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的黃彪馬。尚師徒緊緊追敢秦叔寶走到一條橋附近，年遠失修，已不能走過，秦瓊馬上加鞭，要跳過去，不料這匹馬，戰了一日，走得乏了，前蹄一縱，腰肚一軟，竟撲落澗中。那水底都是石橋，折在下面，利如快刀。其馬跌在石上，連肚皮也破開了，死在水中。

馬的殉葬是一種歷史悠久的活動，早在青銅時代晚期至早期鐵器時代，歐亞草原的遊牧人，或者說廣義的斯基泰人，就存在用馬殉葬的做法。比方，阿爾泰地區的人群死後，他的親友在治喪時，會專門把主人生前所騎乘的馬匹也殺掉埋葬，並且常常給它們披掛上完整的馬具。

△斯基泰金飾

在他們眼中，馬和其他的牲畜是不一樣的，不會像屠宰牛羊那樣隨意宰殺，而是用專門的武器敲擊頭部。阿爾泰地區的凍土使得這些墓葬得以完好儲存，因而被現代的考古學家重新發掘出來，如著名的位於俄羅斯與哈薩克交界處的巴澤雷克墓地。

△巴澤雷克墓地發現的古代馬鞍

△殉葬馬匹的復原圖

我們知道，早在張騫通西域之前，古代歐亞大陸上就存在文化交流，對於中國而言，這些交流帶來了馴馬術、騎馬術、馬具、馬車等技術或者物質文化，是非常重要的文化推動力。

根據目前的考古證據，中國古代的殉馬行為主要流行於北方和中原地區，南方地區發現的很少，當然這跟馬匹的自然分佈也有著密切的關係。

在新疆，發現過一些跟斯基泰人類似的殉馬。比如在新疆和田山普拉的古于闐人墓地中，就發現過殉馬坑，裡面埋葬一整匹馬，馬具完整。

△新疆和田山普拉墓地發現的殉馬坑

在廣大中原地區，殉馬的行為同樣很早就出現了。目前發現的最早的材料來自於河南安陽殷墟。殷墟是商代晚期都城所在， 還埋葬著十幾位商王。在這些商王陵附近有不少車馬坑，裡面埋藏的是為商王殉葬的馬和車，這也是中國目前所見的最早的馬車，有的馬車旁邊還有殉葬的駕車人。

當然，馬是不會自願去陪伴商王的，它們都是被殺掉以後殉葬，所以也應當算作殉葬馬。

這種習俗一直持續到漢代，漢代的不少諸侯王級別墓葬中，都存在用真車馬來隨葬的做法，這是被納入當時的禮制的。比如在南昌海昏侯劉賀墓的旁邊，就有一座真車馬陪葬坑，這也是南方地區迄今發現的唯一的例子。

△海昏侯墓的車馬陪葬坑

△在車馬坑裡拍照的答主。。。

漢代以後，中原地區逐漸不用馬匹來殉葬了，而以陶質模型來替代，比如在魏晉時代的墓葬中，經常能看到陶馬，有的還配備一些僕人陶俑。

（洛陽西晉墓出土陶馬）

不過，一些胡人仍然保留這樣的做法，因為他們經常與馬為伴，馬既是他們的夥伴，也是他們的財富，所以有些人死後喜歡用馬匹來隨葬，大概是希望在另一個世界裡還能夠擁有這些忠實的夥伴。比如，起源於中國東北地區的烏桓、鮮卑人，就存在殉馬習俗。

△安陽孝民屯十六國墓

舉個例子，上面的這座墓，位於河南安陽孝民屯，時代為十六國時期，根據出土物品及埋葬方式，考古工作者判斷墓主人應該是一位鮮卑貴族。他雖然沒有用一整匹馬來隨葬，但是在腳邊放置著一顆馬頭，而且在自己腦袋下則枕著一件馬鞍。

蒙元時期，蒙古人也有殉馬的習俗。蒙古人一般不會食用馬肉，但是會用馬來祭祀以及殉葬。史書記載：及葬， 則在墓旁以其愛馬備具鞍轡，並器具弓矢殉之， 以供死者彼世之用。就是說，要把死者生前喜歡的馬匹、馬具以及武器、用具都一起隨葬，讓他在另一個世界裡繼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