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多歲的陳凱歌導演最難得的是,無論遭受怎樣的爭議和吐槽,這個性格猶如老頑童的華語片導演一直保有少年般的創作激情和對電影最初的熱情,無論經歷過幾個電影時代,他的作品都擁有一股無法磨滅的“少年氣”。
凱歌導演非常善於拍少年戲——從他蜚聲海外的《霸王別姬》中,童年和少年兩代小豆子、小石頭充滿個性、有血有肉的戲份,一顰一笑、眼角眉梢都自帶演技的表演中,就能充分感受到,凱歌導演對少年(包括少女)戲碼的由衷熱血和飽滿激情;而在今年新作《妖貓傳》中,也有兩對“少年郎”成為重要的少年氣擔當……
凱歌導演從最初對少年氣的初心和意象化構思,幾經蛻變,變換成如今變幻莫測的影像和具象化存在,過程中雖有各種無法預知的可能性,但始終從未更改的,是凱歌導演不忘的“少年初心”。猶如他當年出版的那本自傳體暢銷書《少年凱歌》說的 “人到13歲,自以為對這個世界已相當重要,而世界才剛剛準備原諒你的幼稚”——不求世人多發善心,做好本分,保持一顆純淨的少年初心,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閣主從凱歌導演30多年從影作品中,尋到一些“少年氣”的蛛絲馬跡,或兩次三番地純淨初心流轉,或“不瘋魔不成活”玩轉極致,或無所畏懼地打造奇幻世界,玩得就是心跳般的刺激與冒險……不求討得所有人的歡心,這股凱歌式的少年氣都是玩到骨髓裡的極致感。陳凱歌的少年氣,閣主在此為你一一道來。
“不瘋魔不成活”,這句本是《霸王別姬》中段小樓對程蝶衣“戲瘋子”的真實描述。凱歌導演也因為這部戲進入了“不瘋魔不成活”的狀態,他拍戲的狀態就像程蝶衣一樣,對一件事痴迷了,就必須要從一而終、不忘初心,為它醉生夢死、只要活在這樣極致的世界裡,那該是何等幸福?
“從一而終”?要沒有童年小豆子的另類登場、少年小豆子的被逼成全,怎會成就後來的“戲瘋子”程蝶衣?凱歌導演和編劇蘆葦就這麼將李碧華的原著文字一步步緊逼似地改編成精彩的舊社會一代舞臺男旦的血淚成長史,而描寫從童年到少年的筆墨就佔了全片1/4,在長達50分鐘的篇幅裡,小豆子完成了從另類少年到一代男旦程蝶衣的“野蠻生長”。
馬明威演的童年小豆子在眉眼間頗有幾分哥哥的神采,選角首先就成功了一大步。當年只有七八歲的小明威,那張秀氣俏面卻有著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倔強,眼神簡直能殺人——面對決絕母親的放棄時先疑惑後絕望,面對一眾戲班男孩的嫌棄時抵死堅強,這個童年小豆子當仁不讓成了少年群中的“大男主”。後來受到童年小石頭的救助,隔窗看著雪地裡受罰不知不覺留下的那幾行眼淚,成了影史上絕無僅有的少年表演的典範(雖然他並未得到任何獎項,但在閣主心中,馬明威這次演出絕對是任何華語電影獎項中無人比擬的少年男配了)。
馬明威的童年小豆子之媚,剛好襯托出費振翔(成年後主演過浙江版《西遊記》的孫悟空)演的童年小石頭之“虎”(對舊時小男孩虎頭虎腦、混不吝、不畏懼、調皮又講義氣的讚許)。童年小石頭有股說不清楚的可愛,體現在他身上那種仗義痞氣,莫名對戲班兄弟的呵護、大哥似的霸氣和對小豆子粗枝大葉又無微不至的體貼。
相對童年小豆子和小石頭,少年時代的倆小演員就多少有了些難度——尹治(成年後客串過凱歌導演的《梅蘭芳》,演男扮女裝刺殺孟小冬未遂的梅蘭芳戲迷)演的少年小豆子必須要完成從童年的超級逆反到成年的一代男旦的承上啟下,從戲份到情緒,都是超高難度的起承轉合。尹治面對師哥小石頭的相依為命、面對嚴苛班主的“摔打”成全、面對猥瑣老公公的強勢侵犯,都有著抽絲剝繭的層次感——所謂少年氣並非帶著成年表象的少年呈現,而是早熟於心、卻依然少年表象的自然狀態。少年小豆子正是如此,絕無“小大人”式的違和感。
