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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3952194230422

    家裡的老屋是爸爸小時候蓋起來的三間土坯房,估計也就是建造於六十年代初期。不是每一棟老屋都是古董,但它卻承載著父輩和我幾十年的滄桑歲月,有童年無憂的快樂,更多的是兩代人生活的艱辛和悲苦。

    當時經濟條件極差,老屋的四角和窗臺下,是用磚頭砌成的,其他牆體都是土坯填充的。歷經四十幾年的風雨顛簸,磚頭鹼化,掉渣。土坯牆外粉刷的白灰層嚴重脫落,裸露出土坯。屋子裡面的白灰牆面一年四季滾落著水珠,已經是滿目瘡痍、岌岌可危。期間老屋經歷過76年的唐山大地震的波及、94年春連綿一週大雨的洗禮,使得原本搖搖欲墜的老屋更是千瘡百孔。

    94年春,下的那場連綿不斷的大雨,更使老屋危如累卵。天地間,老天大雨傾盆,雨點又大、又急、又猛烈,讓人看了心驚膽戰,都不敢出門。雨水量大、持續時間長達一週。湍急的雨水,瞬間淹沒了路面,低窪處深到一米多高。街道上根本沒有排水管道,水向路面低窪處奔流咆哮,那氣勢真有如滾滾黃河水!

    雨水把房上的瓦片砸得巨響,水花飛濺。房簷流水如瀑布,夾雜著房上的泥土,使得房頂四處開始漏雨,屋裡小雨淅瀝。老屋由於地勢低窪,街道上流水不暢通,院落裡的雨水流不出去,倒灌到屋子裡來。屋子裡的簡單傢俱上面被房子漏的雨水淋,下面的被雨水泡,整屋的東西無一樣逃脫雨水的洗禮。

    媽媽急得又蹦又跳,穿著雨衣和雨鞋,站在屋子裡冒雨用水瓢從屋裡向外面掏水。屋子裡的水深到小腿肚,幾個大瓜悠閒地在水面上漂浮著。晾曬的枕頭糠,一下子順水付諸東流。

    妹夫當時做賣圖書的生意,存放在家裡的成捆成捆的書,全部被水浸透。大雨過後,屋子裡、院落裡一片狼藉,所有的圖書晾曬了一週,最後還是隻能當作廢紙變賣了,損失嚴重。

    之後媽媽準備了好幾尼龍袋的沙子,堆放在屋門外,以備再下雨的時候,堵住門,防止雨水逆流進屋。

    老屋就這樣一次次地遭受著劫難,更給媽媽帶來了沉重的生活壓力。房破屋漏,人心寒,他人面前低半頭。蓋房,必須蓋房!這個念頭敲擊著媽媽那顆自尊而堅毅的心。

    媽媽在我的心裡就是一個鋼鐵巨人,不論什麼家裡活、農活、還是出去打工,都義無反顧,不管多累、多苦,媽媽從不退縮。我記事的時候,還沒有分隊,媽媽帶著我去生產隊幹活。

    1983年聯產承包,我家有二塊地,一塊地種玉米、小麥,一塊地種棉花。凡是六日假期,我都和媽媽一同下地幹活。平地、除草、施肥、打壟、灌溉、割麥子、打麥子、攘場、剝玉米、割玉米秸、晾曬,所有的農活,我們都一起幹。家裡面養過牛和羊,夏天割草喂,秋天晾曬青草,儲備過冬的草料。

    我和媽媽都年輕,把生活過成戰鬥的樣子,意氣風發、鬥志昂揚。累中有樂、樂中帶苦。

    90年代的生活還是比較拮据的,我成家後,有了孩子。爸爸就把自家的地給了他人。因為媽媽要幫我照顧孩子,家裡的兩個勞動力全都佔用了。我們成了沒有土地的農民。爸爸做些買賣,媽媽幫我照顧孩子,我的工資也是可憐的不夠餬口。在我放假的時候,媽媽便抽空出去打工。

    孩子四歲的時候我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媽媽找到了一份比較穩定的保潔工作。工作之餘還承擔了村裡的一段路面、溝渠的白色垃圾清理工作。媽媽就像一個上滿了弦的陀螺,每天都早早地起床,飛快地、從不停歇的旋轉。

    轉眼孩子上小學三年級了,我們搬家到了T區縣城生活。中午的時候,我從單位回家看媽媽,和媽媽一起吃炒白菜、醋溜白菜、白菜粉條。我們天天如此,有時候吃著吃著就樂了。一個白菜,吃四季、一個白菜炒成花樣。

    哎,日子就是這樣拮据,我們不僅用勤勞的雙手積累財富,我們也從牙齒縫裡擠壓出希望,日子就這樣在煎熬中前行。

    轉眼媽媽已經是年近60歲了,生活的重壓,讓媽媽比別人顯得更加蒼老,斑白、稀疏的短髮、溝壑滿臉、手和老樹皮一樣,高高大大的身材已經失去了年輕時候的魁梧,雙腿彎曲、腰佝僂著,整個人已是老態龍鍾,但那顆堅毅的心始終如一。

    經過多年的積累,我家的老屋終於等到了退休的年齡,完成了它近40多年的歷史使命。由於一些原因,老屋沒有拆掉,進行了維修,換新瓦、鋁合金窗戶,打滴水、外牆重新塗了水泥。在老屋前面的院子裡蓋起了二排房,及西側的偏房。從此爸爸、媽媽住進了高大寬敞的新房裡面,有客廳、臥室、廚房、洗漱間,一切設施都到了位。

    媽媽用一輩子的辛苦,在60歲的年齡完成了畢生的心願,為無憂的晚年生活砸下了夯實的基礎。

    自從媽媽住進了新房子,心情好了,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底氣十足的挺起了脊樑。有時候,媽媽站在新房子的後門,望著住了30多年的老屋,深深地呼吸著,身心舒展開來,臉上有如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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