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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將軍辭·白狐》原文:

    安平侯蕭公以故大將軍子,少年為將,轉鬥三邊,旌麾指處敵酋望風輒靡。且好讀書,幕中多文士,時有“儒將”之稱。元初五年,公年而立,統軍徵漠北,入山失道,士卒渴飲於泉者多染疾疫,醫官束手。方其時,有儒生白姓者謁公,進奇方。使試之,果大愈,公喜而問所欲。生再拜,曰:“僕鄙人,粗通詩書,因慕將軍威儀,自揣或可侍筆硯,幸勿以山野見棄。”試與論文,則博聞強識,名理湛深,於黃老猶佳,遂悅而納之。

    生時年未及弱冠,容儀秀雅,性頗羞怯,不喜交接,雖同儕亦不多言,唯見公有喜色。更兼不諳兵事,人多譏之。公愛其靈秀,每於夜談之際教以《六韜》、《尉繚子》之書。生絕慧,往往過口成誦,然狀甚不樂,以公故勉為之也。居三月,指點兵法,雖宿將不能敵,人復奇之。而公愛愈甚,同食同止,出入帳中不禁,宛然腹心矣。

    後一日,營中宴飲,生強辭不可,無何醉不勝,避臥帳中。未幾公入,笑謂曰:“醉則醉矣,何扭捏作女子之態?”近視之,則衣衫委於榻上,中有一狐犬臥。公大驚,知其異類,白姓者,乃白狐之謂也。然交接日久,亦不畏,徐以手撫狐耳,狐亦於枕上轉側,憨態可人。公趨出,戒軍士不得擅入,乃歸。

    次日生入見,公佯作色曰:“好狐兒,中軍之地,豈汝出入之所哉?”生駭而愧,伏拜再三,淚盈於睫而不敢言。公色稍霽,曰:“將為禍乎?”生對以不敢。公不語。生恐,膝行曳公衣裾,瑟瑟若稚子依母。公乃戒之曰:“以汝曉知詩書,兼師生之誼,今以君子視汝。倘妖術難捨,當速去,勿玷我營帳。”生涕泣曰:“僕之事將軍,如子路之事聖人,敬愛且不足,焉敢悖逆?”公笑罵曰:“若個狐 兒,豈敢自比賢者?”生稍安,然舉止尤有懼意,公撫之良久方解。

    自是生與公情好愈密,間露媚態,公以其為狐故,頗不為意,言語亦狎戲親暱。於人前則端方如舊。

    元初七年,漠北諸部皆釋兵,唯樓煩不降。上遣使者諭公,務求一戰以克全功。公將數千輕騎夜圍樓煩王於隴西,將擊之,大風忽起,飛砂撲面,遂為胡所敗,死傷逾千。公以狂風獨起於戰場,疑而未發。言於生,而生顏色恍惚,似有愧意,公益疑,固詰之。生不答,亦不辯。公震怒,責以當日言,立遣生,始涕泣以實告。

    蓋狂風誠為生所致,究其情則可憐。先是,生與公有前因,得相從於漠北。此役功成,夙分且盡,一別恐難再見。遂頹敗之,聊自欺耳。公感其誠,悵然良久,疊喚“痴兒”不已。天命既定,軍法無情,亦無可奈何。生頓首痛哭,血流汙面,公盍目不忍視。然自與生別後,思念殊甚,遍詢軍士,不知所蹤。空自小橋獨立之時,引領為勞;月下愁酌之際,結想成夢;其人實未曾一日去心。

    後三十年,公以顧命輔政,二千石以下黜陟皆決於公,帝深忌之。適族中有爭地傷人命者,坐免官。繼而劾奏連上,至於籍家充軍,妻子並系。行至雲中,路崎嶇不可進,監者屢垢詈,羞憤將死。強至驛亭,忽見一碑為風剝雨蝕,依稀舊跡,蓋昔年徵漠北駐鞍處。公豁然悟,十年征戰卅載榮華宛若南柯,而今夢醒,一生蹉跎過矣。正痴醉間,忽一人笑曰:“當日只喚我‘痴兒’,今日當如君何?”驀然抬首,則生倚門立,玉面不改,青絲依舊,額上舊痕燦如蓮花,而神色頗戲謔。公嘆曰:“君別來無恙,我將為異路矣。人生苦短,一入羅網,追恨何及?世人修仙,誠有以也。”生慘然曰:“自別後夜夜煎心,形未銷而魂已碎,安在哉修仙之樂?”遂泣下,公亦唏噓。淚眼相望,哽咽不能語,攜手入室中。