趙海龍演的少年小石頭比費振翔的童年小石頭多了幾分憨、少了幾分“虎”,年長了幾歲已逐漸被戲班規矩同化,但對小豆子的深情依舊未改,當戲班規矩與“石豆之情”衝突的當口,小石頭還是那個混不吝的“定時炸彈”……
少年氣的《霸王別姬》少不了跟小豆子很親密的小賴子的精彩點題——倆人偷偷溜出戲班看到名角兒演戲,感慨到落淚時,小賴子那句“他們都稱角兒了,得挨多少打啊”道出經典。少年氣就是這樣的自然流露,一邊叛逆、一邊想歸返,一邊頑皮、一邊急著成長……
《霸王別姬》之後,凱歌導演又拍了另一出“不瘋魔不成活”的作品《風月》,片中的少年氣來得更濃郁,雖然這股濃濃少年氣籠罩在一股陰霾之下。張國榮、鞏俐和林建華分飾的三大成年主角舅少爺鬱忠良、小姐如意和遠房表弟端午,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糾纏交織,戲碼濃到有種無形的撕裂感。
其實,仨主角的少年時代早已初見端倪——王瑩演的小如意表面純真無邪,轉換到邪魅一笑的驚悚感,是這個精神扭曲的大宅院中一抹暗藏的殺機;任雷演的小忠良本是個純良少年,卻被姐姐(何賽飛)和姐夫(周野芒)的扭曲行為逼到精神崩潰,先恐懼、後陰狠的眼神是全片的極致少年氣中最致命一擊;唯一的天真給了葛林演的小端午,他也是仨孩子中最小、也是最可貴的少年氣。
除了仨少年演員,《風月》中還有一抹不容忽視的“濃墨重彩”——還是少女的周迅(曾是女主如意的備選,但因為年紀小而換角兒)演的小舞女雖只有兩場戲,但都是跟哥哥的精彩對手戲。第一場的周迅是個剛出道的小舞女,一臉不得已、不情願又不得不表現出“我情願”的複雜無奈感,真是我見猶憐;第二場是不久之後已修煉成精的資深舞女,髮型也從順溜直髮變成俏皮捲髮,人也變成了揮灑自如的歡場花蝴蝶,與哥哥翩翩起舞也脫去了初亮相時的青澀感,雖然依然是少女氣質和蘿莉臉龐。
《風月》是周迅與凱歌導演第一次“少年氣”合作,可說是初試啼音就落得一個滿堂彩。她二度走進凱歌導演的歷史鉅製《荊軻刺秦王》中,成為本片唯一的少年氣擔當——荊軻(張豐毅)在片頭走進一戶人家殺光所有人之後,發現角落裡無助的盲少女,周迅演的盲女眼中沒有淚,只有滿滿的恨,握在手中的匕首無不猶豫地插向前方這個滅門仇人,沒能手刃仇人卻倒在血泊之中,但少女決絕的眼神卻讓荊軻膽寒,且成了他一生陰霾……毫無對白、只靠肢體的周迅用短短3分鐘的精彩演出為《刺秦》掀開了一個驚人序幕,“少年氣”也在此不辱使命地完成了任務而精彩離場。
和《霸王別姬》從小豆子蛻變到程蝶衣一樣,凱歌導演多年後執導傳記片《梅蘭芳》時,同樣以童年、少年倆演員分飾的畹華(梅蘭芳乳名)逐漸蛻變成“四大名旦”中最著名的京劇大師梅蘭芳。從《新紅樓夢》中借調來的“小寶玉”于小彤當年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小正太,在凱歌導演眼中他身上的少年氣剛好符合童年畹華的氣質,雖然只有一個優雅轉身,于小彤臉上哀豔的迷離感卻寫滿了故事——凱歌導演真會挑少年演員,調教後的于小彤舉手投足全是戲(這一幕比起來獨挑《新紅樓夢》幾十集大戲的小寶玉,可要精緻得多)!
轉眼就換上“少年畹華”餘少群,當年這個美少年可是驚豔了許多人,對“戲霸”爺爺燕十三(王學圻)的低眉順眼,對全力支援他的邱如白(孫紅雷)的惺惺相惜,表現都相當到位,更別說那美輪美奐的京劇扮相,簡直堪比哥哥的程蝶衣,也讓演成年梅蘭芳的黎明的扮相不得不被詬病。
與餘少群的少年畹華同時出場的,還有演少年福芝芳的阿嬌鍾欣潼,首度亮相就是幫少年畹華給十三爺爺敬茶,這一出不失禮節又不忘氣節的機靈勁兒,絕對是阿嬌從天真少女明星到演技派的第一步奠基(只可惜阿嬌的幾場演出未能在最終版本曝光,只有幾張劇照可見她身上的那股子倔強的少年氣)。也是因為有了這個機靈的登場,轉換到“成年福芝芳”陳紅身上,才沒顯得那麼突兀。
