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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國館

    林徽因的生命中,出現過三個男人,很多人都說,林徽因把自己的愛情給了徐志摩,把婚姻給了梁思成,卻什麼也沒給金嶽霖。這樣想,是大錯特錯的。如果說擁有林徽因最長久的,應該是金嶽霖。故此,徐志摩與林徽因之間是有愛情的。

    認識金嶽霖的人,多半是因為他和林徽因的感情關係。

    據說,林徽因曾經跟丈夫梁思成說:

    “我苦惱極了,我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不知怎麼辦才好。”

    一個就是自己的丈夫,梁思成;一個就是鄰居老金——金嶽霖。

    作為一個男人,面對妻子的表白,梁思成當然很痛苦。

    他痛定思痛,告訴妻子:

    “你是自由的。

    如果你選擇了老金,祝你們永遠幸福。”

    後來林徽因又把這話告訴了金嶽霖。

    金嶽霖想了想,更加坦率地說:

    “看來思成是真正愛你的。

    我不能去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

    我應該退出。”

    看起來,梁思成很大度,金嶽霖很灑脫。

    這是民華人物的風流。

    (林徽因與梁思成結婚照)

    金嶽霖說他要退出,然而他也沒有退出得很遠——

    事實上,徐志摩去世之後,金嶽霖就把家搬到了梁氏夫婦家的後面。

    除了早飯他自己在家吃,中飯、晚飯他大都搬到前院去和梁家吃;

    開派對,就在他家裡開。

    老金看著林徽因夫妻恩愛,一時感慨做了副對聯:

    “樑上君子,林下美人。”

    “我就是要做‘樑上君子’,不然我怎麼能開啟一條新的研究道路,豈不還是紙上談兵嗎?”

    林徽因卻不高興:

    “真討厭,什麼美人不美人,好像一個女人沒有什麼事可做似的,我還有好些事要做呢!”

    惹得金嶽霖衷心佩服。

    他有一句話:

    “一離開梁家,就像丟了魂似的。”

    林徽因死後,許多親朋好友都送了輓聯,其中一幅流傳最廣:

    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這句話的意思是:只要一想到林徽因,總有一種四月天般溫暖明媚的感覺。

    寫這副對聯的人,就是金嶽霖。

    難怪連梁思成都說:

    “最愛林徽因的,是金嶽霖。”

    (金嶽霖、梁再冰、林徽因、費慰梅姐妹、費正清)

    這麼愛林徽因的金嶽霖,如果沒有情敵徐志摩、梁思成,會和林徽因成功牽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嗎?

    答案是:不會。

    這一點,連林徽因自己都知道。

    1936年,林徽因寫信給朋友,就說過這樣的話:

    “這個朋友激進到連婚姻都不相信——指的是老金!”

    是的,看上去很激情,但金嶽霖其實就是理性得“連婚姻都不相信”的人。

    如果他想和一個人在一起,他不會採取婚姻這種形式,而是“試婚”——

    簡單來說,就是同居。

    比如,認識林徽因以前,金嶽霖就已經跟一位美國姑娘同居過一段時間,而且還帶回北京來住過。

    結束了與美國女友的“試婚”,金嶽霖又開始了與林徽因的“試婚”——

    他與林徽因的交集,從梁家的客廳、餐廳乃至到嬰兒間。梁思成能夠獨佔林徽因的地方,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的臥室。

    乃至是林徽因和梁思成都死了之後,金嶽霖還一直跟他們的孩子在一起生活,直至終老。而梁思成的孩子們從出生開始就有兩個“爸爸”:

    一個是親生的梁爸爸,一個就是對他們很好的金爸爸。

    金嶽霖說:

    “1932年到1937年我同梁家住在北總布衚衕。我同梁從誡(梁林的兒子)現在住在一起,也就是北總布衚衕的繼續。”

    這就是他和林徽因“精神婚姻”的延續。

    (林徽因與孩子讀書看報)

    世人都說金嶽霖為林徽因孤獨終老一生,非常可惜。

    但其實,這正是金嶽霖最幸福的地方:

    他不像徐志摩那樣英年早逝,可以更長時間地享受與林徽因交往的樂趣;

    也不像梁思成一樣與林徽因困在婚姻的圍城中,在日常生活的瑣碎繁雜中相互討厭,而是始終與林徽因保持距離。

    因此在金嶽霖的印象中,林徽因保持著最完美的形象。

    別人看來,他不守本分,是介入他人婚姻的“渣男”;

