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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電影鏡頭讀名著

    畢業十多年來,我基本沒有參加過任何同學聚會。乍一看,這好像是一種缺乏自信的表現,一個聚會而已,喝酒吃飯聊天而已,最不濟也就裝裝逼,有什麼不自信的。但是我忍不住想辯駁,春節七天假,本來就時間不多,我最想做的是宅在家,陪陪父母,購購物,看看喜歡的電影,總之是越放鬆,越休閒也好,本來就是為了休息,參加聚會反而覺得累,我何必自討沒趣。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我不是沒有聚會,我說基本上也是給自己留有餘地。我有自己的朋友圈,有許久未見的朋友,春節期間避免不了要相互走動,所以這也是一種春節式聚會,這樣的聚會我樂意參加,因為這是留給自己朋友的獨處空間,分享過去一年的真實經驗和經歷的,這樣的聚會,無需喧鬧和觥籌交錯,沒有虛偽的碰杯,大聲的喧譁,即可完成。所以說,我不是不喜歡聚會,我喜歡跟三五好友小聚,但卻天性反感春節式同學聚會,說好聽點是覺得毫無意義,換個角度想,也許是因為我還不夠成功,一個失敗者參加成功者的聚會,就算要裝逼也會有心虛的時刻。

    今年的春節式同學聚會我參加了,破例是因為想見見老朋友。打電話邀請我參加的是我高中時候的同桌,也是多年未見的好朋友L。L在北京,混得風生水起,如果撇開感情和家庭方面的問題,他應該算是成功人士了。衡量成功的世俗標準免不了房和車,這些他早已具備。但是最大的問題還是出現在感情上。

    我跟L高中同桌的時候就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女友是他家的鄰居,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又搬回了鶴壁老家,兩人讀書期間一直鴻雁傳書,從未間斷,兩小無猜的感情也不過如此。讀大學的時候,我有次回家路過安陽,在那裡讀大學的女友接待了我,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見到過她。個子高挑,眼睛很大,待人熱情,雖然是第一次見面,接待我這個陌生人,也從不怯場,大方得體,也很聊得來,讓我印象很深。後來我就告訴L找到了一個好女友。

    好像事故是出現在我們都大學畢業的幾年後,L和女友一起在北京團聚,打拼。L是那種很有商業頭腦的人,總是有自己的規劃和想法,敢想敢幹,敢打敢拼,有想法就努力去實現。高中假期,因為一句玩笑話,想去泰山看看,結果第二天他就出發了,騎行了四百多里去泰山看日出。畢業之後我留在鄭州,唯一一次見他,是他一個人從敦煌回來路過鄭州。L因為是在房地產工作,兩人畢業不久就在北京買了房。按照一般的規律,結婚生子,努力打拼經營自己的未來生活,滋滋潤潤的幸福是必然的。但老天爺最愛捉弄人,看不慣別人的幸福,讓他們婚後的第一個孩子患上了腦癱。這種小機率的事故擊垮了兩人的生活,他妻子也崩潰了,本來是個樂觀開朗的女生,陷入了長時期的精神抑鬱,中間還自殺過兩次。

    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後來聽L對我說,第一次自殺的時候喝了半瓶藥,當時幸虧鄰居及時發現通知了L,送到醫院搶救過來。過了不久,又喝了一瓶多。L說,第二次打電話的時候,也許是因為有過第一次事故的經驗,他心裡反而不慌了,趕到家裡處理的時候,還先看看孩子是不是也被灌了藥,然後送妻子去了醫院。雖然兩次事故人都搶救了過來,但兩人的生活也基本陷入崩潰的邊緣,L每天去上班工作,只是為了維持這個家庭的正常秩序,還有治療孩子的費用。如果不去工作,回到家中,面對抑鬱的妻子和腦癱的兒子,他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下去。

    後來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是因為L出軌了,對方是個大他不少的離異女性,還有個兒子。外人的有色眼鏡看,大概就是所謂的傍富婆了。L想離婚,妻子不同意。我記得中間有一次他妻子加我的微信,但我沒有透過。不是我冷漠,而是我為難,我聽說過他們正在鬧離婚,我猜想她大概是想讓我勸勸L。但是我是拒絕的,因為我不知道摻和別人家庭和感情事務該怎麼勸,無論偏袒哪一方都是錯的,用道德的大棒批判他很容易,但是我真正理解他們的內心嗎?換個角度講,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又能如何處理呢,如果我自己都不知道,更別說勸告別人如何選擇。每個人的人生只能自己選擇,只要學會選擇的結果就可以了,對與錯,是與否已經不再重要。所以我從未對L發表過任何評論,他雖然是我的朋友,但他有自己的人生。

    後來的事情就是一直拖延著,L的妻子大概內心有一口氣憋著,無論如何都不會離婚。拖了幾年,L淨身出戶,房子和財產留給了妻子,他搬了出去,與現在的女人同居。

    然後離婚的事情,一拖就是五六年,直到如今。在這次春節聚會上,看到他跟現在的老婆在一起,請大家來酒店吃飯。對他來說,也許就是一次名正言順的正常婚姻生活吧。

    不想對朋友的生活指指點點,只想說,每個人的生活都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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