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印鑑用的篆字別體是九疊篆,這種工藝始見於宋代。這種篆刻別體的最大特點集中在筆劃處,給人的第一直觀感覺是筆劃摺疊均勻,筆劃佈局呈正方形,填滿了印面。摺疊多寡,則是根據筆劃繁簡而定,有多到十疊以上者,九為數之終。九疊,形容其摺疊之多,用九疊篆形式刻制官印,以朱文的凸出九疊筆劃特徵,九疊篆盛行於宋、元、明,一直延續至今。
宋金的疊篆與當時的道教印文十分相似,反映了兩者非常密切的關係。洛陽機車廠出土的“治都總攝之印”銅印。印文兩行六字,方體,中間穿插北斗七星。《上清天樞院回車畢道正法》捲上亦載此印,為雲篆,多取圓勢,字形的變形很大,不易識別,值得注意的是名之為“疊篆”。記文雲:“夫治都總攝之印者,為之兵印。有此印者,能管天下三界。鬼神仙官,分野城隍,社廟吏兵,皆得差使。不論高下,此印佩之,如上天帝命,兇惡鬼神皆伏。若行法職官不得此印者,難用鬼兵。印闊二寸二分,方正,厚八分,印文分六字,作兩行疊篆。” 趙振華認為:“道教印或模仿當時政府官印得制式和書體,考察其曲折流暢的九疊篆印文和窄邊知為宋代印式。”比較宋代的道教印和金代的疊篆官印,面貌相似。
例如上述兩個道教印之“攝”字提手旁和保定徵集金代金哀宗正大元年(1224年)“合札左監軍印”中“札”字的木字旁同樣改作兩個相疊的兩個“山”字。保定徵集金大定三年(1163年)“涿州節度使印”中“涿”“度”等字的大變形與道教的圓篆印的處理如同一轍。四川建陽萬年村挖土發現銅印,陽文篆書“道經師寶”篆文道教印,鈕兩側陰刻楷書款“正德三年”(1508年),“先天”鑄。這是難得見到有明確紀年的道家用印。字形依然是疊篆體,不循文字結構變形,如“道”字、“經”字之右旁,“師”字,均與通行篆字不同,同時疊篆,不類明代的官印疊篆,卻與宋金疊篆結構相似。道教印章文字破壞結構的變異方式,與宋金、特別金代的疊篆十分接近。有三種可能造成這種狀態:一種是道教印模仿官印,另一種是官印模仿道教印,再一種就是兩者同出一源。我認為最後一種同出一源更合乎事實。
篆刻印鑑用的篆字別體是九疊篆,這種工藝始見於宋代。這種篆刻別體的最大特點集中在筆劃處,給人的第一直觀感覺是筆劃摺疊均勻,筆劃佈局呈正方形,填滿了印面。摺疊多寡,則是根據筆劃繁簡而定,有多到十疊以上者,九為數之終。九疊,形容其摺疊之多,用九疊篆形式刻制官印,以朱文的凸出九疊筆劃特徵,九疊篆盛行於宋、元、明,一直延續至今。
北宋印章使用疊篆見於史載。宋太祖乾德三年(965年)中央官署及京城改鑄疊篆。《宋史·輿服志六》:“乾德三年,太祖詔重鑄中書門下、樞密院、三司使印。先是,舊印五代所鑄,篆刻非工。及得蜀中鑄印官祝溫柔,自言其祖思言,唐禮部鑄印官,世習繆篆,即《漢書·藝文志》所謂‘屈曲纏繞,以模印章’者也。思言隨僖宗如蜀,子孫遂為蜀人。自是,臺、省、寺、監及開封府、興元尹印,悉令溫柔重改鑄焉”。宋徽宗大觀元年(1107年)琢玉皇帝六璽,也疊篆。《宋史·輿服志六》:“大觀元年,又得玉工,用元豐中玉琢天子、皇帝六璽,疊篆”。《宋史·輿服志六》明言疊篆取法漢代繆篆,“屈曲纏繞,以模印章”。它主要出於章法,朱文篆書印面大,字少,或者印文中某些字筆畫特別少,就需要根據情況,增加不等的疊筆。無論宋、金,此類少筆字加疊都是如此,所謂疊篆主要在這些字上體現出來。從宋金四種疊篆法看,莫不是從平衡印面,處置疊篆措施。明代官印文字整飭,充分利用疊筆調節字之大小,筆畫之疏密,使得印文平均,飽滿。清代繼承明代制度。甘《印章集說·國朝印》雲:“國朝官印文用九疊而朱,以曲屈平滿為主。”指明瞭九疊篆的作用在於印面的飽滿平實。在疊筆為特徵的官印形成的風格,具有明顯的區別功能。金宋對峙,南北分裂,金朝的九疊篆與南宋的篆文明顯不同,可以資區別。同樣官印九疊和民間的印文也可截然分開,一方面印文纏曲難以辨認,便於保密,另一方面文字茂密,異乎尋常,使人肅然起敬,產生威嚴感覺。九疊篆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篆體,它並非篆體本有的體式。它的來源很少有人論及。《宋史·輿服志》雲蜀中鑄印官祝溫柔,自言其祖為唐禮部鑄印官,世習繆篆,它暗示了九疊篆出於漢代的繆篆。漢代之繆篆,其含義爭訟不止,至今尚未有可信的結論。不過我們反觀漢印的實際情況,只是印文方正,印面較為飽滿,並沒有見到反覆重疊的文字,所以認為疊篆出於繆篆並不是客觀的。元吾邱衍早就指出:“漢有摹印篆,其法只是方正篆法,與隸相通。後人不識古印妄意盤屈,且以為法,大可笑也。”已經斷然否認疊篆與繆篆的關聯。在宋代以前就存在屈曲纏繞的篆法,疊筆是一種成熟的書法技巧,流傳有緒。