    既入,生命置酒,僕婢往來,眾若不見。與言,則風流蘊藉不似當日,眉目流轉,如怨如慕。酒酣,掠發微笑曰:“僕嘗聞言,‘只羨鴛鴦不羨仙’,將軍亦知之否?”公愕然良久,曰:“君曾見頭白鴛鴦乎?”生笑曰:“此亦易耳。”置鏡奩,出匣中物,則畫眉之青黛。執之曰:“久欲效京兆尹,君其勿卻。”遂為公畫眉。顧視鏡中,宛然三十年前形貌矣。

    後,上以公出將入相,有大功於國,竟死於道途,殊不忍,諡安平侯。

    2.譯文

    安平侯蕭公以故大將軍的兒子。年少征戰,殺伐決斷,很有威名。30歲統徵漠北,他領兵湊巧迷失於山林,士兵喝水染上疫情,軍醫治無力。此時有一白姓儒生進獻了一個奇方,治好了士兵們的病。蕭將軍知道後問那白姓青年想要什麼獎賞。那青年說:“我是個鄙陋之人,粗通一點詩書,仰慕將軍威儀,想侍奉您左右,請您千萬不要因為我是鄉野之民就嫌棄我。” 蕭將軍試他文章。發現他博聞強識,名理湛深,堪比黃庭堅之才學。此人未滿20,容儀秀雅,性頗羞怯,不喜交接,看見同僚也不多說話,唯有蕭將軍的時候面有笑容。因為他不懂用兵,同僚對他諸多譏諷嘲笑。

    蕭將軍愛其靈秀,每天晚上夜談之際教他《六韜》、《尉繚子》等兵書。此人聰明絕頂,往往過口能誦,所以公常誇獎勉勵他。3個月過後,軍營之中即使征戰多年的老將,用兵之道竟敵不過他,大家遂蔚然稱奇。而此時蕭將軍更喜歡他了,同吃同行,自由出入帳中而不加禁止,儼然當他是心腹。

    有一日,營中宴飲,小白雖強烈推辭,最後還是被灌了酒,不勝酒醉,避臥帳中。不一會兒蕭將軍進來,笑他說:“醉就醉了唄,幹嘛還扭捏的象女人似的。”走近一看,小白衣衫團在床上,中間有一隻狐狸在趴著,哪還有什麼小白。

    公大驚,這才知道那傢伙原來不是人。回想當初他的介紹,姓白這個姓氏的,正是白狐的名稱。因為自己與他相處久了,當下卻並不怕,慢慢地以手撫摸狐狸的耳朵,此時那狐狸也在於枕上轉過身,憨態可人。蕭將軍突然想起什麼匆忙衝了出去,警告軍士不得擅入,這才回來。

    第二天小白晉見,蕭將軍故意板著臉道:“好你個狐狸,中軍之地,豈能由你自由出入?”小白聽了嚇一跳,又怕又羞,跪拜再三,眼淚含著眼圈不敢說話。蕭將軍看他如此,臉色稍稍開朗一些,接著說:“你是想在軍中惹什麼事兒嗎?”小白忙說不敢。蕭將軍看著他不說話。小白心中忐忑,跪著走到他的面前曳著公的衣服下邊,瑟瑟發抖就像小孩子靠著母親。蕭將軍看著他低頭告誡說:“因為你通曉詩書,又因為你我師生之誼,所以我把你視為君子故對此不予追究。倘若有一天你妖術難捨,為害將士,那就速速離開吧,不要玷汙了我的營帳。”小白哭訴:“我侍奉將軍勤勉就如當年子路侍奉孔子,敬愛還來不及,怎麼敢悖逆?”蕭將軍聽了笑罵道:“你個小狐狸,竟敢自比賢者?”小白聽了這話稍稍放下了一顆心,但是舉止之間仍然有害怕,蕭將軍見他如此安撫了好長時間才罷休。

    倆人重歸於好以後小白待他越來越親密,舉手投足之間經常流露媚態,蕭將軍以為小白是狐的緣故才如此,並不以為意,私下言談之間還多了調笑親暱之意,只是當著別人面才神情嚴肅象過去那般。