誰都有一份初心,只要初心還在,最初的夢想就一直在,然後跟著時代慢慢沉澱、逐漸浮出水面,露出最美的顏色。凱歌導演從處女作《黃土地》開始,就有種無所畏懼的“少年初心”——《黃土地》所處的時代,是第五代導演的鼎盛時期,也是這一代當初為振興華語電影最富激情的時代。凱歌導演當年跟一眾北京電影學院的有志同窗,一起在黃土高原上走了一遭,才有了《黃土地》這部充滿激情的“少年氣”處女作品,片中以一對少年姐弟的視角,表現的是紅色時期充滿文藝氣息的故事。
薛白演的姐姐翠巧與劉強演的弟弟憨憨是黃土坡上一對純天然姐弟,對八路軍文藝戰士顧青(年輕的王學圻)紅色身份的嚮往與走出黃土坡的渴望,以最直接的少年氣成為直戳人心的表象,也是當年還年輕氣盛的陳凱歌(本片導演)、張藝謀(本片攝影)、何群(本片美術)等第五代電影代表人物第一次激情飽滿的集體亮相。
翠巧冒死渡黃河,高亢唱出“信天游”卻被捲入湍急河水,歌聲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憨憨穿過人群,逆著人流、死命奔向希望的弱小身軀,都是凱歌導演對電影的一片純淨初心,這股逆流而上的少年氣正像當年想改變陳舊電影市場的第五代導演們一樣,他們就這樣帶來一股青春無敵的創作激情。
再後來,還處在花樣年華的黃磊和許晴,跟創作激情充盈的凱歌導演相遇,三人攜手合作了一部充滿“少年文藝氣質”的電影《邊走邊唱》。凱歌導演用了史鐵生的文字《命若琴絃》,以寓言式的影像語言和離奇風景的視覺效果,營造出一種在當時非常罕見的電影語言,以“少年終會熬到老”的反覆輪迴的寓言,給當時的社會狀況溫柔一擊。
當年18歲的黃磊是本片的“少年氣”代言人,一臉稚氣的憨態出演盲琴童石頭,與還是大三學生的許晴演的活潑開朗的村女蘭秀兒,上演了一出敢愛敢恨的愛情輓歌——《邊走邊唱》是黃磊和許晴的電影處女作,他們稚嫩又熱血的表演完全符合凱歌導演心目中的少年氣!可以說,這就是年輕氣盛的凱歌導演不妥協、不退讓的電影初心。
後來,凱歌導演成了“不瘋魔不成活”的電影狂人,在經過《霸王別姬》《風月》《刺秦》三部極致華麗轉身後,不忘少年初心的凱歌導演竟放棄華麗風,迴歸到純真本色拍了這部《和你在一起》,純純少年氣迎面撲來。此時的凱歌導演玩得就是極致——可以極致華麗,同樣可以極致天然,少年氣就是這麼“任性”。重歸平凡之路的凱歌導演此刻重拾少年心是一種可堪回首的既視感——片中唐韻演的小提琴少年劉小春的倔強和不放棄,不正是凱歌導演貫穿作品始終少年氣的絕佳體現嗎?
成熟後的凱歌導演這次還給少年氣安排了或質樸、或靚麗的成年人戲碼加以對比,劉佩琦淳樸的父親望子成龍、陳紅豔麗的鄰居姐姐讓少年氣萌發了青春期的註腳,而王志文和凱歌導演分別扮演的好老師和壞老師都成了少年成長的是非對照。重歸少年初心的凱歌導演讓他最初的少年氣有了一種溫柔的撞擊——與成年人世界的撞擊。
再後來的後來,凱歌導演選擇了元代時期創作的經典戲曲《趙氏孤兒》,再次重新演繹這股由來以往的少年氣——片中的趙氏孤兒趙武也由童年(王翰)、少年(趙文浩)倆小演員漸進式呈現。小趙武遊走在外表羸弱、內心強大的“窮爸爸”養父程嬰(葛優)和暴戾仇人“富爸爸”屠岸賈(王學圻)之間,不明真相的少年趙武表現出一種少年氣的常態——面對貧富兩種狀態的生活該如何選擇;但在真相大白後,少年氣在趙武身上又是另一種真實呈現——是非真偽總在一線之間土崩瓦解,少年的成長也可以在朝夕之間瞬息萬變……
要說中國電影導演,哪個才是奇幻大片的“鼻祖”?凱歌導演那是當之無愧——2005年他那部奇幻大作《無極》橫空出世,當時惹得爭議無數。如今回頭看來,凱歌導演以西方魔幻理念與構思,搭建出一套專屬於他的東方仙境美學的新世界,少年氣在此昭然若是——永不服輸、敢於冒險、打破傳統、創新觀念,凱歌導演骨子裡的少年初心與蓬勃朝氣,為這部奇幻大作找到了落腳點。雖然當時因題材並未成熟而引來爭議,卻不得不承認12年前的一部奇幻題材的出現,是多麼令人欣喜!
