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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四月是你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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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動畫學術趴
說到《攻殼機動隊》,許多動畫愛好者都會肅然起敬。一方面是因為這片兒夠牛,不僅之後的日本動畫,就連《駭客帝國》這樣的大片也經常學習與借鑑《攻殼》。
駭客帝國中《攻殼機動隊》的影子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攻殼機動隊》的晦澀也是大師級的,特別是由押井守拍攝的兩部電影動畫,將主題上升到人類靈與肉關係的探討。大量的哲學與政治隱喻使第二部《無罪》一度成為爛番茄評分65%的“低分大作”(因為觀眾看不懂),但這並不妨礙《攻殼》成為科幻動畫——特別是賽博朋克風格不可迴避的經典之作。
在今年,好萊塢拍攝的真人版在全世界上映,好萊塢試圖用一種商業化和更淺顯的方式來展現《攻殼機動隊》的世界,但似乎觀眾並不買賬,特別是原作粉絲,總覺得好萊塢相比動畫電影版少了許多厚重與內涵。
那麼,《攻殼機動隊》到底講了什麼,片中賽博朋克的世界觀又有什麼深層寓意?
接下來小趴要推薦給大家一個影片,讓我們用七分鐘,從一段空鏡頭開始,讀懂《攻殼機動隊》中的賽博朋克世界。
在片中有一段長達三分二十秒,由34個空鏡頭組成的段落。這些鏡頭中,沒有與劇情相關的敘事主體,只有一個個場景。影片中認為,這是一種不同於動作到動作——這一美國漫畫中常用的專場方式的,日本漫畫式的轉場。突破了時間與空間,從視角到視角,來表現一種場景與情緒。
影片的作者將這種表現手法與日本傳統美術聯絡在一起,事實上在一些民族濃郁的日本電影中,這種烘托氣氛的方式也很常見。在小津安二郎的電影中便有大量這種鏡頭。
小津安二郎《秋刀魚之味》中充滿韻味的空鏡頭
另外,這個由大量城市場景拼接而成的段落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展現這個作為故事發生舞臺的,由多元文化構成的賽博朋克世界。
東方與西方,科技與傳統
構建出這樣一個混雜著各種文化,科技與落後共存的賽博朋克世界並不只是因為很酷,更與《攻殼機動隊》的主題相關。
《攻殼機動隊》正如其因為片名,Ghost In The Shell,它探討的是人類靈魂與肉體的關係。在科技發達的未來,人類的身體被加上各種各樣的機械,人的各部分機能得到強化的同時,對自我的存在也產生了疑問,到底什麼才算人類。
在《攻殼機動隊:無罪》上映之前,押井守與製片人鈴木敏夫的訪談中提到,人類的本來是靠身體所帶來的實感而存在,但在語言、手機、網路等各種各樣延展人感覺的工具誕生之後,人類對自我的身份認同就會產生迷茫,究竟身體是自我,還是被工具所延長的感覺是自我。
在這個影片中,則是從政治的角度對“人類自我認知的困境”做出解讀。
影片的作者將《攻殼機動隊》的主題與它在構建世界觀時所參照的城市——香港所聯絡起來。
作者認為,《攻殼機動隊》特意採取這種打破時間和空間的方式來展現其賽博朋克的世界,是為了表達一個觀點:“
“空間與身份認同一樣是可以被構建的。”
我們的感覺是極易被外部世界控制的。我們看似可以在空間中自由的運動,但實際上這個空間卻經常是被人為所構建。特別是在大城市,政府和把握經濟的大企業控制著我們的所見所聞和行動範圍。但感覺、語言、身份認同也很難被我們自我所構建。
在《攻殼機動隊》上映之時,香港還屬於英國的殖民地,但馬上就即將回歸生活。影片中提出了一個觀點,此時的香港正好是人類這種自我認知困境的最好的一個具象化體現。
香港作為中國的一部分,曾經長期受大陸文化的滋養,擁有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澱。但另一方面,自1898年以來,香港就成為了外國殖民地,長達100年的殖民使香港與大陸的聯絡逐漸稀薄。當即將回歸大陸時,香港人就面臨了一個困境。
想拋棄殖民者強加的認同感,卻也很難真正的找回作為華人的自我認同。
在20世紀,是各個殖民地發起革命找回自己民族認同感的時代,舊的帝國雖然離開了,幾個世紀的鎮壓和影響還留在那些街道和人們的思想上。
賽博朋克文化在通常被認為是反烏托邦文化的代表,但反烏托邦通常帶有強烈的控制色彩,以及物質絕對壓倒精神的元素,這是否真的符合賽博朋克文化的特徵呢?
作者在影片裡提出,賽博朋克文化不屬於烏托邦,也不屬於反烏托邦,它是是一種存在於多層次,不穩定意義的動態情形的一種空間。作者引用哲學家米歇爾·福柯的理論,將這些空間稱為異託邦。
異託邦並不屈服那些企圖把所有東西同一化的力量,那些無處發聲的人在異託邦這個邊緣空間裡構建出自己的身份認同。
而賽博朋克的主題則是:
人與機械的混合體也會構造起個人的身份認同,就像後殖民時代的城市終會構造其屬於自己的身份認同一樣。
”你說要重新定義我的身份認同,我要保證我還是我自己。”
“你本就不再是你,為何還想要做回你自己。”
經常有老人感慨年輕人只會沉迷與手機和電腦,也有人擔心虛擬與機械對人的異化。但當這一切成為科學技術不可逆轉的方向的時候,所帶來的未來只有人類的毀滅嗎?
