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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布夫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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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楊角風發作
其實不是犯傻!
嚴黨的倒臺,是多種原因夾雜在一起導致的結果,並不是某一件事,或某幾件事導致。
雖然嚴嵩在被圈禁在家時,明確地跟嚴世蕃講過:
“是大明朝離不開你爹!”
最終大明朝還是離開了嚴嵩,但是在倒嚴的過程中,有一個人的作用不得不提,他就是鄢懋卿。為什麼他巡鹽歸來,成功地完成嘉靖帝的任務,卻成為了壓倒嚴黨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
鄢懋卿這個人,名字起得比較有意思,在歷史上也是一個驕奢淫逸的人。嘉靖二十年進士,官至刑部右侍郎,用我們民間的話講,確實是他家祖墳冒青煙了。
在《大明王朝1566》中,他跟羅龍文也是嚴世蕃的鐵桿小跟班,在海瑞有關嚴黨的供詞被嘉靖帝燒掉之後。嚴嵩作為利益交換,舉薦鄢懋卿去巡鹽,以補國庫空虛,併成功收繳500多萬兩銀子。
而嘉靖帝真正發怒,要徹底打掉嚴黨的導火索,就在於鄢懋卿對於這500多萬兩銀子的分配問題。
按照劇中說法,他是私賬上交嘉靖帝100萬兩,明賬上交國庫230萬兩,但是還有一條船去了江西嚴嵩老家,一條船去了鄢懋卿的老家,還有一條船駛往了京城。
嘉靖帝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勃然大怒:
“好嘛,200萬兩銀子三條船,遊南遊北,我大明朝這條運河倒是為他們修的了。”
隨後,越想越氣,又衝呂芳說道:
“朕的錢,他們拿200萬,分朕100萬,還要朕感謝他們!”
由此,嘉靖帝決定收網,在收網之前,讓嚴黨們再過最後一個好年……
那麼我們不禁有了疑問,嚴嵩為代表的嚴黨明明知道嘉靖帝已經對自己不滿,為什麼還要作死欺瞞皇上呢?
二、
楊角風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嚴黨之所以到現在這個處境,就是被羅龍文和鄢懋卿害得!
實際上,鄭泌昌和何茂才之死,也是拜羅龍文和鄢懋卿所賜,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得把時間往前推,當初嚴世蕃為什麼要派高翰文去浙江?
說白了,就是不希望自己的人吃相太難看,即使最後還是吃了,那麼就讓高翰文去頂罪。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什麼?
就是改稻為桑能順利推行,實際上,鄭泌昌和何茂才有這個實力推行改稻為桑,也能順利完成任務。這個細節在高翰文阻攔低價買田時,鄭泌昌就對何茂才講過:
“又要補虧空,面子上還要光燙……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而何茂才是怎麼回答的呢:
“那就讓他們樹牌坊,我們當婊子,大不了,我們不在裡面分錢就是。”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嚴黨貪錢,改稻為桑這件事完全是可以搞成的。實際上該劇一開始制定這個國策時,並不是不可行的,之所以胡宗憲反對,就是因為他對人性的把握相當到位。
而之所以鄭泌昌和何茂才沒有搞成,就是因為這一句話:
“要是能當婊子,我也認了,現在只怕連婊子都當不了了,我們不分錢,那宮裡的,朝裡的人分不分錢?”
這句話的關鍵就在於,嚴黨的其他人也在等著分錢,再結合鄭泌昌發飆的原因是看了羅龍文的信,由此可見,朝裡等著分錢的必然是羅龍文和鄢懋卿!
三、
為什麼小閣老嚴世蕃沒有給寫信呢?
原因就在於他派高翰文來,並不是傻乎乎地來搗亂的,而是明確一個態度,那就是提醒大家:
“改稻為桑這件事大家還是別貪了,都給我好好辦事吧!”
那麼這次鄢懋卿巡鹽得來500多萬兩銀子,為什麼只給嘉靖帝上交100萬兩呢?
首先,鄢懋卿進京,跟嚴嵩報賬,也只報了330萬兩,外加20萬兩買的戲班子,也不過350萬兩。他並沒有跟嚴嵩講有兩條船去了嚴嵩老家和自己老家,實際上,直到該劇結束,也沒有講他們到底運走了多少錢。
僅有的證據還是呂芳彙報嘉靖帝的,第一個證據是朱七的話:
“天黑前朱七來見奴才,他說,鄢懋卿在把這些銀子押回京裡以前,還有三條船。”
朱七,大家都知道,是隱藏最深的倒嚴派,關於他的故事,我們後面還會專門一期來講。所以,他這句話,有故意的成分在裡面,也有可能是添油加醋。
第二條證據就是來自南直隸那邊人的訊息:
“鄢懋卿今年巡鹽至少收了500多萬兩稅銀,除了報上來的330萬,至少還私瞞了200萬。”
這些內容,嚴嵩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至少劇中沒提,不然的話,以他對當前朝局的敏感度,不會縱容鄢懋卿這麼做的!