《無極》中也有少年氣的實在表象——開篇就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女童,為了個饅頭與小王子引發爭端……
這個小女童就是後來成為“紅顏禍水”的女人傾城(張柏芝),小傾城是由當時還是小蘿莉的關曉彤扮演的,雖然一頭髒髮+灰頭土臉,依然沒遮住她一臉懵懂的萌態。小傾城的少年氣體現在急於成長、改變命運的心態,所以她可能會像個無知孩童般聽信滿身(陳紅)蠱惑式的大預言,急於求成變成滿神嘴裡的那個可以傾倒眾生的女人最初的慾望。
而搶走小傾城手中饅頭的小正太,其實就是北公爵無歡(謝霆鋒)的少年時代,也正因這段童年時代的奇遇,小無歡(史磊)才逐漸養成了表面溫柔正太、內心陰毒狠主兒。凱歌導演喜歡把他電影中的角色玩到極致,要不就像是《邊走邊唱》般的小文藝小清新,要不就像《無極》般重口味,少年氣就需要有這麼任性的時刻。
首次試水《無極》受到嚴重詬病,凱歌導演似乎傷到了元氣,好多年都沒動過再拍奇幻大片的念頭,直到他看到徐浩峰的武俠小說《道士下山》——凱歌導演在經歷一部四平八穩的、成年向的傳記片《梅蘭芳》之後,重拾10年前的“無極”奇幻之心,動手把一部武俠為面子、奇幻為裡子的小說改編成一部民國奇幻武俠片,積壓在內心的那團“少年氣”之火,就這麼被重燃起來。
這次,凱歌導演並沒沿著之前的路子,他放棄瞭如花美眷美少年,而啟用了其貌不揚、又有功夫在身的王寶強來扮演原著裡那個下山入世的小道士何安下。雖然跟閣主看書時想象中的何安下大相徑庭,但看了電影才發現,電影《道士下山》其實是凱歌導演構建的一個全新的奇幻世界,民國時代的武俠不過是障眼法,少年氣才是它的核心——何安下用一幅純淨真誠、不諳世事的眼光看著入世後的人世間,俗世間有太多小道士不解的人、事、情,他都以溫柔相待,但這份純真的少年氣卻未必能得到被溫柔以待的回禮……王寶強給何安下設計的那無敵魔性的笑聲,或許可能就是凱歌導演重新以成年人的角度對待少年氣的態度——世間皆醉我獨醒,莫讓塵埃蒙了心。
其實,凱歌導演新片《妖貓傳》已經籌備了多年,計劃也早於《道士下山》,但《妖貓傳》原著《沙門空海之大唐鬼宴》格局實在太龐大,的確需要經過多年部署,《道士下山》只是《妖貓傳》前的一個熱身而已。
《妖貓傳》的少年氣可能是凱歌導演這30多年從影經歷中最旺盛的一部,從題材、故事、搭景、視覺來看,都有一種不認輸、玩刺激的少年氣——故事是《陰陽師》(夢枕貂的另一著名系列小說)式的奇思妙想,視覺是虛實相間的大唐美學,造型是帶著“攻擊性”的少年氣質和美感……
為什麼說《妖貓傳》少年氣十足?片中有兩對清奇美少年撐起了全片的一片整天——首先是黃軒演的唐代詩人白樂天和染谷將太(代表作《寄生獸》)演的倭國小和尚空海,這一中一日兩枚美少年是一對偵探擔當,心思縝密、行事嚴謹,用睿智的思維與豁達的心胸尋找“妖貓案”的蛛絲馬跡;而與“偵探少年二人組”不同,“白鶴少年二人組”劉昊然與歐豪是一對萌態美少年兄弟,他們雖出身卑微、精通幻術,兩人真是一對純淨溫暖的小白,有著少年純天然的敏感與多情……
60多歲的陳凱歌導演最難得的是,無論遭受怎樣的爭議和吐槽,這個性格猶如老頑童的華語片導演一直保有少年般的創作激情和對電影最初的熱情,無論經歷過幾個電影時代,他的作品都擁有一股無法磨滅的“少年氣”。
陳凱歌的名作《霸王別姬》是一部充滿少年氣的成長史新作《妖貓傳》則是一部少年氣對撞的精彩之作~凱歌導演非常善於拍少年戲——從他蜚聲海外的《霸王別姬》中,童年和少年兩代小豆子、小石頭充滿個性、有血有肉的戲份,一顰一笑、眼角眉梢都自帶演技的表演中,就能充分感受到,凱歌導演對少年(包括少女)戲碼的由衷熱血和飽滿激情;而在今年新作《妖貓傳》中,也有兩對“少年郎”成為重要的少年氣擔當……
《妖貓傳》中,黃軒和染谷將太是陳凱歌導演親自敲定的兩個少年氣角色擔當~凱歌導演從最初對少年氣的初心和意象化構思,幾經蛻變,變換成如今變幻莫測的影像和具象化存在,過程中雖有各種無法預知的可能性,但始終從未更改的,是凱歌導演不忘的“少年初心”。猶如他當年出版的那本自傳體暢銷書《少年凱歌》說的 “人到13歲,自以為對這個世界已相當重要,而世界才剛剛準備原諒你的幼稚”——不求世人多發善心,做好本分,保持一顆純淨的少年初心,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青年時代的陳凱歌與父親陳懷愷閣主從凱歌導演30多年從影作品中,尋到一些“少年氣”的蛛絲馬跡,或兩次三番地純淨初心流轉,或“不瘋魔不成活”玩轉極致,或無所畏懼地打造奇幻世界,玩得就是心跳般的刺激與冒險……不求討得所有人的歡心,這股凱歌式的少年氣都是玩到骨髓裡的極致感。陳凱歌的少年氣,閣主在此為你一一道來。
少年氣,不瘋魔不成器 | 張國榮、周迅、黎明的微縮景觀“不瘋魔不成活”,這句本是《霸王別姬》中段小樓對程蝶衣“戲瘋子”的真實描述。凱歌導演也因為這部戲進入了“不瘋魔不成活”的狀態,他拍戲的狀態就像程蝶衣一樣,對一件事痴迷了,就必須要從一而終、不忘初心,為它醉生夢死、只要活在這樣極致的世界裡,那該是何等幸福?
