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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3281220576522

    北海漣漪,擴散著。波浪洶湧,白沫四濺,時有天光照拂,凌凌發光。漁人早已習慣了這片汪洋的不羈,活像那些四處流浪的吉普賽人,放浪形骸,肆意而為。

      但一葉扁舟,也能不畏狂浪,橫穩而行。更何況一艘漁船呢。漁人一身蓑衣,斗笠微傾,通紅的臉頰上,滄桑的眼睛發著微光。他太老了,看了很多事了,也便與這北海結了未了的緣分。也因為太老了,便要在這北海里與大陸告別,和萬千魚蝦作伴,不在意那些詭奇的故事傳奇。

      而人類卻像是蜘蛛般,編織一道道絲線,要將北海反溯歸源,在傳奇的故事裡添上註腳,似乎這樣便有了種萬物之靈的感覺。

      口口相傳的,是說北海里有著鯤鵬。《逍遙遊》裡記載: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漁人嗤之以鼻,他嘲笑吟誦者的文章,只因他有著自己的北海。這片北海,浩瀚無垠,時有奇獸飛躍,碧波白浪,盈盈青天之下。而鯤鵬,他這幾十年從未見過,便能信誓旦旦地與人爭論,以一副主事人的嘴臉,斥喝著吟誦者的天馬行空。

      他想起那位初來此地的詩人,那詩人衣衫楚楚,手裡拿著一本小本子,時不時地念叨什麼。漁人那時剛歸,因為那滿船的魚蝦而欣喜歡悅。

      “儂是啥麼人啊?來咱這兒幹哈子?”漁人提起網兜,撒著步子走。地母孕育了田夫般的.靈魂,而海父則把幾許豪邁注入油黃的皮囊裡,與那靈魂結交。

      詩人似是驚喜於這片土地的質樸,便仿著這漁村的腔調說:“窩是來看那鯤鵬的,大爺曉得鯤鵬蠻?”漁人撇了眼詩人,“不曉得哈,這北海,莫有鯤鵬那哈子東西咯。”

      詩人嘆息,“北冥有魚,是鯤非鵬。長空有鳥,是鵬非鯤。”漁人聽不懂這話,也便不予受理,只提著網兜回家,順便唱著古老的歌謠:“北海淼淼兮,有神女。神女渺渺兮,天一方……”

      遠方的炊煙裊裊,黃昏裡暖光披青柳,魚蝦託白沫。漁人身後的北海,波光粼粼。

      再一次出航,幾天後歸來。漁人卻聽村裡人說,那詩人一個人進了北海,要找什麼鯤鵬。漁人一個勁地搖頭,“儂不好辦……”

      北海這個蠻橫的漢子,可從不痛惜細皮嫩肉的娃娃。他會拿鞭子,狠狠抽打;會用錐子,重重敲擊;會用利爪,厲厲砸響。詩人會明白的,鯤鵬只是一紙空談,是無所謂的文章,在北海里終將被擊碎……

      漁人對這北海摸得滾熟,知道北海的性子,自然也就明白什麼是北海,什麼不是。

      詩人已然出去好幾日了,他想著。卻是這時,他猛然眼睛一眯,他看見前方的一葉孤舟。莫非,是那詩人?

      他哀嘆,不知道多少人,為了所謂的求證真相,一頭栽入北海,再也沒有回來。或許,做了那魚蝦的餌食了罷,也算和那北海融為一體。

      所謂鯤鵬,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又何來求證?只是可惜了,那一具具屍骸,在斑斕的珊瑚海里訴說著嗚咽的證據。而一條條魚兒穿梭在骨骼裡,吐泡,咕嚕嚕敲打著瑩白的骨骼。

      他慢慢閉上了眼,他要死了。

      天公地母,都不是他的歸宿。只有浩瀚無垠的北海,才能容得下他那昏黃的靈魂,在清澈中洗滌掉自我的黯淡。

      他能感受到,底下的船在抖動。似乎水底下,有什麼東西。他沒有理會,也沒有睜開眼。海父不會給予他任何的儀禮,只是用海洋的一切來接納他。

      他聽到嬰兒哭泣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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