四、
那麼鄢懋卿為什麼要作死呢?
原因有三:
一是計算分成的方法不同:
按照當初嘉靖帝說的話,他能容忍的極限是一兩銀子,十錢歸他,六錢歸嚴黨。
他的演算法是這樣的,500多萬兩銀子,扣除上交國庫的230萬兩,剩下的300萬兩才參與分成。那麼他分了100萬兩,嚴黨分了200萬兩,這樣一算,自己能支配的僅佔1/3。
如果按照總數500多萬兩來算,自己能支配的僅佔1/5,這是嘉靖帝所不能忍受的。
而鄢懋卿等人的演算法則不同,整個大明朝都是你朱家的,給了你們330萬兩,我們才留下200萬兩,是符合嘉靖帝講的十錢歸皇上,六錢歸嚴黨。
所以,上交嘉靖帝100萬兩,嚴黨並不認為少,甚至嚴世蕃一度興奮地喊:
“有了這330萬,讓皇上看看,到底誰是大明朝的忠臣!”
二是嚴黨對時局把握不到位:
嚴黨的死對頭是清流派,力量對比也是與清流派對比,雖然嚴世蕃出了閣,可是張居正和高拱也出了啊,一換二,不虧。
雖然在浙江丟失了兩元虎將,鄭泌昌和何茂才,但是也算是及時切割,避免了更大損失。更重要的是,因“通倭”反咬住了齊大柱,以此牽扯到海瑞和裕王,也算是對他們有所掣肘。
更重要的是,他們仍認為大明朝離不開嚴嵩,先不講嚴黨勢力之龐大,單就巡鹽來講,他們認為是大獲全勝:
“徐階、高拱、張居正那些人想倒我們,弄了個趙貞吉接管了織造局,怎麼樣?都快年底了,五十萬匹絲綢還不到一半的數。”
五、
嚴嵩還算是理智,勸嚴世蕃:
“不要惹事了,畢竟背後牽著裕王!”
而嚴世蕃已經得意忘形,根本不管什麼裕王,一定要幹掉海瑞!
三是鄢懋卿必須有所保留:
有些人可能不理解,明明自己已經很有錢了,幹嘛非要貪200萬兩呢,直接給嘉靖帝200萬兩,自己留100萬兩,不就沒事啦?
其實不然,嘉靖帝自己也跟呂芳算過賬,前年巡鹽只收了170萬兩銀子,去年更是縮水到140萬兩。當然,按照當時大明朝的稅收政策,有一部分鹽稅是被南直隸收走了,但也有一部分是被各級官員剋扣了。
鄢懋卿能收上來500多萬兩,已經是極限了,一方面是補了往年的虧空,另一方面嚴黨也自覺的交了一些出來。
假如今年給了嘉靖帝200萬兩,那麼明年呢?後年呢?
顯然,嚴黨要想維繫這麼大的勢力,不給各級官員分紅是不可能的,一旦分紅,分的就是嘉靖帝的紅。一次就把他的胃口撐大了,以後怎麼辦?畢竟此時的嚴黨並沒有意識到危機已至,還盤算著細水長流呢。
而且嘉靖帝確實也起了疑心,算完賬就質問呂芳:
“鄢懋卿怎麼就能收回這麼多的銀子來?”
330萬兩尚且讓嘉靖帝抓狂,再來個500多萬兩實賬,他還不得崩潰了?
實際上,對嘉靖帝來講,倒嚴不倒嚴無所謂,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就是能不能搞來錢?