《霸王別姬》片場,趁張國榮化妝間隙,陳凱歌正在冥思苦想下場戲應該怎麼部署“從一而終”?要沒有童年小豆子的另類登場、少年小豆子的被逼成全,怎會成就後來的“戲瘋子”程蝶衣?凱歌導演和編劇蘆葦就這麼將李碧華的原著文字一步步緊逼似地改編成精彩的舊社會一代舞臺男旦的血淚成長史,而描寫從童年到少年的筆墨就佔了全片1/4,在長達50分鐘的篇幅裡,小豆子完成了從另類少年到一代男旦程蝶衣的“野蠻生長”。
童年小豆子和小石頭的情誼初見端倪,為後來成了角兒的程蝶衣與段小樓做了十分的鋪墊馬明威演的童年小豆子在眉眼間頗有幾分哥哥的神采,選角首先就成功了一大步。當年只有七八歲的小明威,那張秀氣俏面卻有著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倔強,眼神簡直能殺人——面對決絕母親的放棄時先疑惑後絕望,面對一眾戲班男孩的嫌棄時抵死堅強,這個童年小豆子當仁不讓成了少年群中的“大男主”。後來受到童年小石頭的救助,隔窗看著雪地裡受罰不知不覺留下的那幾行眼淚,成了影史上絕無僅有的少年表演的典範(雖然他並未得到任何獎項,但在閣主心中,馬明威這次演出絕對是任何華語電影獎項中無人比擬的少年男配了)。
馬明威這動情兩行眼淚可載入少年最佳表演史冊~馬明威的童年小豆子之媚,剛好襯托出費振翔(成年後主演過浙江版《西遊記》的孫悟空)演的童年小石頭之“虎”(對舊時小男孩虎頭虎腦、混不吝、不畏懼、調皮又講義氣的讚許)。童年小石頭有股說不清楚的可愛,體現在他身上那種仗義痞氣,莫名對戲班兄弟的呵護、大哥似的霸氣和對小豆子粗枝大葉又無微不至的體貼。
扮上行頭的童年小石頭依然是一臉演技~費振翔這一場戲直接表現出童年小石頭的“虎”勁兒~相對童年小豆子和小石頭,少年時代的倆小演員就多少有了些難度——尹治(成年後客串過凱歌導演的《梅蘭芳》,演男扮女裝刺殺孟小冬未遂的梅蘭芳戲迷)演的少年小豆子必須要完成從童年的超級逆反到成年的一代男旦的承上啟下,從戲份到情緒,都是超高難度的起承轉合。尹治面對師哥小石頭的相依為命、面對嚴苛班主的“摔打”成全、面對猥瑣老公公的強勢侵犯,都有著抽絲剝繭的層次感——所謂少年氣並非帶著成年表象的少年呈現,而是早熟於心、卻依然少年表象的自然狀態。少年小豆子正是如此,絕無“小大人”式的違和感。
尹治演的少年小豆子就這麼狠狠地“成全自個兒”的~尹治的扮相比日常要動人了許多~趙海龍演的少年小石頭比費振翔的童年小石頭多了幾分憨、少了幾分“虎”,年長了幾歲已逐漸被戲班規矩同化,但對小豆子的深情依舊未改,當戲班規矩與“石豆之情”衝突的當口,小石頭還是那個混不吝的“定時炸彈”……
少年小豆子~尹治與少年小石頭~趙海龍,戲中相依為命、青梅竹馬少年氣的《霸王別姬》少不了跟小豆子很親密的小賴子的精彩點題——倆人偷偷溜出戲班看到名角兒演戲,感慨到落淚時,小賴子那句“他們都稱角兒了,得挨多少打啊”道出經典。少年氣就是這樣的自然流露,一邊叛逆、一邊想歸返,一邊頑皮、一邊急著成長……
“他們都成角兒了,得挨多少打啊?”小賴子這句臺詞成了《霸王別姬》“少年氣”的點睛之筆《霸王別姬》之後,凱歌導演又拍了另一出“不瘋魔不成活”的作品《風月》,片中的少年氣來得更濃郁,雖然這股濃濃少年氣籠罩在一股陰霾之下。張國榮、鞏俐和林建華分飾的三大成年主角舅少爺鬱忠良、小姐如意和遠房表弟端午,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糾纏交織,戲碼濃到有種無形的撕裂感。
《風月》中仨成年主角張國榮、鞏俐、林建華之間的愛恨交織,撕裂感十足~其實,仨主角的少年時代早已初見端倪——王瑩演的小如意表面純真無邪,轉換到邪魅一笑的驚悚感,是這個精神扭曲的大宅院中一抹暗藏的殺機;任雷演的小忠良本是個純良少年,卻被姐姐(何賽飛)和姐夫(周野芒)的扭曲行為逼到精神崩潰,先恐懼、後陰狠的眼神是全片的極致少年氣中最致命一擊;唯一的天真給了葛林演的小端午,他也是仨孩子中最小、也是最可貴的少年氣。