    元初七年,漠北諸部皆交兵稱臣,只有樓煩拒不投降。皇上派人送信給蕭將軍,要他務求一戰必勝。蕭將軍帶領數千輕騎夜圍樓煩王於隴西,準備下手,本來滿有把握得事情,卻因為忽起大風,飛砂撲面,最後竟然被樓煩打敗了,死傷過千。當時只有蕭將軍單獨被狂風吹起躲開了戰場,他心中很是疑惑卻什麼沒說。回去後跟小白說了這件事,但見小白顏色恍惚,似有愧意,他遂起了疑心,便責問小白。小白不回答,也不辯解。蕭將軍震怒於他的態度,把當初他們之間的承諾拿出來要他兌現,要他馬上走,這時小白才哭著以實情相告。

      

    那狂風確實是小白所致,究其實情卻真是可憐。

    因小白與蕭將軍有一段前世因緣,所以先前救他之後才隨他回了漠北。如果這回蕭將軍打了勝仗,則前緣已盡,倆人一別怕是很難再見。小白捨不得,於是偷偷做了手腳,讓這仗敗了,想姑且延緩一些時日。

    蕭將軍聽後感動於他的誠心,悵然良久,一聲聲不停喚他“痴兒”。

    可是天數已定,軍法無情,結果卻也無可奈何。

    小白知道一切不能挽回了,遂捶頭痛哭,血慢慢流到了臉上使他那絕色之顏染上了血汙,蕭將軍閉上眼睛不忍心看他傷心欲絕的樣子。

    自從小白走後,蕭將軍日夜思念,問遍了軍士,卻找不到他得蹤跡。

    漸漸的,蕭將軍的日子蕭索起來,獨上小橋,翹首以盼佳人歸;月下酒醉,幻想小白迴歸時。

    小白雖然走了,但他的身影一刻也沒有從蕭將軍心頭離去。

    其後過了三十年,蕭將軍以顧命大臣身份輔政,俸祿二千石以下的官職提拔和罷免都由他說得算。皇帝對他很忌憚。

    正好此時他族中有人因為爭地害了人家性命,使他受了誅連,被皇上免去了官職,然而此時彈劾他得奏章連連獻上,罪上加罪,落了個家中男丁被除籍充軍,妻、子連罪。發配充軍途中行至雲中此地,路崎嶇不可進,送監官每每汙言辱罵,讓他羞憤得想死。勉強行至驛亭,忽見一碑為風剝雨蝕,依稀舊跡,正是他昔年徵漠北停馬得地方。

    公豁然了悟,十年征戰30年榮華宛若南柯一夢,而今夢醒,一生蹉跎卻已過了。

    正痴醉間,忽聽一人笑說:“當時你只喚我‘痴兒’,今日你又如何?”驀然抬首,只見小白倚門立,玉面不改,青絲依舊,額上舊痕燦如蓮花,而神色頗戲謔。蕭將軍遂嘆道:“你別來無恙,可惜我卻將為異路了。人生苦短,一入羅網,追恨何及?世人〔狐狸〕都想著修仙,果然也是很有道理的。”說完只見小白慘白著臉色道:“自當初別後我夜夜煎心,形未銷而魂已碎,哪裡又享到修仙之樂了?”說著便哭了,蕭將軍聽了一陣唏噓。倆人淚眼相望,哽咽不能語,攜手入室中。

    既入,小白命人備酒,僕婢往來,蕭將軍周圍的人就像看不到一樣。小白與他說話,言談之間則風流蘊藉不似當日,眉目流轉,如怨如慕。

    酒意正酣,小白掠發微笑曰:“我常聽人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將軍可曾聽說過?”蕭將軍愕然良久,道:“你曾見過白頭的鴛鴦嗎?”小白笑說:“這很容易啊。”拿出鏡匣,取出那匣中之物,正是一隻青黛色的眉筆。看著它道:“很久前我就想效仿那京兆尹張敞為愛妻畫眉的故事了,今日有幸為你畫眉你可不許推辭。”說完便提筆為蕭將軍畫眉。待他畫完後蕭將軍回首看那鏡中之人,宛然是自己三十年前的形貌。

      

    後來,皇上因為蕭將軍出將入相,有大功於國家,最後竟死於發配途中,於心不忍,便賜他諡號安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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