    實際上,他就像魏晉人物,越名教而任自然,天真爛漫,視世俗道德如無物,讓自己的單身生涯過得逍遙自在。

    正因為金嶽霖的天真爛漫,他就像是個老頑童,永遠都讓自己的生活變出花樣來。

    比如說,金嶽霖不太養女人,卻喜歡養雞。

    他與美國姑娘同居的時候,養了一隻母雞。

    有一天,他突然打電話給好朋友趙元任的夫人楊步偉,讓她趕緊過來。

    楊步偉是醫生,也知道金嶽霖與美女同居,她想:別不會是要她幫忙打胎吧?

    金嶽霖在電話裡不肯明說,於是她說:

    “犯法的事我可不做哦。”

    金嶽霖想了一下,說:

    “大約不犯法吧。”

    於是趙元任夫婦趕到了金家,同居美女開門。他們死死盯著她的肚子看,發現也沒懷孕。

    金嶽霖跑了出來,急急忙忙說:

    “你們總算來了。我養的雞三天不下蛋了,你們來幫我看看它是不是病了。”

    楊步偉一聽,哭笑不得,把雞抓來一看,原來是金嶽霖經常給雞灌魚肝油,弄得它胖得像頭豬。

    它也不是不下蛋,只是雞蛋出不來,有一半已經在外面了。

    楊步偉伸手進去一掏,掏出了一個葫蘆形的雞蛋。

    金嶽霖一看,感嘆造物神奇,也感嘆朋友的“妙手仁心”,心悅誠服地請他們去吃了頓烤鴨。

    後來,金嶽霖又養了一隻雲南鬥雞。

    這隻雞自恃金嶽霖的寵愛,經常在他吃飯的時候把脖子伸到桌子上和他一起吃,金嶽霖也毫不介意。

    偶爾,金嶽霖捧著大公雞出去溜達,引起眾人圍觀,但無論是人,還是雞,都樂得逍遙。

    他是知識分子,但絕不造作。

    任清華大學教授的時候,某日他內急,急著上廁所,但發現草紙用完了,他洋洋灑灑寫了一張字條,託人交給當時代理清華校務的陳岱孫。

    陳岱孫收到字條一看,上面寫著:

    “伏以臺端坐鎮,校長無此顧之憂;留守得人,同事感追隨之便。茲有求者,我沒有黃草紙了,請賜一張,交由劉順帶到廁所,鄙人到那裡坐殿去也。”

    看得陳岱孫噴飯,趕緊送了一卷草紙過去。

    金嶽霖很喜歡孩子。

    除了梁思成家的孩子可以叫他“金爸”,其他孩子都可以這麼叫他。

    抗戰期間,他常常到某朋友家中串門。朋友有兩個兒子,一個乳名叫“都都”,一個叫“弟弟”,一進門,金嶽霖就用他們的名字哼出法國國歌《馬賽曲》的調調:

    “都都……弟弟……弟弟都……”

    他們的爸爸媽媽總是很忙,因此金嶽霖就負責帶他們出去玩,給他們講故事,因此孩子們都很喜歡這個金爸。

    馮友蘭說:金嶽霖很有嵇康的作風。

    所謂風流,就是能把生活俗事都化作風雅逸事,處處從平常中發現樂趣。擁有這種能力,即使是單身漢也能過得快活。

    金嶽霖視金錢如糞土,視朋友值千金。

    一個合格的單身漢,最起碼得有錢。

    金嶽霖是一級教授,工資很高,但他對人慷慨,經常把錢送給人,對錢也沒什麼概念。

    他的學生喬冠華去德國留學,他一下就資助了幾百塊大洋。

    學生榮晶星家境貧寒,冬天甚至都沒有棉衣穿。

    金嶽霖知道了,就把自己最喜歡的一件駝絨長袍送給了他。

    後來榮晶星不小心將長袍燒了個洞,自己補了個補丁。

    金嶽霖看見之後,高興地說:

    “你把長袍改成‘補服’了,暖和就行。穿‘補服’學哲學才好嘛。哈哈。”

    補服,就是明清時期的官服。

    抗戰時“教授教授,越教越瘦”,尤其是那些拖家帶口的教授。

    張奚若陷入了經濟困難,他的夫人某日發現了椅子上放著一沓鈔票,非常驚訝:這是哪兒的客人留下的?