仨成年主角的少年時代(左起):小端午葛林、小如意王瑩、小忠良任雷~純良小如意與邪魅一笑的小如意,這可是高難度的一笑啊~小王瑩拿捏得相當到位善良小忠良和精神崩潰的小忠良,這決絕發狠的眼神被任雷演繹出了十足的戲碼~除了仨少年演員,《風月》中還有一抹不容忽視的“濃墨重彩”——還是少女的周迅(曾是女主如意的備選,但因為年紀小而換角兒)演的小舞女雖只有兩場戲,但都是跟哥哥的精彩對手戲。第一場的周迅是個剛出道的小舞女,一臉不得已、不情願又不得不表現出“我情願”的複雜無奈感,真是我見猶憐;第二場是不久之後已修煉成精的資深舞女,髮型也從順溜直髮變成俏皮捲髮,人也變成了揮灑自如的歡場花蝴蝶,與哥哥翩翩起舞也脫去了初亮相時的青澀感,雖然依然是少女氣質和蘿莉臉龐。
《風月》周迅第一場,純情小舞女亮相~《風月》是周迅與凱歌導演第一次“少年氣”合作,可說是初試啼音就落得一個滿堂彩。她二度走進凱歌導演的歷史鉅製《荊軻刺秦王》中,成為本片唯一的少年氣擔當——荊軻(張豐毅)在片頭走進一戶人家殺光所有人之後,發現角落裡無助的盲少女,周迅演的盲女眼中沒有淚,只有滿滿的恨,握在手中的匕首無不猶豫地插向前方這個滅門仇人,沒能手刃仇人卻倒在血泊之中,但少女決絕的眼神卻讓荊軻膽寒,且成了他一生陰霾……毫無對白、只靠肢體的周迅用短短3分鐘的精彩演出為《刺秦》掀開了一個驚人序幕,“少年氣”也在此不辱使命地完成了任務而精彩離場。
就是這個眼神,成為籠罩荊軻一生的陰霾~和《霸王別姬》從小豆子蛻變到程蝶衣一樣,凱歌導演多年後執導傳記片《梅蘭芳》時,同樣以童年、少年倆演員分飾的畹華(梅蘭芳乳名)逐漸蛻變成“四大名旦”中最著名的京劇大師梅蘭芳。從《新紅樓夢》中借調來的“小寶玉”于小彤當年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小正太,在凱歌導演眼中他身上的少年氣剛好符合童年畹華的氣質,雖然只有一個優雅轉身,于小彤臉上哀豔的迷離感卻寫滿了故事——凱歌導演真會挑少年演員,調教後的于小彤舉手投足全是戲(這一幕比起來獨挑《新紅樓夢》幾十集大戲的小寶玉,可要精緻得多)!
還是小正太的于小彤在《梅蘭芳》中演童年畹華~轉眼就換上“少年畹華”餘少群,當年這個美少年可是驚豔了許多人,對“戲霸”爺爺燕十三(王學圻)的低眉順眼,對全力支援他的邱如白(孫紅雷)的惺惺相惜,表現都相當到位,更別說那美輪美奐的京劇扮相,簡直堪比哥哥的程蝶衣,也讓演成年梅蘭芳的黎明的扮相不得不被詬病。
餘少群演的少年畹華也是佔了全片1/3篇幅~餘少群的戲裝扮相美輪美奐,堪比哥哥的戲裝造型~與餘少群的少年畹華同時出場的,還有演少年福芝芳的阿嬌鍾欣潼,首度亮相就是幫少年畹華給十三爺爺敬茶,這一出不失禮節又不忘氣節的機靈勁兒,絕對是阿嬌從天真少女明星到演技派的第一步奠基(只可惜阿嬌的幾場演出未能在最終版本曝光,只有幾張劇照可見她身上的那股子倔強的少年氣)。也是因為有了這個機靈的登場,轉換到“成年福芝芳”陳紅身上,才沒顯得那麼突兀。
雖然沒能在最終版本中露臉,但鍾欣潼演的少年福芝芳的舉手投足也全是戲~初心未改,純淨天成 | 黃磊、許晴也有純天然的芳華年代誰都有一份初心,只要初心還在,最初的夢想就一直在,然後跟著時代慢慢沉澱、逐漸浮出水面,露出最美的顏色。凱歌導演從處女作《黃土地》開始,就有種無所畏懼的“少年初心”——《黃土地》所處的時代,是第五代導演的鼎盛時期,也是這一代當初為振興華語電影最富激情的時代。凱歌導演當年跟一眾北京電影學院的有志同窗,一起在黃土高原上走了一遭,才有了《黃土地》這部充滿激情的“少年氣”處女作品,片中以一對少年姐弟的視角,表現的是紅色時期充滿文藝氣息的故事。
《黃土地》主創片場合影,左起:導演陳凱歌、女主薛白、攝影張藝謀、男配劉強、男主王學圻~薛白演的姐姐翠巧與劉強演的弟弟憨憨是黃土坡上一對純天然姐弟,對八路軍文藝戰士顧青(年輕的王學圻)紅色身份的嚮往與走出黃土坡的渴望,以最直接的少年氣成為直戳人心的表象,也是當年還年輕氣盛的陳凱歌(本片導演)、張藝謀(本片攝影)、何群(本片美術)等第五代電影代表人物第一次激情飽滿的集體亮相。
