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說明，這個假說不是費曼的，而是費曼的博士導師惠勒提出來的，他想到這個瘋狂的idea之後，打電話給費曼，但費曼當場就認為他這個想法太扯淡了，於是兩人就給否了。費曼的自傳裡有這段故事。

為什麼惠勒會突然想到這個假說？是因為他和費曼發現正電子既然是狄拉克方程的負能解，但這個負號可以從能量前面放到時間前面，於是正電子等效於一個逆著時間運動的電子。想象一下，時空一個點上產生了一對正負電子，正電子運動一段就和另一個電子湮滅成光子了，這個過程就等效於一個電子發出兩倍其能量的光子然後逆著時間運動，再吸收其兩倍其能量的光子又變回了一個電子順著時間運動，是不是很酷？如果宇宙中所有的電子和正電子都可以透過這種方式連線起來，那不就成了只有一個電子不斷地在順著時間運動和逆著時間運動之間切換嗎？

我想費曼認為這個想法很扯淡，主要原因是他已經著手量子場論的工作了。在量子場論裡，狄拉克方程需要再量子化一次，這樣電子和正電子的能量都是正的，負能解就變成狄拉克場的湮滅算符，於是就不需要把正電子解釋為電子“逆著時間運動”了，惠勒瘋狂的想法也就沒有了基礎。

PS：問題裡用的這個照片不是費曼，而是他的對手施溫格。施溫格、費曼、朝永振一郎因為建立了量子電動力學和量子場論的微擾方法而一起獲得了1965年諾貝爾物理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