某種天意的暗示,只省略掉濃厚的邊緣,仿若是給誰的纖指修剪了的雪花飛絮,讓你看得見,摸不著,卻又分明能感受到它的清涼和溼潤。 城市,樹木,行人,這些司空見慣已不能稱為風景的風景,無不因這一場有濃有淡的鋪陳而嫵媚和神秘起來。鱗次櫛比的大樓,只留下尖尖的頂,浮沉在這一片白色的海洋裡。路上的行人,影影綽綽,身前身後,亦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樹,一夜未睡,滿身都是水遺落下來的夢的碎片,凝成霧凇,開成冬天裡的千花萬蕊,晶瑩剔透。 我找出久違的畫筆,試圖把這份縹緲的美麗描摹下來,掛在我的牆上。而當我落筆時,才發現,霧,其實是最難描摹的。深淺參差,濃皴輕染,很難把握。著色太多,會失了霧的靈性和朦朧;而只用一筆淡墨來勾勒的話,又覺得不甘心,因為它原來的飽滿與圓潤,實在是不能只用一些疏密、虛實的穿插就能表現出來的。 丟了筆,走進霧中。我前進一步,霧,便退後一步,能辨別的,不過是眼前一米左右的事物。 清晨的街道是安靜的。幾隻麻雀飛來跳去,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樹上,從一株草莖跳到另一株草莖上,啄食著草地上的草籽,或用尖尖的嘴梳理一下蓬亂的羽毛。有風吹過,霧,便輕輕柔柔地落了下來,落在我的頭髮上,落在我的肩膀上,落在我的睫毛上,像風雪夜歸人,眨眼之間,是微微的清涼。 霧氣凝成的水滴,掉落在草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音。草地,漸漸地溼潤和柔軟起來,草們,飽吸著露珠,舒展著枯黃的身體,交頭接耳,似乎能聽見它們歡快的笑聲。而當我從這些枯黃中穿過的時候,無意中竟發現了一絲嫩綠! 一直沉悶的心,忽然有了莫名的驚喜。我知道,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春,最早都是從草尖上趕來的。儘管還是草色遙看近卻無,但草葉尖上的那一絲綠,已然透露出春的資訊。我屏息靜氣,看著那株泛起生命律動的草,頂珠掛露,呈現出一個鮮活的春天。才知道,那一滴水攜帶的夢裡,原本都藏著春的訊息,一經散開,便落入人間。從草尖上開始,一株一株蔓延,一樹一樹抽芽,一朵一朵開放。 站在這白茫茫的盡頭,忽然覺得,自己原本就是一株小草,經歷過漫長寒冬裡的蟄伏,被霧的浩蕩滋潤過,便也開始了新一輪的生長,與那一樹樹的新芽,一朵朵的鮮花,一起把整個春天演繹得五彩斑斕,花香滿途。 離開的時候,我把那一絲嫩綠銘記在了心裡。相信,在我再次遭遇寒冬的時候,無論風有多凜冽,冰有多鋒利,我依然能在霧中,找尋到那些頂在草尖上的希望。 (摘自2009年第2期《文苑·經典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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