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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1202438337095

    打不著邊的寒山真人此時卻站在禮臺右側最偏僻最裡頭的一個位置,朝著禮臺略一拱手:“小仙雖孤陋寡聞,卻也曉得青丘兵藏之禮比劍這一環乃是新君夫妻共進退的一環,魔君雖打敗了新君鳳九殿下,卻還未過得了新君王夫那一關,問鳳九殿下要青丘的承諾,似乎要得早了些罷。” 臺下一陣寂靜,繼而一陣如蟻的喧譁。白止帝君的手定在了茶案上,折顏上神臉上一派驚色,伏覓仙母張大了嘴巴,白奕上神差點兒摔倒。白淺上神無意識地問夜華君:“她嫁了?嫁了誰?什麼時候嫁的?”夜華君細心道:“既是寒山真人說的,大抵沒錯。”話畢狐疑看向坐他身旁的連三殿下,連三殿下裝作一派正人君子樣唔了一聲:“我這個人不八卦。” 鳳九僵著脖子看向觀禮臺上的最高位,紫衣銀髮的神君卻不見蹤影。聶初寅面向擾了自己的寒山真人沉默片刻,冷笑道:“聶某倒從未聽說鳳九殿下還有位王夫,即便有,聶某也未必打一過他,便是哪位,就請上臺罷。”鳳九心道,我覺得你真打不過他。 諸位神仙齊齊盯向半空,等著寒山真人口中新君的王夫從天而降,卻在這個當口,瞧見一位紫衣的神君從右側不緊不慢踏上禮臺,漫不經心理了理袖子:“可以開打了?我出去磨了個劍。”銀色的長髮,墨藍色的護額,俊美端肅的面貌,持著佛經時是浮於紅塵浮於三清的端嚴冷靜,握劍時卻凌厲得似盤旋颶風,摧毀力十足。這是方才還坐在觀禮臺最高位的東華帝君,曾經的天地共主。 聶初寅僵了,臺下徹底安靜了,片刻之間已跪倒一片,觀禮臺上諸位品階高的真皇上仙亦齊齊離座而站,帝君站著,諸神豈敢入座。鳳九依稀記得曾經梵音谷中也有過這麼一出,青梅塢中這個人一出現,便有眾神齊齊跪倒。鳳九終於有些明白帝君為何不愛出門,走到哪裡哪裡跪一片,看著都覺得累得慌。 茅簷長掃淨無苔,花木成畦手自栽。帝君瞧著臺下跪得整整齊齊的眾神,頗有觀賞一十三天地栽下的一叢叢香樹苗之感,略抬手免了諸位跪禮,轉身安慰站在一旁的鳳九:“早曉得你要輸,不用覺得給我丟了臉,”遞給她一塊帕子,“擋了幾招?” 鳳九一邊拿帕子揩汗一邊囁囁嚅嚅:“十招。” 東華點了點頭:“還可以。”又看向聶初寅道:“你覺得能和本君過幾招?” 玄之魔君聶初寅是個有夢想的人,魔族自魔尊少綰灰飛後一分為七,由七位魔君共同執掌,聶初寅自承了玄之魔君的君位,便一心想著如體一統魔族,立於七君之上,再拜為尊。要成就自己的夢想,與神族聯姻是條好路子,但可恨神族中能動搖天下局勢的上神皆是男子,而他是個孤兒,不像煦暘君那樣有個親妹子。他退一步想過,若這些上神有哪位正好是個斷袖,為了他的霸業他吃點虧將自己送上去又有什麼不可以呢,結果還真是不可以。他就又退了一步想,即便同他們攀不上關係,那最好也不要得罪,非要得罪,便一定要從他們身上討個大便宜。 他今日來此,計算得其實十分周密,他曉得此舉必定得罪青丘白家,但也從他們那裡拿到一個許諾不是,這個得罪,得罪得很值。但他從沒想過要得罪東華帝君。可事如到今,得都得罪了,既得罪了白家又得罪了帝君,青丘的那個承諾,就更要拿到手了。 他決然不是帝君的對手,和帝君是打不得的。 聶初寅臉上含著笑,這個笑卻極為勉強:“帝君抬舉了,比劍這一環原本只是同輩人間的切磋,聶某同鳳九殿下尚能稱得上同輩之人,卻同帝君在年紀上還隔著一個洪荒,聶某哪 裡能做帝君的對手。這一環雖說挑戰鳳九殿下便是挑戰帝君,但帝君德高望重,畢竟與我等並非同輩之人,若要同聶某比劍,怕是有違禮冊上的這條法則。” 白淺上神收了方才的震驚,向著夜華連宋二人皺眉道:“他為何該同鳳九比劍,是他的道理,東華為何不該同他比劍,也是他的道理,這人嘴皮子真正厲害,道理都被他佔盡了。此番東華或貿貿然下場,倒真顯得像是欺負晚輩 了。”話畢惆悵一罵,隱隱有些擔憂。 連宋君敲著扇子懶洋洋笑道:“我倒是覺得聶初寅高估了東華的臉皮。” 臺下雖有種種議論,臺上的帝君此時卻很從容,很淡定,從容淡定中還透出幾分莫名,接著方才聶初寅的一番話沉吟道:“你說……本君同你不是平輩,”皺眉道,“本君為什麼同你不是平輩?” 聶初寅一愣。臺下諸神也是一愣。 帝君看了一眼聶初寅,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鳳九,緩緩道:“她是本君的帝后,自然同本君是平輩之人,你方才說你與她是平輩之人,那你與本君當然也是同輩之人,本君同你比劍,可見的確是同輩人間的切磋,違了青丘禮冊上的哪條法則?” 聶初寅神色僵硬道:“這……” 帝君慢條斯理地掂了掂劍道:“聽說你醉心劍術,真巧本君也醉心劍術,可見你我有緣,開打吧。” 眾神全傻了,白淺上神噗一聲噴了一地的茶水,連宋君扶著椅子的靠臂坐得穩當些,攤手向白淺道:“看吧,我方才說什麼了,聶初寅的那套歪理在他這裡根本行不通,臉皮這個東西,於帝君一向是身外物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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