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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鐵面人解讀歷史人物

    名家故事:陸谷孫先生,有名英語教育家、詞典編纂家、翻譯家、復旦大學教授、著名學者、莎士比亞研究有深厚造詣、主編過《英漢大詞典》的語言學家、名揚國際的英語專家、莎士比亞學者、散文家、英漢宗師。

    陸谷孫,復旦大學外國語言文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亞洲辭書學會副會長,中國莎士比亞研究會副會長,上海翻譯家協會副會長。《英漢大詞典》主編,《新英漢詞典》主要設計者和定稿人。

    “第一幕,第二場,”當時11月18日復旦大學外文學院,祝賀他從教五十週年,他是一位傑出的學者,被稱為中國的英語大師。“桃李不言,高山仰止”“學術是他生命的延續、學生是他子女的延續",“學好外國語,做好華人!”他們不是要看他照片嗎,很多照片都已經亂七八糟了、都已經失散了,這張可能好像什麼報上也刊登過,是他們以前大學畢業的時候,1962年,大學畢業的時候演出了一個英文話劇《雷雨》,這個戲裡面,自己很不爭氣演了個周萍,這跪在地上的就是他,恰好就是認魯媽為母的那場,就這個。60年代的復旦校園,戲劇氛圍濃厚,陸谷孫身在其中耳濡目染。他分配什麼他們就演什麼,好像也有點集體決定的,當然處型也挺重要的,外型、氣質的,各種各樣的考慮。周萍是劇中二號男主角,戲份很重,好在陸谷孫從小就是一個有表演嗜好的人。那時候他記得他幾歲,大概是不到十歲,九歲以前吧,《俠影記》什麼都已經看了,就是這個《三個火槍手》,裡面有三個人,一箇中文翻成亞道士,亞拉米、普託司,然後有達達尼盎,就是主角,他一個人要反串這四個角色,還看《荒江女俠》他記得那個時候看,看什麼《說唐》、《繡像嶽傳》、《說岳全傳》,這些東西當時都已經看了,看什麼書就演什麼書,他喜歡這樣子。

    故鄉的老宅給陸谷孫提供了足夠大的舞臺,家裡的門閂就是他現成的道具。挺費力的,因為那時候餘姚的門閂,不是很輕的,很重的、木製的,裡面全木的。他特別記得是夏天,往往已經是洗過澡以後、再這麼一折騰又出汗了,然後大人要罵了,再拖去第二次洗澡。他覺得一個人這樣獨處,然後一個人一會兒做A角、B角、C角、D角,這樣輪流地演過來,上海人說、自說自話,他覺得有點好處的,對發揮一個人的想像力有好處,比現在的電視有好處,現在什麼東西都堆(推)在你面前。(照片中)這位是他們的導演兼主演魏元良,他在戲裡面演的是周樸園。應該說這個戲的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功勞要記在魏元良先生的身上,這老兄是非常喜歡戲劇的,他招兵買馬、他做導演,他是有氣喘病的,但是奇怪的很,他一演戲氣喘病就沒了。然後他發動他們、監督他們,他門這些人老實講、特別是拿他陸谷孫個人來講對這種興趣也不是太大,他覺得,可能同樣的時間花在其它的地方,比如看書、寫畢業論文可能更有價值一點,那麼他督促你督促得很緊的。他非常執著,然後請來上海滬劇團的,又請林同濟先生來給他們正音,女的請陳韻娟先生正音,請了很多人,然後又請了黃佐臨先生來指導,余上沅先生來指導什麼,這些都是大家,他們都是小八臘(辣)子。當年大家的那股認真勁頭事後回想起頗為有趣。那個時候的錄音機是很大的、很笨重的,一卷磁帶在那邊轉著,所以他們有一個同學他甚至提了這麼大的厚重的錄音機,夜裡,到陸谷孫他現在當時第九宿舍附近田間,去錄青蛙的叫聲。然後雜音太大,所以最後當然不行,然後請了比較專業的戲劇學院他們來,把胡琴的兩個琴碼放在一起一搓,那就是青蛙聲音了,這種挺好玩的事情蠻多的。

    原本只是校內演出,漸漸升格為全市範圍的學業。那時候之所以比較熱門,他想跟楊西光、那個時候是候補書記,還有他們這裡有兩位也算外籍教師吧,但是不定期的,他們都是宋慶齡福利會的秘書,都是對華友好人士,一個就是第一次演白求恩大夫的,他們有時候來給“我(他)們”講講課,他們也來看,這個東西基本上是口頭相傳,說復旦大學在演什麼東西,那麼都來看看。然後說你們復旦演還不夠,你們應該拿到市裡去演,所以借了市三女中的禮堂,這樣一來,可能《解放日報》就聽說了這個事,也報了一下,而且特別表揚兩個、演技好的,一位就是演周樸園的魏元良,一個是演蘩漪叫薛理履,這位女士當時現在也在美國定居了。這張有意思了,你看看,他們這些演過戲的人當中的一部分在有一次聚會的時候。這個就是周樸園,這個就是魯大海,這個是他,再看看,這個是周衝,這個是他們後面的效果雨人,他就是專門在後面負責下雨的效果,這個是他太太,這個大概多少年以後,四十年以後他們拍的吧,所以這些照片都挺有意思的。

