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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進步丹東6C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 幸遇三杯美酒,況逢一朵花新。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譯文 世事短暫,如春夢一般轉眼即逝。人情淡薄,就如秋天朗空上的薄雲。不要計較自己的辛勤勞苦,萬事本來已經在命中註定的。今天幸好遇到三杯好酒,又看見一朵新開的鮮花。短暫的歡樂相聚是如此的親切,至於明天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了。 朱敦儒〈西江月〉賞析 羅賢淑˙文化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朱敦儒(一○八一~一一五九)這闋吐露人生觀感的詞作,乍看之下,思想頗為頹靡,但反覆琢磨,卻又是達觀。因為它指出人生道路上,美好世事的短暫,以及人情的澆薄;並提出面對此一困境的因應之道,繼而強調世間仍有良辰美景、賞心樂事,人生在世應當及時行樂,所以值得再三品味。 上片開首兩句便是工整的對仗,系以個人抽象的觀感來與具體的物象作結合:第一句以藝術形象寓有美好、虛幻的「春夢」來形容世事順遂的短暫;第二句則以表現冷寂、陰暗、多變的「秋雲」來比喻人情的涼薄。作者朱敦儒以「春夢」、「秋雲」為對,雖非首創(晏殊〈木蘭花〉就有「長於春夢幾多時,散似秋雲無覓處」之語),但就運用透過春日使人聯想到的美好、溫暖,來和秋天所聯想到的銳殺、淒寒進行對比,差異自然顯著。假使「春」與「秋」之別有如南轅北轍,「夢」跟「雲」的不同則就少得多,因為它們同樣具有短暫虛幻的意象屬性。所以世事美好順心也罷,人情涼薄未如所想也罷,都不是個人所能操控的。倘若如此,人生在世該當如何?朱氏認為,那就少計較、少費心機,而且要相信「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萬事原來有命」的說法,非常容易使人產生誤解,那似乎是意謂著:眾生不必為自己的前途努力、甚至掙扎,因為上天早已替每一個人安排下生死禍福、貧富窮通……種種。但細考朱氏本意,絕非如此,而應當是「人事已盡,留待天命」,亦即孔子在經過五十年的生活歷練後,所說:「五十而知天命」(《論語.為政篇》)、或「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論語.堯曰篇》),也彷佛孟子所說:「莫之為而為者,天也。莫之致而致者,命也」(《孟子.萬章篇》)的「天命」,那是人力所無可奈何者。事實上,如果回頭檢視「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前承之「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就更為清楚,那絕對不是傾注個人全力就能主宰的。 詞人在上闋所呈現的思想觀,亦可得證於他的另一闋作品〈臨江仙〉: 堪笑一場顛倒夢,元來恰似浮雲。塵勞何事最相親。今朝忙到過夜,過臘又逢春。 流水滔滔無住處,飛光忽忽西沉。世間誰是百年人?箇中須著眼,認取自家身。 其中提到人生原本是切切實實的發生,但竟又是一場可笑的夢境,因為所親歷的種種,恰似多變的浮雲,詭譎虛幻、不能依恃。而時光飛逝如電,世上沒有任何人能保證自己的富貴功名能夠百年長久,所謂「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正是此理,唯有認清個人能力所及,才不會被外在境遇困擾而自悔自憾、怨他尤人,直到白髮暮年,徒有「人生虛假」(朱氏〈西江月〉)、「個似一場春夢」(〈朝中措〉),以及「恍然真一夢,人空老」(〈感皇恩〉)的喟嘆;反而是能擁有「老來可喜,是歷遍人間,諳知外物,看透虛空,將恨海愁山,一時挼碎」(〈念奴嬌〉)的洞明練達。 在上片中,朱氏雖然以世事洞明與人情練達的徹悟,撇開「世事茫茫難自料,春愁黯黯獨成眠」(韋應物〈寄李儋元錫〉)的煩惱,但還只是停留在無奈的認命階段,思想態度上仍然是屬於灰頹。試想人生假使只是爾爾,豈不悲哀。李白〈梁園吟〉曾雲:「人生達命豈暇愁,且飲美酒登高樓」,而朱敦儒此首〈西江月〉前半闋詞意,只提醒讀者要「達命」,尚未碰觸「豈暇愁」,以及人生仍有快樂因子——「且飲美酒登高樓」的存在。所以,過片前兩句就沿著生命中的美好事物進行敘寫,散發出欣喜愉悅的光彩。 「幸遇三杯美酒,況逢一朵花新」,使本詞轉灰暗向光明、化傷悲為可喜。人之一生雖然有充滿變數且難以掌握的「命」存在,但仍有己力能夠操控者,譬如:面對美酒,可以獨自小酌,也可偕友對飲;而目睹一朵清新可愛、初初綻放的小花,也足以興發美感,使身心愉悅。此處詞人所揀取之「酒」與「花」(「酒」、「花」,在朱詞出現的頻率頗高,例如:「攜酒提籃,……索共梅花笑」(〈點絳唇〉);「落帽酒中有趣,……花影闌干人靜」(〈西江月〉);「酥點梅花瘦。金盃酒」(〈點絳唇〉)……等等)頗耐人尋味,因為酒代表縱放恣肆,而花則關涉寧靜自得,在深諳世事人情的無奈後,心靈自由放鬆了,這兩種不同的生命情境便能兼而有之。朱敦儒這種透過達命而產生的歡喜態度,後出的張孝祥(一一三三~一一七○)領會亦深,因此填有「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寒光亭下水連天,飛起沙鷗一片」(〈西江月〉)諸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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