後面嚴黨是倒了,徐階當上了首輔,照樣是國庫空虛,打仗沒錢,官員發不出餉銀。前面嚴世蕃到處挪錢給嘉靖帝修道觀,後面徐階的兒子照樣到處挪錢給嘉靖帝修道館。嚴黨搞改稻為桑,徐階搞松江棉布,死了一個沈一石,又蹦出一個高翰文。之前海瑞這樣的清官,忠言無法通天,之後海瑞這樣的清官,忠言照樣無法通天……
所以,倒嚴這件事,屁用沒有,朝廷還是那個朝廷,皇帝還是那個皇帝,一點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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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是皇帝,是千千萬萬百姓的君父,朝廷的大臣按道理來說都聽嘉靖的。可是,他還不是需要嚴閣老這樣的人替他遮風擋雨。那麼問題來了,嚴閣老手底下的人為什麼願意跟著嚴閣老?說白了,還不是他們跟著嚴閣老能夠撈更多的好處。
所以嚴黨這群人大部分是因為利益而聚集起來的。為什麼說大部分呢?因為胡宗憲也是嚴黨的人。由於嚴嵩對胡宗憲有知遇之恩,所以胡宗憲才一直會幫助嚴黨。只可惜天底下這樣的人太少。試問一個人一輩子能真正栽培出幾個學生來。像胡宗憲這樣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
改稻為桑為什麼幹不成?按照嘉靖和嚴嵩在朝廷制定的方針,桑田比稻田值錢,而桑田的賦稅按照稻田的賦稅徵收三年,按道理來說農民應該踴躍種桑。只要官府幫著老百姓渡過改稻為桑的過渡時期,等到桑苗長出來,應該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可是問題在於,那個時候朝廷腐敗,任何人幹事情都是要賺錢。比如高翰文、海瑞和王用汲剛到浙江的時候,衙門的門房根本不給他們好臉色看。直到高翰文向門房行賄,他們能夠得到相應的招待。記得沈一石對鄭必昌何茂才說過這樣一段話,出了省,銀子可比公文更有用。
改稻為桑是需要給上上下下的人帶來好處的,所以不能按照正常的市價來買田,只能賤買老百姓的田地,就是這個道理。
改稻為桑說得比較隱晦,只能從沈一石、鄭必昌、何茂才和嚴嵩等人的隻言片語看出這一點來。等到巡鹽的時候就說得很清楚了。鄢懋卿巡鹽一共弄到了500多萬兩銀子,200多萬歸了國庫,100多萬給嘉靖私用,剩下的鄢懋卿拿一部分,嚴嵩拿一部分,京城裡面的人拿一部分。
最關鍵便是京師裡面的人拿了一部分。嚴嵩已經是大明朝二十多年的首輔了,可是還是需要花錢上下打點,這便是大明朝的實情。
當然,如果按照嘉靖的底線,一兩銀子,十錢歸自己,六錢歸嚴黨。
除去國庫的200多萬兩銀子,還剩下300多萬兩。(下面取整計算)
嘉靖應該分的錢:300x10/16 = 187.5萬兩
嚴黨應該分的錢:300x6/16 = 112.5萬兩
嚴嵩分的錢佔三分之一,那麼應該是37.5萬兩
所以嘉靖才會生氣,因為嚴黨只給了自己一百萬,可是站在嚴黨的角度來看,事情並不是這樣。
嘉靖私用100萬+國庫200萬 = 300萬兩,相當於總體收入的六成。
嚴黨整體一共拿了四成,嚴嵩自己只拿了剩餘200萬的三分之一,也就是66萬兩,大概是一成多一點。這個分法是符合嘉靖的底線,一兩銀子,十錢歸自己,六錢歸嚴黨。
說到底,嘉靖和嚴黨的分歧主要在於國庫的錢到底算誰的。
鄢懋卿巡鹽能弄到500多萬兩銀子,已經是嚴黨下面的人出血了。雖然改稻為桑弄砸了,但是畢竟還是嚴黨想辦法搞到了錢,替朝廷補了虧空,應該順利過關了。
加上嘉靖實在精於權術,嚴黨根本不知道嘉靖想對他們動手。畢竟嘉靖對嚴黨根本沒有進行打擊。比如嘉靖讓嚴世蕃出閣了,張居正等人也是照樣出閣了。
其實,嚴嵩是意識到危險的,只是他年紀大了,管不住下面的人了。嚴世蕃又是一個坑爹的兒子,一心想打壓裕王等人,根本就不知道退讓,哪裡知道收斂呀。
當然嚴黨犯的錯誤並不低階,後來高翰文帶著李妃的弟弟去弄棉布也說明了這一點。畢竟上上下下那麼多,大家都需要錢。如果不是為了錢,誰甘願冒著風險在朝廷做這個官?
殺一個嚴世蕃,甚至殺一個嚴嵩都是輕而易舉的,可是千千萬萬個像田縣丞這樣的官是殺不完的。這便是歷朝歷代最大的問題。
對此問題你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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