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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艾文MM

    記憶中斑駁的光影裡,一群流著鼻涕的孩子,拖著雙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破回力鞋,後跟習慣被踩在腳底,走在山路上就會發出啪啪噠噠的聲響。還沒到半山腰,綠植越來越濃密起來,一群小夥伴都已經散開了。大家的的眼光四處尋覓著,想要發現野果出沒的訊息,若是誰先遇見了,就會聽到山林中一陣歡樂的叫喚。在那個相對匱乏的年代裡,對於舌尖敏感的孩子,像尋找“燈籠泡子”這樣的野果的美味遭遇,措不及防的,就是小人書中兵荒馬亂的感覺。

    這歲月最是綿長的,就是幾十年過去了,你想遇見的,乃至已經想不起遇見的,又會忽然出現在你的眼前。

    今年五月,恰逢表弟結婚,回了一趟老家,驚然發現幾個當年烏漆抹黑的少年,現如今都長成了風度翩翩的帥哥美女,而自己也成了一個髮際線上移的中年婦女,突然一個表弟提議我們上山去尋找燈籠泡子好不,然後記憶的閥門彷彿瞬間被開啟,大家帶著口袋,向著小時候踏過無數次的山間出發,這麼多年過去後你才知道,“燈籠泡子”原來就是野草莓。在草蔓遍覆的山腰,“燈籠泡子”就那麼長在路邊的溝壑邊上,五月正逢它們熟透的季節,一個個紅通通的,圓溜溜的,也就小拇指頭尖兒般大小,就像一個個小紅燈籠那樣隨意掛在它那帶著小刺的枝丫上,彷彿在向你招手說快來摘我呀,表弟們個個都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跳入溝壑中去把那些曾經迷倒他們的美味收入囊中。

    記憶中摘“燈籠泡子”可是那時最尋常的美味探險之一。直到現在,你也不知道,為何長的那麼惹人可愛的小模樣的野果子,枝葉卻長滿了小刺。若是耐不住猴急了,被刺兒扎的,也會哇哇叫起來。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有一種啞巴泡子是不能吃的,至於“啞巴泡子”長得是啥樣的,它的樣子其實跟普通“燈籠泡子”也差不了多少,但果實上的顆粒卻要細了許多。據說,吃了“啞巴泡子”是會變成啞巴的,小時候就聽大人不停的反覆告誡我們這些貪吃的孩子,所以自然沒有小夥伴敢冒這等大險了。你想啊要是突然每天吧啦吧啦不停的小嘴若是說不出話來,這恐懼是不亞於遇到一條竹葉青或眼鏡蛇的。現在想來,這種說法應該是不確切的,要變成啞巴,得對聲帶造成多大的損傷,就那小模樣兒,能有這麼大破壞力嗎?只是依舊沒見有人敢於嘗試的,即使現在我們都成了大人看到這種“啞巴泡子”還是會繞道避開。

    一天的採摘之旅在夕陽的餘暉中一晃而過,表弟的婚宴結束後,我們又像蒲公英似的向著各地飛散開了,可能多年以後,漸漸地,大家鬢角上也有了霜白的樣子。這種野果的酸甜味會一直盪漾在大家的的心底,你雖然還記著野果的滋味,卻早已不再有上山去採摘野果的衝動了,野果還在山上,但人已陷在滾滾紅塵中,也許這紅塵世間,功名利祿,哪一樣都比野果更大,更有滋味。但,心卻複雜疲累,心若是累了,再好吃的野果, 也會失去原來的滋味。如同,我們逝去的,終將逝去的那些美好的回憶過往,那些再也不會重來的孩提時光,終究隨著回憶緩緩落幕。

    記憶中那最好吃的野果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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