《黃土地》中的姐弟雖然不同個性,卻是陳凱歌電影中少年氣的不同意向所指~翠巧冒死渡黃河,高亢唱出“信天游”卻被捲入湍急河水,歌聲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憨憨穿過人群,逆著人流、死命奔向希望的弱小身軀,都是凱歌導演對電影的一片純淨初心,這股逆流而上的少年氣正像當年想改變陳舊電影市場的第五代導演們一樣,他們就這樣帶來一股青春無敵的創作激情。
冒死渡黃河的翠巧~逆向穿過人群的憨憨~再後來,還處在花樣年華的黃磊和許晴,跟創作激情充盈的凱歌導演相遇,三人攜手合作了一部充滿“少年文藝氣質”的電影《邊走邊唱》。凱歌導演用了史鐵生的文字《命若琴絃》,以寓言式的影像語言和離奇風景的視覺效果,營造出一種在當時非常罕見的電影語言,以“少年終會熬到老”的反覆輪迴的寓言,給當時的社會狀況溫柔一擊。
《邊走邊唱》萌正太黃磊與意氣風發的陳凱歌~當年18歲的黃磊是本片的“少年氣”代言人,一臉稚氣的憨態出演盲琴童石頭,與還是大三學生的許晴演的活潑開朗的村女蘭秀兒,上演了一出敢愛敢恨的愛情輓歌——《邊走邊唱》是黃磊和許晴的電影處女作,他們稚嫩又熱血的表演完全符合凱歌導演心目中的少年氣!可以說,這就是年輕氣盛的凱歌導演不妥協、不退讓的電影初心。
黃磊、許晴在最好的時候遇到了陳凱歌的《邊走邊唱》,為他們的少年時代留下了最好的註腳~青年凱歌與這對金童玉女的畫面,實在太美不敢看~後來,凱歌導演成了“不瘋魔不成活”的電影狂人,在經過《霸王別姬》《風月》《刺秦》三部極致華麗轉身後,不忘少年初心的凱歌導演竟放棄華麗風,迴歸到純真本色拍了這部《和你在一起》,純純少年氣迎面撲來。此時的凱歌導演玩得就是極致——可以極致華麗,同樣可以極致天然,少年氣就是這麼“任性”。重歸平凡之路的凱歌導演此刻重拾少年心是一種可堪回首的既視感——片中唐韻演的小提琴少年劉小春的倔強和不放棄,不正是凱歌導演貫穿作品始終少年氣的絕佳體現嗎?
《和你在一起》,小提琴少年是陳凱歌重歸初心的純美文藝少年氣~成熟後的凱歌導演這次還給少年氣安排了或質樸、或靚麗的成年人戲碼加以對比,劉佩琦淳樸的父親望子成龍、陳紅豔麗的鄰居姐姐讓少年氣萌發了青春期的註腳,而王志文和凱歌導演分別扮演的好老師和壞老師都成了少年成長的是非對照。重歸少年初心的凱歌導演讓他最初的少年氣有了一種溫柔的撞擊——與成年人世界的撞擊。
小春和爸爸劉佩琦小春與懷老師陳凱歌再後來的後來,凱歌導演選擇了元代時期創作的經典戲曲《趙氏孤兒》,再次重新演繹這股由來以往的少年氣——片中的趙氏孤兒趙武也由童年(王翰)、少年(趙文浩)倆小演員漸進式呈現。小趙武遊走在外表羸弱、內心強大的“窮爸爸”養父程嬰(葛優)和暴戾仇人“富爸爸”屠岸賈(王學圻)之間,不明真相的少年趙武表現出一種少年氣的常態——面對貧富兩種狀態的生活該如何選擇;但在真相大白後,少年氣在趙武身上又是另一種真實呈現——是非真偽總在一線之間土崩瓦解,少年的成長也可以在朝夕之間瞬息萬變……
《趙氏孤兒》,童年趙武與“窮爸爸”葛優相依為命~少年趙武在善心養父與仇人乾爹之間,是非分明~閣主明眼,捉到一隻“肥仔版小王子”陳飛宇~奇妙幻像一場醉 | 陳凱歌才是華語奇幻片的鼻祖要說中國電影導演,哪個才是奇幻大片的“鼻祖”?凱歌導演那是當之無愧——2005年他那部奇幻大作《無極》橫空出世,當時惹得爭議無數。如今回頭看來,凱歌導演以西方魔幻理念與構思,搭建出一套專屬於他的東方仙境美學的新世界,少年氣在此昭然若是——永不服輸、敢於冒險、打破傳統、創新觀念,凱歌導演骨子裡的少年初心與蓬勃朝氣,為這部奇幻大作找到了落腳點。雖然當時因題材並未成熟而引來爭議,卻不得不承認12年前的一部奇幻題材的出現,是多麼令人欣喜!