    仔細一想,只有金嶽霖來過,張奚若立馬斷定:

    “這是老金乾的好事。”

    某日,梁思成來見金嶽霖,說:

    “我看見你家的廚子出來採購,拿的是一張5000元的活期存摺哎。”

    金嶽霖點點頭,說:

    “這樣方便。”

    “若不慎丟了,那不就麻煩大了?”

    “雖然容易丟,但這樣真的方便。”

    “這樣吧,你存個死期,存個活期,兩全其美——而且死期利率要高於活期。”

    金嶽霖忙擺擺手,說:

    “不可以,我本無奉獻,這樣豈不佔了國家的便宜?”

    梁思成無語,只能給他詳細講了儲蓄的規則。金嶽霖聽完以後,沉思了片刻,然後像個孩子一樣笑了,說:

    “你真聰明,哈哈。”

    但過了不久,他又猶豫了起來,說:

    “如果將剩餘的錢都存了死期,萬一某天我突然死了,錢不就取不出來了?”

    因為金嶽霖是準備在自己死後留1000元酬謝廚師的。

    梁思成聽到後,大笑著說:

    “你可以另為廚師開個戶頭,留1000元在裡面,不就得了。”

    金嶽霖一聽,又開心地笑了:

    “你真聰明。”

    還是像個孩子。

    當時許多窮學生和窮朋友都指望著金嶽霖的幫助,因此大家都很喜歡他,經常在他家成群結隊。

    他的住處,也被學生戲稱為是“光棍司令部”。

    沒老婆孩子怎麼了,只要願意伸出援手,到處都是愛你的人。

    (張奚若(右)與金嶽霖(左)留學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時合影)

    在一次學術會議上,金嶽霖聽說有一本深奧的著作,就對他的學生說,我要買來看看。

    誰知道他的大弟子沈有鼎氣定神閒地說:

    “老實說,你看不懂的。”

    一般的學生,肯定不敢這樣跟自己的老師說話。沈有鼎不是一般的學生,金嶽霖也不是一般的老師。

    金嶽霖想了想,說:

    “哦哦,那就算了。”

    另一位弟子殷海光聽到這樣的對話,大受震動:

    原來師生還可以這樣相處。

    金嶽霖以學問為重,因此對師生之間的等級,不是很看重。事實上,他留學回來以後,受命在清華開哲學系,只有他一個老師,而學生,也只招到一個,就是沈有鼎。

    一系一師生,哪裡容得下師生尊卑這種無聊的道德意識。

    (1982年,金嶽霖(前排中)與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邏輯室的同志們合影留念)

    金嶽霖剛到美國留學的時候,學到是會計學。可是學著學著就學不下去了,他說:

    “會計學,雕蟲小技。我堂堂七尺男兒,何必學這雕蟲技藝。昔日項羽不學劍,就是因為劍乃一人敵,不能當萬夫。”

    於是他轉去學萬人敵——政治學。

    結果回國以後,他居然要教邏輯學,只能邊教邊學。

    後來去歐洲的時候,他和朋友在街上散步。當時有幾個人在大街上吵了起來,他們聽著聽著,居然攙和進去了。

    吵著吵著,金嶽霖突然發現他們都深陷在“什麼是邏輯”這個問題上,於是他決定一定要搞懂它。

    當他讀了新黑格爾主義哲學家的著作之後,他對邏輯學的熱愛竟然一發不可收拾。回到國內,他接連寫了三本書:《邏輯》、《論道》、《知識論》,一舉成為當時中國最優秀的邏輯學家。

    沈從文就曾經請他到自己班上做過演講,題目是“小說與哲學”。

    大家都盼望著金先生用他的邏輯推出深刻的道理,結果他說了半天,最後竟然得出了個結論是“小說和哲學,沒有關係”。

    沈從文和學生們都很尷尬。

    有人很納悶地問:“《紅樓夢》總算是哲學吧?”

    金嶽霖滿不在乎地說:“《紅樓夢》裡的哲學,不是哲學。”

    說完,他突然把右手伸進後脖頸,捉出了一隻跳蚤,捏在指間賞玩,那神情,彷彿這隻跳蚤比《紅樓夢》裡的哲學有趣多了。

    (沈從文)

    金嶽霖讀書寫字的時候,定力非常強,周圍的一切在他的精神世界裡好像都消失了。

    戰爭期間,有一次警報響了,大家趕緊去逃命,金嶽霖卻充耳不聞,依然在奮筆直書。

    警報解除過後,大家回到廢墟上,只見金嶽霖提筆直立在那裡,呆若木雞,渾身塵土,彷彿在詢問:

    剛才發生了什麼?

