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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想著就走的旅遊

    我的高中同桌是優秀到被同學孤立的那種女孩。她身形小巧,長得漂亮,成績也好。記得有一次上數學課,她一直低著頭做題,沒有聽講,結果突然被老師叫去黑板上解一道難題,她寫了滿滿一黑板。那個老師特別愛損人,我們看她解出了這道題,都覺得特別解氣,全班熱烈鼓掌。後來班裡一個自帶老大氣場的女生大聲地咳嗽了一下,掌聲瞬間變得稀稀拉拉了。

    我的同桌臉紅到了脖子根,迅速回到了座位上。那時,我剛跟她同桌不久,見她神情窘迫,就寫了張字條給她,大意是“別在意別人的反應,你很棒啊,以後能幫我學數學嗎?”她看完字條,有點害羞,回了我一個“好”字。從那天開始,她就一直督促我學數學,連我媽媽都特別感謝她。本人作為一名“學渣”,高考數學能考到100多分,全靠我這位同桌的鼎力相助。

    雖然她在本班裡人緣不太好,但她也有一兩個外班的朋友,平時課間不是跟朋友們出去,就是在座位上寫作業。她家的經濟條件可能不太好,她的校服總是洗得發白,女生們課間時常買零食交換,我卻從沒見她買過。

    有一次我的樂隊在學校禮堂演出,我問她去看嗎,其實心裡還挺期待的。結果她說週末要帶弟弟,又說:“她們……可能不想讓我去。”我當時特別憤怒,在班裡大聲地說:“我想讓你去看我們演出!”她急得站起來捂我的嘴,班裡的同學開始起鬨,她又馬上坐下來縮在座位上。我看到她那受氣包的樣子,對那些起鬨的同學大吼:“起什麼哄!有病啊!”那個黑胖女生回了我一句:“你有病,我有藥啊,你要嗎?”我沒理她,出門去排練了。

    結果在演出前,鼓手滑雪摔斷了胳膊,只能由琴行裡的一個老哥來代替。演出時,我在人群中瞬間找到了她。那天學校不要求穿校服,女生們都極盡所能地打扮,只有她穿著校服,我特別高興。旁邊的琴行老哥說:“那個穿校服的女孩長得不錯啊。”我聽著非常不爽,隨口說了句:“這是我的妞。”

    正值寒冬,她只穿了一雙舊的滑板鞋。我回家跟我媽說,我想送教我數學的姑娘一雙鞋。我媽覺得我特別懂事,週末就帶我去商場給她挑了一雙。我擔心她不敢收,就放在校門口的商店裡,寫了張字條給她,讓她放學去取。放學時我遠遠地跟著她,見她像個賊似的鑽進商店,然後緊緊抱著盒子像抱著寶貝似的溜了。可惜那雙鞋跟校服並不搭配,但想到她會很暖和,我就覺得很安心。

    其實那陣兒班裡在傳我倆的緋聞,我心裡還是很得意的。畢竟她漂亮,成績又好。可是後來,我做了一件特別過分的事,打破了原有的那份安靜的幸福。

    有一天課間,我在班裡和朋友玩“飛鷹十三張”,我抽中了一張寫著“給下一個進班的女生寫情書”的任務卡。我飛快地瞟了一眼我們的座位,她不在!我心裡開始隱隱期待下一個在門口出現的會是她。果然,她拿著水杯從外面回來了,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望著我。我很得意,花了兩節課,調了座位避開她,認認真真寫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放學以後,我鄭重地把信交給了她,讓她看完一定要給我回信。

    我回家忐忑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的晨讀課上,她塞給我一張字條,誰料鼓手哥們兒從最後一排衝過來,一把搶走了字條,大聲說道:“楊,你贏了!你不光寫了情書,還收了回信哪!”班裡同學瞬間鬨堂大笑,我立馬去搶,他把字條扔向了同學們。只見一個女生接到後轉身遞給了那個黑胖女生,她開啟字條大聲地念出來:“楊,我答應你,但是我們要約法三章……”她的聲音很快被笑聲淹沒。我轉頭看同桌,她趴在桌上,一定是哭了。我情急之下大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班裡安靜了下來,下一幕就是我們樓層管理早讀的老師衝進班裡,吼我出去罰站。我默默地想著,回來就跟她好好解釋。

    等我回到班裡,發現她和她的書包都不見了。我瘋了似的衝到最後一排,一拳打向鼓手哥們兒,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衝他喊道:“別人不知道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

    因為打人,我被勒令停課一週。等我返校上課時,發現我們的座位都是空的。前排女生回過頭來對我說:“楊,你太過分了!她轉去五班了。”

    我去找她,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託人帶話,都沒有迴音。還是那個前排女生告訴我,五班班主任開班會時順口說了一句“約法三章”,引得他們班同學鬨堂大笑。我的一顆心揪著過了好久。

    事情發生不久後,我在學校羽毛球場堵住她。她從牙縫裡對我擠出了“你真噁心”這四個字,眼神裡面流露出一種堅定的恨意,陌生到簡直讓我認不出她了。我難過的心情無以復加,難道我們連這點默契都沒有嗎?我不明白,她能對任何人隱忍,為什麼偏偏對我這麼苛刻。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些被命運明碼標價的東西,其實是被我莫名其妙的驕傲消耗了。

    高二那年的冬天特別冷,雪下得特別大,可她不再穿我送的鞋了。

    後來,我跟妻子戀愛的時候曾經跟她提起這事,她分析,同桌的原生家庭對她後天性格的養成影響很大。可能其他人對她再過分,都沒有她的親生父母對她過分,像週末要照顧弟弟,冬天穿單鞋,沒有校服以外的衣服……所以她雖然能忍受同學的霸凌,但其實骨子裡又自卑又驕傲。她曾經很在意我,後來卻認定是我耍了她,和那些欺負她的人一樣。

    也許正因如此,後來不管我再怎麼向她解釋,她都不再接受我。高三那年的春節是我爸媽來北京陪我過的。他們回去時,我請他們帶了禮物給同桌。我媽後來告訴我,一開始同桌百般推辭,實在推託不過這才收下了,對我來說算是些許安慰吧。我參加完藝考回到學校,已經是高三那年的四月了。我看到了她,還是老樣子,面板白淨,馬尾辮扎得老高。我託人給她送去了一袋零食,她分給了周圍的人,還委託這個朋友轉告我,以後不要再去打擾她。我當時很生氣,我承認自己脾氣不太好,但對她已經很有耐心了。她把全世界人對她的惡意,全算在我頭上,這公平嗎?

    高考完第二天,學校為我們舉辦畢業典禮暨成人禮,這也是我們樂隊的最後一次校園演出。鍵盤和鼓手退出了,只好請低年級的學弟來湊。作為主音吉他手,我堅持要唱一首歌,林志穎的《心雲》,這是一首很老的歌,歌詞甚得我心。

    唱之前我拿著麥克風說:“這首歌送給我一位特別重要的朋友,希望她畢業以後一切順利!”禮堂里人山人海,我爸媽瘋狂為我打call,只是我看不見她在哪。一是緊張,二是我後來才知道,那天她穿了一條黑色的裙子,淹沒在人海里了。

    畢業後,我們再也沒見過對方,也算是我的這段“狗血”的青春歲月告一段落了吧。不久前,聽說她在家鄉某事業單位已經升到了正科級,去年被推薦到某省級單位掛職。

    雲淡風輕,你很好,我也很好,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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