    演出過程當中,周樸園到了某一個、戲進行到一定程度,就把窗簾拉開,往窗外一看,那個時候應該是外面、戶外雨聲大作。這個雨是把黃豆放在一個匾上面轉動,形成嘩嘩的雨聲這種效果。這個雨聲效果是由陸谷孫他的一個老同學負責的,這位老同學因為連日來下雨,所以比較累,在後臺已經睡著了,所以竹匾沒動,他一開窗簾說,好大的雨,居然一點雨聲也沒有,他就壓低聲音輕輕地在說,快下雨、快下雨,那人也沒聽見。那麼他魏先生善於隨機應變的,他說雨停了,正好說雨停了,外面動起來了,雨人醒了,所以這個是一個插曲吧。陸谷孫他說有這個插曲,但是這個雨人他到現在不承認,說他誣衊他,其實陸谷孫他記得清清楚楚有這麼回事情,雨人(翟象俊)當時也是復旦大學教師退休了,但一直在做大學英語教材,這麼一位老同學,叫翟象俊。他們演完《雷雨》以後,他們覺得非常成功,然後林先生主張他們演《哈姆雷特》,下面要演莎劇了,角色都分配好了,而且準備到上海戲劇學院去學鬥劍,已經開了幾次會,對臺詞什麼的,開始了,那麼年年講、天天講、月月講來了,那麼這個事情就夭折了。

    實際上外文戲的話如果演《哈姆雷特》、全本《哈姆雷特》或者一部分、一段的《哈姆雷特》他覺得很有意思,這要比演《雷雨》有意思,畢竟不是翻譯文學,是本土文學。每週四上午,陸谷孫教授會為英語系本科四年級的學生上英美散文課,90分鐘的時間,陸先生看重的是學生當堂演講的環節。在陸先生眼裡,現在的年輕人有著太多自我表達的機會,而在他們父輩求學的年代,這一切確是難以想象的。當時最近一次他跟復旦的新入學的一年級同學做報告,他說我覺得你們更應該向你們的父母致敬,他們的父母多數都是插隊落戶、上山下鄉,那經過的那些經歷的話應該說比我們更艱苦,離開文化更遠一點,所以應該說他自己還有值得慶幸的地方。

    1959年,在市郊灃西的下鄉勞動現場,有人聽見陸谷孫獨自在田間唸唸有詞。他記得有一次被抓住是在唸普希金的《紀念碑》,“我為自己建立了一座非人工的紀念碑,在人們通向那的路徑上,青草不再生長,它抬起那顆不肯屈服的頭顱,高聳在亞歷山大紀念石柱之上,不,我不會完全死亡,我的名聲將在我的詩歌裡比我活得更長久 等等,到最後就沒有說不要和愚妄的人空做爭論啊什麼。也可能有人彙報上去吧,也可能,反正不管怎麼樣上面知道了,開會的時候就說了,你怎麼會在這麼一個場合念普希金的詩歌,這說明你個人主義很膨脹,小資情調、根深蒂固的小資情調。實際上也是一種自我尊嚴、自我尊嚴感的一種大流露,這個東西對陸谷孫他來講比較合拍,所以他就會背嘛,不然不喜歡這個東西你就不會去背。那個時候好像批判的調門還比較低一點。1970年一頂“白專典型"的帽子剝奪了陸谷孫登臺講課的權利,他被髮配打入冷宮,去編詞典。那個時候他去是有點懲罰性的,他去編字典開始是有點懲罰性,因為覺得不適於教育、不適於上講臺,上講臺要放毒,那麼叫他和字去打交道。就是這次發配讓陸谷孫在那個年代重新獲得了接觸外文書刊的機會。他覺得那個時候基本上沒什麼書看,但是好在什麼,他們還讓他搞一點翻譯,他們有一個寫作組,他們要了解西方的情況,比如中央情報局局長換人了,他要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的、背景怎麼樣,他需要人翻譯,就讓陸谷孫他翻譯,讓他翻譯他就欣然接受,因為是跟語言打交道的,那時候他已經在字典組了,欣然接受之餘他有個條件,他說你能不能每期的雜誌、刊物都借給我看一看。在看似枯燥的工作中,陸谷孫發現了一片精神的宇宙。這個說來很有趣,他看英文過程當中,他在編字典,做一個非常機械的工作,但是他發現了很多非常有意思的用法,自己以前沒見過的,他發現有很多新詞、新意、新用法這些東西。那麼陸谷孫他就會把它、這個表現欲表現在這裡可以說,他就可以把它在一個很老舊的打字機上面,那時候沒有電腦、用影印紙,一下子加四張影印紙,一共五張白紙,然後把他自己這些積累的這些可愛的文字材料給它分門別類地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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