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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6333941783372

    城裡的月光高明昌①我一直這樣想,我在城裡看到的月亮,肯定不是老家看到的月亮。老家的月亮,最亮的時候就是一個圓盤,比向日葵還要圓幾分;月亮的顏色是柔和的,也是溫順的,更是清晰的,看上去暖洋洋的。到城裡看月亮,看到的是遠遠天空上一塊灰白的光圈,灰白、散漫、凌亂、模糊。其實,這是怨不得月亮的,因為你去了城裡,城裡的家,前後左右都有路燈高照,路燈無數,光影也就無數;無處不在的噪聲,讓你耳朵根也無法清靜,尾氣的腥味,從地上機浮到空中。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間,有個月亮的光影,已是人間幸運。月亮啊,一直想光照人間;月亮啊,一直是心地善良。②我及不敢對月亮提要求的。平常日子,我們用的是公曆,是太陽之歷,家人之間做什麼事情,問什麼日子,翻看的是黃曆,盯牢的是鐘錶,不會命令自己看了今晚的月亮再安排日子的;而我的母親則不是。母親也現代,電視機、燃氣灶、微波爐、手機都齊全,但過日子用的依舊是陰曆,月亮之歷,是冬月初一臘月十五之類的計時之法。每一個晚上,當夜幕降臨,四周寂然之時,這月光依舊是母親生活的重要一部分。母親一個人,總要走走路,總要抬抬眼,望一眼老天,看一眼月亮,看好後再看禾苗上飄搖的月光,河面上跳躍的月光,樹之間拂動的月光。月光,在母親眼裡是年月、節氣、陰晴的預報,也是母親播種和收穫需要遵守的時辰。③我成了城裡人,我也成了沒有鄉下那種月光的人。城裡的人本領通天,沒有多少日子,他們就把黑暗變成了光明,把夜晚變成了白天。這是好事,我每一次從鄉下回到小區,總會感慨生活的奇妙,小區的夜晚如同白晝,能夠看一眼樹是一眼樹,看一眼草是一眼草,絕不會發生把草看成樹、把樹看成草的事情。而且任何時間段的晚歸,人可以不絆倒,可以不走錯家門,可以不擔心蝥賊的侵擾,即使在樓底下掏一把開門的鑰匙,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見鎖孔的位置,塞鑰匙毫釐不差。這是誰的能耐?想來,照亮鎖孔的絕不是城裡那個糊塗的月亮。 ④我們享受著燈光給予的所有好處,但又覺得被燈光照到天亮的夜晚不是一個真正的夜晚。所以人進了家門就開燈,睡覺就要關燈,關燈還要拉上窗簾,窗簾要厚厚的,不讓絲毫的燈光進來。大家知道這燈光不如月光,月光有十五月亮十六圓的日子,有照到東再照到西的移動時候,有被烏雲遮住的時辰,更有太陽出來自己西去的自覺,可燈光不是。燈光一亮就要亮到早上,一亮就是這個亮法,這個亮度,沒有強弱的變化,沒有位置的變化,沒有時間的變化—落雨落雪都是這個樣子。 ③真正的月亮一定在鄉下,如同真正的夜晚一定在鄉下一樣。昨晚,我又去了老家,回來八點鐘,一腳跨出大門,就像踏進了漆黑的世界,屋裡門外兩重天。定了定神,揉了揉眼,走了幾分鐘,才看見了腳下的滿地光斑,光斑明滅,忽隱忽現,聚散相連,那是月光從樹影裡抖射下來的光線;再往前走,也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看,才發現是幾片樹葉從樹上跌落了碰著了樹丫;再往前走,看見了河,河面像一隻巨大的托盤,把一片片月光收攏到了一起,河面波瀾不驚,一片澄淨。我攤出雙手,讓月光停留在我手上,幾秒時間裡,我就看見手心裡每一道靜脈裡像有月光在閃耀,也在慢慢遊動。 ⑥想起了童年的月光,只要太陽一落山,只要月亮一出來,莊稼地裡,家裡的萊園裡,就會有月光普照。晚上睡覺,再熱的天氣,母親叮濘,穿一雙襪子,毛巾要拿一條,要蓋住肚皮。月光下的天氣,先是涼再是冷,一如月光顏色的變化。我那時候就覺得:童年裡的北斗星、牛郎星、織女星就會在這時候出現,銀河系裡繁星閃爍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宇宙和天體的奧秘,全在兒時的腦海縈繞,它們在問詢我。但是,我每一次睜開眼睛時,天已魚肚白了,我忘記了冷暖與夢想,我只看見了太陽,還有伴隨著太陽一起送來的田野裡的稻花香味、青草氣味。母親拍著我的屁股說,快起,快起,還可以看到露珠。 ⑦太陽、露珠都看到了,月亮卻看不到。鄉下的月亮是野生的,跑起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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