    又一次警報來了,金嶽霖帶著已經寫完的《知識論》跑到山邊避難。

    由於轟炸時間太長,他就坐在稿子上,等日軍的飛機飛走。結果天黑了轟炸才結束,他站起來就走了,忘了拿稿子。

    等他記起這件事,急忙回去找,六七十萬字的稿子已經完全不見了。

    他仰天長嘯,迎風悲鳴,只好含淚重寫。

    兩次寫《知識論》這本書,金嶽霖用了35年。張岱年碰見金嶽霖的時候,問他這本書的訊息,他說:

    “已經寫好了。寫了這本書,我可以死矣。”

    個人感情、家庭生活都有完結的時候,但思想和學術可以永存。

    一個在精神世界中孜孜追求的單身漢,是永遠也不會感到生活無聊的。他的生命,也不會隨著肉體壽命的結束而結束。

    新中國成立後,氣氛有點尷尬。很多知識分子以為新政權不懂文化,在內心上是拒絕的。

    但金嶽霖卻是從心裡感謝新政權的。

    他出生在1895年的湖南。那時的長江水道上,遊蕩的不是日本的船,就是英國的船,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心理陰影:

    “餘生也晚,沒有趕上朝氣蓬勃的時代,反而進入了有瓜分恐懼的時代。”

    因此,當金嶽霖聽到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用他熟悉的家鄉話宣佈“華人民站起來了”的時候,他高興得跳起來,逢人就說:

    “毛主席宣佈華人民站起來了,真好啊!

    解放了,華人再也不受列強欺負了。”

    所以,他積極配合政府的思想改造,不僅改造自己,也幫忙改造他人的。

    當組織上讓他去勸勸馮友蘭的時候,他義無反顧地去了。

    一進馮家門,他就大聲喊道:

    “芝生啊,你有什麼對不起人民的地方,可要徹底交代啊!”

    馮友蘭當時正是有苦沒處說。說著說著,兩個大哲學家居然抱頭痛哭了起來。

    與其他人不同,金嶽霖並沒有對個人的思想體系有固執的堅持,反而主動讓自己的思想更加靠近馬克思主義,以批判自己舊有的思想。

    當時代灰暗的時候,他獨善其身;

    當時代奮發的時候,他融入主流。也許正是這種處世的柔韌,讓金嶽霖得以繼續自己快樂的生活。

    金嶽霖有一種很獨特的“忘我精神”。

    某天他給朋友打電話,接線員問:

    “你哪裡?”

    金嶽霖突然忘記了自己是誰。他只好求助於給自己拉車的人,那人卻說:

    “我也不知道哎。”

    金嶽霖問:

    “你就沒有聽別人說過?”

    那人說:

    “我聽見人家叫你金博士。”

    於是,一個“金”字才終於讓他想起了自己是金嶽霖。

    還有一次他拜訪另一位朋友。女傭開門,問:

    “您貴姓?”

    他再次卡殼,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的“貴姓”,於是說:

    “你等一下,我問問我司機。”

    後來他自我解嘲說:

    “我真是老了,記性壞到了‘忘我’的地步。”

    唐山大地震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向災區捐了三千塊,在當時已經是鉅款。

    學生去探訪他時,向他求證這件事。

    他躺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才說:

    “沒有吧?我捐過嗎”

    他是真愛國,愛到忘了自己。

    臨死之前,金嶽霖特別給黨組織寫信,說:

    “我可能很快結束。我要藉此機會感謝黨、感謝毛澤東同志、感謝全國勞動人民把中國救了。瓜分問題完全解決了。

    我死之後,請在我的存款中提出叄仟元獻給黨。

    請勿開追悼會,骨灰請讓清風吹走。”

    輕輕的來,輕輕的活,輕輕的去。金嶽霖雖然孑然一身,但他自己一個人的樂趣,比很多成雙成對的人都要多。

    真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單身漢。

    (老年的金嶽霖)

  • 2 # 天鈞123

    我覺得徐志摩只是把愛情當成了文藝的寄託。徐愛林越熱烈奔放,越說明他對文學對藝術的摯愛。林可以使徐產生靈感,激發他的創作。歸根結底,吸引徐志摩的,是林徽因的輕靈秀氣和超凡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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