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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半瓣花上閱乾坤

    很多人說襲人雖然對晴雯等情敵不太好,但是對寶玉倒是很忠心。我的感覺是,襲人對寶玉的忠心是建立在某種基礎上的。喜歡的物件從襲人轉換到晴雯,寶玉經歷了一個相當艱難的心理過程。

    王夫人和襲人

    襲人雖為奴隸,但王夫人親呼其為“我的兒”,並在寶玉捱打後提拔她同周趙姨娘同列。

    寶玉和襲人的矛盾以寶玉捱打為界,分為前後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襲人作為丫頭,得到寶玉的同情和喜愛。

    襲人與寶玉

    李嬤嬤和襲人鬧矛盾,大鬧怡紅院,罵襲人“狐媚子”,寶玉沒有因為李嬤嬤是奶媽,便站在她一邊訓斥襲人,而是替襲人百般辯解,氣得李嬤嬤說寶玉不理她,只聽丫頭們的話。元妃賜出糖蒸酥酪,寶玉捨不得吃,也要留給回家探親的襲人,寶玉還不顧主奴之別,不在寧府看熱鬧,偷偷和焙茗去襲人家看望。

    襲人受到寶玉如此厚待,母兄要贖她回去,她死也不肯。襲人母兄見寶玉親臨寒舍,與襲人親熱厚密,便覺意外之喜,彼此放心,再無贖唸了。襲人生病,寶玉守著襲人,服侍襲人,不像主子對丫頭,倒像弟弟對姐姐。他一時惱怒誤踢襲人,馬上又後悔不迭,柔情撫慰。難怪襲人後來說“刀擱在脖子上也不出去”。

    寶玉襲人

    當然襲人服侍寶玉是有條件的,這就是要逼寶玉改掉封建家長們不喜歡的“壞”毛病:一是不準說化灰化煙的話;二是不喜讀書也要裝樣子讀書,叫老爺少生氣,在人前好說嘴;三是不許吃女孩子嘴上的胭脂,改掉“愛紅”的毛病。她的這些條件寶玉如若照辦,那麼寶玉將不成其為寶玉,而變成賈珠了。

    但寶玉為了讓她安心,滿口答應“都改,都改。再有什麼,快說”,半像發誓,半像嘲弄。結果哪一樣也沒改:接著便左邊腮上帶著女兒胭脂看望黛玉,還貓著腰吃鴛鴦脖子上的胭脂;至於讀書,照樣旁學雜收,聖人經典既不讀,也不裝樣子;“化灰化煙”的話照說不誤,而且隨著悲涼之霧愈來愈濃,化灰化煙的話說得更加動感情,也更有針對性了。

    賈寶玉

    寶玉對奴隸們、對女孩子都是一視同仁,同情喜愛。對襲人的態度只是這種思想的一種表現。他對襲人說:“你在這裡長遠了,不怕沒八人轎你坐”,其實這只是一種安慰,連襲人自己也認為不可能。但襲人一心攀附寶玉,確有自己的明確目的,雖然不敢說想當寶二奶奶,卻想當個寶二姨娘。

    她嫉妒寶玉和其他女孩子親密相處,說什麼“姊妹們和氣,也有個分寸禮節,也沒個黑家白日鬧的!”寶玉從黛玉處回來後她賭氣裝睡不理,這一次寶玉也不理她,並針對襲人把會香改為蕙香,指桑罵槐地說:“明日就叫‘四兒’,不必什麼‘蕙香’、‘蘭氣’的。那一個能比這些花,沒的玷辱了好名姓”,後一句顯然是衝著花襲人說的了。寶玉還權當她們死了,自己毫無牽掛,怡然自得,看罷《南華經》,揮筆自續一則於其後,安然睡去,不知所之。

    賈寶玉

    當然他幻想超脫現實是不可能的,一覺醒來,面對襲人,又為她解衣解釦。但襲人這一次沒有在他的柔情蜜意前屈服,尖銳地指出:“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夜裡說了,早起就忘了。”寶玉見此,拿起一根玉簪,一折兩段,賭咒“我再不聽你說,就同這個一樣”。其實他這種作法完全是為緩解與襲人的緊張關係而玩弄的小把戲,而襲人卻信以為真,兩人關係表面上為之和解,但矛盾卻在繼續著,而且思想裂痕越來越深了。

    寶玉因夾在黛玉、湘雲中間受氣,好心反被誤會,因此心灰,襲人卻勸他“隨和”,寶玉激動地予以反駁,說自己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不比他們“大家彼此”,說畢竟至淚下,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甚,續了一支《寄生草》參禪解悟,續“莊”超脫。

    寶玉和襲人

    襲人竭力阻止寶玉同女孩子“廝混”,有對其“愛情”的嫉妒,更多的是企圖用封建禮法約束寶玉,使寶玉成為封建家長們理想的孝子賢孫,這樣自己委身寶玉心裡就更加踏實,封建家長也會賞識她的“功勞”,達到攀高的目的。寶玉錯把襲人當黛玉,傾訴肺腑之言,襲人頭頂如炸雷轟鳴,魂消魄散,料定“將來難免不才之事”,只覺“可驚可畏”,“心下暗度如何處治方免此醜禍”,這個封建思想十足的奴才,簡直把寶黛愛情視為洪水猛獸一般,與王夫人、薛寶釵不謀而合。