《無極》片場,陳凱歌與謝霆鋒~《無極》中也有少年氣的實在表象——開篇就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女童,為了個饅頭與小王子引發爭端……
還是乞丐的小傾城與調皮的小無歡,中間隔著一個饅頭……這個小女童就是後來成為“紅顏禍水”的女人傾城(張柏芝),小傾城是由當時還是小蘿莉的關曉彤扮演的,雖然一頭髒髮+灰頭土臉,依然沒遮住她一臉懵懂的萌態。小傾城的少年氣體現在急於成長、改變命運的心態,所以她可能會像個無知孩童般聽信滿身(陳紅)蠱惑式的大預言,急於求成變成滿神嘴裡的那個可以傾倒眾生的女人最初的慾望。
滿神的一番蠱惑,讓關曉彤演的小傾城有了女人最初的慾望~而搶走小傾城手中饅頭的小正太,其實就是北公爵無歡(謝霆鋒)的少年時代,也正因這段童年時代的奇遇,小無歡(史磊)才逐漸養成了表面溫柔正太、內心陰毒狠主兒。凱歌導演喜歡把他電影中的角色玩到極致,要不就像是《邊走邊唱》般的小文藝小清新,要不就像《無極》般重口味,少年氣就需要有這麼任性的時刻。
史磊演的少年無歡還是個淘氣的小孩~成年後的無歡後來變成了陰毒的北公爵~謝霆鋒首次試水《無極》受到嚴重詬病,凱歌導演似乎傷到了元氣,好多年都沒動過再拍奇幻大片的念頭,直到他看到徐浩峰的武俠小說《道士下山》——凱歌導演在經歷一部四平八穩的、成年向的傳記片《梅蘭芳》之後,重拾10年前的“無極”奇幻之心,動手把一部武俠為面子、奇幻為裡子的小說改編成一部民國奇幻武俠片,積壓在內心的那團“少年氣”之火,就這麼被重燃起來。
《道士下山》片場,陳凱歌與王寶強替身曹璐~這次,凱歌導演並沒沿著之前的路子,他放棄瞭如花美眷美少年,而啟用了其貌不揚、又有功夫在身的王寶強來扮演原著裡那個下山入世的小道士何安下。雖然跟閣主看書時想象中的何安下大相徑庭,但看了電影才發現,電影《道士下山》其實是凱歌導演構建的一個全新的奇幻世界,民國時代的武俠不過是障眼法,少年氣才是它的核心——何安下用一幅純淨真誠、不諳世事的眼光看著入世後的人世間,俗世間有太多小道士不解的人、事、情,他都以溫柔相待,但這份純真的少年氣卻未必能得到被溫柔以待的回禮……王寶強給何安下設計的那無敵魔性的笑聲,或許可能就是凱歌導演重新以成年人的角度對待少年氣的態度——世間皆醉我獨醒,莫讓塵埃蒙了心。
《道士下山》,王寶強演下山的小道士何安下~其實,凱歌導演新片《妖貓傳》已經籌備了多年,計劃也早於《道士下山》,但《妖貓傳》原著《沙門空海之大唐鬼宴》格局實在太龐大,的確需要經過多年部署,《道士下山》只是《妖貓傳》前的一個熱身而已。
拍《妖貓傳》,你可知陳凱歌揹負多大的壓力?《妖貓傳》的少年氣可能是凱歌導演這30多年從影經歷中最旺盛的一部,從題材、故事、搭景、視覺來看,都有一種不認輸、玩刺激的少年氣——故事是《陰陽師》(夢枕貂的另一著名系列小說)式的奇思妙想,視覺是虛實相間的大唐美學,造型是帶著“攻擊性”的少年氣質和美感……
黃軒和染谷將太這中日雙男主是《妖貓傳》的顏值+偵探擔當~為什麼說《妖貓傳》少年氣十足?片中有兩對清奇美少年撐起了全片的一片整天——首先是黃軒演的唐代詩人白樂天和染谷將太(代表作《寄生獸》)演的倭國小和尚空海,這一中一日兩枚美少年是一對偵探擔當,心思縝密、行事嚴謹,用睿智的思維與豁達的心胸尋找“妖貓案”的蛛絲馬跡;而與“偵探少年二人組”不同,“白鶴少年二人組”劉昊然與歐豪是一對萌態美少年兄弟,他們雖出身卑微、精通幻術,兩人真是一對純淨溫暖的小白,有著少年純天然的敏感與多情……
劉昊然演白鶴少年白龍,是枚敏感少年~歐豪演另一隻白鶴少年丹龍,是枚多情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