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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政,榮國府賈母的二兒子,寶玉的父親,為人端方正直,謙遜厚道,濟貧扶危,曾助賈雨村官復原職,是紅樓夢中難得的一個方正人物形象。

    許是賈政的些微迂腐和崇尚淡薄的原因吧!第十六回賈政生日之簡單,僅一句話的記錄,“寧榮二府都集齊慶賀,熱鬧非常”,倒不像十一回寧國府賈敬的壽辰,有大段文字的描述:菊花盛開,寧國府擺酒唱戲,還有南安郡王北靜郡王等四王六公和忠靖候史家等八家的厚禮送來,而賈敬並未到場。

    但在賈政簡簡單單的生日前後,卻發生了兩件關乎賈府命運的大事,讓原本被人忽略的賈政生日竟然成了賈家跌宕悲喜事的分界線。

    1.秦可卿之死

    秦可卿病逝是賈家的一大悲事。時間點在“這日乃五七正五日上”,秦可卿的喪事依舊在進行,請神唸佛超度,忽然跟隨賈璉去姑蘇料理林如海後事的小廝昭兒回來了,告訴王熙鳳林如海是九月初三過世的,賈璉和黛玉估計年底能趕回家來。而賈政生日後的沒幾天內,賈璉和黛玉從蘇州打道回府。

    這些時間點可知賈政生日在年底,秦可卿病喪在前兩三個月之內,期間沒有其他大悲大喜之事的記敘,唯這一哀事關乎著賈府的命運。

    秦可卿,寧國府玄孫賈蓉的老婆,出身清廉薄宦世家,為人親和慈愛,又嫋娜纖巧,是個內外兼美的女子,賈母稱讚她重孫媳婦中最得意之人,家中僕從老小都念及她的惜老憐貧,慈老愛幼之恩。又見識非凡,臨死前曾託夢王熙鳳,剖析賈家紕漏之處,告誡“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必要在繁盛時期未雨綢繆,規劃好衰敗時候的佈局,才能永保家業。

    她特別著重對祭祀產業和書塾的安排給予非常中肯的建議,可見對賈府的一片赤膽忠心。

    這樣一個圓滿完美的賈家後輩,卻被驕橫淫逸的紈絝公子哥賈珍玩弄,在不堪“爬灰的爬灰”的可怕輿論聲浪中,憂慮又無力擺脫,終致病重身亡。

    就好比本來功績卓越的寧榮祖業,無可挑剔流芳百世,卻讓狂妄自大好吃懶做的後輩們肆意揮霍踐踏。秦可卿之死是賈府敗落的第一個大裂口(造釁開端實在寧),赤裸裸暴露出早已千瘡百孔的裡子,任王熙鳳和賈蓉的緘口不言也不能隱藏,任滿嘴馬糞也阻攔不了清醒者的揭發披露。

    這本應該是個好事,警醒一群沉淪不知所終人們的復甦振作,卻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相反因炫耀虛榮狂妄,葬禮鋪陳得過分浩大,“白漫漫人來人往,花簇簇官來官去”,所用棺木譖越規格,給後來的抄家敗落添上了一筆罪證。

    秦可卿的喪禮上,哀樂聲聲,賈府上下莫不悲嚎痛哭者,但有幾個人能清醒到痛哭著究竟為何?

    2.元春的封妃

    元春封妃是賈家表象上的一大喜事。“一日正是賈政生辰”,有六宮都太監夏老爺降旨,賈母賈政等換服入朝,驚聞元春晉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

    元春,賈政的大女兒,多年前因“賢孝才德”進宮做女史,“二十年來辨是非”,謹慎規矩做人行事,終贏取晉封貴妃。

    喜訊傳來,賈府上下莫不欣然踴躍,個個臉上皆得意之狀,歡聲笑語不絕。

    這是自秦可卿之喪後,賈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繼續滑向衰竭的路途中被注入的一劑強心針,讓坐等現成空虛沉淪的人們看到了絢爛的煙花,讓有所抱負又無力之人重新點燃起一些希望,於是全民動員,將元春封妃及省親事件力所能及推向高潮。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幾百萬兩銀子花得像淌海水一樣,原指望盛大的慶祝儀式,華美的大觀園能帶來賈府的祥和興旺,沒料到過度的奢靡造致經濟上的重創,在此以後根本無法填補虧空。僅說說大觀園修建之時,賈府那些狡黠的小輩們見利而趨趁機而動,如賈蓉賈薔賈芹之流,假公濟私巴結賈璉王熙鳳,從中撈取最大私利。

    在一片歡鬧聲中,沒人能覺察到這次封妃省親的怪異,省親路途戒備森嚴,賈母賈赦從晨光微啟等候到夜晚,才終於見到娘娘。短暫的親人相聚時光,晚上七點多到凌晨兩點左右,再不捨也必須離開。元春哭著說:“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一會兒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來。”

    賢德妃不愛深宮,暗礁重重,她也難扛起復興家業的重任。所有人都在低迷頹廢,單一個人的打鬥力不從心,為維護貴妃之位,太監們還趁火打劫,令賈府的虧空更雪上加霜。

    元春封妃的喜慶猶如“驢屎蛋下霜”,外光裡不光,沒有經濟的支撐沒有強有力的政治支柱,元春很快倒臺而薨。

    “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喜慶未必永保全。

    “秦可卿之死”是電掣雷鳴,撕裂賈府潰爛的內裡,卻無一人能清醒,“元春封妃”是璀璨之火花,登峰造極卻轉瞬即逝,偏偏眾人沉醉不醒。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趙構在岳飛靈位前說:“非卿不忠,非朕不明”,想表達什麼意思?