    寶釵和襲人

    如果說寶玉捱打之前,襲人未和王夫人自覺地掛上鉤,雖以寶玉屋裡人自居,約束寶玉,規勸寶玉,管制寶玉,但結果卻是管而不住。那麼寶玉捱打之後,二人的矛盾便發生了變化。

    襲人趁王夫人向她打問寶玉捱打原因之機,首先向王夫人表示寶玉須得老爺教訓兩頓;其次要王夫人變個法兒叫寶玉搬出園住,以防不測,結果博得了王夫人的賞識,感激涕零地連呼“我的兒”者三,乾脆十分放心地把寶玉交給襲人去管,從此,襲人便對寶玉從諫勸變為監視。而寶玉也就在這時,叫襲人去寶釵那裡借書,命晴雯送舊帕給黛玉,表示了對襲人的不信任。

    晴雯和黛玉

    王夫人給襲人賞了兩碗菜,襲人受寵若驚,故作“不知何意”。寶釵點明:“明兒還有比這個更叫你不好意思的呢。”襲人假裝不好意思,實際心裡樂滋滋的。而寶玉卻對此不以為意。十九回襲人用贖身之論對寶玉進行箴規時,還是老太太、太太並提。寶玉捱打之後,王夫人提拔了她,吩咐鳳姐“把我每月的月例二十兩銀子裡,拿出二兩銀子一吊錢來給襲人,以後凡事有趙姨娘周姨娘的,也有襲人的”。

    王夫人

    她回到怡紅院,夜間人靜與寶玉談及此事時,冷笑著對寶玉說:“從此以後我是太太的人了,我要走連你也不必告訴,只回了太太就走。”寶玉說她這樣做“叫別人聽見說我不好,你去了也沒意思”,襲人卻說“難道作了強盜賊,我也跟著吧。再不然,還有一個死呢”。她說的強盜賊,當然是指寶玉。她的“走”和“死”當然是指對寶玉諫而不聽。寶玉針對她的這種說法大罵所謂“文死諫”“武死戰”是沽名不知大義,而他自己死後若能得到女兒眼淚相送,便是死得其所。

    林黛玉

    這是兩種不同的生死觀的交鋒。寶玉需要的是“林四娘”那樣的忠妾,不需要襲人這種所謂“死諫”“死戰”的“文官武將”。緊接著作者寫寶玉去梨香院要齡官唱“嫋晴絲”碰了釘子,卻見賈薔和齡官糾纏。寶玉回到屋裡,感慨地對襲人說:“我昨晚的話竟說錯了,難怪老爺說我是‘管窺蠡測’,昨晚說你們的眼淚單葬我,這就錯了。我竟不能全得了。從此後只是各人各得眼淚罷了”,自此深悟“人生情緣各有分定”,只是每每暗傷“不知將來葬我灑淚者為誰”。

    這實際上是對王夫人提拔襲人同周、趙姨娘一舉的否定,是給襲人興頭之上澆灌的一瓢冷水。襲人母病,鳳姐以姨太太裝束相送,寶玉這一次再不去看她了,卻在怡紅院給晴雯請醫煎藥,晴雯帶病為寶玉補綴孔雀裘,二人情誼遠在襲人之上。

    晴雯

    王夫人親自抄檢大觀園,逼死晴雯,逐出四兒、芳官,並揭穿他們與寶玉素日私語,說明了襲人的告密。寶玉質問襲人:“咱們私自玩話怎麼也知道了”,“怎麼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單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紋來?”並針對襲人的偽拙掩飾嘲笑道:“你是頭一個出了名的至善至賢之人”,指出芳官“恃強壓倒了人,惹人厭”,“四兒因給自己作了些細活,未免奪佔了地位”,晴雯“性情爽利,口角鋒芒些,…可是她過於生得好,反被這好所誤”。

    襲人心機被揭穿,用以後再要晴雯回來哄騙寶玉,寶玉冷笑著說她這是“虛寬我心”,晴雯此去,“知道還能見她一面兩面不能了”。他機智地將襲人穩住,去看晴雯;晴雯死後,在《芙蓉女兒誄》中對襲人表示了極大的義憤。

    晴雯

    襲人和晴雯都是奴隸身份。寶玉在開始階段對晴雯的“磨牙”不滿,因跌摺扇子事竟要趕她出門,而對襲人則關懷體貼。

    但隨著王夫人和寶玉在婚配物件選擇上的矛盾衝突的發展和激化,由於長期封建等級制的薰陶和王夫人的收買政策,襲人便自覺地倒向了王夫人一邊,變成了王夫人在寶玉身邊的“心神耳目”,變成了一個對主子溫順柔和的家畜和對同類一咬致死的“懨犬”;而晴雯對主子則始終是一匹不可馴服的Mustang,對寶玉則是一名僅次於黛玉的“知音”。所以寶玉捱打之後,便對襲人和晴雯採取了和原來截然相反的態度。(文丨王志武丨節選自東方出版社《華人的失敗原因》)

    寶黛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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