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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日升昌

    懿德太子本名李重潤,與郡主李仙蕙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他們的父親是中宗李顯,母親就是後來作亂的韋后。懦弱的中宗其時仍是太子,重潤以嫡長立為皇太孫。而郡主李仙蕙的駙馬不是他人,正是魏王武延基,武則天侄兒的愛子。李仙蕙的婚姻是頗有深意的,這樣的李武聯婚正適應了武則天晚年的願望。

    重潤在史書中“秀容儀,以孝愛稱”,一位翩翩佳令郎的形象,而他的妹妹與魏王這一對少年夫妻亦較為恩愛。有一天,忽有謠言傳皇太孫與駙馬、郡主陰居一處,詆譭朝廷,更私議祖母的面首夜入皇宮之事。依《舊唐書》的說法,武則天怒髮衝冠之下,將皇孫、駙馬召入內庭,活活杖死。李重潤其時年僅十九歲。郡主由於懷有七個月的身孕,被特許生產後自殺。李仙蕙在哥哥、老公慘身後的第二天晚上難產而死,時年十七歲。而處死他們的祖母,其時已是七十老婦。

    懿德太子李重潤(公元882~701年),是唐中宗李顯的長子,武則天的嫡孫。李顯為皇太子時,他曾被立為皇太孫,後來又被封為邵王。大足元年(公元701年)九月的一天,李重潤與妹妹永泰郡主李仙蕙、妹夫魏王武延基等悄悄談論武則天的寵臣張易之、張昌宗兄弟“為何能隨意出人宮中”,被張易之揭發。武則天惱羞成怒,命令將李重潤杖殺,李重潤其時只要19歲。唐中宗神龍元年追贈李重潤為“懿德太子”,第二年其棺木由洛陽遷回,以帝王禮陪葬乾陵。

    這件慘無人道的悲慘劇往後,涼薄的老太子想必仍是“行止如常”的。他忍到武則天身後才將愛子與愛女的墓遷入乾陵,以墨玉棺、帝王禮厚葬,追封懿德太子、永泰公主,在李仙蕙的銘文中刻上“珠胎毀月,怨十里之無香”這樣的語句,痛悼她懷孕夭亡,作為對子女生前棄如敝履的一絲補償。 皇孫、公主與駙馬的獲罪,看似是由於觸怒了祖母的面首張氏兄弟。張氏兄弟美容儀、工詞律,時為紫宸服侍,人皆呼為“五郎”、“六郎”。女皇晚年對他們百依百順,而朝臣也天然趨之若鶩。一位楊姓的內史曾同張氏兄弟遊湖,其時有人指著湖中蓮花說:“六郎似蓮花”,姓楊的馬上大聲道:“說錯了。” 我們不知他竟有這等膽色,都替他捏著一把汗,連張氏兄弟都詫異地望著他。楊內史關子賣出去了,良久才滿意地接道:“不是六郎似蓮花,應是蓮花似六郎。”

    但是我想,只是把張氏兄弟推為皇孫、公主與駙馬三條性命的罪魁,該是十分可笑的。中國古有美女禍水一說,用美色的引誘去解說雜亂的政治動機。這一招被史學家們用在美麗的男孩子身上,卻也照樣稱心如意。李重潤與武延基的身份多麼尊貴,一為太子嫡子,一為太子的愛婿、女皇的侄孫,是兩個最有力的皇室承繼人選。武則天殺他們應是深思熟慮的成果,絕不可能逞一時震怒,更不可能只是由於張氏兄弟的兩句離間。 這才是真實讓人膽寒的當地:這位中國歷史上僅有的女皇出於政治平衡的需求,殺戮後代貫如剖瓜切菜。與這份殘暴比較,“立子殺母”式的祖訓顯得多麼微乎其微!我想來想去,在戔戔所知的史籍中,大約只要晚年惑於巫盅的漢武帝的作為,能夠稍稍望其項背。

    懿德太子墓的規劃和隨葬品都模仿帝陵。墓冢邊長55米左右,高17.92米,地下部分由墓道、6個過洞、7個天井、8個小龕、磚券的前後甬道和前後墓室組成,全長100.8米。基內巖畫繪有三出闕的闕樓和兩套24杆的列戟,這在唐代都是皇帝才幹享用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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