《攻殼機動隊》至少不是太太悲觀。
當科技與肉體徹底融合,靈魂與軀殼,人類本身的定義都已經模糊的時候,或許人類還能尋找到另外一種認識自我的方法。雖然押井守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是片中人物的鬥爭與觀念,都是一種正在進行中的思考,不僅是有關於未來,更是關係著生活在資訊與科技大爆炸時代的我們,將如何生活下去。
回覆列表
作為EVA同時代的作品,兩者都有非常龐大的世界架構以及對之後影響深遠的設定。比如EVA的角色設計和營銷模式(環太平洋及現在各類動漫角色),攻殼的機甲技術設定和故事展開(駭客帝國)。兩者在思想表達上都很有深度,EVA側重的是故事發展及人物的心理變化,攻殼側重的是故事劇情和人處在不同境遇下的現實思考,頓悟哲理(這些真不是吹)。從這兩方面足以吊打現如今大多數只會買角色的動畫。俗話說:三流動畫賣角色,二流動畫賣劇情,一流動畫。。。。。額你自己想。攻殼無論從劇情還是設定都可以說是一部跨時代作品,看的時候不會說感覺編劇在侮辱你智商,很多設定在現在現實生活中依然能提供參考方向。對話時不時還能說出一些非常有哲理性的句子。
一般來說,一部賽博朋克科幻作品能夠經久不衰,大多是因為它經受時間的考驗。尤其是賽博科幻作品,和其他幻想科幻不同,前者的故事構思大多數是建立在我們當下的世界上繼續發展而成的,也就是無論多天馬行空,也不能脫離現實社會這個基礎建築。它會讓我們想到我們身邊的現實,進行反思。《攻殼機動隊》的最大預言無疑就是網路技術侵犯人們生活的程度讓人訝異——這還是一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就已經創作出來的作品,當時網路還沒有普及普通家庭——入侵是賽博朋克一大重要主題。人類被編碼成資料符碼,雖然製造出越來越多的媒介漏洞,但也創造了越來越強大的人類交流系統。
如今網路離人類身體越來越近,從計算機,到手機,就連現在人們身上所攜帶的其他終端都連線上網路,其實也就差和《攻殼機動隊》一樣把網路接入大腦而已。如果說《名偵探柯南》裡的怪盜基德了呢?沒錯,他也是典型例子。
然而,這種犯罪產生的社會性影響才是最重要的,比如格力高森永事件就引發了許多模範犯罪。其共同點都是沒有一個人是始作俑者,卻因為不具獨立思考能力的人不斷聽風是雨,便又出現了無數個複製了這個不存在的“始作俑者”的人。這便是“Stand Alone Complex”。
而笑面男事件也一樣,不僅出現了許多模仿笑面男的罪犯,笑面男本身也成了青少年之間的亞文化,並且成為人們的文化消費品。這是由於人們在進入資訊時代,接受的資訊越來越多,已經對世事開始麻木,就連新聞都變成了飯後茶餘的娛樂。這是消費社會中人們精神漸漸空虛、甚至走向虛無的趨勢。他們的人性也就消失了,也就“人間失格”(失去做人的資格)了。
美國60年代的“垮掉的一代”便是有著這樣的特徵。這一代人在戰後重建社會秩序的時代,拒絕接受主流思想,藐視公認的制度和傳統,主張形而上學的“活在當下”卻又浮躁不安。這種顛覆精神便是大眾心理引發的亞文化的本身。亞文化影響下的青年既有意地去讓自己區別大眾,卻又落入到與主流背離的共同目的中。笑面男標誌周圍那一圈文字便來自描寫“垮掉的一代”的經典作品《麥田裡的守望者》:I thought what I‘d do was,I’d pretend I was one of those deaf-mutes。意為“我認為自己應當偽裝成一個聾子、瞎子和啞巴”。在傳播學裡,這句話基本可以代表了“沉默螺旋”效應的產生原因。
從文化入侵的方面拓展“攻殼”系列
押井守的簡化不僅在於人物,還表現在於社會描寫。在原作漫畫中,士郎正宗構造的新戰後世界——美國分裂為三個獨立國家,中國成為世界第一強國——被押井守略過,這些政治環境構造在日後的神山健治版才得以展現。畢竟押井守早就在1993年的《機動警察劇場版2 和平保衛戰》中就已經表達過大量的政治觀念,用他的話來說“就像憋了一坨很大的shi終於出來了”,《攻殼機動隊》反而是在前者已經成熟的系統下幾乎無挫折產出的產物。因此,在《攻殼機動隊》中,故事的舞臺,即虛構的日本新都市新濱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銀翼殺手”式的多文化融合的復古都市,其藍本為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