洛陽東郊發現的鄭(隋末王世充所建政權)“孟夫人銘”,“夫”下為疊筆,成“”字狀。山西長治唐代王惠墓發現高宗上元三年(676年)的墓誌一合,志文楷中帶行,筆畫柔勁,字跡精美。志蓋俗體篆文“唐故王君墓誌之銘”,系雙鉤字型,筆畫體形均呈方形。其字結構多有疊筆,橫畫兩端向上短豎,或短豎在加二疊,“口”成山字形,其中間豎筆呈長“口”字形,“唐”“王”“墓”“志”“之”, 形。可見疊筆的歷史相當悠久,至少隋唐時期就流行了。不過唐代疊篆不成規模,而且與官印無關,兩者沒有直接的繼承關係。宋金的疊篆與當時的道教印文十分相似,反映了兩者非常密切的關係。洛陽機車廠出土的“治都總攝之印”銅印。印文兩行六字,方體,中間穿插北斗七星。《上清天樞院回車畢道正法》捲上亦載此印,為雲篆,多取圓勢,字形的變形很大,不易識別,值得注意的是名之為“疊篆”。記文雲:“夫治都總攝之印者,為之兵印。有此印者,能管天下三界。鬼神仙官,分野城隍,社廟吏兵,皆得差使。不論高下,此印佩之,如上天帝命,兇惡鬼神皆伏。若行法職官不得此印者,難用鬼兵。印闊二寸二分,方正,厚八分,印文分六字,作兩行疊篆。” 趙振華認為:“道教印或模仿當時政府官印得制式和書體,考察其曲折流暢的九疊篆印文和窄邊知為宋代印式。”比較宋代的道教印和金代的疊篆官印,面貌相似。
例如上述兩個道教印之“攝”字提手旁和保定徵集金代金哀宗正大元年(1224年)“合札左監軍印”中“札”字的木字旁同樣改作兩個相疊的兩個“山”字。保定徵集金大定三年(1163年)“涿州節度使印”中“涿”“度”等字的大變形與道教的圓篆印的處理如同一轍。四川建陽萬年村挖土發現銅印,陽文篆書“道經師寶”篆文道教印,鈕兩側陰刻楷書款“正德三年”(1508年),“先天”鑄。這是難得見到有明確紀年的道家用印。字形依然是疊篆體,不循文字結構變形,如“道”字、“經”字之右旁,“師”字,均與通行篆字不同,同時疊篆,不類明代的官印疊篆,卻與宋金疊篆結構相似。道教印章文字破壞結構的變異方式,與宋金、特別金代的疊篆十分接近。有三種可能造成這種狀態:一種是道教印模仿官印,另一種是官印模仿道教印,再一種就是兩者同出一源。我認為最後一種同出一源更合乎事實。
道教秘文是一種宗教字式,它來源於東漢時期的民間俗體,早就與通行字分道揚鑣。漢代覆文是較早的秘文,以堆疊同樣文字(主要是“日”字)為特徵,南北朝時期形成了一種篆體秘文——雲篆,就是在此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雲篆的特徵是破壞字的原來結構,筆畫往來盤曲,似祥雲纏繞連綿不斷。雲篆在唐宋時期得到了很大的發展,成為道教的隱秘文獻的重要形式,唐宋墓葬出土的鎮墓真文就是此類秘文。鎮墓真文已經發現了多處。唐代有咸陽梁王武三思墓內出土一合,為“靈寶赤帝三炁天文”。西安龐留村唐壽王第六女清源縣主墓,出土鎮墓石全套五合。陝西蒲縣唐橋陵發現兩方鎮墓石,稱為“南方鎮符瘞石”“西方鎮墓鎮符瘞石”。宋代的真文鎮石的年代集中在北宋後期,以徽宗朝最多。20世紀50年代成都近郊宋墓不斷髮現,最早在宣和年間,最晚在紹興年間其中一墓出土八件,1984年成都北宋張確夫婦墓出土真文墓石兩件,1996年成都市石羊鄉宋墓出土真文七件,1996年成都北郊甘油村宋墓宣和六年(1124年)出土磚制鎮墓真文四件。成都北宋宋京夫婦墓兩墓共出鎮墓真文10方,為東、南、西、北、中,各一套五方。根據墓誌記載,生於宋哲宗元豐元年(1078年)卒於徽宗宣和六年(1124年)。隋唐石刻上的疊筆篆文、唐宋真文、道教的秘文印章,以及宋金時期的疊篆均來源於道教的雲篆文。雲篆文較為難認,筆畫多疊,一眼望去,篇都是雲纏霧繞。它以變形為特徵,其法有增筆、減筆、變換部件等,同時大量使用疊筆。如“一”可以七疊,“八”左四疊、右六疊等,此類文字在道教經書中有專門介紹。官印疊篆是從秘文、或者直接從道教印章文字借用過來,但是道教的雲篆隨機性變化很多,如果照搬的話,文字會變得無法辨認。宋金以來的官印的疊篆,排除了那些過度變異的方法,基本保持了篆文的框架。因此疊篆出於雲篆,卻有別於雲篆,是可以識別的,並沒有釋讀的問題。西夏文、契丹文和八思巴文采用疊篆的形式,因為這些文字結構上沒有漢字複雜,筆畫要少,特別是八思巴文是字母文字,形體簡單,疊筆來回繁複,根本無法認辨。唐宋時期因為朝廷尊奉,道教盛極一時,採用疊篆有其宗教和政治背景。秘文不是一般的文字,道教認為它是具有法力的,能鎮鬼驅魔,號令天下。官印採用疊篆,不僅給人以神秘感,同時寓意了道教的無邊的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